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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于是迎接天子,定都于许。韩暹、杨奉不能尊奉王法,各自出逃,在徐、扬之间骚扰,被刘备杀掉。董承跟了太祖一年多,被杀。建安二年,派谒者仆射裴茂率领关西各将领杀了李傕,灭了他的三族。郭汜遭到他的部将五习袭击,在郿死去。张济没有饭吃,饿得厉害,到南阳骚扰掠夺,被穰县人杀死,侄子张绣收聚统率了他的军队。胡才、李乐留在河东,胡才被仇家杀害,李乐病死。韩遂、马腾自从回到凉州,又互相攻打骚扰,后来马腾入朝当了卫尉,儿子马超统率他的军队。建安十六年,马超和关中各将领以及韩遂都造反,太祖征讨并打败了他们。此事见于《武帝纪》。韩遂逃向金城,被部将杀害。马超占据汉阳,马腾连坐被灭了三族。赵衢等人起义兵讨伐马超,马超逃到汉中跟随张鲁,后来投奔刘备,在蜀国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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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字本初,汝南郡汝阳县人。他的高祖父袁安,做过汉朝的司徒。从袁安以后的四代人都位居三公的位置,因此袁家的势力在全国最有影响。袁绍容貌修美,仪态威武,能够屈节尊敬地位低的士人,很多士人归附他。曹操年轻时和他有过交往。他从大将军掾做了侍御史,逐渐地又升为中军校尉,官一直做到司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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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灵帝去世后,太后的哥哥大将军何进同袁绍策划杀死所有宦官,太后不同意。于是他们就征召董卓,打算以此胁迫太后。常侍和黄门们听说后,都到何进那里去请罪,听凭何进对他们处置。这时袁绍劝说何进乘便在这里解决了他们,以至于费尽了口舌,可何进没有同意。何进派袁绍出使洛阳和武官们谋划安排监视那些宦官。又命令袁绍的弟弟虎贲中郎将袁术挑选虎贲士兵二百人,马上进入皇宫,接替手拿兵器的黄门夹陛守卫门户。中常侍段珪等人假借太后的旨意,召见何进入宫议事,于是就把他杀了,宫中顿时大乱。袁术率领虎贲兵烧毁了南宫嘉德殿青琐门,打算把段珪等人逼出皇宫。段珪等人不出来,反而劫持了皇帝和皇帝的弟弟陈留王逃跑到小平津去了。袁绍杀了宦官安插的司隶校尉许相以后,就带兵搜捕那些宦官,不分老幼都杀死。有的人因没有胡须而被误杀了,人们竟要自己裸露身体查验后才能幸免于难。宦官中有的人一向行善,自守节操,也还是被连累上。袁绍的滥杀就到了这种地步。死的人有两千多。后来又急速追击段珪等人,段珪等人全投河自杀了。皇帝才得以返回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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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招呼袁绍,商量想要废掉皇帝,立陈留王为皇帝。当时袁绍的叔父袁隗是皇帝的太傅,袁绍假装答应董卓,说:“这是大事,我回去后必定和太傅商量。”董卓说:“刘家的这个种儿不能再留下。”袁绍没有回答,横着长刀施过礼就走了。袁绍回去以后,就逃奔到冀州。侍中周毖、城门校尉伍琼、议郎何颙等人,都是有名望的人,董卓信任他们,可他们暗中帮助袁绍,就对董卓说:“废立皇帝的大事,不是平常人能够做到的。袁绍不了解大局,因为恐惧才逃走,并非有其他想法。现在悬赏捉拿他太急了,势必会引发兵变。袁氏一家四代人都有恩德,门人旧部遍布全国,如果他招收豪杰,聚集徒众,天下英雄就会因此起来造反,那么崤山以东就不会归你所有了。倒不如赦免他,封他为一个郡守,那么袁绍乐于被免罪,肯定没有祸患了。”董卓认为说得对,于是就封袁绍为勃海太守,又封他为邡乡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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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于是就在勃海发兵,将要讨伐董卓。这件事情记载在《武帝纪》里。袁绍自己号称车骑将军,成为盟主,同冀州牧韩馥立幽州牧刘虞为皇帝,派使者带着章表送给刘虞,刘虞不敢接受。后来乾馥驻扎安平,被公孙瓒打败。公孙瓒就带领军队进入冀州。以讨伐董卓为名,暗中打算偷袭韩馥。韩馥心中不安。正好董卓从西面进入函谷关,袁绍回师驻守延津,他利用韩馥的惶恐不安,派陈留人高幹、颍川人荀谌等人游说韩馥,说:“公孙瓒乘胜而来,直向南方,很多郡都在响应他。袁绍带军队向东,他这样行动的意图是无法得知的,我们私下为将军感到危险。”韩馥说:“对此我该怎么办呢?”荀谌说:“公孙瓒带领燕、代两地的军队,他的锐气不可能阻挡。袁绍是一时的豪杰,必定不肯居于将军之下。冀州是天下的军事重地,如果两强一起争夺,在城下交战,冀州的危亡就会在顷刻之间。袁绍是将军的故交,而且是同盟,现在我为将军打算,不如把整个冀州让给袁绍。袁绍得到了冀州,那么公孙瓒就不能和他争夺了,袁绍一定会深深地感谢将军。冀州交给了亲近的故交,这样将军有了让贤的美名,而将军的处境也会比泰山还安稳。希望将军不要怀疑!”韩馥平素胆小,于是同意了他的计策。韩馥的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历劝告韩馥说:“冀州虽然偏僻,可有军队百万,有够吃十年的粮食。袁绍孤军深入,粮草匮乏,只能仰仗我们的援助,好像婴儿抱在手心里,断了他的哺乳,他立刻会饿死。为什么却要把冀州交给他?”韩馥说:“我是袁氏的旧部下,而且才能不如袁本初,根据别人的德才来让贤,是古人所推崇的,各位还担心什么呢?”从事赵浮、程奂请求派兵抵抗袁绍,韩馥没有听从,却把冀州让给了袁绍,于是袁绍就兼任了冀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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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事沮授劝说袁绍道:“将军刚成年就进朝做官,名声远扬海内,正值废立皇帝的时刻,又为忠义奋起兴兵,单枪匹马外出逃奔,却使董卓心怀恐怖,渡过黄河向北进军,则使勃海叩首臣服。发动一郡的士卒,集中冀州的兵众,威势震动河朔,名望慑服天下。即使黄巾犯上作乱,黑山飞扬跋扈,将军只要率军向东进军,那么青州可以平定;回师讨伐黑山,那么张燕可以消灭;率众返回北方,那么公孙瓒必然溃丧;威胁戎狄,那么匈奴一定会服从。横扫黄河以北,联合四州地域,网罗英雄人才,拥有百万兵众,在西京恭迎皇帝,在洛邑恢复刘氏宗庙,向全国发号施令,来讨伐天下不服从的人,凭这个势力同其他人争锋,谁能抵得过?等到几年以后,建立这个大功不难。”袁绍高兴地说:“这正是我的心愿。”马上宣布沮授任监军、奋威将军。董卓派执金吾胡母班、将作大匠吴修携带诏书劝导袁绍,袁绍派河内太守王匡杀了他们。董卓听说袁绍得到关东地区,就把和袁绍同族的太傅袁隗等人杀了。在这时候,英雄豪杰多半归依袁绍,都想替他报复董卓,各州郡也蜂拥而起,没有不借用袁绍的名义的。韩馥心里恐惧,跟袁绍请求离开,去投奔张邈。后来袁绍派使者拜见张邈,有事要和张邈商量,就同张邈小声耳语。韩馥也在座,他以为他们在算计他,没办法就起身到厕所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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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天子的确立不是袁绍的主意,等天子到了河东时,袁绍派颍川人郭图到天子那里出使。郭图回来后就劝说袁绍迎接皇帝在邺县建都,袁绍不同意。正好碰上曹操迎接皇帝在许昌建都,收复黄河以南地区,关中都归附曹操了。袁绍很懊悔,想让曹操迁帝都到鄄城,以便靠近自己,曹操拒绝了他。皇帝封袁绍为太尉,又改任大将军,封他为邺侯,袁绍推辞侯爵没有接受。不久,他在易京打败了公孙瓒,兼并了公孙瓒的人民。派出长子袁谭管辖青州,沮授劝诫袁绍说:“这样做一定是灾祸的开始。”袁绍没有听从,说:“我想让所有的儿子各自占据一个州。”又派二儿子袁熙管辖幽州,外甥高幹管辖并州。他聚集几十万军队用审配、逢纪管理军事,田丰、荀谌、许攸做谋主,颜良、文丑做将军,选精兵十万,战马万匹,准备攻打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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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以前,曹操派刘备到徐州抗击袁术。袁术死后,刘备杀了刺史车胄,率领军队驻扎在沛地。袁绍派骑兵帮助他。曹操派刘岱、王忠攻打他,没有攻下。建安五年,曹操从东面讨伐刘备。田丰劝说袁绍偷袭曹操的背后,袁绍推辞说儿子有病,没有答应他。田丰拿手杖击打地面说:“在遇到难以得到的时机时,却因小孩生病失去机会,可惜啊!”曹操到后,打败了刘备,刘备投奔袁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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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进军黎阳,派颜良在白马攻打刘延。沮授又劝诫袁绍:“颜良生性急躁狭隘,虽然勇猛,但不能独自承担重任。”袁绍不听。曹操出兵援救刘延,同颜良交战,打败并杀死颜良。袁绍渡过黄河,驻扎在延津南面,派刘备、文丑挑战。曹操打败了他们,杀了文丑,再次交战,活捉了袁绍的大将。袁绍的军队大为震惊。曹操回到官渡。沮授又对袁绍说:“北方军队数量虽多,但勇猛果敢比不上南方,南方军队粮食不多,货财比不上北方;南方军队适合于速战,北方适合于持久战。应当慢慢打持久战,把时间拖得长一些。”袁绍不答应。集中军队逐渐向前,迫近官渡,和敌人交战,曹操的军队失利,退守军营内。袁绍搭起高高的楼台,堆起土山,用箭射曹操的军营,曹操的军营中都蒙上盾牌,大家都很害怕。曹操就制造发石车,攻击袁绍的楼台,把楼台都砸破了,袁绍的部下叫它霹雳车。袁绍又挖地道,想偷袭曹操的军营。曹操立即在里面挖长沟来抗击他,又派出奇兵偷袭袁绍辎重车,大败他们,全部焚毁了袁绍的粮草。曹操同袁绍相持了很长时间,老百姓疲乏不堪,很多人叛变响应袁绍,军队的粮食十分缺乏。正在这时袁绍派淳于琼带兵一万多人迎接北边的辎重车,沮授劝诫袁绍说:“可以派将领蒋奇另外在外面作为援军,以便截击曹操的掠夺。”袁绍还是不采纳。淳于琼在乌巢过夜,离袁绍的军队有四十里。曹操就留下曹洪把守军营,自己率步兵、骑兵五千人等到夜深偷偷去攻打淳于琼。袁绍派骑兵去救他,被曹操打败逃跑。曹操打败了淳于琼等人,把他们全部杀了。曹操返回来,还没到军营,袁绍的将领高览、张郃等人率领他们的部下投降。袁绍的兵马大乱,袁绍和袁谭单枪匹马败退渡过黄河。他的余部诈降,都被活埋了。沮授没有追随袁绍渡黄河,被人捕获,送到曹操那里,曹操厚待他。后来他阴谋回到袁绍那里,被曹操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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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袁绍到南方去,田丰劝诫袁绍说:“曹操善于用兵,变化无常,他的人马虽少,不可以轻视,不如用持久战的办法对付他。将军占据山河的险固,拥有四州的民众,对外结交英雄,对内修整农业、军事,然后挑选精锐部队,分为各路奇兵出击,乘敌虚弱不断出击,以骚扰黄河以南的地区。敌人救援右侧,就攻击他的左侧,援救左侧,就攻击他的右侧,迫使敌人疲于奔命,百姓不能安居乐业;我们没受劳苦但敌人已经困窘,不到两年,可以轻易地战胜敌人。现在放弃在庙堂之上筹划的稳操胜券的谋略,却要在一次战役中决定胜败,如果不能如愿得胜,后悔就来不及了。”袁绍没有听从。田丰诚恳建议,袁绍很生气,认为他破坏军队的士气,给他带上镣铐关押起来。袁绍被打败后,有人对田丰说:“你一定被重用。”田丰说:“如果军队打胜了,我一定能保全性命,现在军队打败了,我恐怕该死了。”袁绍回来后,对手下的人说:“我不采纳田丰的建议,果然被他耻笑。”于是杀了他。袁绍外表宽宏博雅,有器量,忧喜不在脸上露出来,而内心却很嫉妒,都像处理这件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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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城有很多人反叛,袁绍又出兵攻击平定了他们。自从兵败后得了大病,过了七年,因忧虑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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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喜爱小儿子袁尚,他长得容貌俊美,袁绍想要立他作为继承人,却没有流露出来。审配、逢纪同辛评、郭图争夺权力,审配、逢纪同袁尚接近,辛评、郭图同袁谭接近。众人因为袁谭年长,想立他为继承人。审配等人害怕袁谭被拥立以后,辛评等人成为自己的祸害,就按袁绍平素的意愿,尊奉袁尚接替袁绍的职位。袁谭来到时,不能被拥立,就自己号称车骑将军。从此袁谭和袁尚之间有了隔阂。曹操向北讨伐袁谭、袁尚。袁谭驻扎在黎阳,袁尚给袁谭很少军队,还派逢纪跟随袁谭。袁谭请求增兵,审配等人商议不给增兵。袁谭大怒,杀了逢纪。曹操渡过黄河进攻袁谭,袁谭向袁尚告急。袁尚想分派军队增援袁谭,又怕袁谭乘机强取这些军队,就派审配守卫邺县,袁尚自己率领军队援助袁谭,在黎阳和曹操相持。从九月到第二年二月,在城下大战,袁谭、袁尚败退,退到城中据守。曹操将要包围城池时,他们就在夜里逃跑了。曹操追杀到邺县,抢收了那里的麦子,攻克了阴安,率军返回许昌。曹操向南攻打荆州,军队来到西平。袁谭、袁尚于是互相攻杀起来,袁谭被打败逃奔平原郡。袁尚猛攻他,袁谭派辛毗到曹操那儿求救。曹操就回来救袁谭,十月到了黎阳。袁尚听说曹操北上,就放弃平原郡,回到邺县。他的部将吕旷、吕翔背叛他归顺了曹操,袁谭又暗中刻将军印借给吕旷、吕翔。曹操知道袁谭心怀欺诈,就和他联姻以稳定他,然后才率军返回。袁尚派审配、苏由守卫邺县,再到平原郡攻打袁谭。曹操进军,准备攻打邺县,到了洹水,离邺县还有五十里远。苏由想做内应,阴谋败露,同审配在城内交战,失败了,就逃出来投奔曹操。于是,曹操进攻邺县,派人挖掘地道,审配也在城内挖掘壕沟来阻挡。审配的部将冯礼开城下的小门,放入曹操官兵三百多人,审配发觉,从城上用大石头砸中栅门,栅门封闭了,进来的人全都覆没。于是,曹操包围了城池,挖掘壕沟,周长四十里,开始让挖得很浅,看着好像可以越过。审配见了便嘲笑曹操,不出来争利。曹操一夜之间再挖下去,宽深有两丈,决开漳河水灌进去,从五月至八月,城中饿死的人超过一半。袁尚听说邺县危急,率领军队一万多人回来援救,靠着西山过来,往东到了阳平亭,离邺县十七里,面临滏水,举火把向城内示意,城中也举火把回应。审配出兵到城北,想同袁尚对着攻破包围圈。曹操迎头打击,他被打败退回城内,袁尚也被打败逃跑,靠近曲漳设立军营,于是曹操包围了他。还没交战,袁尚害怕,派阴夔、陈琳乞求投降,曹操不答应。袁尚跑回到滥口,曹操进军,又包围了他,攻势很猛,袁尚的部将马延等人临阵投降,军队大乱,袁尚逃奔中山。曹操作部收缴了他的辎重,得到了袁尚的印绶、节钺和衣物,让他家里的人看,城内顿时崩溃瓦解。审配哥哥的儿子审荣守东门,夜间开城门把曹操军队放进来,同审配在城内交战,生擒审配。审配神情壮烈,始终没有屈服的言辞,看到的人没有不赞赏叹息的。于是他被杀了。高幹在并州投降,曹操又任命高幹为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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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围攻邺县时,袁谭夺取了甘陵、安平、勃海、河间,在中山攻打袁尚。袁尚逃到故安跟随袁熙,袁谭收编了他的全部人马。曹操将要讨伐他,袁谭就攻克了平原,兼并了南皮,自己驻扎在龙凑。十二月,曹操在他城门下安营,袁谭不出来交战,夜间逃到南皮,面临清河驻扎。建安十年正月,曹操攻克袁谭的驻地,杀了袁谭和郭图等人。袁熙、袁尚被他们的部将焦触、张南攻击,逃奔到辽西乌丸。焦触自己号称幽州刺史,驱使率领各郡太守以及令长,背叛袁氏投奔曹氏,布兵几万,杀白马盟誓,命令说:“违抗命令杀头!”众人不敢说话,各自按次序歃血。轮到别驾韩珩歃血时,他说:“我蒙受袁公父子的大恩,现在他们败亡了,我的智慧不能够救他们,我的胆量不能够为他们去死,在仁义方面是个缺陷;至于向曹氏称臣,这是我所不能做的。”满座的人都被韩珩一席话吓得变了验色。焦触说:“要干大事,应该是大义,事情的成败与否,不差一个人,可以满足韩珩的意愿,用来鼓励忠君的人。”高幹反叛,拘捕了上党太守,发兵据守壶口关。曹操派乐进、李典攻打他,没有攻克。建安十一年,曹操讨伐高幹。高幹就留下他的部将夏昭、邓升守城,自己到匈奴向单于求救,没有得到援兵,独自和几名骑兵逃亡,想往南逃奔荆州,被上洛都尉抓住杀了。建安十二年,曹操到辽西攻打乌丸。袁尚、袁熙同乌丸一起迎战曹军,被打败以后逃奔到辽东,公孙康诱杀了他们,送他们的头给曹操。曹操认为韩珩气节高尚,多次征召他,韩珩都推辞了,在家中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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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字公路,司空袁逢的儿子,袁绍的堂弟。因为有侠胆义气而著称。他被推举为孝廉,升为郎中,历任朝廷内外职务,后来担任折冲校尉、虎贲中郎将。董卓将要废掉皇帝时,任命袁术做后将军。袁术也害怕董卓的危害,出奔南阳。正好这时长沙太守孙坚杀了南阳太守张咨,袁术得以占据张咨的南阳郡。南阳有几百万户人,可袁术骄奢淫逸,为所欲为,征敛无度,百姓被他害苦了。袁术同袁绍有了隔阂以后,又因同刘表不和而联合北方的公孙瓒;袁绍同公孙瓒不和就同南方的刘表联合。他们兄弟俩彼此不和,就是这样舍弃亲人而结交疏远的人。袁术率军进入陈留。曹操同袁绍联合攻打他,大败袁术的军队。袁术带领余下的军队逃奔九江,杀了扬州刺史陈温,统理他的州府。任命张勋、桥蕤等人为大将军。李傕进入长安,想结交袁术作为援军,任命袁术为左将军,封为阳翟侯,授予符节,派太傅马日磾按惯例前去拜授。袁术抢走马日磾的符节,拘留不放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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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沛相下邳人陈珪,是过去的太尉陈球弟弟的儿子。袁术同陈珪都是王公的后代,小时候一起交往过,袁术写信给陈珪说:“过去秦朝丧失统治,天下群雄争相夺取他的政权,身兼智勇的人终于接受了秦朝归还的天命。如今世上的事务混乱,又有瓦解的趋势,的确是英雄有所作为的时候。我和你是老朋友,你怎么能帮助曹操呢?如果我成功了大事,你实在是我的心腹。”陈珪的二儿子陈应在下邳,袁术同时威胁要用陈应做人质,企图把陈珪引过来。陈珪回信说:“从前秦朝末世,非常残暴荒淫无度,罪恶布满天下,毒害广施百姓,下面的人无法活命,因此秦朝就土崩瓦解了。现在虽然是汉朝末世,却没有亡秦苛刻残暴的悖乱。曹操将军英明威武,顺应时代的机遇,振兴恢复典章法律,将要扫平凶恶的势力,平定全国,确实有了成功的征兆。我认为您应该同心协力,辅佐汉朝,而暗自图谋不轨,亲自试祸,怎么不令人痛心呢!如果你迷途知返,尚且可以免除灾祸。我作为您的故交,所以向您吐露真情,虽然不顺耳,但这是骨肉般的惠爱。要让我营求私利献媚奉迎您,我即使冒犯死罪也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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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平二年冬天,天子在曹阳被打败。袁术召集部下对他们说:“现在刘氏衰落了,海内大乱。我家四代都是王公大臣,是百姓归附的对象,我要顺应天意迎合民心,各位的想法怎么样?”众人没有敢回答的。主簿阎象上前说:“从前周朝从后稷到周文王,积累仁德屡建功勋,天下如分三份他们已经占了两份,他们尚且服侍商朝。您虽然世代繁荣,但还是不如周朝的昌盛,汉朝虽然衰微,但不像商纣王那样残暴。”袁术沉默不语,很不高兴。袁术利用河内人张炯的符命,于是就僭号称帝。他任命九江太守做了淮南尹。设置公卿,在城北郊进行春祭,在城南郊进行冬祀。荒淫奢侈更加严重,后宫几百人都穿着华丽服饰,浪费很多粮肉食物,而士兵却挨冻受饿,江淮一带极端穷困,百姓到了人吃人的程度。袁术先被吕布打败,后又被曹操打败,到灊山投奔他的部下雷薄、陈兰,又被拒绝,忧虑恐惧不知所从。他准备把帝号让给袁绍,想到青州投奔袁谭,却因疾病发作死在道上。妻子儿女归依袁术的老部下庐江太守刘勋,孙策打败刘勋后,他们又被孙策收容。袁术的女儿纳入孙权的后宫,儿子袁耀担任郎中,袁耀的女儿又嫁给了孙权的儿子孙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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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表,字景升,山阳郡高平人。从小就出了名,号称八俊之一。他身高八尺多,仪态非常魁伟。从大将军掾升为北军中侯。汉灵帝去世后,他接替王叡做荆州刺史。这时崤山以东的地区义军纷起,刘表也聚集军队驻扎在襄阳。袁术驻扎在南阳时,和孙坚联合,想偷袭夺取刘表的荆州,他派孙坚进攻刘表。孙坚被流箭射中死了,军队遭到失败,袁术终于不能战胜刘表。李傕、郭汜进入长安后,想联合刘表作为援军,就任命刘表做镇南将军、荆州牧,封他为成武侯,授予符节。天子在许昌建都,刘表虽然派使者进贡,却在北面和袁绍勾结。治中邓羲劝诫刘表,刘表不听,邓羲借口有病辞职了,一直到刘表去世也没出来任职。张济率领军队进入荆州地界,进攻穰城,被流箭射死。荆州的官员都庆贺,刘表说:“张济因走投无路才来,主人对他无礼,以至于宾主交锋,这不是我的意图。我只接受吊唁,不接受祝贺。”派人收容他的军队。他的军队听说后都很高兴,于是就服从了刘表。长沙太守张羡背叛刘表,刘表围攻了几年都没有攻下。张羡病死了,长沙又拥立他儿子张怿,于是刘表就继续攻打张怿,往南收复了零陵、桂阳,往北占领了汉川,控制的地区方圆有几千里,军队有十几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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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正同袁绍的军队在官渡相持,袁绍派人来求援,刘表答应了却没有去,他也不帮助曹操,想保守长江汉水一带地区,静观天下的变化。从事中郎韩嵩、别驾刘先劝刘表说:“豪杰相争,两雄相持,天下的重任就在于将军了。将军如果想要有作为,起兵利用他们的衰微就能成功;如果不这样,那就一定要选择好您要追随的人。将军拥有十万大军,安然坐在那里观望,看到贤人不能帮助,人家请求调解又不做,这两家的怨气必定会集中在将军身上,将军不可能保持中立。凭借曹操的明哲,天下的贤能都归依他,看那趋势一定会攻下袁绍,然后举兵进攻江汉一带,恐怕将军不能抗击。因此替将军打算,不如率全州归顺曹操,曹操一定会深深感谢将军;将军就会永远享受福祚,并流传给后代,这是万全的策略。”刘表的大将军蒯越也劝刘表,刘表犹疑不决,就派韩嵩到曹操那里去看看虚实。韩嵩回来,尽力陈述曹操的威望恩德,劝说刘表派儿子作为人质送去。刘表怀疑韩嵩背叛反替曹操游说,大怒,要杀韩嵩,拷问杀害了韩嵩的随行人员,知道韩嵩没有别的意思,才停止杀人。刘表虽然外貌儒雅,可内心多疑嫉妒,都像这类事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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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投奔刘表,刘表厚待了他,可是不能重用他。建安十三年,曹操讨伐刘表,还没到荆州,刘表就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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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刘表和妻子都喜爱小儿子刘琮,想立他继位,而以蔡瑁、张允作为支持刘琮的同党,就派出长子刘琦做江夏太守,大家就奉刘琮为嗣子。于是,刘琦和刘琮就有了嫌隙。蒯越、韩嵩和东曹掾傅巽等人劝说刘琮归依曹操,刘琮说:“现在我同各位占据整个楚地,保守先父的事业,静观天下,为什么不可以呢?”傅巽回答说:“逆顺有大致的情况,强弱有固定的趋势。凭着臣子的地位抗拒君主,是背叛;凭借刚开辟的楚地去抗击国家的力量,那情势是无法敌对的;凭借刘备来抵抗曹操,还是不能应对。三方面都不足,想抵抗国家的军队,这是必然灭亡的道路。将军自己估计比刘备怎样?”刘琮说:“我不如他。”傅巽说:“假如凭刘备都不足以抵御曹操,那么即使保全了楚地,也不能用来保存自己;假如刘备足以抵御曹操,那么刘备就不会在将军的位置之下了。希望将军不要怀疑。”曹操的军队到了襄阳,刘琮率领全州投降。刘备逃到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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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任命刘琮做青州刺史,封为列侯。蒯越等十五人被封侯。蒯越又做了光禄勋,韩嵩做了大鸿胪,邓羲做待中,刘先做尚书。其余人也多半谋得高级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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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说:董卓乖戾残忍,暴虐不仁,自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以来恐怕还没有过。袁术骄奢淫逸,荣耀不能始终归自己,是他自找的。袁绍、刘表,都有威武的容貌、博雅的器量,在当时闻名。刘表跨越汉水以南,袁绍驰骋黄河以北,可他们都外表宽宏而内心嫉妒,喜欢谋略而没有决断,有人才而不能使用,听良言却不能采纳,废黜嫡子,推立庶子,抛弃礼仪,崇尚偏爱,以至于后世坍塌,社稷倾覆,也并非不幸的事情。从前项羽违背范增的谋略,以至于丧失了王业;袁绍杀害田丰,比项羽就更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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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三国志卷七魏书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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