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725702e+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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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21 笮融者,丹杨人,初聚众数百,往依徐州牧陶谦。谦使督广陵、下邳、彭城运漕,遂放纵擅杀,坐断三郡委输以自入。乃大起浮图祠,以铜为人,黄金涂身,衣以锦采,垂铜槃九重,下为重楼阁道,可容三千余人,悉课读佛经,令界内及旁郡人有好佛者听受道,复其他役以招致之,由此远近前后至者五千余人户。每浴佛,多设酒饭,布席于路,经数十里,民人来观及就食且万人,费以巨亿计。曹公攻陶谦,徐土骚动,融将男女万口,马三千匹,走广陵,广陵太守赵昱待以宾礼。先是,彭城相薛礼为陶谦所逼,屯秣陵,融利广陵之众,因酒酣杀昱,放兵大略,因载而去。过杀礼,然后杀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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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23 后策西伐江夏,还过豫章,收载繇丧,善遇其家。王朗遗策书曰:“刘正礼昔初临州,未能自达,实赖尊门为之先后,用能济江成治,有所处定。践境之礼,感分结意,情在终始。后以袁氏之嫌,稍更乖剌。更以同盟,还为仇敌,原其本心,实非所乐。康宁之后,常愿渝平更成,复践宿好。一尔分离,款意不昭,奄然殂陨,可为伤恨!知敦以厉薄,德以报怨,收骨育孤,哀亡愍存,捐既往之猜,保六尺之托,诚深恩重分,美名厚实也。昔鲁人虽有齐怨,不废丧纪,《春秋》善之,谓之得礼,诚良史之所宜借,乡校之所叹闻。正礼元子,致有志操,想必有以殊异。威盛刑行,施之以恩,不亦优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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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25 繇长子基,字敬舆,年十四,居繇丧尽礼,故吏馈饷,皆无所受。姿容美好,孙权爱敬之。权为骠骑将军,辟东曹掾,拜辅义校尉、建忠中郎将。权为吴王,迁基大农。权尝宴饮,骑都尉虞翻醉酒犯忤,权欲杀之,威怒甚盛,由基谏争,翻以得免,权大暑时,尝于船中宴饮,于船楼上值雷雨,权以盖自覆,又命覆基,余人不得也。其见待如此。徙郎中令。权称尊号,改为光禄勋,分平尚书事。年四十九卒。后权为子霸纳基女,赐第一区,四时宠赐,与全、张比。基二弟,铄、尚,皆骑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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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27 太史慈字子义,东莱黄人也。少好学,仕郡奏曹史。会郡与州有隙,曲直未分,以先闻者为善。时州章已去,郡守恐后之,求可使者。慈年二十一,以选行,晨夜取道,到洛阳,诣公车门,见州吏始欲求通。慈问曰:“君欲通章耶?”吏曰:“然。”问:“章安在?”曰:“车上。”慈曰:“章题署得无误耶?取来视之。”吏殊不知其东莱人也,因为取章。慈已先怀刀,便截败之。吏踊跃大呼,言“人坏我章”!慈将至车间,与语曰:“向使君不以章相与,吾亦无因得败之,是为吉凶祸福等耳,吾不独受此罪。岂若默然俱出去,可以存易亡,无事俱就刑辟。”吏言:“君为郡败吾章,已得如意,欲复亡为?”慈答曰:“初受郡遣,但来视章通与未耳。吾用意太过,乃相败章。今还,亦恐以此见谴怒,故俱欲去尔。”吏然慈言,即日俱去。慈既与出城,因遁还通郡章。州家闻之,更遣吏通章,有司以格章之故不复见理,州受其短。由是知名,而为州家所疾。恐受其祸,乃避之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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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29 北海相孔融闻而奇之,数遣人讯问其母,并致饷遗。时融以黄巾寇暴,出屯都昌,为贼管亥所围。慈从辽东还,母谓慈曰:“汝与孔北海未尝相见,至汝行后,赡恤殷勤,过于故旧,今为贼所围,汝宜赴之。”慈留三日,单步径至都昌。时围尚未密,夜伺间隙,得入见融,因求兵出斫贼。融不听,欲待外救,未有至者,而围日逼。融欲告急平原相刘备,城中人无由得出,慈自请求行。融曰:“今贼围甚密,众人皆言不可,卿意虽壮,无乃实难乎?”慈对曰:“昔府君倾意于老母,老母感遇,遣慈赴府君之急,固以慈有可取,而来必有益也。今众人言不可,慈亦言不可,岂府君爱顾之义,老母遣慈之意耶?事已急矣,愿府君无疑。”融乃然之。于是严行蓐食,须明,便带鞬摄弓上马,将两骑自随,各作一的持之,开门直出。外围下左右人并惊骇,兵马互出。慈引马至城下堑内,植所持的各一,出射之,射之毕,径入门。明晨复如此,围下人或起或卧,慈复植的,射之毕,复入门。明晨复出如此,无复起者,于是下鞭马直突围中驰去。比贼觉知,慈行已过,又射杀数人,皆应弦而倒,故无敢追者。遂到平原,说备曰:“慈,东莱之鄙人也,与孔北海亲非骨肉,比非乡党,特以名志相好,有分灾共患之义。今管亥暴乱,北海被围,孤穷无援,危在旦夕。以君有仁义之名,能救人之急,故北海区区,延颈恃仰,使慈冒白刃,突重围,从万死之中自托于君,惟君所以存之。”备敛容答曰:“孔北海知世间有刘备邪!”即遣精兵三千人随慈。贼闻兵至,解围散走。融既得济,益奇贵慈,曰:“卿吾之少友也。”事毕,还启其母,母曰:“我喜汝有以报孔北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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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31 扬州刺史刘繇与慈同郡,慈自辽东还,未与相见,暂渡江到曲阿见繇,未去,会孙策至。或劝繇可以慈为大将军,繇曰:“我若用子义,许子将不当笑我邪?”但使慈侦视轻重。时独与一骑卒遇策。策从骑十三,皆韩当、宋谦、黄盖辈也。慈便前斗,正与策对。策刺慈马,而揽得慈项上手戟,慈亦得策兜鍪。会两家兵骑并各来赴,于是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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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33 慈当与繇俱奔豫章,而遁于芜湖,亡入山中,称丹杨太守。是时,策已平定宣城以东,惟泾以西六县未服。慈因进住泾县,立屯府,大为山越所附。策躬自攻讨,遂见囚执。策即解缚,捉其手曰:“宁识神亭时邪?若卿尔时得我云何?”慈曰:“未可量也。”策大笑曰:“今日之事,当与卿共之。”即署门下督,还吴授兵,拜折冲中郎将。后刘繇亡于豫章,士众万余人未有所附,策命慈往抚安焉。左右皆曰:“慈必北去不还。”策曰:“子义舍我,当复与谁?”饯送昌门,把腕别曰:“何时能还?”答曰:“不过六十日。”果如期而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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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35 刘表从子磐,骁勇,数为寇于艾、西安诸县。策于是分海昏、建昌左右六县,以慈为建昌都尉,治海昏,并督诸将拒磐。磐绝迹不复为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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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37 慈长七尺七寸,美须髯,猿臂善射,弦不虚发。尝从策讨麻保贼,贼于屯里缘楼上行詈,以手持楼棼,慈引弓射之,矢贯手著棼,围外万人莫不称善。其妙如此。曹公闻其名,遣慈书,以箧封之,发省无所道,而但贮当归。孙权统事,以慈能制磐,遂委南方之事。年四十一,建安十一年卒。子享,官至越骑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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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39 士燮字威彦,苍梧广信人也。其先本鲁国汶阳人,至王莽之乱,避地交州。六世至燮父赐,桓帝时为日南太守。燮少游学京师,事颍川刘子奇,治《左氏春秋》。察孝廉,补尚书郎,公事免官。父赐丧阕后,举茂才,除巫令,迁交阯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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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41 弟壹,初为郡督邮。刺史丁宫征还京都,壹侍送勤恪,宫感之,临别谓曰:“刺史若待罪三事,当相辟也。”后宫为司徒,辟壹。比至,宫已免,黄琬代为司徒,甚礼遇壹。董卓作乱,壹亡归乡里。交州刺史朱符为夷贼所杀,州郡扰乱。燮乃表壹领合浦太守,次弟徐闻令䵋领九真太守,䵋弟武,领南海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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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43 燮体器宽厚,谦虚下士,中国士人往依避难者以百数。耽玩《春秋》,为之注解。陈国袁徽与尚书令荀彧书曰:“交阯士府君既学问优博,又达于从政,处大乱之中,保全一郡,二十余年疆埸无事,民不失业,羁旅之徒,皆蒙其庆,虽窦融保河西,曷以加之。官事小阕,辄玩习书传,《春秋左氏传》尤简练精微,吾数以咨问传中诸疑,皆有师说,意思甚密。又《尚书》兼通古今,大义详备。闻京师古今之学,是非忿争,今欲条《左氏》《尚书》长义上之。”其见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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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45 燮兄弟并为列郡,雄长一州,偏在万里,威尊无上。出入鸣钟磬,备具威仪,笳箫鼓吹,车骑满道,胡人夹毂焚烧香者常有数十。妻妾乘辎軿,子弟从兵骑,当时贵重,震服百蛮,尉他不足逾也。武先病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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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47 朱符死后,汉遣张津为交州刺史,津后又为其将区景所杀,而荆州牧刘表遣零陵赖恭代津。是时苍梧太守史璜死,表又遣吴巨代之,与恭俱至,汉闻张津死,赐燮玺书曰:“交州绝域,南带江海,上恩不宣,下义壅隔,知逆贼刘表又遣赖恭窥看南土,今以燮为绥南中郎将,董督七郡,领交趾太守如故。”后燮遣吏张旻奉贡诣京都,是时天下丧乱,道路断绝,而燮不废贡职,特复下诏拜安远将军,封龙度亭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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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49 后巨与恭相失,举兵逐恭,恭走还零陵。建安十五年,孙权遣步骘为交州刺史。骘到,燮率兄弟奉承节度。而吴巨怀异心,骘斩之。权加燮为左将军。建安末年,燮遣子廞入质,权以为武昌太守,燮、壹诸子在南者,皆拜中郎将。燮又诱导益州豪姓雍闓等,率郡人民使遥东附,权益嘉之,迁卫将军,封龙编侯,弟壹偏将军,都乡侯。燮每遣使诣权,致杂香细葛,辄以千数,明珠、大贝、流离、翡翠、玳瑁、犀、象之珍,奇物异果,蕉、邪、龙眼之属,无岁不至。壹时贡马凡数百匹。权辄为书,厚加宠赐,以答慰之。燮在郡四十余岁,黄武五年,年九十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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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51 权以交趾县远,乃分合浦以北为广州,吕岱为刺史;交趾以南为交州,戴良为刺史。又遣陈时代燮为交阯太守。岱留南海,良与时俱前行到合浦,而燮子徽自署交趾太守,发宗兵拒良,良留合浦。交阯桓邻,燮举吏也,叩头谏徽使迎良,徽怒,笞杀邻。邻兄治子发又合宗兵击徽,徽闭门城守,治等攻之数月不能下,乃约和亲,各罢兵还。而吕岱被诏诛徽,自广州将兵昼夜驰入,过合浦,与良俱前。壹子中郎将匡与岱有旧,岱署匡师友从事,先移书交趾,告谕祸福,又遣匡见徽,说令服罪,虽失郡守,保无他忧。岱寻匡后至,徽兄祗,弟幹、颂等六人肉袒奉迎。岱谢令复服,前至郡下。明旦早施帐幔,请徽兄弟以次入,宾客满坐。岱起,拥节读诏书,数徽罪过,左右因反缚以出,即皆伏诛,传首诣武昌。壹、䵋、匡后出,权原其罪,及燮质子廞,皆免为庶人。数岁,壹、䵋坐法诛。廞病卒,无子,妻寡居,诏在所月给俸米,赐钱四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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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53 评曰:刘繇藻厉名行,好尚臧否,至于扰攘之时,据万里之土,非其长也。太史慈信义笃烈,有古人之分。士燮作守南越,优游终世,至子不慎,自贻凶咎,盖庸才玩富贵而恃阻险,使之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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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55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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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57 刘繇,字正礼,东莱牟平人。汉齐孝王的小儿子封为牟平侯,子孙后代便住在那里。刘繇的伯父刘宠是汉朝的太尉。刘繇的哥哥刘岱,字公山,先后担任过侍中、兖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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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59 刘繇十九岁时,他的叔父刘韪被强盗劫为人质,他却从强盗手中把叔父夺了回来,由此名声大振。他被举荐为孝廉,担任郎中,升为下邑县长。当时的郡守因为他是朝廷重臣的亲戚,便想依托他,于是他弃官而去。州府征调他去治理济南。济南相是中常侍的儿子,贪赃枉法,不循正道,刘繇就上书罢免了他。平原人陶丘洪推荐刘繇,想把他举拔为茂才。刺史说:“去年推举了刘公山,怎么又推举刘正礼呢?”陶丘洪说:“如果您先前任用了刘公山,接着又提拔了刘正礼,可以说是驾驭着两条龙在长途上行走,驰骋着良马奔跑在千里之外,不也很好吗?”正好这时朝廷征调刘繇任司空掾,又晋升侍御史,刘繇却没有去就职。他在淮浦避乱,朝廷又下诏书任命他为扬州刺史。当时袁术在淮南,刘繇害怕他,不敢到扬州赴任。刘繇想往南渡过长江,吴景和孙贲迎接他并把他安置在曲阿。袁术企图僭位称帝,攻陷了许多郡县。刘繇派樊能、张英屯兵江边来抗拒袁术。因为吴景和孙贲都是袁术授职任用的官员,刘繇就强行驱逐他们,使他们离开。在这种情况下,袁术就自己任命扬州刺史,和吴景、孙贲合力攻打张英、樊能等人,攻了一年多没有攻下。汉朝廷下令给刘繇加官为州牧、振武将军,他的军队有了几万人。孙策从东面渡过长江,打败了张英、樊能等人。刘繇逃到丹徒,终于逆江而上,想在南面固守豫章,屯兵彭泽。笮融在他之前来到这里,杀了太守朱皓,进城住在郡府里。刘繇进军讨伐笮融,被笮融打败,他又重新召集所属县的兵力,又打败了笮融。笮融逃进山里,被百姓杀死。刘繇不久病逝,当时他四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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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61 笮融是丹杨人。起初他聚众几百人,前去依附徐州州牧陶谦。陶谦派他督察广陵、彭城的水道运粮事务。他竟然肆无忌惮,擅自滥杀,轻易地截取三郡运送的粮食归了自己。然后他大修佛寺,用铜铸成人像,在铜人身上涂上黄金,给它穿上锦缎彩绣,垂挂铜盘九层,下面修重楼阁道,可容纳三千多人,责令他们都育读佛经,使辖区以内以及周围郡县信佛的人来听经受道,并用免除听众其他劳役的办法来吸引人们。由此远近前后来的人可达五千多户人家。每次给沸洗浴,总要备办很多酒食,在路上铺下席子,长达几十里,百姓来观看和就食的人将近万人,耗费巨资数以亿计。曹操攻打陶谦,徐州大地陷入骚乱,笮融率领男女一万人,马三千匹,逃到广陵。广陵太守赵昱用招待宾客的厚礼接待他。先前,彭城相薛礼被陶谦所逼,屯兵秣陵。笮融贪图广陵的人多,趁着酒兴杀了赵昱,放纵士兵拼命抢掠,然后满载而去。路过秣陵,杀了薛礼,接着又杀了朱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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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63 后来孙策往西讨伐江夏,返回时路过豫章,他运走了刘繇的遗体,对刘繇的家属给予很好的待遇。王朗写信对孙策说:“刘正礼以前刚赴州任时,不能靠自己的力量打开局面,实在是依赖你们家为他前后奔跑,因而他才能渡过长江建立治所,有了安身立足之地。这种践越境域的礼遇,是友好情谊的体现。而且,这种友好情谊能够有始有终。后来因为同袁氏的嫌怨,你们的关系逐渐变得疏远了。又由于您和袁氏的同盟关系,你们之间反过来成为仇敌。推究他的本意,那实在不是他愿意做的事情。在身体康复之后,他必定愿意同您永远捐弃前嫌,言归于好,重新建立过去那种密切的关系。突然间他离开了我们,他的一番诚意还来不及表白,就匆匆病逝,真是令人伤心遗憾!您懂得以厚待薄,以德报怨,收容遗骨,抚育孤儿,哀悼死者,怜悯生者,抛弃过去的猜嫌,保护未成年的孤儿,实在是恩情深重,美名厚实。从前鲁国人虽然与齐国人有怨仇,却没有废除齐国的丧事,《春秋》认为他们做得对,称之为‘得礼’。这实在是良史应当借鉴的,是乡校应当加以颂扬的。刘正礼的长子,其情趣意态很有志气节操,想来必定有与众不同之处。您的虎威大振,刑法大行,与此同时,再用恩惠施予遗孤,不也就显得更宽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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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65 刘繇的长子刘基,字敬舆,年仅十四岁,为刘繇守丧竭尽礼仪,刘繇过去的僚属馈送食物,他都没有接受。他的姿容美好,孙权喜欢并敬重他。孙权任骠骑将军,征调他为东曹掾,任命他为辅义校尉、建忠中郎将。孙权称吴王,就提拔刘基为大农。孙权曾经宴饮群臣,骑都尉虞翻喝醉了酒,冒犯了孙权,孙权想杀了他,当时孙权威怒正盛,由于刘基的劝谏力争,虞翻才得以免死。孙权在盛夏时,曾在船上宴饮群臣,在船楼上碰上雷雨,孙权用伞遮住自己,又命令遮盖刘基,其他人则不能享受这个待遇。刘基就是这样得到孙权的厚遇。后来他改任郎中令。孙权称帝以后,又改任光禄勋,分理尚书事务。他四十九岁时去世。后来孙权为儿子孙霸娶了刘基的女儿,赐住宅一套,四时的赏赐与全氏、张氏相同。刘基有两个弟弟,刘铄、刘尚,都是骑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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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67 太史慈,字子义,东莱黄县人。他从小喜欢学习,在郡府担任奏曹史。在他任职期间,正碰上州牧和郡守闹矛盾,是非曲直分不清楚,朝廷一般把先报告的一方视为正确的。当时州牧弹劾郡守的章表已经送走,郡守担心自己弹劾州牧的章表要落后,就寻求能完成使命的人。太史慈二十一岁,被郡守选中来执行这个使命。他日夜兼程,直抵洛阳,来到公车门下,看见州吏正打算把章表递进去。太史慈问道:“您想呈报章表吗?”州吏说:“是的。”太史慈又问:“章表在哪儿?”州吏说:“在车上。”太史慈说:“章表的题款该不会有错吧?拿来我看看。”州吏竟不知太史慈是东莱人,因而就给太史慈取来章表。太史慈事先已经藏了一把刀,接过章表就用刀把章表割碎了。州吏跳起来大喊大叫,说“有人毁了我的章表”。太史慈把他扶到马车中间,对他说:“如果您不把章表给我,我也就没有机会能把章表毁掉。这样对咱们两个人来说,吉凶福祸的可能性是均等的,我不会独自承受这个罪名。哪如保持沉默,一块儿逃出去,可用活路替换死路。再说我们也没必要一块儿接受刑法的惩治。”州吏说:“您为郡守毁了我的章表,已经完成任务了,怎么又想逃亡呢?”太史慈说:“我开始接受郡守的派遣,只是来看看章表呈上了没有。我过于意气用事,才毁了章表。如果回去,只怕因此被追究罪责,因此想一块儿离开。”州吏认为太史慈的话有道理,当天就和太史慈一块儿离开洛阳了。太史慈和州吏出城后,趁机跑回来把郡守的章表递进去了。州牧得知此事后,改派其他官员来呈递章表。有关部门因为州牧章表的内容与郡守的章表相抵触的缘故,不再受理。州牧就这样被郡守揭了短。太史慈从此有了名气,但为州牧所憎恨。他担心要遭受州牧的报复,就逃到辽东避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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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57069 北海相孔融听说此事,认为太史慈与众不同,多次派人慰问他的母亲,并给他母亲送来礼物。有一次孔融因为黄巾贼入侵行暴,便出兵驻扎在都昌,被黄巾贼管亥包围了。太史慈从辽东返回,他母亲对他说:“你和孔北海不曾相识,在你走了以后,他诚心诚意地赡养体恤我,胜过老友。现在他被强盗包围,你应当去帮助他。”太史慈在家里住了三天,就单人步行直接来到都昌。当时黄巾贼的包围还不严密,太史慈乘夜间找机会冲了进去,见到了孔融,于是要求出兵杀贼。孔融不采纳他的意见,想等待外面的救兵。但救兵没有来,而黄巾贼的包围圈一天天地逼近。孔融想向平原相刘备告急,但城里的人无路可出。太史慈自己要求这个任务。孔融说:“现在强盗的包围很严密,大家都说不可,您的气魄虽然雄壮,恐怕实在是很困难吧?”太史慈回答:“过去您尽心照顾我的老母亲,老母亲对您的厚遇十分感动,派我来帮助您解除危急,她这样做,本来是认为我有可取之处,而来了以后必定有用。现在大家都说不行,我也说不行,这哪里是您厚爱顾怜的情谊、老母亲派我来的意思呢?事情已经危急了,希望您不要疑虑。”孔融这才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太史慈换一身轻装,吃饱了饭,等到天一亮,就带上橐閚提着弓弩跃上马背,请两名骑兵紧随其后,每人做一个靶子拿在手中,打开城门就一直冲出去。城外包围圈里两侧的人群全都惊骇,兵马同时冲出。太史慈把马引到城墙下的壕沟里,把两名骑兵拿来的靶子竖立起来,然后从壕沟里出来,用箭射靶子。射完靶子,就直接进入城门。第二天早晨又这样做,包围圈里的人有的起身有的卧地不动。太史慈又把靶子竖立起来,射完靶子,又进入城门。第三天早晨再出去这样做,就再也没人起来了。这时,太史慈突然甩鞭打马,直冲包围圈奔驰而去。等到强盗察觉时,太史慈已经冲过去了,又用箭射死了几个人,都是应弦而倒的,所以没有人敢追赶。于是太史慈到了平原,劝刘备说:“我是东莱的粗人,和孔北海亲非骨肉,近非同乡,只是因为情投意合,因而有同甘共苦的情谊。现在管亥残暴地为非作歹,北海被围困,势单力弱,外无援兵,危在旦夕。因为您有仁义的美名,能够帮助别人解除危难,因此北海一片诚意,翘首仰望,等待您的救兵,就派我冒着敌人闪闪的刀光,突出重围。从九死一生中向您求援,把一切希望都托付给您,希望您因此援救他。”刘备恭敬地回答说:“孔北海知道世间有个刘备呀!”他立即派精兵三千人跟随太史慈。黄巾贼听说救兵到了,解除包围,四散而逃。孔融得到救援以后,越发器重太史慈,他说:“您是我的年轻朋友。”事情结束后,太史慈回家禀告他的母亲,母亲说:“我很高兴你有机会报答孔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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