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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要第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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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运第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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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孙权书第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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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诸葛瑾书第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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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孟达书第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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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李平第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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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检上第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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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检下第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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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令上第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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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令下第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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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令上第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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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令中第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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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令下第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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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所列的二十四篇,总共十万四千一百一十二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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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陈寿等启奏:我从前作佐著作郎的时候,侍中领中书监济北侯荀勖、中书令关内侯和峤上奏,让我整理已故蜀国丞相诸葛亮的旧事及其著作。诸葛亮辅佐垂亡的国家,凭借着险要地势而不向魏国投降。今尚保存着他的言论,没有遗失,这实在是大晋王朝光辉明达,思德极高而遍及天下的结果,自古以来,没有那个朝代能够与此相伦比。现在就删除重复的,把同类的文章到一起,总共整理成二十四篇,篇名如上文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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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年轻时就有出众的才华,宏伟的气概,他身高八尺,身材魁梧,相貌不凡,当时的人认为他不寻常。时逢东汉末年战乱纷扰,他就跟随叔父诸葛玄到荆州避难,亲自在田间耕种土地,不希望显身扬名。那时左将军刘备认为诸葛亮有特殊的才能,就三次到草庐之中去拜访诸葛亮;诸葛亮深感刘备姿态威武,才德出众,便不拘礼节俗套,推心置腹地对刘备倾吐真言,结成了深厚的情谊。到魏武帝南征荆州时,刘琮献出荆州向魏投降,而刘备失势,兵力单薄,没有立足的地方。这时诸葛亮才二十七岁,就献出奇计,亲自出使东吴,向孙权请求援救。孙权一向就佩服敬仰刘备,又看到诸葛亮突出的才能和高雅的不俗的谈吐,很敬重他,就派遣三万军队来援助刘备。这样,刘备就能够与魏武帝交战,大败了魏军,并乘着有利形势克敌制胜,平定了长江以南地区。后来刘备又向西夺取了益州。益州平定后,任命诸葛亮为军师将军。刘备称帝,又拜诸葛亮做丞相,总揽朝政。到刘备死后,继位的嫡子刘禅年纪小,才能弱,事情不论大小,都由诸葛亮决定。此后,诸葛亮对外与东吴交好,在国内平定南中诸郡的叛乱,制定法令,建立制度,整顿军队,各项军用器械,都达到精妙的程度,法令严明,奖赏或惩罚都要兑现和恰当,没有一件坏事不受到惩罚,没有一件好事不予以表彰,达到了官吏不营私舞弊,人人自勉,要求上进,路不拾遗,强不欺弱,社会风气呈现安定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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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诸葛亮的夙愿是:进一步就像昂首长鸣的龙马,像注视着猎物的猛虎一样,要统一全国,退一步也要威胁魏国的西部边疆,使魏国不得安宁。又自认为他死以后,蜀国就不会有能够进军中原、对抗魏国的人了,因此他不停地用兵,多次炫耀他的武力。但是诸葛亮的才能,是以治理军队为其长处,而在根据情况出奇制胜方面却显得不足,他治理国家的才干,超过了军事指挥才能。而同他对垒作战的人,有的正是当代杰出的人物,再加兵力多少的不相等,进攻与防守又是两回事,因此虽然是连年出兵,也没能够取胜。从前萧何推荐韩信为大将,管仲推荐王子城父为大司马,都是揣度自己的才能的长处,而不能够政治和军事兼而有之的缘故。诸葛亮的才干和政治作为,大概也能与管仲、萧何相匹敌,可是当时他身边却没有像王子城父、韩信那样的名将,因此使他的功勋事业渐趋衰颓,统一全国的理想,不能现实。这大概是天命注定了的,不能够凭借人的智慧和能力来争取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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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帝青龙二年春天,诸葛亮率领军队进军武功,分派出一部分士兵垦荒种田,建立长期驻军的基地。这年秋天,诸葛亮因病去世,百姓怀念他的功德,把他的事迹作为谈话的资料,至今梁州、益州的百姓称赞追述诸葛亮的话好像还在耳边回响着,即使是前人作《甘棠》来称颂召公,郑国人歌颂子产,也无法与今天这种情况相比拟。孟轲说过:“用使百姓安乐的原则和办法来役使人民,人民即使劳苦也没有怨言;用使百姓生存的原则和办法来诛杀罪人,即使死了也没有怨恨。”这是真话啊!有些评论者批评诸葛亮的文章文辞不够华美,而过分的周到详尽。我认为,咎繇是大贤之人,周公是圣人,从《尚书》上考察他们,咎繇述计谋的语言简略而又典雅,周公的文告的语言繁多而详尽。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咎繇是与舜、禹交谈,而周公却是和众多部下在一起立誓言的缘故。诸葛亮所说的话的对象,都是众多平常的人和将士,因此他的文辞、意旨不能追求深奥。但是他的教令和遗言,都是他经历事情和综核考察处理事物后的经验之谈,他的公正诚实之心,在他的文辞中都表现出来了,从中完全可以看出他的思想见解,对当代社会也是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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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效法古代的圣王,胸怀坦荡,无所忌讳,因此即使是敌对国家诽谤的言论,也都完全保留他们的原文,而不加改动和避忌,以此来宣扬宽宏通达的道理。我谨慎地抄录诸葛亮的著作,上交给著作局。臣子陈寿极其惶恐不安,向陛下叩头再叩头,冒犯皇帝,该当死罪。泰始十年,二月一日癸巳,平阳侯相陈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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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乔字伯松,是诸葛亮哥哥诸葛谨的第二个儿子,本来字仲慎。诸葛乔与哥哥诸葛元逊在当时很有名望,评论的人认为诸葛乔的才能不如他哥哥,而品性和功业却超过他。起初,诸葛亮没有儿子,向哥哥请求让诸葛乔做嗣子,诸葛瑾禀报孙权后送诸葛乔来到蜀国,诸葛亮把诸葛乔当作自己的长子,所以把他的字改成伯松。诸葛乔被任命为驸马都尉,跟随诸葛亮到达汉中。他年仅二十五岁,在建兴六年去世。诸葛乔的儿子诸葛攀,官做到代理护军翊武将军,也很早去世。诸葛恪在吴国被杀,子孙全都死尽,而诸葛亮有了自己的后代,因此诸葛攀回到吴国又成为诸葛瑾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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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瞻字思远,建兴十二年,诸葛亮从武功出兵,给哥哥诸葛瑾写信说:“诸葛瞻如今已经八岁,聪慧可爱,我担心他早熟,恐怕不会成为重要的人才。”诸葛瞻十七岁时,娶公主为妻,被任命为骑都尉。第二年诸葛瞻担任羽林中郎将,多次升为射声校尉、侍中和尚书仆射,加号为军师将军。诸葛瞻擅长书法绘画,学识渊博,记忆力强,蜀国人由于思念诸葛亮,全都喜爱诸葛瞻的才华和聪慧。每当朝廷有一项妥善的法规政令或办了一件好事,即使不是诸葛瞻建议倡导的,百姓全都互相传告说:“这是葛侯建议倡导的。”因此美好的名声和过分的赞誉,超过了诸葛瞻实际的所作所为。景耀四年,诸葛瞻担任代理都护卫将军,与辅国大将军南乡侯董厥共同主管尚书事务。景耀六年冬天,魏国征西将军邓艾讨伐蜀国,从阴平由景谷道侧面进入蜀国。诸葛瞻统帅各军到涪县停留下来,前锋被打败,蜀军退却回师,驻扎在绵竹。邓艾派使者送信引诱诸葛瞻说:“假如你投降,我一定上表让你做琅邪王。”诸葛瞻大怒,杀了邓艾的信使。于是两军交战,蜀军大败,诸葛瞻在战场上死去,当时三十七岁。蜀军部众四散逃离,邓艾长驱直入成都。诸葛瞻的长子诸葛尚,与诸葛瞻一同战死。他的次子诸葛京和诸葛攀的儿子诸葛显等人,在咸熙元年向关内迁移到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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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厥这个人,在丞相诸葛亮时担任相府令史,诸葛亮称赞他说:“董令史是德才兼备的人。我每次和他交谈,他考虑问题总谨慎适宜。”并调他任主簿。诸葛亮去世后,董厥逐渐升迁到尚书仆射,接替陈祗担任尚书令,以后升任大将军,主持中台的事务,而义阳人樊建代替他担任尚书令。延熙十四年,樊建以校尉的身份出使吴国,正赶上孙权病重,不能亲自接见樊建。孙权问诸葛恪道:“樊建比宗预怎么样?”诸葛恪回答说:“他的才能学识不如宗预,而美好的品性却超过他。”后来樊建担任侍中,署理尚书令。自从诸葛瞻、董厥、樊建主管国事以来,姜维常常在外征战,宦官黄皓暗中玩弄权柄,他们全都帮助保护他,却没有人能纠正他,然而只有樊建不和黄皓友好往来。蜀国被攻破的第二年春天,董厥、樊建全都到了京城洛阳,一同担任相国参军,同年秋天一齐兼任了散骑常侍,出使到蜀郡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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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说:诸葛亮作为相国,安抚百姓,明示礼法规矩,规定官吏的权限和职责,听从君主的裁断,坦露诚心,推行公道;对于竭尽忠心、有益于当世的人,即使是仇人也一定奖赏,对于违犯法令,傲慢无礼的人,即使是亲人也一定惩罚,对于认罪并吐露真情的人,即使罪过重大也一定释放,对于不说实话,巧言遮掩的人,即使罪轻也一定杀戮;做了好事无论多么微小,没有不奖赏的,做了坏事无论多么纤细,没有不贬斥的;他对各种事务都精熟,能抓住事务常规的根本,根据人的言论而观察他的行为,不和虚伪的人同列;结果在蜀国境内,人人都敬畏和爱戴他,刑法政令虽然严厉,却没有怨恨他的人,这都是因为他用心公平,而且劝诫分明。诸葛亮可以算是懂得治世之道的杰出人才,与管仲、萧何不相上下。然而蜀国连年兴师动众,统一大业却没有成功,大概是由于应付事变以及策划用兵的谋略,不是他的长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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