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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壬申,刑部尚书梁毗卒。壬子,民部尚书、银青光禄大夫长孙炽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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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己未,左光禄大夫、吏部尚书牛弘卒。辛酉,朱崖人王万昌举兵作乱,遣陇西太守韩洪讨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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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春正月壬寅,左武卫大将军、光禄大夫、真定侯郭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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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己未,上升钓台,临扬子津,大宴百僚,颁赐各有差。庚申,百济遣使朝贡。乙亥,上自江都御龙舟入通济渠,遂幸于涿郡。壬午,诏曰:“武有七德,先之以安民。政有六本,兴之以教义。高丽高元,亏失藩礼,将欲问罪辽左,恢宣胜略。虽怀伐国,仍事省方。今往涿郡,巡抚民俗。其河北诸郡及山西、山东年九十已上者,版授太守;八十者,授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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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丁亥,右光禄大夫、左屯卫大将军姚辩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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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庚午,至涿郡之临朔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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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戊子,以武威太守樊子盖为民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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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大水,山东、河南漂没三十余郡,民相卖为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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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乙卯,底柱山崩,偃河逆流数十里。戊午,以东平太守吐万绪为左屯卫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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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己未,西面突厥处罗多利可汗来朝。上大悦,接以殊礼。于时辽东战士及馈运者填咽于道,昼夜不绝,苦役者始为群盗。甲子,敕都尉、鹰扬与郡县相知追捕,随获斩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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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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炀皇帝名广,一名英,小名叫阿,隋高祖的第二个儿子。母亲是文献独孤皇后。皇上的容貌仪表很美,从小就机敏聪慧,在诸王子中他特别得到高祖及皇后的宠爱。在北周,凭借高祖的功勋,他被封为雁门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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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皇元年,他被立为晋王,授予柱国、并州总管职务,当时他才十三岁。不久他被授予武卫大将军,职位又晋升为上柱国、河北道行台尚书令,大将军头衔依旧。隋高祖责令项城公王韶、安道公李彻二人辅助、诱导他。皇上爱学习,善于写文章,性格深沉隐晦,严肃庄重,引起朝野注目。高祖秘密安排擅长相术的来和普遍地审视各个王子,来和说:“晋王眉毛上端一对骨头高高突起,富贵之极,无法用语言表达。”此后不久,高祖到皇上的府宅,看到乐器的丝弦大多断绝,又沾满尘埃,好像是弃置不用的,就以为皇上不喜好歌舞伎,觉得他很好。皇上特别爱故意做作,掩盖真相,以致当时被称为仁爱孝谨。有一次他去观看狩猎活动,赶上下雨,左右侍臣送上涂有桐油的雨衣,皇上却说:“士兵们都浸湿了衣衫,我能一个人穿这防雨衣吗?”于是叫左右侍臣把雨衣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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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皇六年,皇上改任淮南道行台尚书令。这一年,又征召任命他为雍州牧、内史令。八年冬,高祖大规模地进军攻打陈国,委任皇上做行军元帅。当平定陈国后,拘捕了陈的湘州刺史施文庆、散骑常侍沈客卿、市令阳慧朗、刑法监徐析、尚书都令史暨慧,因为他们奸邪谄佞,祸害人民,在陈皇宫门前右边的望楼下面将他们斩决,借此向三吴人民谢罪。于是封闭官府的仓库,没有取用任何财物,天下人都称赞他贤明。晋升为太尉,高祖赐给他大车、四匹马,绣龙的礼服和礼帽,黑玉、白玉各一块。又任命他为并州总管。不久江南高智慧等人聚众叛乱,高祖调皇上任扬州总管,坐镇江都,每年进京朝见一次天子。高祖祭祀泰山的时候,他兼任武候大将军。下年,才回到江都,其后数年,突厥侵犯边境,皇上再次出任行军元帅,率兵出灵武,没有遇到敌兵而回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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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太子杨勇被废黜后,高祖立皇上为皇太子。这月,应当接受封立太子的策命。高祖说:“我凭借大兴公的爵位成就帝业。”于是令皇上出宫住在大兴县。那天晚上,狂风大雪,地动山塌,居民房屋大多损坏,压死一百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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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寿初年,奉高祖命令巡视安抚东南地区。此后高祖每逢在仁寿宫避暑时,经常令皇上留守,代行处理国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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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寿四年七月,高祖逝世,皇上于仁寿宫即皇帝位。八月,护送高祖的灵柩回京城。并州总管汉王杨谅起兵谋反,命令尚书左仆射杨素率兵讨伐并平定了叛乱。九月乙巳,任用备身将军崔彭为左领军大将军。十一月乙未,驾临洛阳。丙申,征调成年男子数十万人挖掘壕沟,从龙门向东连接长平、汲郡,抵达临清关,渡过黄河后,再延至浚仪、襄城,最后通向上洛,用以设置关卡加强防卫。癸丑,下诏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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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演变化成,阴阳因而有消有长;治国有因袭旧制与创立新法的不同,人民因而顺从和谐。假若上天的旨意一成不变,推演变化怎么能形成一年四季,人世间各种事情如果丝毫不变,处理政务怎么能管好千家万户。《周易》不是说过吗:“事情不断变化,使人民不懈怠。”“变化就能通畅,通畅就能持久。”“有道德就能长久,有功业就能壮大。”朕又听说过,安置得舒适然后能迁移,人民生活因此而发生大的变化。因此,姬氏建立了周朝的两个国都,是依循了武王的旨意,殷人五次迁都,完成了汤王开创的事业。如果不依靠人力,顺遂天意,使功业显现在变革之中,那么,爱民治国的人能不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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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邑是自古以来的都城,王城周围千里之内,是天地汇合的中心,阴阳调和。控制着洛河、伊河、鏶水三河流域,凭借四面险要而坚固无比,水陆路通畅,四方贡赋同样能送到。所以汉祖说:“我走过天下很多地方,唯独看中了洛阳。”自古帝王,何曾不留意此地,所以不在这里建都大概是有缘由的。或者认为九州尚未统一,或者因为府库困乏,建造洛京的规则因而无暇顾及。我隋朝立国之始,就想创建这怀、洛二邑,日子一天又一过去了,事情拖到了今天,朕念念不忘这件事,提起来就感叹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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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恭敬地接受了帝王之位,继承了治理全国各地的重任,遵循祖制而不违失,一心奉行先君的志略。现在汉王杨谅叛乱,危害崤函以东地区,竟使有的州县沦为非法处所。这是由于山遥水远,军队不能奔赴危急的地区,加以移居并州的民户仍在黄河以南地区无法协助防止叛乱。周朝迁徙殷朝遗民于周都成周,用意就在于此。况且南方遥远,东部地区富裕而辽阔,乘机顺势而行动,现在正是好时机。百官诸侯,都赞同营建洛京的主张。但是成周已经荒废贫瘠不能在那里修建宫室。现在可以在伊、洛地区营建东京,以便于建立官府,分掌各自的事务,让它们成为万民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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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室的构造本来是为了方便生活,上有房梁,下有屋檐,就足以遮蔽风霜雨露了,修建高台大厦,难道说就是合适的式样。所以《左传》说:“节俭是大德,奢侈是大恶。”孔子曾说:“与其奢侈而不恭敬,毋宁节俭。”难道说只有用美玉修筑的华丽楼台才是宫殿,而居住土阶木椽的简朴房屋的就不是帝王了吗?由此可知不是用全国的财物来供养皇帝一人,而是皇帝一人要主管国家大事啊。人民是国家的根本,根本牢固国家才能安宁,百姓富足了,还有哪一个不富足呢!如今营造东京,务必采取节俭的方针,不要让修建高墙华屋的风气在今天重又兴起,而要使住低矮宫室、吃简单饮食的作风留传给后代。主管官吏把这明确定为法规,就符合朕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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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乙丑,任命右武卫将军来护儿为右骁卫大将军。戊辰,任命柱国李景为右武卫大将军。任命右卫率周罗睺为右武候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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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元年春正月壬辰初一,实行大赦,更改年号。立妃子萧氏为皇后。改豫州为溱州,洛州为豫州。废除各州的总管府。丙申,立晋王杨昭为皇太子。丁酉,任命上柱国宇文述为左卫大将军,上柱国郭衍为左武卫大将军,延寿公于仲文为右卫大将军。己亥,任命豫章王杨暕为豫州牧。戊申,派遣八位使臣巡回视察各地风尚习俗。颁布诏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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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贤明的君王治理国家,关键是在于爱护百姓吧?既使人民富裕,又进而施行教化,家家丰裕,人人富足,所以能使风尚淳朴,习俗敦厚,远方的人前来,近处的人安定。凡政治稳定,事业成功的,大都经由这一途径。我恭敬地承继了帝王之位,要抚养培育众多贤能的人,日日夜夜,恐惧戒慎,好像面临大河深谷。虽然努力遵奉前辈的功业,不敢出现差错,从长远来看,处理政事的策略、手段,还有许多缺欠。况且国家幅员这么辽远,人民如此众多,朕未得亲临各地,询问民间的疾苦,常常考虑那些隐居不仕的人尚未被举荐,受冤枉的人还不曾申诉,一人一物没有安置好,就会损害谐和的气氛,四方有作恶犯法的事,责任在朕身上,所以日夜增多叹息,戒慎恐惧的念头充满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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