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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亡人余年不幸婴此百艰,永寻情事,虽存若殒。当复奈何!当复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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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废帝丹阳秣陵县南郊坛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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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幼而狷急,在东宫每为世祖所责。世祖西巡,子业启参承起居,书迹不谨,上诘让之。子业启事陈谢,上又答曰:“书不长进,此是一条耳。闻汝素都懈怠,狷戾日甚,何以顽固乃尔邪!”初践阼,受玺绂,悖然无哀容。始犹难诸大臣及戴法兴等,既杀法兴,诸大臣莫不震慑。于是又诛群公。元凯以下,皆被殴捶牵曳。内外危惧,殿省骚然。初太后疾笃,遣呼帝。帝曰:“病人间多鬼,可畏,那可往。”太后怒,语侍者:“将刀来,破我腹,那得生如此宁馨儿!”及太后崩后数日,帝梦太后谓之曰:“汝不孝不仁,本无人君之相。子尚愚悖如此,亦非运祚所及。孝武险虐灭道,怨结人神,儿子虽多,并无天命。大运所归,应还文帝之子。”其后湘东王绍位,果文帝子也。故帝聚诸叔京邑,虑在外为患。山阴公主淫恣过度,谓帝曰:“妾与陛下,虽男女有殊,俱托体先帝。陛下六宫万数,而妾唯驸马一人。事不均平,一何至此!”帝乃为主置面首左右三十人;进爵会稽郡长公主,秩同郡王,食汤沐邑二千户,给鼓吹一部,加班剑二十人。帝每出,与朝臣常共陪辇。主以吏部郎褚渊貌美,就帝请以自侍,帝许之。渊侍主十日,备见逼迫,誓死不回,遂得免。帝所幸阉人华愿儿,官至散骑常侍,加将军带郡。帝少好读书,颇识古事,自造《世祖诔》及杂篇章,往往有辞采。以魏武帝有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乃置此二官。以建安王休仁、山阳王休祐领之。其余事迹,分见诸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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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臣曰:“废帝之事行著于篇。若夫武王数殷纣之衅,不能絓其万一;霍光书昌邑之过,未足举其毫厘。假以中才之君,有一于此,足以霣社残宗,污宫潴庙,况总斯恶以萃一人之体乎!其得亡亦为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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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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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废帝名子业,小字法师,是孝武帝长子。元嘉二十六年正月甲申日生。世祖镇守寻阳时,子业留在京城建康。三十年,世祖入京讨伐元凶刘劭时,子业被刘劭囚禁在侍中下省,多次险遭杀害,最后幸免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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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孝武帝登极,立子业为皇太子。开始并未进住东宫,属官中庶子、左右卫率就在永福省值班。大明二年,出永福省住进东宫。四年,在崇正殿听讲《孝经》。七年,行加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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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闰五月庚申日,孝武帝驾崩,当天,太子业登皇帝位。大赦天下。太宰江夏王义恭解除尚书令,加官中书监,骠骑大将军柳元景加官尚书令。甲子日,设置录尚书的官位,太宰江夏王义恭任录尚书事。骠骑大将军柳元景加赐开府仪同三司。丹阳尹永嘉王子仁为南豫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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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辛未日,颁诏书道:“朕以眇小之身,早年继承大业,敬奉上天赐下的权威,恭谨地顺从神灵的命令。遵从前代成就的功业,天天取鉴前朝的法度,本来可以安静地护守祖宗的成业,让美好的遗风永世长存。但是刚登皇位,天下改换了君主,考虑朕的德行并不光大,对治国大道还不通晓。为了宣扬贤智的楷模,导致简政恤民,我应该事事垂询执政官员,详细访察民间疾苦。凡是不正当的法令烦乱的条文,繁杂而有害于治国,关卡市场的租税,有的施行一时,这样奸邪的官吏执法舞弊,恣意作威作福,加上气数多有忤逆,政治上的偏差失误更甚。应该宽缓徭役减轻刑法,以解救民间的急困。宫内及朝廷的官署,事务不须铺张,雕饰华丽的辞藻,自今以后不得使用。应当全面合并减裁,以此酬答百姓的愿望。名藩王买卖货物,一律禁止断绝。外朝官员可以具体写出事项呈进上闻。”戊寅日,将豫州的淮南郡恢复为南梁郡,又分出宣城划归淮南郡。庚辰日,任南海太守袁昙远为广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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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己亥日,镇军将军、雍州刺史晋安王子勋改任江州刺史,中护军宗悫为安西将军,雍州刺史,镇北将军、徐州刺史湘东王彧为护军将军,中军将军义阳王昶为征北将军、徐州刺史。庚戌日,婆皇国派使臣进贡土产。尊称皇太后为太皇太后,皇后为皇太后。乙卯日,停止修筑南北二驰道。自孝建年间以来所改变的制度,依照元嘉年间恢复过来。丙辰日,追尊献妃为献皇后。乙丑日,抚军将军、南徐州刺史新安王子鸾解除原职领任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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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丁卯日,领军将军王玄谟任镇北将军、青冀二州刺史。己巳日,任青冀二州刺史萧惠开为益州刺史。己丑日,皇太后驾崩。京城雨水成灾。庚寅日,派遣御史会同官长根据灾情适当赈济抚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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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辛丑日,护军将军湘东王彧任领军将军。癸卯日,赐尚书左仆射刘遵考为特进、右光禄大夫。乙卯日,文穆皇后合葬景宁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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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甲戌日,太常建安王休仁任护军将军。戊寅日,辅国将军宗越任司州刺史。庚辰日,免除扬、南徐州大明七年的欠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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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乙酉日,任尚书右仆射颜师伯为尚书仆射。壬辰日,将京城附近各郡划为扬州,把原扬州改为东扬州。癸巳日,任车骑将军、扬州刺史豫章王子尚为司徒、扬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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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及今年,东方各郡大旱,严重的郡一升米价数百钱,京城也达到百多钱,饿死的人十有六七。孝建年间以来,又设立钱署铸钱,于是民间私铸钱币,钱币变得又假又小,商贾不敢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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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光元年春正月乙未初一,改变年号。大赦天下。乙巳日,减少各州驿站。戊午日,任领军将军湘东王彧为卫将军、南豫州刺史,护军将军建安王休仁为领军将军,秘书监山阳王休祐为豫州刺史,左卫将军桂阳王休范为中护军,南豫州刺史寻阳王子房为东扬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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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乙丑日,减免州郡县官吏应得的土地禄米半数。庚寅日,铸造二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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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甲辰日,撤销临江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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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己亥日,划出郢州随郡归属雍州。丙午日,任后军司马张牧为交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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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已巳日,左军长史刘道隆任梁、南秦二州刺史。乙亥日,安西将军、雍州刺史宗悫死。壬午日,卫将军、南豫州刺史湘东王彧改任雍州刺史。尚书令、骠骑大将军柳元景加官南豫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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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辛酉日,越骑校尉戴法兴有罪,赐死。庚午日,任尚书仆射颜师伯为尚书左仆射,吏部尚书王景文为尚书右仆射。癸酉日,皇帝亲自统率禁卫军,诛杀太宰江夏王义恭,尚书令、骠骑大将军柳元景,尚书左仆射颜师伯、廷尉刘德愿。改年号为景和元年。文武官员加赐爵位二等。任领军将军建安王休仁为安西将军、雍州刺史、卫将军湘东王彧复任南豫州刺史。甲戌日,司徒、扬州刺史豫章王子尚领任尚书令,射声校尉沈文秀为青州刺史,左军司马崔道固为冀州刺史。乙亥日,颁诏书道:“往古周文王专心期望得到贤人,在磻溪垂钩的吕望帮助他推行大道,商代武丁深深地思念人才,筑墙的傅说辅佐他治理国家。朕处在天地人三极之位,宇内澄清,刑罚明断,少正卯一类乱臣已被诛灭。常常想到对上宣扬遗德,对下恢宏帝业,每每在梦中结交充当庖厨的伊尹,望见从事筑墙的傅说,为此勤劳政事到傍晚,更不忘黎明即起。应在各郡国察访,到闾里中去招聘:有孝性忠节而深居隐遁,有信诚义行而清廉正直为人们的表率,文才敏捷博学多识而胜任职事善于治民的人才,务必加以表彰举荐,按才能引进提拔。望各级官员能顺承旨意,使常道能井井有条。主事的官员必须精心细致地网罗人才,使朕能称心合意。”任始兴公沈庆之为太尉,镇北将军、青冀二州刺史王玄谟为领军将军。庚辰日,将石头城改称长乐宫,东府城改称未央宫。撤销东扬州并入扬州。甲申日,将北邸改称建章宫,南第改称长杨宫。任冠军将军邵陵王子元为湘州刺史。丙戌日,免除吴、吴兴、义兴、晋陵、琅邪五郡大明八年以前的欠租。己丑日,恢复修筑南北二驰道的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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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癸巳日,皇帝去到湖熟,乐队奏乐。戊戌日,皇帝回宫。庚子日,任南兖州刺史永嘉王子仁为南徐州刺史,丹阳尹始安王子真为南兖州刺史。辛丑日,抚军将军、南徐州刺史新安王子鸾削除王号贬为庶人,赐死。丙午日,任兖州刺史薛安都为平北将军、徐州刺史。丁未日,卫将军湘东王彧加赐开府仪同三司,特进、右光禄大夫刘遵考为安西将军、南豫州刺史,宁朔将军殷孝祖为兖州刺史。戊申日,任前梁、南秦二州刺史柳元怙复职为梁、南秦二州刺史。己酉日,皇帝征讨征北将军、徐州刺史义阳王昶,京城内外戒严。昶逃亡到北魏。辛亥日,右将军、豫州刺史山阳王休祐进号镇西大将军。甲寅日,任安西长史袁顗为雍州刺史。戊午日,任左民尚书刘思考为益州刺史。这天解除戒严,皇帝去到瓜步。解除百姓铸钱的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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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癸亥日,特赦徐州。丙寅日,皇帝回宫。任建安王休仁为护军将军。己卯日,东阳太守王藻下狱处死。将宫人谢贵嫔封为夫人,加赐虎贲靸戟,鸾车龙旗,出入警戒清道,其实谢贵嫔就是新蔡公主。乙酉日,任镇西大将军、豫州刺史山阳王休祐为镇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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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壬辰,宁朔将军何迈下狱处死。新任太尉沈庆之病死。壬寅日,立皇后路氏,宫里四厢奏乐。宽赦扬、南徐二州。护军将军建安王休仁加赐特进、左光禄大夫。中护军桂阳王休范贬职。丁未日,皇子降生,实际是少府刘胜的孩子。大赦天下。犯贪赃淫盗罪的,全都赦免。赐给长子为父后的人爵位一级。壬子日,任特进、左光禄大夫、护军将军建安王休仁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戊午日,南平王敬猷、庐陵王敬先、安南侯敬渊一并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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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皇帝凶残逆乱日甚一日,接连诛杀臣下,内外百官,性命不保。先是有谣言说:“湘中出新天子。”皇帝准备南下巡视荆、湘二州用来镇伏妖邪。准备先杀掉几个叔父,然后再出发。刘彧会同亲信阮佃夫、王道隆、李道儿秘密勾结皇帝左右的寿寂之、姜产之等十一人,策划共同废掉皇帝。戊午日夜里,皇帝在华林园竹林堂射鬼。因为女巫男巫说过:“这堂屋里有鬼”,所以皇帝亲自射鬼。寿寂之怀藏着刀子直入竹林堂,姜产之做副手。皇帝打算逃跑,寂之追上把他杀掉。当时废帝十七岁。太皇太后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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