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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我并没有涉及史书,只是经常觉得史书不能轻易理解而已。等到写作《后汉书》之后,逐渐获得了要领和头绪,详细观察古今的著述和评论,几乎很少有令人满意的著作。班固是史学上享有最高声望的人,他是凭着自己的见识写史并没有统一的体例,许多问题不能分类归纳出条理。传后的赞语在道理上几乎没有什么创见,只有他本人的志趣是可以推崇的。内容的广博丰富是不可及的,要是经过加工整理未必不如班固。我写的众多传论,都有精到的见解和深刻的含意,既然对人对事有了明确的裁断和体会,便尽力使文辞简练明确。至于《循吏》以下到《六夷》各篇的序论,笔势纵横奔放,可以说是天下的奇作。那些立论中和完备的篇章,往往不比《过秦论》逊色。我曾经拿《后汉书》和班固的《汉书》相比较,不仅仅是感到毫无愧色而已。本打算全面写作各志,凡是《汉书》中所有的全都要有。即或记事不必过多过繁,但要做到使人见了本文之后便能对事情全部了然。又打算就历史事件在书里写出议论,用来论证一代政治的得失,这个意愿未能实现。赞语自然是我的史文之中杰出的思想成果,几乎没有一个字是虚设的,文思史识奇变无穷,会同各种不同体裁,竟然自己也感到不知应该怎样评价才合适。这部史书在人间流传,应该有知音的人。纪、传中写到的事只是提示出个大略而已,其中内含很多细微的见解。自古以来的史著在体制宏大和思想精深方面,是没有超过这部书的。我担心世人不能全都认识它,多数人厚古薄今,所以我在这里尽情地发出狂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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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于音乐,听曲欣赏的能力不如我自己演奏的技艺,但是我精通的不是传统的高雅乐曲,这是很可遗憾的。然而当弹奏到了绝妙之处,那又和雅声有什么差别呢?音乐中的特质和趣味,是用语言表达不尽的,弦外之音,幻妙的旋律,真是不知道从何而来。即使是一首短的曲子,那里面的旨趣和情意是无止极的。我也曾拿演奏的经验教授别人,士庶人中没有一丝一毫能和我相似的。这些经验永远不会流传了。我的信中虽然多少表达了我的心意,行文笔势也不够流畅,其余的事业都没有成就,每每也感到愧对了自己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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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晔的《自序》都是真实的,所以录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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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蔼自幼就喜爱整洁,衣服穿一年也不落半点尘垢。死的时候才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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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晔年少的时候,他哥哥范晏常说:“这个孩子贪图私利,终究会破败门户。”最后真的像范晏说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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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宋书卷七十一列传第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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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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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湛之字孝源,东海郯人。司徒羡之兄孙,吴郡太守佩之弟子也。祖钦之,秘书监。父逵之,尚高祖长女会稽公主,为振威将军、彭城沛二郡太守。高祖诸子并幼,以逵之姻戚,将大任之,欲先令立功。及讨司马休之,使统军为前锋,配以精兵利器,事克,当即授荆州。休之遣鲁宗之子轨击破之,于阵见害。追赠中书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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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之幼孤,为高祖所爱,常与江夏王义恭寝食不离于侧。永初三年,诏曰:“永兴公主一门嫡长,早罹辛苦。外孙湛之,特所钟爱。且致节之胤,情实兼常。可封枝江县侯,食邑五百户。”年数岁,与弟淳之共车行,牛奔车坏,左右驰来赴之。湛之先令取弟,众咸叹其幼而有识。及长,颇涉文义,善自位待。事祖母及母,并以孝谨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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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二年,除著作佐郎,员外菜骑侍郎,并不就。六年,东宫始建,起家补太子洗马,转国子博士,迁奋威将军、南彭城沛二郡太守,徙黄门侍郎。祖母年老,辞以朝直,不拜。复授二郡,加辅国将军,迁秘书监,领右军将军,转侍中,加骁骑将军。复为秘书监,加散骑常侍,骁骑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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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公主身居长嫡,为太祖所礼,家事大小,必咨而后行。西征谢晦,使公主留止台内,总摄六宫。忽有不得意,辄号哭,上甚惮之。初,高祖微时,贫陋过甚,尝自往新洲伐荻,有纳布衫袄等衣,皆敬皇后手自作,高祖既贵,以此衣付公主,曰:“后世若有骄奢不节者,可以此衣示之。”湛之为大将军彭城王义康所爱,与刘湛等颇相附协。及刘湛得罪,事连湛之,太祖大怒,将致大辟。湛之忧惧无计,以告公主。公主即日入宫,即见太祖,因号哭下床,下复施臣妾之礼。以锦囊盛高祖纳衣,掷地以示上曰:“汝家本贫贱,此是我母为汝父作此纳衣。今日有一顿饱食,便欲残害我儿子!”上亦号哭,湛之由此得全也。迁中护军,未拜,又迁太子詹事,寻加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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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之善于尺牍,音辞流畅。贵戚豪家,产业甚厚。室宇园池,贵游莫及。伎乐之妙,冠绝一时。门生千余人,皆三吴富人之子,姿质端妍,衣服鲜丽。每出入行游,涂巷盈满,泥雨日,悉以后车载之。太祖嫌其侈纵,每以为言。时安成公何勖,无忌之子也,临汝公孟灵休,昶之子也,并各奢豪,与湛之共以肴膳、器服、车马相尚。京邑为之语曰:“安成食,临汝饰。”湛之二事之美,兼于何、孟。勖官至侍中,追谥荒公。灵休善弹棋,官至秘书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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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之迁冠军将军、丹阳尹,进号征虏将军,加散骑常侍,以公主忧不拜。过葬,复授前职,湛之表启固辞,又诣廷尉受罪,上诏狱官勿得受,然后就命。固辞常侍,许之。二十二年,范晔等谋逆,湛之始与之同,后发其事,所陈多不尽,为晔等款辞所连,乃诣廷尉归罪,上慰遣令还郡。湛之上表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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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臣范晔、孔熙先等,连结谋逆,法静尼宣分往还,与大将军臣义康共相唇齿,备于鞠对。伏寻仲承祖始达熙先等意,便极言奸状。而臣儿女近情,不识大体,上闻之初,不务指斥,纸翰所载,尤复漫略者,实以凶计既表,逆事归露,又仰缘圣慈,不欲穷尽,故言势依违,未敢缕陈。情旨无隐,已昭天鉴。及群凶收禽,各有所列,晔等口辞,多见诬谤,承祖丑言,纷纭特甚。乃云臣与义康宿有密契,在省之言,期以为定,潜通奸意,报示天文。末云熙先县指必同,以诳于晔,或以智勇见称,或以愚懦为目。既美其信怀可覆,复骇其动止必启。风诸诡妄,还自违伐,多举事端,不究源统,赍传之信,无有主名,所征之人,又已死没,产尾乖互,自为矛盾。即臣诱引之辞,以为始谋之证,衔臣纠告,并见怨咎,纵肆狂言,必规祸陷。伏自探省,亦复有由。昔义康南出之始,敕臣入相伴慰,晨夕觐对,经逾旬日。逆图成谋,虽无显然,怼容异意,颇形言旨。遗臣利刃,期以际会,臣苦相谏譬,深加距塞。以为怨愤所至,不足为虑,便以关启,惧成虚妄,思量反复,实经愚心,非为纳受,曲相蔽匿。又令申情范晔,释中间之憾,致怀萧思话,恨婚意未申,谓此侥幸,亦不宣达。陛下敦惜天伦,彰于四海,藩禁优简,亲理咸通,又昔蒙眷顾,不容自绝,音翰信命,时相往来。或言少意多,旨深文浅,辞色之间,往往难测。臣每惧异闻,皆略而不答,惟心无邪悖,故不稍以自嫌。慺慺丹实,具如此启。至于法静所传,及熙先等谋,知实不早,见关之日,便即以闻。虽晨光幽烛,曲昭穷款,裁以正义,无所逃刑。束骸北阙,请罪司寇,干施含宥,未加治考,中旨频降,制使还往,仰荷恩私,哀惶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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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殃积罪深,丁罹酷罚,久应屏弃,永谢人理。况奸谋所染,忠孝顿阙,智防愚浅,暗于祸萌,士类未明其心,群庶谓之同恶,朝野侧目,众议沸腾,专信仇隙之辞,不复稍相申体。臣虽驽下,情非木石。岂不知丑点难婴,伏剑为易。而腼然视息,忍此余生,实非苟吝微命,假延漏刻。诚以负戾灰灭,贻恶方来,贪及视息,少自披诉。冀幽诚丹款,傥或昭然,虽复身膏草土,九泉无恨。显居官次,垢秽朝班,厚颜何地,可以自处。乞蒙隳放,伏待鈇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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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优诏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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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年,服阕,转中书令,领太子詹事。出为前军将军、南衮州刺史。善于为政。威惠并行。广陵城旧有高楼,湛之更加修整,南望钟山。城北有陂泽,水物丰盛。湛之更起风亭、月观,吹台、琴室,果竹繁茂,花药成行,招集文士,尽游玩之适,一时之盛也。时有沙门释惠休,善属文,辞采绮艳,湛之与之甚厚。世祖命使还俗。本姓汤,位至扬州从事史。二十六年,复入为丹阳尹,领太子詹事,将军如故。二十七年,索虏至瓜步,湛之领兵置佐,与皇太子分守石头。二十八年春,鲁爽兄弟率部曲归顺,爽等,鲁轨子也。湛之以为庙算远图,特所奖纳,不敢苟申私怨。乞屏居田里,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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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尚书仆射,领护军将军。时尚书令何尚之以湛之国戚,任遇隆重,欲以朝政推之。凡诸辞诉,一不料省。湛之亦以《职官记》及令文,尚书令敷奏出内,事无不总,令缺则仆射总任。又以事归尚之,互相推委。御史中丞袁淑并奏免官,诏曰:“令仆治务所寄,不共求体当,而互相推委,纠之是也。然故事残舛,所以致兹疑执,特无所问,时详正之。”乃使湛之与尚之并受辞诉。尚之虽为令,而朝事悉归湛之。初,刘湛伏诛,殷景仁卒,太祖委任沈演之、庾炳之、范晔等,后又有江湛、何瑀之,晔诛,炳之免,演之、瑀之并卒,至是江湛为吏部尚书,与湛之并居权要,世谓之江、徐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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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每有疾,湛之辄入侍医药。二凶巫蛊事发,上欲废劭,赐濬死。而世祖不见宠,故累出外蕃,不得停京辇。南平王铄、建平王宏并为上所爱,而铄妃即湛妹,劝上立之。元嘉末,征铄自寿阳入朝,既至,又失旨,欲立宏,嫌其非次,是以议久不决。与湛之屏人共言论,或连日累夕。每夜常使湛之自秉烛,绕壁检行,虑有窃听者。劭入弑之旦,其夕,上与湛之屏人语,至晓犹未灭烛。湛之惊起趣北户,未及开,见害。时年四十四。世祖即位,追赠司空,加散骑常侍,本官如故,谥曰忠烈公。又诏曰:“徐湛之、江湛、王僧绰门户荼酷,遗孤流寓,言念既往,感痛兼深。可令归居本宅,厚加恤赐。”于是三家长给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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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子:韦之、谦之,为元凶所杀。恒之嗣侯,尚太祖第十五女南阳公主,蚤卒,无子。聿之子孝嗣绍封,齐受禅,国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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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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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湛之字孝源,东海剡人。是司徒徐羡之的兄孙,吴郡太守徐佩之的侄子。祖父徐钦之,官至秘书监。父亲徐逵之,娶高祖刘裕的大女儿会稽公主,任振威将军、彭城和沛郡二郡太守。当时高祖诸子都年幼,因为徐逵之是女婿,将委以重任,想让他先立功勋。征讨司马休之时,让他统率军队为先锋,配给精锐的士兵和锐利的武器,如果事情克捷,就要授予他荆州刺史之职。但司马休之派鲁宗之的儿子鲁轨将他的军队击败,他也在阵中被杀。朝廷追赠中书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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