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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身高七尺七寸,胡须修美,两臂似猿长而有力,善于射箭,箭不虚发。他曾经跟随孙策讨伐麻屯、保屯的强盗,有个强盗在军营里沿着楼台边叫骂,手托着楼台的护梁。太史慈拿起弓射了一箭,箭射穿了强盗的手,把他的手钉在护梁上。阵上万人没有不喝彩叫好的。他的武艺就是如此高超。曹操听说他的名气,给他写了一封信,把信封在匣子里,他打开看了看,没有说什么,只是把信藏好还退回去。孙权执政后,因为太史慈能对付刘磐,就把南方的事务交给他。太史慈四十一岁时,即汉建安十一年去世。他的儿子太史享官做到越骑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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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燮,字威彦,苍梧广信人。他的祖先本来是鲁国汶阳人,到了王莽篡权时,逃避祸乱来到交州。传了六代到了士燮的父亲士赐,在汉桓帝时担任日南太守。士燮年轻时在京都求学,侍奉颍川人刘子奇,研究《左氏春秋》。经考察被举荐为孝廉,补缺任尚书郎,因公务被罢官。他父亲士赐的丧事结束后,他被推荐为茂才,升为巫县县令,又提为交趾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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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弟弟士壹起初是郡督邮。刺史丁宫被召回京都,士壹侍奉护送丁宫十分勤谨恭敬,丁宫感激士壹,临别时对士壹说:“我这个刺如果能任职三公,一定召用你。”后来丁宫任司徒,就征调士壹。等到士壹来到京都,丁宫已经被罢官,黄琬代任司徒,对士壹以厚礼相待。董卓制造骚乱时,士壹逃回故里。交州刺史朱符被少数族强盗杀害,州郡陷入混乱。士燮就宣布士壹兼任合浦太守,二弟徐闻县令士䵋兼任九真太守,士䵋的弟弟士武兼任南海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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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燮心胸宽厚,谦恭虚心,礼贤下士,中原的士人前去依附他避难的人数以百计。他沉溺于对《春秋》的研究,并为《春秋》注释。陈国人袁徽在给尚书令荀彧的信中说:“交阯士府君学问既渊博,又精通政务,处在时局非常混乱的情况下,他能保全一郡,二十多年疆界无事,百姓没有失去家业、流落他乡的人,都蒙受他的好处,即使象窦融保全河西的事迹,又怎么能超过他呢?公务闲暇,他就研究学习经传,对《春秋左氏传》尤其研究精微。我多次向他请教传中的各种疑难问题,他的解说都有所本,释意十分精辟。同时他对古文《尚书》和今文《尚书》都很精通,主要精神掌握得很详细全面。听说京都古文、今文两大学派是非纷争,眼下他打算条陈《左传》《尚书》的奥义呈献朝廷。”士燮就是这样为人们所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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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燮兄弟同时名列郡守,在全州最有势力。而他们所处的位置又十分偏远,因而他们的威势尊崇没有人能超过。他们出入要鸣钟击磬,各种显赫的礼仪齐全,一路上笳箫演奏军乐,车辆马匹挤满大道,经常有几十个胡人在道路两旁为他们烧香。他们的妻妾乘衣车,子弟带骑兵随从,可谓名贵一时,百蛮镇服,南越王尉佗也无法超过他们。士武先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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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符死后,汉朝廷派张津任交州刺史,张津后来又被他的部将区景杀害,而荆州州牧刘表则派零陵人赖恭来接替张津。这时,苍梧太守史璜死了,刘表又派吴巨来取代他,吴巨和赖恭一起到任。汉朝廷听到张津的死讯,赐给士燮加有封印的诏书说:“交州是偏远的地区,南临大海,皇上的恩惠不能下达,臣下的忠义被阻隔。得知叛贼刘表又派赖恭窥视南土,现任命士燮为绥南中郎将,统率七郡,兼任交阯太守不变。”后来士燮派官员张旻到京都奉献贡品。这个时期天下大乱,道路断绝,士燮却没有废除奉献贡品的职责,为此皇上又特地下诏书任命他为安远将军,封为龙度亭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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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吴巨和赖恭不和,就率军驱逐赖恭,赖恭逃回零陵。汉建安十五年,孙权派步骘为交州刺史。步骘到任后,士燮带领兄弟们侍奉得极有分寸。吴巨则怀有异心,步骘就杀了他。孙权为士燮加官左将军。建安末年,士燮派儿子士廞入朝做人质,孙权任命士为武昌太守,士燮和士壹所有在南方的儿子都任命为中郎将。士燮又诱导益州的富豪士族雍闓等人,率领益州百姓在远方依附江东,孙权更加赞赏他,提升他为卫将军,封为龙编侯,他的弟弟士壹则为偏将军,封为都乡侯。士燮每次派使节晋见孙权,送去的各种香料精细葛布,常常是数以千计。明珠、大贝、琉璃、翡翠、玳瑁、犀角、象牙之类的珍宝,奇异的物产果品如香蕉、椰子、龙眼之类,没有一年不给孙权送去的。士壹按时奉献良马,共献了几百匹。孙权也总是给他们回信,厚加赏赐,以答谢安抚他们。士燮在郡任职四十多年,吴黄武五年,他九十岁时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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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因为交趾太远,就把合浦以北划分为广州,任命吕岱为刺史,交趾以南为交州,任命戴良为刺史。又派陈时接替士燮为交趾太守。吕岱留在南海,戴良和陈时一起出发到了合浦。士燮的儿子士徽却自己署理交阯太守,组织家族武装抗拒戴良。戴良只好留在合浦。交阯人桓邻是士燮提拔的官员,他叩头劝说士徽,士徽派人迎接戴良。士徽大怒,鞭笞并杀了桓邻。桓邻的哥哥桓治、儿子桓发又集合家族武装攻打士徽。士徽闭城固守,桓治等人攻了几个月也没攻下来,就缔约和议联姻,各自收兵返回。吕岱则接到孙权的诏令,让他诛杀士徽。他从广州率军队日夜兼程,路过合浦时,和戴良一同进军,士壹的儿子中郎将士匡和吕岱有交情,吕岱安排士匡任师友从事。这时吕岱先给交趾方面传信,告诉他们利害关系,又派士匡去见士徽,劝说士徽,让他认罪,这样虽然丢了郡守的官衔,但可以保证他没有其他的忧虑。吕岱紧随士匡之后赶到,士徽和哥哥士祗、弟弟士干、士颂等六个人袒胸露臂地奉侯迎接。吕岱谢绝了他们,让他们重新穿上衣服,他一直前进来到郡府。第二天早上,他提前设置帐幔,请士徽兄弟按次序进入。帐幔里宾客满坐。吕岱站起来,手持符节宣读诏书,一条一条地陈述士徽的罪行。手下人趁势把他们反捆起来,推了出去,很快都处以死刑。他们的首级被送到武昌。士壹、士䵋、士匡因为后来出首了,孙权宽恕了他们的罪过。他们和士燮做人质的儿子士廞一块儿,都被罢官贬为平民。几年后,士壹、士䵋因为犯法被处死。士廞病死,没有儿子,他的妻子寡居。孙权下令让士的寡妻所在的地方官府每月供给她俸米,还赐给她钱四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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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说:刘繇能够珍惜名誉,刻励品行,喜欢褒贬是非,至于在时局动荡不安的情况下,控制广阔的地区,就不是他的特长。太史慈忠诚笃厚,义气刚烈,有古人的情谊。士燮保守南越,终生悠闲,到了他儿子,就不够慎重,自己招来灾祸,这恐怕是庸才玩弄富贵、依赖险阻使他得到这样的下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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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三国志卷五十二吴书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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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顾诸葛步传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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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昭字子布,彭城人也。少好学,善隶书,从白侯子安受《左氏春秋》,博览众书,与琅邪赵昱、东海王朗俱发名友善。弱冠察孝廉,不就,与朗共论旧君讳事,州里才士陈琳等皆称善之。刺史陶谦举茂才,不应,谦以为轻己,遂见拘执。昱倾身营救,方以得免。汉末大乱,徐方士民多避难扬土,昭皆南渡江。孙策创业,命昭为长史、抚军中郎将,升堂拜母,如此肩之旧,文武之事,一以委昭。昭每得北方士大夫书疏,专归美于昭,昭欲嘿而不宣则惧有私,宣之则恐非宜,进退不安。策闻之,欢笑曰:“昔管仲相齐,一则仲父,二则仲父,而桓公为霸者宗。今子布贤,我能用之,其功名独不在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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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临亡,以弟权托昭,昭率群僚立而辅之。上表汉室,下移属城,中外将校,各令奉职。权悲感未视事,昭谓权曰:“夫为人后者,贵能负荷先轨,克昌堂构,以成勋业也。方今天下鼎沸,群盗满山,孝廉何得寝伏哀戚,肆匹夫之情哉?”乃身自扶权上马,陈兵而出,然后众心知有所归。昭复为权长史,授任如前。后刘备表权行车骑将军,昭为军师。权每田猎,常乘马射虎,虎尝突前攀持马鞍。昭变色而前曰:“将军何有当尔?夫为人君者,谓能驾御英雄,驱使群贤,岂谓驰逐于原野,校勇于猛兽者乎?如有一旦之患,奈天下笑何?”权谢昭曰:“年少虑事不远,以此惭君。”然犹不能已,乃作射虎车,为方目,间不置盖,一人为御,自于中射之。时有逸群之兽,辄复犯车,而权每手击以为乐。昭虽谏争,常笑而不答。魏黄初二年,遣使者邢贞拜权为吴王。贞入门,不下车。昭谓贞曰:“失礼无不敬,故法无不行。而君敢自尊大,岂以江南寡弱无方寸之刃故乎!”贞即遽下车。拜昭为绥远将军,封由拳侯。权于武昌,临钓台,饮酒大醉。权使人以水洒群臣曰:“今日酣饮,惟醉堕台中,乃当止耳。”昭正色不言,出外车中坐。权遣人呼昭还,谓曰:“为共作乐耳,公何为怒乎?”昭对曰:“昔纣为糟丘酒池长夜之饮,当时亦以为乐,不以为恶也。”权默然,有惭色,遂罢酒。初,权当置丞相,众议归昭。权曰:“方今多事,职统者责重,非所以优之也。”后孙邵卒,百寮复举昭,权曰:“孤岂为子布有爱乎?领丞相事烦,而此公性刚,所言不从,怨咎将兴,非所以益之也。”乃用顾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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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既称尊号,昭以老病,上还官位及所统领。更拜辅吴将军,班亚三司,改封类侯,食邑万户。在里宅无事,乃著《春秋左氏传》解及《论语》〔《孝经》〕注。权尝问卫尉严:“宁念小时所暗书不?”因诵《孝经》“仲尼居”。昭曰:“严鄙生,臣请为陛下诵之。”乃诵“君子之事上”,咸以昭为知所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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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每朝见,辞气壮厉,义形于色,曾以直言逆旨,中不进见。后蜀使来,称蜀德美,而群臣莫拒,权叹曰:“使张公在坐,彼不折则废,安复自夸乎?”明日,遣中使劳问,因请见昭,昭避席谢,权跪止之。昭坐定,仰曰:“昔太后、桓王不以老臣属陛下,而以陛下属老臣,是以思尽臣节,以报厚恩,使泯没之后,有可称述,而意虑浅短,违逆盛旨,自分幽沦,长弃沟壑,不图复蒙引见,得奉帷幄。然臣愚心所以事国,志在忠益,毕命而已。若乃变心易虑,以偷荣取容,此臣所不能也。”权辞谢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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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以公孙渊称藩,遣张弥、许晏至辽东拜渊为燕王,昭谏曰:“渊背魏惧讨,远来求援,非本志也。若渊改图,欲自明于魏,两使不反,不亦取笑于天下乎?”权与相反复,昭意弥切。权不能堪,案刀而怒曰:“吴国士人入宫则拜孤,出宫则拜君,孤之敬君,亦为至矣,而数于众中折孤,孤尝恐失计。”昭熟视权曰:臣虽知言不用,每竭愚忠者,诚以太后临崩,呼老臣于床下,遣诏顾命之言故在耳。”因涕泣横流。权掷刀致地,与昭对泣。然卒遣弥、晏往。昭忿言之不用,称疾不朝。权恨之,土塞其门,昭又于内以土封之。渊果杀弥、晏。权数慰谢昭,昭固不起,权因出过其门呼昭,昭辞疾笃。权烧其门,欲以恐之,昭更闭户。权使人灭火,住门良久,昭诸子共扶昭起,权载以还宫,深自克责。昭不得已,然后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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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容貌矜严,有威风,权常曰:“孤与张公言,不敢妄也。”举邦惮之。年八十一,嘉禾五年卒。遗令幅巾素棺,敛以时服。权素服临吊,谥曰文侯。长子承已自封侯,少子休袭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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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弟子奋年二十,造作攻城大攻车,为步骘所荐。昭不愿曰:“汝年尚少,何为自委于军旅乎?”奋对曰:“昔童汪死难,子奇治阿,奋实不才耳,于年不为少也。”遂领兵为将军,连有功效,至半州都督,封乐乡亭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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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字仲嗣,少以才学知名,与诸葛瑾、步骘、严相友善。权为骠骑将军,辟西曹掾,出为长沙西部都尉。讨平山寇,得精兵万五千人。后为濡须都督、奋威将军,封都乡侯,领部曲五千人。承为人壮毅忠谠,能甄识人物,拔彭城蔡款、南阳谢景于孤微童幼,后并为国士,款至卫尉,景豫章太守。又诸葛恪年少时,众人奇其英才,承言“终败诸葛氏者,元逊也”。勤于长进,笃于物类,凡在庶几之流,无不造门。年六十七,赤乌七年卒,溢曰定侯。子震嗣。初,承丧妻,昭欲为索诸葛瑾女,承以相与有好,难之,权闻而劝焉,遂为婿。生女,权为子和纳之。权数令和修敬于承,执子婿之礼。震诸葛恪诛时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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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字叔嗣,弱冠与诸葛恪、顾谭等俱为太子登僚友,以《汉书》授登。从中庶子转为右弼都尉。权常游猎,迨暮乃归,休上疏谏戒,权大善之,以示于昭。及登卒后,为侍中,拜羽林都督,平三典军事,迁扬武将军,为鲁王霸友党所谮,与顾谭、承俱以芍陂论功事,休、承与典军陈恂通情,诈增其伐,并徙交州。中书令孙弘佞伪险诐,休素所忿,弘因是谮诉,下诏书赐休死,时年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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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雍字元叹,吴郡吴人也。蔡伯喈从朔方还,尝避怨于吴,雍从学琴书。州郡表荐,弱冠为合肥长,后转在娄、曲阿、上虞,皆有治迹。孙权领会稽太守,不之郡,以雍为丞,行太守事,讨除寇贼,郡界宁静,吏民归服。数年,入为左司马。权为吴王,累迁大理、奉常,领尚书令,封阳遂乡侯,拜侯还寺,而家人不知,后闻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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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武四年,迎母于吴。既至,权临贺之,亲拜其母于庭,公卿大臣毕会,后太子又往庆焉。雍为人不饮酒,寡言语,举动时当。权尝叹曰:“顾君不言,言必有中。”至饮宴欢乐之际,左右恐有酒失而雍必见之,是以不敢肆情。权亦曰:“顾公在坐,使人不乐。”其见惮如此。是岁,改为太常,进封醴陵侯,代孙邵为丞相,平尚书事。其所选用文武将吏各随能所任,心无适莫。时访逮民间,及政职所宜,辄密以闻。若见纳用,则归之于上,不用,终不宣泄。权以此重之。然于公朝有所陈及,辞色虽顺而所执者正。权尝咨问得失,张昭因陈听采闻,颇以法令太稠,刑罚微重,宜有所蠲损。权默然,顾问雍曰:“君以为何如?”雍对曰:“臣之所闻,亦如昭所陈。”于是权乃议狱轻刑。久之,吕壹、秦博为中书,典校诸官府及州郡文书。壹等因此渐作威福,遂造作榷酤障管之利,举罪纠奸,纤介必闻,重以深案丑诬,毁短大臣,排陷无辜,雍等皆见举白,用被谴让。后壹奸罪发露,收系廷尉。雍往断狱,壹以囚见,雍和颜色,问其辞状,临出,又谓壹曰:“君意得无欲有所道?”壹叩头无言。时尚书郎怀叙面詈辱壹,雍责叙曰:“官有正法,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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