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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在回答的书信中说:“审慎地选用官吏,择别人才,除去重复的官职,改革服饰缺席,这些建议都很好。礼书中所说的由乡党闾里评品本人的行迹,由朝廷台阁考查各级官员的事迹,其大略指要基本就如你所示意的那样。自周以来,中间一脉相承、沿袭因循,未能做出什么突然而重大的改变。秦代时没有刺史,只有郡守长吏。汉家虽然初有刺史,但开始也只是奉行六条而已。故而刺史又称为传车,他的属吏叫作从事。刺史并没有通常固定的治所,属吏也不算正式的官员。此后,经过较长时间发展,才演化为正式的官司衙门的。过去,西汉初的贾谊也为服制问题担忧过。汉文帝虽自身用着较为粗糙的弋绨衣服,也还是不能使上下各式人等服装让他感到如意。这里你所说的三件事,恐怕要等待更为贤能的人出现后才能了结吧。”夏侯玄又复信说:“汉文帝虽然自身穿着的是弋绨的服装,但他并没有去改革扶正法度,在皇宫的内外很多地方僭越礼法,私拟皇家的服装穿戴,宠臣们受文帝的赏赐也不可限量。从这一点看,汉文帝的衣弋绨,似乎只是指望着以此来树立他在世时的俭朴美名,而并没有要以他为楷模来让世人都向他看齐、从而达到治理舆服之制的意思。今日公侯您受命执掌朝政,做着宰辅这样的重臣。您将要追踪上古的贤臣,使魏室兴隆,臻于至治;您将会抑末业,正根本。假若您在朝堂上制定了新的法令,这些新法令很快就会被民众接受而化为行动。处于目前这种适宜于改革的时代,只要您存留着有改革的积极想法,新令颁发之日,下面的响应也就像听见响动立即随着寻来一样。但是,您还是这样低头谦虚地说:‘还是等贤能的人吧’,您这样做,就好似身为伊尹、周公而不去修正殷商、姬周的法典一样。这实在让我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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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夏侯玄就被任命为征西将军,假节去都督雍、凉等州的诸路大军。他与曹爽共同发起和进行了入骆谷伐蜀的战役,很被当时的人所讥笑。曹爽伏诛后,夏侯玄被征用为大鸿胪,数年以后又转任为太常。夏侯玄因为与曹爽有牵连而屡遭贬抑罢黜,心内很不得意。中书令李丰虽然早就被大将军景王司马师所亲近厚待,但他的内心却放在夏侯玄身上。于是,他就联结了皇后的父亲光禄大夫张缉,图谋想要用夏侯玄来辅政。李丰既已经握有了内廷的权柄,而他的儿子又娶了公主,与张缉又都是冯翊人,所以张缉很信任他。李丰暗中命令他的弟弟兖州刺史李翼请求入朝晋见,想让他乘机带兵进京,合力起事。偏巧李翼要求朝见,而未被允准。嘉平六年二月,皇帝正好要拜封宫中女官贵人,李丰等人想要乘皇上亲临轩阁、皇宫诸门有陛阶禁兵的时机诛杀大将军,用夏侯玄来取代他,用张缉作骠骑将军。李丰秘密地对黄门监苏铄、永宁署令乐敦、冗从仆射刘贤等人说:“你们这些人居住在皇宫大内里,有很多不法的勾当,大将军对人威严刚毅,他多次向我提起过你们的事,张当就可以作为你们的诫鉴。”苏铄等人都许诺将听从李丰的命令。大将军多少风闻了李丰的阴谋,请李丰相见。李丰不知底细,贸然前往。结果,立即就被大将军杀了。这件事下发给有关职司部门处理,有关部门很快就收捕夏侯玄、张缉、苏铄、乐敦、刘贤等人送交廷尉收审。廷尉钟毓上奏说:“李丰等人阴谋胁迫皇上,擅自诛杀冢宰,大逆不道,请依照法律给他们论罪。”于是大会公卿朝臣廷尉等人论议,大家都以为:“李丰等人各受特殊的宠遇,管理并综合国家的机密,张缉蒙承外戚椒房之亲的尊荣,夏侯玄身为世臣,这几人并居在列侯的高位上,但却包藏祸心,图谋叛逆,与太监阉竖勾结,把奸谋密授给他们。这一小撮人害怕天威,不敢明目张胆地搞叛逆,却想要胁迫皇上,行诈肆虐,阴谋暗杀朝廷的良辅,互相勾结,妄图擅自建立要职,将要用这样的手段来倾覆京师王室,危害大魏的社稷。钟毓所论证的都与科律相符,请圣上批还钟毓,依法施行。”帝下诏书说:“齐国长公主,是先帝的爱女,酌情宽宥她的三个儿子的性命。”于是,李丰、夏侯玄、张缉、乐敦、刘贤等人都被夷灭了三族,其余的亲属就都被流放,逐到乐浪郡。夏侯玄品格坚毅、器量深远,临斩于东市时,颜色不变,举止行动悠然自若,时年四十六岁。正元年间,继封功臣,封夏侯尚的堂孙夏侯本为昌陵亭侯,食邑三百户,用他来做奉祀夏侯尚的后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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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中领军高阳人许允与李丰、夏侯玄亲近友善。在事变之前,有人曾假做了一尺一长的诏书,上面写着:以夏侯玄为大将军、许允为太尉,二人共同总管尚书的事务。不知是何人,天还未明就乘马把诏书交给许允家的门吏,说“有诏”,乘机就奔驰而去了。许允当即把这“诏书”投在火中烧了,而没有把他打开交给景王司马师。后来李丰等人谋反的事被发觉,朝廷调任许允为镇北将军,假节都督河北诸路的军事。未及出发,就因为曾私自散发官府的财物的罪名,被收捕交付廷尉。判为流放乐浪郡,死在流放的道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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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的王经与许允都曾被称扬为冀州的名士。甘露年间曾做过尚书,由于与高贵乡公的事有牵连而被诛杀。开始时王经为郡守,他的母亲曾对他说:“你是种田人的孩子,如今做官到郡守二千石了,物事繁盛过分了就会不吉祥,你到此可以停止了。”王经官欲太重,不能听从他母亲的劝告,后来又历任两个州的刺史和司隶校尉。最终,还是导致了毁败。许允的友人同郡人崔赞,据说也曾以处世为官运道太盛会招致失败告诫过许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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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说:夏侯氏、曹氏世代互为婚姻,故而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曹休、夏侯尚、曹真等人都以亲戚故旧、肺腑股肱的身份,贵宠显重于当时,辅佐帝王,创造功业,他们都有很大的功劳。曹爽德业菲薄而官位尊宠,他沉溺于声色,盈溢于骄奢,这本来就是《大易》所明显告诫、道家所忌讳的凶征。夏侯玄以他的规格和局度,让世人盛称其名,然而他却与曹爽内外勾连,两情缱绻;荣宠和官位达到像他那样的高度,却未曾闻听过他匡正过曹爽什么过错,援纳招致过什么良才。从上面所举的这些行迹而论,他怎么能免于诛灭败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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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三国志卷十魏书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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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荀攸贾诩传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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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字文若,颍川颍阴人也。祖父淑,字季和,朗陵令。当汉顺、桓之间,知名当世。有子八人,号曰八龙。彧父绲,济南阳。叔父爽,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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彧年少时,南阳何颙异之,曰:“王佐才也。”永汉元年,举孝廉,拜守宫令。董卓之乱,求出补吏。除亢父令,遂弃官归,谓父老曰:“颍川,四战之地也,天下有变,常为兵冲,宜亟去之,无久留。”乡人多怀土犹豫,会冀州牧同郡韩馥遣骑迎之,莫有随者,彧独将宗族至冀州。而袁绍已夺馥位,待彧以上宾之礼。彧弟谌及同郡辛评、郭图,皆为绍所任。彧度绍终不能成大事,时太祖为奋武将军,在东郡,初平二年,彧去绍从太祖。太祖大悦曰:“吾之子房也。”以为司马,时年二十九。是时,董卓威陵天下,太祖以问彧,彧曰:“卓暴虐已甚,必以乱终,无能为也。”卓遣李傕等出关东,所过虏略,至颍川、陈留而还。乡人留者多见杀略。明年,太祖领兖州牧,后为镇东将军,彧常以司马从。兴平元年,太祖征陶廉,任彧留事。会张邈、陈宫以兖州反,潜迎吕布。布既至,邈乃使刘翊告彧曰:“吕将军来助曹使君击陶谦,宜亟供其军食。”众疑惑。彧知邈为乱,即勒兵设备,驰召东郡太守夏侯惇,而兖州诸城皆应布矣。时太祖悉军攻谦,留守兵少,而督将、大吏多与邈、宫通谋。惇至,其夜诛谋叛者数十人,众乃定。豫州刺史郭贡帅众数万来至城下,或言与吕布同谋,众甚惧。贡求见彧,彧将往。惇等曰:“君,一州镇也,往必危,不可。”彧曰:“贡与邈等,分非素结也,今来速,计必未定;及其未定说之,纵不为用,可使中立,若先疑之,彼将怒而成计。”贡见彧无惧意,谓鄄城未易攻,遂引兵去。又与程昱计,使说范、东阿,卒全三城,以待太祖。太祖自徐州还击布濮阳,布东走。二年夏,太祖军乘氏,大饥,人相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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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谦死,太祖欲遂取徐州,还乃定布。彧曰:“昔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败而终济大业。将军本以兖州首事,平山东之难,百姓无不归心悦服。且河、济,天下之要地也,今虽残坏,犹易以自保,是亦将军之关中、河内也,不可以不先定。今以破李封、薛兰,若分兵东击陈宫,宫必不敢西顾,以其间勒兵收熟麦,约食畜谷,一举而布可破也。破布,然后南结扬州,共讨袁术,以临淮、泗。若舍布而东,多留兵则不足用,少留兵则民皆保城,不得樵采。布乘虚寇暴,民心益危,唯鄄城、范、卫可全,其余非己之有,是无兖州也。若徐州不定,将军当安所归乎?且陶谦虽亡,徐州未易亡也。彼惩往年之败,将惧而结亲,相为表里。今东方皆以收麦,必坚壁清野以待将军,将军攻之不拔,略之无获,不出十日,则十万之众未战而自困耳。前讨徐州,威罚实行,其子弟念父兄之耻,必人自以守,无降心,就能破之,尚不可有也。夫事固有弃此取彼者,以大易小可也,以安易危可也,权一时之势,不患本之不固可也。今三者莫利,愿将军熟虑之。”太祖乃止。大收麦,复与布战,分兵平诸县。布败走,兖州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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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元年,太祖击破黄巾。汉献帝自河东还洛阳。太祖议奉迎都许,或以“山东未平,韩暹、杨奉新将天子到洛阳,北连张杨,未可卒制”。彧劝太祖曰:“昔晋文纳周襄王而诸侯景从,高祖东伐为义帝缟素而天下归心。自天子播越,将军首唱义兵,徒以山东扰乱,未能远赴关石,然犹分遣将帅,蒙险通使,虽御难于外,乃心无不在王室,是将军匡天下之素志也。今车驾旋轸,[东京榛芜],义士有存本之思,百姓感旧而增哀。诚因此时,奉主上以从民望,大顺也;秉至公以服雄杰,大略也;扶弘义以致英俊,大德也。天下虽有逆节,必不能为累,明矣。韩暹、杨奉其敢为害!若不时定,四方生心,后虽虑之,无及。”太祖遂至洛阳,奉迎天子都许。天子拜太祖大将军,进彧为汉侍中,守尚书令。常居中持重,太祖虽征伐在外,军国事皆与彧筹焉。太祖问彧:“谁能代卿为我谋者?”彧言“荀攸、钟繇”。先是,彧言策谋士,进戏志才。志才卒,又进郭嘉。太祖以彧为知人,诸所进达皆称职,唯严象为扬州,韦康为凉州,后败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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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太祖之迎天子也。袁绍内怀不服。绍既并河朔,天下畏其强。太祖方东忧吕布,南拒张绣,而绣败太祖军于宛。绍益骄,与太祖书,其辞悖慢。太祖大怒,出入动静变于常,众皆谓以失利于张绣故也。钟繇以问彧,彧曰:“公之聪明,必不追咎往事,殆有他虑。”则见太祖问之,太祖乃以绍书示彧,曰:“今将讨不义,而力不敌,何如?”彧曰:“古之成败者,诚有其才,虽弱必强,苟非其人,虽强易弱,刘、项之存亡,足以观矣。今与公争天下者,唯袁绍尔。绍貌外宽而内忌,任人而疑其心,公明达不拘,唯才所宜,此度胜也。绍迟重少决,失在后机,公能断大事,应变无方,此谋胜也。绍御军宽缓,法令不立,士卒虽众,其实难用,公法令既明,赏罚必行,士卒虽寡,皆争致死,此武胜也。绍凭世资,从容饰智,以收名誉,故士之寡能好问者多归之,公以至仁待人,推诚心不为虚美,行己谨俭,而与有功者无所吝惜,故天下忠正效实之士咸愿为用,此德胜也。夫以四胜辅天子,扶义征伐,谁敢不从?绍之强其何能为?”太祖悦。彧曰:“不先取吕布,河北亦未易图也。”太祖曰:“然。吾所惑者,又恐绍侵扰关中,乱羌、胡,南诱蜀汉,是我独以兖、豫抗天下六分之五也。为将奈何?”彧曰:“关中将帅以十数,莫能相一,唯韩遂、马超最强。彼见山东方争,必各拥众自保。今若抚以恩德。遣使连和,相持虽不能久安,比公安定山东,足以不动。钟繇可属以西事。则公无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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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太祖既破张绣,东禽吕布,定徐州,遂与袁绍相拒。孔融谓彧曰:“绍地广兵强;甲丰、许攸,智计之士也,为之谋;审配、逢纪,尽忠之臣也,任其事;颜良、文丑,勇冠三军,统其兵:殆难克乎!”彧曰:“绍兵虽多而法不整。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治。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自用,此二人留知后事,若攸家犯其法,必不能纵也,不纵,攸必为变。颜良、文丑,一夫之勇耳,可一战而禽也。”五年,与绍连战。太祖保官渡,绍围之。太祖军粮方尽,书与彧,议欲还许以引绍。彧曰:“今军食虽少,未若楚、汉在荧阳、成皋间也。是时刘、项莫肯先退,先退者势屈也。公以十分居一之众,画地而守之。扼其喉而不得进,已半年矣。情见势竭,必将有变,此用奇之时,不可失也。”太祖乃住。遂以奇兵袭绍别屯,斩其将淳于琼等,绍退走。审配以许攸家不法,收其妻子,攸怒叛绍;颜良、文丑临阵授首;甲丰以谏见诛:皆如彧所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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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太祖就谷东平之安民,粮少,不足与河北相支,欲因绍新破,以其间击讨刘表。彧曰:“今绍败,其众离心,宜乘其困,遂定之;而背兖、豫、远师江、汉,若绍收其余烬,承虚以出人后,则公事去矣。”太祖复次于河上。绍病死。太祖渡河,击绍子谭、尚,而高幹、郭授侵略河东,关右震动,钟繇帅马腾等击破之。语在《繇传》。八年,太祖录彧前后功,表封彧为万岁亭侯。九年,太祖拔邺,领冀州牧。或说太祖“宜复古置九州,则冀州所制者广大,天下服矣。”太祖将从之,彧言曰,若是,则冀州当得河东、冯翊、扶风、西河、幽、并之地,所夺者众。前日公破袁尚,禽审配,海内震骇,必人人自恐不得保其土地,守其兵众也;今使分属冀州,将皆动心。且人多说关右诸将以闭关之计;今闻此,以为必以次见夺。一旦生变,虽有(善守)[守善]者,转相胁为非,则袁尚得宽其死,而袁谭怀贰,刘表遂保江、汉之间,天下未易图也。愿公急引兵先定河北,然后修复旧京,南临荆州,责贡之不入,则天下咸知公意,人人自安。天下大定,乃议古制,此社稷长久之利也。”太祖遂寝九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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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荀攸常为谋主。彧史衍以监军校尉守邺,都督河北事。太祖之征袁尚也,高幹密遣兵谋袭邺,衍逆觉,尽诛之,以功封列侯。太祖以女妻彧长子恽,后称安阳公主。彧及攸并贵重,皆谦冲节俭,禄赐散之宗族知旧,家无余财。十二年,复增彧邑千户,合二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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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将伐刘表,问彧策安出,彧曰:“今华夏已平,南土知困矣。可显出宛、叶而间行轻进,以掩其不意。”太祖遂行。会表病死,太祖直趋宛、叶如彧计,表子琮以州逆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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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董昭等谓太祖宜进爵国公,九锡备物,以彰殊勋,密以咨彧。彧以为太祖本兴义兵以匡朝宁国,秉忠贞之诚,守退让之实;君子爱人以德,不宜如此。太祖由是心不能平。会征孙权,表请彧劳军于谯,因辄留彧,以侍中光禄大夫持节,参丞相军事。太祖军至濡须,彧疾留寿春,以忧薨,时年五十。谥曰敬侯。明年,太祖遂为魏公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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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恽,嗣侯,官至虎贲中郎将。初,文帝与平原侯植并有拟论,文帝曲礼事彧。及彧卒,恽又与植善,而与夏侯尚不穆,文帝深恨恽。恽早卒,子甝、霬,以外甥故犹宠待。恽弟俣,御史中丞,俣弟诜,大将军从事中郎,皆知名,早卒。诜弟顷,咸熙中为司空。恽子嗣甝,为散骑常侍,进爵广阳乡侯,年三十薨,子甝嗣。霬官至中领军,薨,谥曰贞侯,追赠骠骑将军。子恺嗣。霬妻,司马景王、文王之妹也,二王皆与亲善。咸熙中,开建五等,霬以著勋前朝,改封恺南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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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字公达,彧从子也。祖父昙,广陵太守。攸少孤。及昙卒,故吏张权求守昙墓。攸年十三,疑之,谓叔父衢曰:“此吏有非常之色,殆将有奸!”衢寤,乃推问,果杀人亡命。由是异之。何进秉政,征海内名士攸等二十余人。攸到,拜黄门侍郎。董卓之乱,关东兵起,卓徙都长安。攸与议郎郑泰、何颙、侍中种辑、越骑校尉伍琼等谋曰:“董卓无道,甚于桀、纣,天下皆怨之,虽资强兵,实一匹夫耳。今直刺杀之以谢百姓,然后据崤、函、辅王命,以号令天下,此桓、文之举也。”事垂就而觉,收颙、攸系狱,颙忧惧自杀,攸言语饮食自若,会卓死,得免。弃官归,复辟公府,举高第,迁任城相,不行。攸以蜀汉险固,人民殷盛,乃求为蜀都太守,道绝不得至,驻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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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迎天子都许,遗攸书曰:“方今天下大乱,智士劳心之时也,而顾观变蜀汉,不已久乎!”于是征攸为汝南太守,人为尚书。太祖素闻攸名,与语大悦,谓荀彧,钟繇曰:“公达,非常人也,吾得与之计事,天下当何忧哉!”以为军师。建安三年,从征张绣。攸言于太祖曰:“绣与刘表相恃为强,然绣以游军仰食于表,表不能供也,势必离。不如缓军以待之,可诱而致也;若急之,其势必相救。”太祖不从,遂进军之穰,与战。绣急,表果救之。军不利,太祖谓攸曰:“不用君言至是。”乃设奇兵复战,大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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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岁,太祖自宛征吕布,至下邳,布败退固守,攻之不拔,连战,士卒疲,太祖欲还。攸与郭嘉说曰:“吕布勇而无谋,今三战皆北,其锐气衰矣。三军以将为主,主衰则军无奋意。夫陈宫有智而迟,今及布气之未复,宫谋之未定,进急攻之,布可拔也。”乃引沂、泗灌城,城溃,生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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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从救刘延于白马,攸画策斩颜良。语在《武纪》。太祖拔白马还,遣辎重循河而西。袁绍渡河追,卒与太相遇。诸将皆恐,说太祖还保营,攸曰:“此所以禽敌,奈何去之!”太祖目攸而笑。遂以辎重饵贼,贼竞奔之,陈乱。乃纵步骑击,大破之,斩其骑将文丑,太祖遂与绍相拒于官渡。军食方尽,攸言于太祖曰:“绍运车旦暮至,其将韩锐而轻敌,击可破也。”太祖曰:“谁可使?”攸曰:“徐晃可。”乃遣晃及史涣邀击,破走之,烧其辎重。会许攸来降,言绍遣淳于琼等将万余兵迎运粮,将骄卒惰,可要击也。众皆疑,唯攸与贾诩劝太祖。太祖乃留攸及曹洪守。太祖自将攻破之,尽斩琼等。绍将张郃、高览烧攻橹降,绍遂弃军走,郃之来,洪疑不敢受,攸谓洪曰:“郃计不用,怒而来,君何疑?”乃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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