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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恭敬地接受了帝王之位,继承了治理全国各地的重任,遵循祖制而不违失,一心奉行先君的志略。现在汉王杨谅叛乱,危害崤函以东地区,竟使有的州县沦为非法处所。这是由于山遥水远,军队不能奔赴危急的地区,加以移居并州的民户仍在黄河以南地区无法协助防止叛乱。周朝迁徙殷朝遗民于周都成周,用意就在于此。况且南方遥远,东部地区富裕而辽阔,乘机顺势而行动,现在正是好时机。百官诸侯,都赞同营建洛京的主张。但是成周已经荒废贫瘠不能在那里修建宫室。现在可以在伊、洛地区营建东京,以便于建立官府,分掌各自的事务,让它们成为万民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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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室的构造本来是为了方便生活,上有房梁,下有屋檐,就足以遮蔽风霜雨露了,修建高台大厦,难道说就是合适的式样。所以《左传》说:“节俭是大德,奢侈是大恶。”孔子曾说:“与其奢侈而不恭敬,毋宁节俭。”难道说只有用美玉修筑的华丽楼台才是宫殿,而居住土阶木椽的简朴房屋的就不是帝王了吗?由此可知不是用全国的财物来供养皇帝一人,而是皇帝一人要主管国家大事啊。人民是国家的根本,根本牢固国家才能安宁,百姓富足了,还有哪一个不富足呢!如今营造东京,务必采取节俭的方针,不要让修建高墙华屋的风气在今天重又兴起,而要使住低矮宫室、吃简单饮食的作风留传给后代。主管官吏把这明确定为法规,就符合朕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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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乙丑,任命右武卫将军来护儿为右骁卫大将军。戊辰,任命柱国李景为右武卫大将军。任命右卫率周罗睺为右武候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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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元年春正月壬辰初一,实行大赦,更改年号。立妃子萧氏为皇后。改豫州为溱州,洛州为豫州。废除各州的总管府。丙申,立晋王杨昭为皇太子。丁酉,任命上柱国宇文述为左卫大将军,上柱国郭衍为左武卫大将军,延寿公于仲文为右卫大将军。己亥,任命豫章王杨暕为豫州牧。戊申,派遣八位使臣巡回视察各地风尚习俗。颁布诏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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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贤明的君王治理国家,关键是在于爱护百姓吧?既使人民富裕,又进而施行教化,家家丰裕,人人富足,所以能使风尚淳朴,习俗敦厚,远方的人前来,近处的人安定。凡政治稳定,事业成功的,大都经由这一途径。我恭敬地承继了帝王之位,要抚养培育众多贤能的人,日日夜夜,恐惧戒慎,好像面临大河深谷。虽然努力遵奉前辈的功业,不敢出现差错,从长远来看,处理政事的策略、手段,还有许多缺欠。况且国家幅员这么辽远,人民如此众多,朕未得亲临各地,询问民间的疾苦,常常考虑那些隐居不仕的人尚未被举荐,受冤枉的人还不曾申诉,一人一物没有安置好,就会损害谐和的气氛,四方有作恶犯法的事,责任在朕身上,所以日夜增多叹息,戒慎恐惧的念头充满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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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刚刚开始施行政教,应考虑实行宽大政策。可以分头派遣使臣,巡视各地风土民情,宣扬优良的风俗教化,举荐选拔那些沉抑下层不得升进的人才,为无辜被囚的人申奏昭雪。孝顺父母、敬爱兄长,努力耕田的人,要给予优待,免除其徭役。鳏寡孤独不能自力维持生活的,要酌量加以救济。对信守节义的男人、气节高尚的妇女,要在其家族乡里中予以表彰。对高年的老人,要授给名誉官衔,并且依据另外的条款,赐给他们谷物和丝织物。患重病的人,供给一个豁免徭役的人侍候他,如果只有侍养之名,而无救济供养之实,要查核清楚,使他们得到真正的抚恤侍养。如果有声名行止显著,操守品行美好纯洁,以及在学业才能上,有一技可取的,都应当访询选择,引领他们入朝任职。所在州县的官员,要按一定的礼仪来送遣他们。对那些败坏政事、危害人民,不利于时世的,使臣还朝的时候,应全部记录在案,奏报朕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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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任命吴州总管宇文㢸为刑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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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己卯,任命尚书左仆射杨素为尚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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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丁未,命令尚书令杨素、纳言杨达、将作大匠宇文恺营建东京,迁徙豫州城下的居民来充实它。戊申,下诏令说:“倾听收集众人的议论,有事与平民百姓商量,所以能审辨政治、刑罚的得失。由此可知每日天未全明就思考治理天下之事,是想使无辜被囚的冤情得以上达,天地人的常道发扬光大。而州县长官肩负朝廷的委托,如果想凭侥幸求取考核的成绩,而虚报等次,并无实绩,那么,国家的法纪就不能维系,被冤屈的人也因此得不到申雪。山河重重阻隔,受害者的冤情无法自己上达。所以朕建立东京,以便亲自问候处理。现在我将要巡视淮海地区,观察了解那里的风尚习俗,着重访求正直的言论,但徒然有许多辞章,在乡学之内,根本听不到这种言论。我感到恐惧,谨慎行事不敢怠慢,因而忽视了饮食起居。如果老百姓知道州县官员行政措施苛刻,侵扰危害百姓,违背公义徇私枉法,不利于百姓的,应当听任他们密封呈文奏进,这样就差不多能广开四方视听,使上下沟通,天下就没有冤情了。”又在秔涧营建显仁宫,采集全国各地珍奇的禽兽和花草树木,来充实皇家园林。把各地几万家富商巨贾迁徙到东京。辛亥,征调黄河以南各郡县的男女民工百余万人,开凿通济渠,从西苑引谷水、洛水通向黄河,从板渚引黄河水通向淮河。庚申,派黄门侍郎王弘、上仪同于士澄往江南采伐树木,建造龙舟、凤艒、黄龙、赤舰、楼船等各类大船数万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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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癸亥,大将军刘方攻打林邑,击败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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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庚戌,民部尚书义丰侯韦冲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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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甲子,荧惑星进入太微星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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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丁酉,下令免除阵亡士卒的家庭十年徭役。丙午,滕王杨纶、卫王杨集被一齐剥夺爵位,流放到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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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七月甲子,任命尚书令杨素为太子太师,安德王杨雄为太子太傅,河间王杨弘为太子太保。丙子,下诏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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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人民,建设国家,教育和学习应当先抓,要改变风尚习俗,也必须从这里起步。然而正确的言论断绝,合宜的做法被背离,已经历了许多年代。君子应增进道德,修治功业,但这条道已日渐衰微。汉代收录了焚书坑儒后的剩残典籍和人才,文化传承尚不绝如缕。晋代承受着政局变乱的命运,文教事业被扫除殆尽。自这以后,军事政治颇多忧患,虽然也时常修建学舍,不过表示人们共同的爱重之意而已。老师的手杖有的虽还摆在学舍里,但几乎都成为虚设的器物。于是造成了做佩带青紫印绶的贵官,并非由于学习优秀;当县令的人,大多是不学无术之徒。朝廷上下衰落,纲纪法度未能确立,文明缺废正道消失,实由于教育不力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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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继承了盛大的事业,想弘扬先王的教令,准备尊师重道,以开创治国之路,讲究信用,谋求亲善,督促奖励礼教的兴立。当今宇宙太平统一,文字、车轨相同,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四海之内,岂无出众的奇才!众多在家及现在在学校学习的人,如有专心致志好尚古道,爱好和沉浸在古代文籍中,学业品行优秀勤勉,能够承受当世的要务,所在之地要认真搜求寻访,把他们的姓名全部上报。应当立即根据他们各自的才能,加以破格提拔任用。如有精深地研究经学,不愿入朝做官的,可以根据他才艺学业的深浅,凭借祖先功勋应得官职的高低,即使他们并未登朝,也都应酌情给予薪俸。希望经过有步骤的好好引导,不久就能使这些人成为有用之才,众多的人才充盈朝廷,这日子会是遥远的吗!国子监等学校,也应郑重申明原先的制度,教授学生,完备考查的方法,以充分达到磨炼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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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壬寅,皇上乘龙舟,驾临江都。任命左武卫大将军郭衍为前军统领,右武卫大将军李景为后军统领。随行的文武官员,五品以上的供给楼船,九品以上的供给黄蔑大船。船只首尾相接,迤逦二百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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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己丑,赦免江淮以南地区的罪犯。扬州免除徭役五年,旧扬州总管的辖区内免除徭役三年。十一月己未,任命大将军崔仲方为礼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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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春正月辛酉,东京建成,按等级赏赐监督营建的官员。任命大理卿梁毗为刑部尚书。丁卯,派遣十位使臣一起去检查州县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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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丙戌,下诏命令尚书令杨素、吏部尚书牛弘、大将军宇文恺、内史侍郎虞世基、礼部侍郎许善心制定各级官员车乘衣冠章服的规范。这才使天子的车驾以及春、夏、季夏、秋、冬五个时节皇帝侍从的车辆完备。皇上的常服,皮帽上饰有十二块美玉,文官的礼帽礼服,以佩玉为饰,五品以上官员供给牛车,车前设帷幔,三公亲王的车上加悬垂的丝质绳网,武官戴平巾,穿骑服,三品以上官员供给作仪饰的击杖。往下直至小官吏,服饰都有等次。不是官府的吏役不许穿军服。戊戌,设置都尉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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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庚午,皇帝的车队从江都出发。在这之前,太府少卿何稠、太府丞云定兴大力修饰了仪仗,为此督促各州县交送羽毛。百姓为捕捉鸟兽,在水陆各处遍布网罗,凡是其羽毛、皮毛能做装饰之用的禽兽,几乎没有幸存的。修治仪仗的事直到现在才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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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庚戌,皇上从伊阙开始陈列车驾,准备了千军万马,浩浩荡荡进入东京。辛亥,皇上到端门,宣布大赦,免收天下今年全年租税。癸丑,任命冀州刺史杨文思为民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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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甲寅,金紫光禄大夫、兵部尚书李通因事获罪被免职。乙卯,下诏令说:“表彰古代贤人,保存对他们的祭祀,是要借此优待礼遇贤能的人,使他们遗留及于后世的爱得以传扬。朕永远借鉴前贤,尊崇怀念德高望重的人,何尝不面对九州大地感叹,归心于千百年来的圣哲。那些自古以来的贤人君子,凡是能树立声名、建立贤德、佐治世务、匡救时弊、广利他人、创建殊勋、有益于人民的人,都应为他们修建祠堂庙宇,按时祭祀。他们的陵墓所在地,不许干犯践踏。有关官员据此商酌订出具体条规,就符合朕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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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壬子,任命尚书令、太子太师杨素为司徒。进封豫章王杨暕为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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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癸丑,任命卫尉卿卫玄为工部尚书。庚申,下令规定,百官不能凭一般考核而增高品级,必须具有显著的道德品行、功绩才能,才可以提拔。壬戌,提拔自己为晋王时的王府旧臣鲜于罗等二十七人,授予不同的官职爵位。甲戌,皇太子杨昭去世。乙亥,上柱国、司徒、楚国公杨素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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