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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20 夏四月丁巳,显阳门灾。癸亥,魏刁儿所部将甄翟儿复号历山飞,众十万,转寇太原。将军潘长文讨之,反为所败,长文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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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22 五月丙戌朔,日有蚀之,既。癸巳,大流星陨于吴郡,为石。壬午,上于景华宫征求萤火,得数斛,夜出游山,放之,光遍岩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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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24 秋七月壬戌,民部尚书、光禄大夫济北公樊子盖卒。甲子,幸江都宫,以越王侗、光禄大夫段达、太府卿元文都、检校民部尚书韦津、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右司郎卢楚等总留后事。奉信郎崔民象以盗贼充斥,于建国门上表,谏不宜巡幸。上大怒,先解其颐,乃斩之。戊辰,冯翊人孙华自号总管,举兵为盗。高凉通守洗珤彻举兵作乱,岭南溪洞多应之。己巳,荧惑守羽林,月余乃退。车驾次汜水,奉信郎王爱仁以盗贼日盛,谏上请还西京。上怒,斩之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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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26 八月乙巳,贼帅赵万海众数十万,自恒山寇高阳。壬子,有大流星如斗,出王良阁道,声如舄墙。癸丑,大流星如瓮,出羽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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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28 九月丁酉,东海人杜扬州、沈觅敌等作乱,众至数万。右御卫将军陈棱击破之。戊午,有二枉矢出北斗魁,委曲蛇形,注于南斗。壬戌,安定人荔非世雄杀临泾令,举兵作乱,自号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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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30 冬十月己丑,开府仪同三司、左翊卫大将军、光禄大夫、许公宇文述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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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32 十二月癸未,鄱阳贼操天成举兵反,自号元兴王,建元始兴,攻陷豫章郡。乙酉,以右翊卫大将军来护儿为开府仪同三司、行左翊卫大将军。壬辰,鄱阳人林士弘自称皇帝,国号楚,建元太平,攻陷九江、庐陵郡。唐公破甄翟儿于西河,虏男女数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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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34 十三年春正月壬子,齐郡贼杜伏威率众渡淮,攻陷历阳郡。丙辰,勃海贼窦建德设坛于河间之乐寿,自称长乐王,建元丁丑。辛巳,贼帅徐圆朗率众数千,破东平郡。弘化人刘企成聚众万余人为盗,傍郡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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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36 二月壬午,朔方人梁师都杀郡丞唐世宗,据郡反,自称大丞相。遣银青光禄大夫张世隆击之,反为所败。戊子,贼帅王子英破上谷郡。己丑,马邑校尉刘武周杀太守王仁恭,举兵作乱,北连突厥,自称定杨可汗。庚寅,贼帅李密、翟让等陷兴洛仓。越王侗遣武贲郎将刘长恭、光禄少卿房崱击之,反为所败,死者十五六。庚子,李密自号魏公,称元年,开仓以振群盗,众至数十万,河南诸郡相继皆陷焉。壬寅,刘武周破武贲郎将王智辩于桑乾镇,智辩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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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38 三月戊午,庐江人张子路举兵反。遣右御卫将军陈棱讨平之。丁丑,贼帅李通德众十万,寇庐江,左屯卫将军张镇州击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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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40 夏四月癸未,金城校尉薛举率众反,自称西秦霸王,建元秦兴,攻陷陇右诸郡。己丑,贼帅孟让,夜入东都外郭,烧丰都市而去。癸巳,李密陷回洛东仓。丁酉,贼帅房宪伯陷汝阴郡。是月,光禄大夫裴仁基、淮阳太守赵佗等并以众叛归李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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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42 五月辛酉,夜有流星如瓮,坠于江都。甲子,唐公起义师于太原。丙寅,突厥数千寇太原,唐公击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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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44 秋七月壬子,荧惑守积尸。丙辰,武威人李轨举兵反,攻陷河西诸郡,自称凉王,建元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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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46 八月辛巳,唐公破武牙郎将宋老生于霍邑,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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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48 九月己丑,帝括江都人女寡妇,以配从兵。是月,武阳郡丞元宝藏以郡叛归李密,与贼帅李文相攻陷黎阳仓。彗星见于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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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51 冬十月丁亥,太原杨世洛聚众万余人,寇掠城邑。丙申,罗令萧铣以县反,鄱阳人董景珍以郡反,迎铣于罗县,号为梁王,攻陷傍郡。戊戌,武贲郎将高毗败济北郡贼甄宝车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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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53 十一月丙辰,唐公入京师。辛酉,遥尊帝为太上皇,立代王侑为帝,改元义宁。上起宫丹阳,将逊于江左。有乌鹊来巢幄帐,驱不能止。荧惑犯太微。有石自江浮入于扬子。日光四散如流血。上甚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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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55 二年三月,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武贲郎将司马德戡、元礼,监门直阁裴虔通,将作少监宇文智及,武勇郎将赵行枢,鹰扬郎将孟景,内史舍人元敏,符玺郎李覆、牛方裕,千牛左右李孝本、弟孝质,直长许弘仁、薛世良,城门郎唐奉义,医正张恺等,以骁果作乱,入犯宫闱。上崩于温室,时年五十。萧后令宫人撤床箦为棺以埋之。化及发后,右御卫将军陈棱奉梓宫于成象殿,葬吴公台下。发敛之始,容貌若生,众咸异之。大唐平江南之后,改葬雷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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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57 初,上自以藩王,次不当立,每矫情饰行,以钓虚名,阴有夺宗之计。时高祖雅信文献皇后,而性忌妾媵。皇太子勇内多嬖幸,以此失爱。帝后庭有子,皆不育之,示无私宠,取媚于后。大臣用事者,倾心与交。中使至第,无贵贱,皆曲承颜色,申以厚礼。婢仆往来者,无不称其仁孝。又常私入宫掖,密谋于献后,杨素等因机构扇,遂成废立。自高祖大渐,暨谅暗之中,烝淫无度,山陵始就,即事巡游,以天下承平日久,士马全盛,慨然慕秦皇、汉武之事。乃盛治宫室,穷极侈靡,召募行人,分使绝域。诸蕃至者,厚加礼赐,有不恭命,以兵击之。盛兴屯田于玉门、柳城之外。课天下富室,益市武马,匹直十余万,富强坐是冻馁者十家而九。帝性多诡谲,所幸之处,不欲人知。每之一所,辄数道置顿,四海珍羞殊味,水陆必备焉,求市者无远不至。郡县官人,竞为献食,丰厚者进擢,疏俭者获罪。奸吏侵渔,内外虚竭,头会箕敛,人不聊生。于时军国多务,日不暇给,帝方骄怠,恶闻政事,冤屈不治,奏请罕决。又猜忌臣下,无所专任,朝臣有不合意者,必构其罪而族灭之。故高颖贺若弼先皇心膂,参谋帷幄,张衡、李金才藩邸惟旧,绩著经纶,或恶其直道,或忿其正议,求其无形之罪,加以刎颈之诛。其余事君尽礼,謇謇匪躬,无辜无罪,横受夷戮者,不可胜纪。政刑弛紊,贿货公行,莫敢正言,道路以目。六军不息,百役繁兴,行者不归,居者失业。人饥相食,邑落为墟,上不之恤也。东西游幸,靡有定居,每以供费不给,逆收数年之赋。所至唯与后宫流连躭湎,惟日不足,招迎姥媪,朝夕共肆丑言,又引少年,令与宫人秽乱,不轨不逊,以为娱乐。区宇之内,盗贼蜂起,劫掠从官,屠陷城邑,近臣互相掩蔽,隐贼数不以实对。或有言贼多者,辄大被诘责,各求苟免,上下相蒙,每出师徒,败亡相继。战士尽力,必不加赏,百姓无辜,咸受屠戮。黎庶愤怨,天下土崩,至于就擒而犹未之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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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61 史臣曰:炀帝爰在弱龄,早有令闻,南平吴、会,北却匈奴,昆弟之中,独著声绩。于是矫情饰貌,肆厥奸回,故得献后锺心,文皇革虑,天方肇乱,遂登储两,践峻极之崇基,承丕显之休命。地广三代,威振八纮,单于顿颡,越裳重译。赤仄之泉,流溢于都内,红腐之粟,委积于塞下。负其富强之资,思逞无厌之欲,狭殷、周之制度,尚秦、汉之规摹。恃才矜己,傲狠明德,内怀险躁,外示凝简,盛冠服以饰其奸,除谏官以掩其过。淫荒无度,法令滋章,教绝四维,刑参五虐,锄诛骨肉,屠剿忠良,受赏者莫见其功,为戮者不知其罪。骄怒之兵屡动,土木之功不息,频出朔方,三驾辽左,旌旗万里,征税百端,猾吏侵渔,人不堪命。乃急令暴条以扰之,严刑峻法以临之,甲兵威武以董之,自是海内骚然,无卿生矣。俄而玄感肇黎阳之乱,匈奴有雁门之围,天子方弃中土,远之扬、越。奸宄乘衅,强弱相陵,关梁闭而不通,皇舆往而不反。加之以师旅,因子以饥馑,流离道路,转死沟壑,十八九焉。于是相聚萑蒲,猬毛而起,大则跨州连郡,称帝称王,小则千百为群,攻城剽邑,流血成川泽,死人如乱麻,炊者不及析骸,食者不遑易子。茫茫九土,并为麋鹿之场,黔黎,俱充蛇豕之饵。四方万里,简书相续,犹谓鼠窃狗盗,不足为虞,上下相蒙,莫肯念乱,振蜉蝣之羽,穷长夜之乐。土崩鱼烂,贯盈恶稔,普天之下,莫匪仇雠,左右之人,皆为敌国。终然不悟,同彼望夷,遂以万乘之尊,死于一夫之手。亿兆靡感恩之士,九牧无勤王之师。子弟同就诛夷,骸骨弃而莫掩,社稷颠陨,本枝殄绝,自肇有书契以迄于兹,宇宙崩离,生灵涂炭,丧身灭国,未有若斯之甚也。《书》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传》曰:“吉凶由人,祅不妄作。”又曰:“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观隋室之存亡,斯言信而有徵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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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63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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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65 八年春正月辛巳,声势浩大的军队在涿郡集结。任命兵部尚书段文振为左候卫大将军。壬午,下诏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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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67 天地对人类有大恩大德,也要在秋季降落浓霜,圣明贤哲对人民极为仁爱,也要把武备战争的事写在法典上。因此知道自然界所以有天气寒冷草木枯落,意思是表明天地无私。帝王之所以动用干戈,大概都是出于不得已。版泉、丹浦之战,无不是恭敬地执行上天的惩罚,征服暴乱颠覆昏君,全是应天顺人的行动。何况在甘地原野誓师讨伐有扈,夏启承继了大禹的事业,在商地郊外责问殷纣的罪过,周发完成了文王的志愿。学习借鉴前贤典籍,征服暴乱的使命恰好落在朕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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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4869 我堂堂隋朝,膺受了神灵的命令。兼有天地人三才而立法治国,统一天地四方而成为一家天下。我管辖的疆域所在之处,已在细柳、盘桃之外;声威教化所及,包括了紫舌、黄枝等域外之地。远方归顺,近处安定,无不协和会同,功业告成,政治稳定,在此已成为现实。然而高丽这小小丑类,却糊涂昏聩不肯恭顺,聚集在勃海、碣石之间,多次吞食辽水、濊貊地区。虽然汉、魏两代一再诛讨杀戮,他的巢穴暂时倾覆,但由于中原政治混乱,人民遭难,路遥多阻,高丽部族得以再次集聚。从前他们聚集于河川湖泽,流布繁衍直到如今。眼看那华夏的土地,将沦灭为夷狄的邦国。经历了长久岁月,他业已罪恶满盈,上天的原则是降祸给恶人,看来高丽灭亡的征兆已显现。他们搅乱纲常败坏道德,难以完全描状;掩盖过错怀藏邪恶,日日只觉得不够。朝廷的文书告示,从未当面接受,朝拜皇帝的礼仪,不肯亲身参与。招诱接纳逃亡叛变之徒,没有穷极之时。这类人充斥边地,使边防哨所劳碌不堪,边关巡夜的木梆子,时常报警,不得安静,人民因此而荒废生业。从前加以讨伐,天网疏漏,既宽免了他先前被擒后应遭的诛戮,又未让他承受归顺滞后所应得的惩罚,竟然不感念皇恩,反而经常作恶。于是纠合契丹的同伙,掠杀我海防人员,穿上靺鞨族的衣服,侵袭辽西。又青丘国以外地区,都全来朝贡,碧海之滨,一起实行我隋朝的历法。高丽竟又抢夺他人献给天子的财宝,阻拦隔绝人们的往来,肆虐危及无辜,使那些诚心归顺的人反而遭祸害。天子的使臣奉命出使,来到海东,沿途停留的地方,多经过属国的境土,而高丽竟然堵塞道路,拒绝帝王派出的使臣,简直没有丝毫侍奉君上的心思,这难道是做臣下应有的礼节!这种现象如果可以忍受,那还有什么不可以容忍的呢!而且高丽国法令苛刻严酷,赋税繁重,强臣豪族,都把持着国家的权力。他们结党营私,这已形成风俗。公开行贿,犹如市场上做买卖,人民的冤枉得不到昭雪。又加上连年有灾害,家家饿肚子,征战不停,无尽无休地服徭役,为运输物资耗尽了精力,身死野外抛尸于山沟。百姓忧愁痛苦,不知道依从谁才好?国境之内,人民哀怨惶恐,实在承受不住这些沉重灾难。他们回顾往事,面对国内当前的景象,都各怀有保全性命的打算,老人幼儿,都发出了惨痛的叹息。如今朕视察风俗,来到幽州北部,慰问人民,责问罪臣,不必再等待第二次驾临了。于是亲自统领六军,以九种办法制裁违犯王命的诸侯,拯救面临危险的人民,顺从天意,消灭这些不守法的丑类,继承先贤的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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