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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己丑,彗星出现于奎宿位置,掠过文昌星,经大陵、五车、北河诸星,进入太微星,又掠过帝坐星,前前后后百余天,这现象才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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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辛亥,皇上的车驾返回京城。壬子,任命大将军姚辩为左屯卫将军。癸丑,派遣羽骑尉朱宽出使流求国。乙卯,河间王杨弘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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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庚辰,下诏书说:“古代帝王观察民风询问习俗,都是为广大百姓而忧愁劳苦,也为了要安抚召集边远地区的人民。自从蕃夷等族归附以来,未及亲自抚慰,崤山以东地区经历动乱,更须加以慰问抚恤。现在打算去安抚黄河以北地区,巡视赵、魏两地。主管官员要按规矩办事。”甲申,颁布法律条令,大赦天下,关内免除徭役三年。壬辰,改州制为郡制,改变度、量、衡制,全都依照古代的规格。改上柱国以下官职为大夫。甲午,下诏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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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十分重要,绝不是靠一人独自治理所能安定的。帝王的功业,岂能只依靠一人的谋略。自古以来,贤明的君王在推行政事、治理国家的时候,何尝不选用有道德、有才能的人,吸收有才德而失意不得仕进的人。周朝被称颂为士子众多,汉代号称能得人才,朕常追念前代风范,而满怀敬仰思慕之情。朕未明即起,背依屏风,整理衣冠,等待天明,伸颈远望居于岩谷的隐士,想使他们置身于朝官的行列,希望与众多的人才一道安治各种事务。然而进用贤才的事显得寂寞冷清,垂钓的隐士很少前来,难道是美玉藏匿其光彩,尚未遇到优秀的工匠,抑或他们隐居不仕的志操坚确似石,实在难于改变?长期借鉴前代哲人访求贤才的经验(却收效甚微),不禁使朕失望和叹息!举凡在职的官员,好比是朕的大腿和手臂,如果朕要渡过大河,大臣们就如同是船和桨。怎么能保有荣华富贵,却隐藏着你们所知道的人才,只知终年悠闲自得,这是很没有意思的。从前祁奚大夫竭力举荐贤才,优秀的史官认为他大公无私,臧文仲埋没贤才,孔夫子讥刺他窃取官位。探求古代历史,对用人的事并非没有褒贬,你们要考虑举荐贤才,以辅佐朕这寡德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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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顺父母、尊敬兄长而获得好名声,这是人伦的根本,道德品行诚朴宽厚,这是立身的基础。有的人气节道义值得称道,有的人操守品行纯洁,可借助他们遏止贪欲、振奋习俗,有益于风俗教化。为人刚强正直,执行法令,从不屈服,学问优异聪慧,写作才能美好出众,这些人才都可为朝廷任用,确实是具有堪当大任的资质。如果有人具有用兵的谋略就选拔他率兵抵御外侮,如果有人四肢有力、勇猛健壮,就让他做武臣。以至于有一种技能可取的,也应选择录用。各类优秀人才全都被举荐任用,那时将没有被弃置的人才,靠这些措施来追求达到天下大治,大概不会是很遥远的事吧。有具体职务的文武官员,五品以上,应当按照法令在规定的十项科目中荐举人才。只要有一项合要求即可,不必求其全能。朕对待他们不会按寻常的次序,而是根据各自的才能提升任用。那些现任的九品以上官员,不在被举送的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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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皇上的车驾到北方巡视。丁酉,任命刑部尚书宇文㢸为礼部尚书。戊戌,命令百官不许践踏损害庄稼,遇到须开辟成道路的田地,主管官员要核算被占土地的收成,就从附近的仓库拨粮食偿付其主人,务必从优酬偿。己亥,皇上车队驻扎在赤岸泽。用牛、羊、猪三牲祭奠已故太师李穆的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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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丁巳,突厥启民可汗派遣儿子拓特勤入京朝见天子。戊午,征调黄河以北十余郡的成年男子开凿太行山,直达并州,以使驰道畅通。丙寅,启民可汗派遣他的侄子毗黎伽特勤来京朝见天子。辛未,启明可汗派使者请求允许他亲自入塞,奉迎皇帝车驾。皇上不允许。癸酉,有彗星进入文昌座上将宿,众星都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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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辛巳,皇上在连谷打猎。丁亥,下诏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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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行孝道,合祭先祖,是最高的道德;崇拜祖先,建立宗庙,是最大的礼节。然而,质朴与文采在不同时代各有所重,增减变易因时而异,坑儒焚书使学说毁灭,文献典籍散失,典章制度埋没,有关宗庙的制度,经师的说法各不相同。所以应立多少代祖先的庙,谁也不能确切说明,祖先们是应同在一庙中连室而居,还是每人各立一庙,也没有定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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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获得奉祀祖宗的权利,恭敬地继承帝位,永远想庄严地祭享祖先,使祭祀大典隆盛。为此,与众多居官任职的人商议,广泛访问精通儒术之士。大家都认为高祖文皇帝承受上天的圣明之命,全部占有了中原地区,拯救了四海的生灵,革除掉百王的弊政。抚恤囚犯,减缓刑罚,人民都得以顺遂他们的习性,减轻徭役和赋税,家家户户全都安居乐业。廊清平定天下,车轨、文字统一。中原文明向东流布,向西传播,没有不信服的。征伐南方,则北方人民埋怨(王师不早来解救自己),都盼望王师来到使自己获得重生。乘风驾橇的边远地方,历代帝王不曾去过,头上梳辫、前襟向左开的少数民族区域,声威和教化很少传播到,现在这些地方的人无不到边关叩头请降,到朝廷跪拜称臣。译文交换从未断绝,书信往返每月都有,收藏兵器,停息武备,天下太平。祥瑞吉利的征兆屡见,内外安福。这成就真是太宏大壮美了。无法用言语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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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又听说,道德淳厚的人,他的福泽能流传后世,治事明察的人,他的礼节繁多。因此,周朝的文王、武王,汉代的高祖、光武帝,他们的法令制度卓异出众,他们的谥号都很尊贵高尚,这难道不是依据实情加以称述,亦即尊崇德高望重之人的意思吗?高祖文皇帝应当另立庙宇,来表彰他崇高的道德,仍遵守每月祭祀的规矩,以表达朕孝顺的心怀。主管官员依据时令创制新的礼仪一定要符合典章制度。另外声名地位既异,所用的礼仪也要有不同等级。古时天子建立七代祖先的宗庙,这在前人经典中已明白记载,诸侯二昭、二穆,共立有五代祖先的宗庙,礼仪有差别,所以古时以庙多为贵。往昔帝王的礼仪,如今可以沿用,还要传给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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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皇上车驾驻扎在榆林郡。丁酉,启民可汗前来朝拜。己亥,吐谷浑、高昌等国都派使臣来贡献土产。甲辰,皇上登北楼,观看人们在黄河捕鱼,随后宴请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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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辛亥,启民可汗上表请求改变服饰,沿用汉族的帽子和腰带。下诏规定启民朝见皇帝时可不自称名字,地位在诸侯王之上。甲寅,皇上在郡城东设大帐,帐下设仪仗、卫队,竖立旌旗,亲临帐中宴请启民及其部落三千五百人,表演散乐杂技助兴。依等级赏赐启民及其部落成员。丙子,杀光禄大夫贺若弼、礼部尚书宇文㢸、太常卿高颎。尚书左仆射苏威因事犯罪被免职。征调成年男子百余万人修筑长城,西到榆林,东至紫河,十天就停止了,民工死亡的有十之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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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壬午,皇上车驾从榆林出发。乙酉,启民装饰庐舍,清扫道路,等候皇上的车驾。皇帝驾莅他的帐篷,启民捧杯为皇上祝寿,皇帝在宴会上给启民极为丰厚的赏赐。皇上对高丽使者说:“回去后告诉你们国王,应当及早来朝拜。不然的话,我要同启民一起去巡视你那国土了。”皇后也驾临义城公主的大帐。己丑,启民可汗回突厥。癸巳,皇上进入楼烦关。壬寅,在太原停留。下诏命令营建晋阳宫。九月己未,在济源停留。驾临御史大夫张衡的住宅,大宴群臣,极为欢乐。已巳,到达东都。壬申,任命齐王杨暕为河南尹、开府仪同三司。癸酉,任命民部尚书杨文思为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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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春正月,乙巳,下令征调黄河北部各郡男女百余万人开凿永济渠,引沁水南达黄河,北通涿郡。庚戌,在允武殿同百官举行大射礼。丁卯,赐给东都城内居民每户各十石米。壬申,任命太府卿元寿为内史令,鸿胪卿杨玄感为礼部尚书。癸酉,任命工部尚书卫玄为右候卫大将军,大理卿长孙炽为民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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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己卯,派遣司朝谒者崔毅出使突厥处罗,求取汗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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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辛酉,任命将作大匠宇文恺为工部尚书。壬戌,百济、倭、赤土、迦罗舍等国一起派使臣前来进贡土产。乙丑,皇上车驾莅五原,趁势出塞巡视长城。丙寅,派屯田主事常骏出使赤土,招致罗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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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丙午,把离石的汾源、临泉,雁门的秀容等地并为楼烦郡。建造汾阳宫。癸丑,任命河内太守张定和为左屯卫大将军。乙卯,下诏书说:“突厥意利珍豆启民可汗率领部落归附边关要塞,遵奉朝廷教化,想改变本族习俗,经常入京朝拜,多次上言请求。因他们住在毡帐中,物资困乏,荒凉简陋。汉人住处上有正梁,下有屋檐,他们希望同汉人成为邻居,住相同的房屋。这真诚的心愿十分恳切,朕很重视他们的要求。应当在万寿戍建立城镇修造房屋,帷幕、床铺、被褥以上用品,根据办事的需要酌量配给,务必从优从厚对待,这才符合朕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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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壬申,蜀郡捕获三足乌鸦,张掖捕获黑狐,各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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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辛巳,征调成年男子二十余万人修筑长城,从榆谷向东修。乙未,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在曼头、赤水打败吐谷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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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辛酉,皇上亲自祭祀恒岳,河北道的郡守全部聚集侍驾。对全国实行大赦。皇上车驾所经过的郡县,免收一年租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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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辛未,征召全国的驯鹰师,全部集中在东京,有万余人应征。戊寅,彗星从五车星座出现,掠过文昌星,到房星后陨灭。辛巳,下诏免收在长城服役的人一年租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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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丙午,下诏说:“先师尼父,具有最高的智慧和道德,发挥了天赋的资质,效法文王、武王的思想。著名于当世,承受天命,积聚上述品质而成素王。他在临终前发出了“泰山其颓乎”的叹息声,很快已超越千年,而他那极美好的品德,却未能保存于百代之后。我长久地思念他美好的风范,认为应当对他优礼尊崇。可以封孔子的后代为绍圣侯。主管官员应去访求他的后裔,登记好上报朝廷。”辛亥,下诏说:“从前周王即位,首先分封唐、虞的后代,汉帝承继帝位,也授给殷、周的后代名号。这样做都是为了褒扬树立前代的明君,效法古时的贤王。朕继承帝位,多方寻求雅正的教诲,只要略有一点增益,朕即恭谨地对待,看成像国家的宪章法令一样。朕认为周的礼制兼有夏、殷的长处,文采与质朴齐备,汉建立政权后,使车辙文字统一,魏、晋沿袭汉制,风俗教化相去不远。都应当封立他们的后代,以维护使已断绝了的世禄得到接续的道理。主管官员应该去访求周、汉、魏、晋帝王的子孙,列名上报。”乙卯,向全国颁布新的度、量、衡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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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春正月丙子,改东京为东都。癸未,下诏命令天下耘田春播。戊子,皇上从东都回京城。乙丑,命令民间使用的铁叉、搭钩、小矛一类铁器,全部禁绝。太守每年要向朝廷密报其下属官员的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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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戊戌,皇上的车驾在阌乡停留。命令祭奠古代帝王的陵墓以及文帝开皇年间功臣的坟墓。庚子,下诏规定魏、周两朝官员不能享受荫庇子孙承袭官爵的待遇。辛丑,赤土国派使者前来贡献土产。戊申,皇上车驾抵达京城。丙辰,在武德殿宴请年老的旧好四百人,分等第赐给他们财物。乙未,皇上到崇德殿的西院,满脸忧伤很不高兴,回过头对侍从说:“这是先帝居住的地方,来到这里实在令人增加感慨,(看到房舍如此简陋,)朕实在感到不安,应该在这院的西边另外营建一座享殿。”壬戌,下诏令规定,父母亲可任意跟随做官的儿子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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