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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50 当时议事的人想分兵屯守诸津,武帝说:“贼兵众多我军寡少,如果分兵,别人就会知我虚实,一个地方失利,就会沮丧三军的斗志,如果聚守石头城,兵力可不分散。”戊午这天,武帝移镇石头城。乙丑这天,贼大兵来到,武帝说:“贼兵如果从新亭直上,暂且要躲避它的兵锋,如果回头停泊在蔡洲,只会被我活捉。”徐道覆想从新亭焚烧舟船而上,卢循优柔寡断,常求万全,于是停泊在蔡洲等待官军溃散。武帝登上石头城,看到这种情况,大喜。庚辰这天,贼兵在南岸设下埋伏,疑兵趋向白石。武帝率领刘毅、诸葛长人北上阻击,留参军徐赤特戍守查浦,戒令他不要出战。武帝引军北上以后,贼兵焚烧查浦,到达张侯桥,徐赤特和贼兵交锋,大败,贼兵前进,屯驻丹阳郡。武帝骑马赶回石头城,斩徐赤特。解除盔甲修整一段时间后,就出兵在南塘布下阵势。七月庚申这天,卢循从蔡洲撤退,将要返回寻阳,武帝派遣辅国将军王仲德等领兵追赶。让建威将军孙处从海路袭击番禺,戒令他说:“我十二月份必定击败妖贼,卿也完全能到达番禺,先颠覆他的巢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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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52 十月,武帝率领水师南伐,让刘毅监太尉留府。这个月,徐道覆侵寇江陵,荆州刺史刘道规大败他的军队,徐道覆逃回湓口。十一月孙处领兵到达番禺,攻陷番禺城,卢循的父亲卢嘏逃奔始兴,孙处安抚当地百姓,守卫番禺。十二月己卯,大军进驻大雷。庚辰这天,贼兵方才沿江而下,武帝亲自举旗擂鼓,命令诸军齐心协力猛击贼兵,军中有许多万钧力的神弩,所到之处无不摧毁攻陷。武帝自己在中流迫近贼兵,因为风力和水的流速,贼舰全靠近西岸,岸上官军早先准备有火攻的器具,于是放火烧舰,贼兵大败。卢循逃回寻阳,又逃到豫章,全力在左里设栅垒防守。丙申这天,大军进驻左里。将要出战,武帝正在指挥,旗竿折断,旌旗沉到水中。众人都很恐惧。武帝笑着说:“往昔覆舟那场战役也是这样,今天必定胜利。”领兵攻打贼兵栅垒,卢循单乘一条小船逃跑,士兵全部投降。军队撤回,晋皇帝派侍中黄门到军营慰劳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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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54 义熙七年正月己未这天,班师回京,晋朝廷改授武帝为大将军、扬州牧,赐给班剑二十人,原官职依旧。武帝坚决推辞。凡是南北征战阵亡的将士,都将姓名登录上报,给予财物办理丧事,尸体没有运回的,派主帅前往迎接,送回本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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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56 二月,卢循回到番禺,被孙处击败,收集残兵南逃。刘藩、孟怀玉在始兴将徐道覆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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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58 从晋朝中兴以来,朝廷纲纪松弛紊乱,权门兼并贫弱,百姓流离失所,不能保有自己的产业。桓玄很想治理改革,终于未能实行。武帝担任宰辅以后,广泛宣传规则,豪强敬慎,无论远近都令行禁止。到这时,会稽郡余姚县人虞亮又藏匿亡命之徒一千多人。武帝诛杀虞亮,并将会稽内史司马休之免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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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60 晋帝又重申前诏,武帝又坚决推辞。于是改授为太尉、中书监,方接受诏命,奉还黄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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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62 交州刺史杜惠度斩卢循父子,将七个头颅装在木函中送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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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64 先前,诸州郡所遣送到京城的秀才、孝廉多名不符实,武帝就上表申明旧例,加以策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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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66 荆州刺史刘道规患病,请求回京,义熙八年四月,改授为豫州刺史,以豫州刺史刘毅代替他为荆州刺史。刘毅有雄才大志,曾和武帝共同兴复晋室,自己以为京城、广陵的功劳足以相抗衡,虽将权力事务推给武帝,但内心不服。多骄傲自夸,朝士素有名望的多依附他,又和尚书仆射谢混、丹阳尹郗僧施等深相交结。待他镇守江陵,豫州的原府吏多交割职事后跟随他,又请求任郗僧施为南蛮校尉。武帝知道刘毅终究会制造事端,内心暗自思谋对策。刘毅到西方后,上表称自己病重,要求以他的从弟兖州刺史刘藩作他的副手,武帝假装答应。九月,刘藩入朝,武帝下令收捕刘藩与谢混,都赐自杀。然后自己上表,讨伐刘毅,又假授黄钺,率领诸军西征。以前镇军将军司马休之为平西将军、荆州刺史,兖州刺史刘道怜镇守丹徒,豫州刺史诸葛长人监太尉留府事,加太尉司马丹阳尹刘穆之建威将军,配给有实力的军队。壬午这天,从建邺出发,派遣参军王镇恶、龙骧将军蒯恩前往袭击江陵。攻克江陵以后,刘毅和他的党羽都被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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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68 十一月,武帝到达江陵,分出荆州的十个郡,设置湘州,武帝进督湘州。以西阳太守朱龄石为益州刺史,派他领兵伐蜀。晋帝晋升武帝为太傅、扬州牧,加羽葆、鼓吹、班剑等仪仗二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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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70 义熙九年二月乙丑这天,武帝从江陵返回。起初,诸葛长人贪婪、荒淫、骄傲、蛮横,武帝时常优待宽容他。刘毅被杀以后,诸葛长人对自己的亲信说:“往年将彭越剁成肉浆,今年又屠杀韩信,灾祸就要降临了。”将要策划作乱。武帝让他如期到京,他常滞留不进。公卿以下的朝臣,连日来在新亭等候迎接武帝,诸葛长人也立即出迎。不久武帝乘坐轻舟秘密到京,已回到东府。诸葛长人到达府门前,武帝让人引他来前,屏人闲谈,凡平生没有说完的话,这次全说给他听,诸葛长人很高兴。武帝已密令左右丁旿从布幔后面出来,在座位上撕拉他,死在胡床旁边。把尸体交付廷尉,又杀了他的弟弟诸葛黎人。丁旿骁勇有力,当时人说:“不要跋扈,当心交给丁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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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72 先前,山湖川泽都被豪强侵夺,百姓要打柴采药钓鱼,都要缴纳税金,从此禁止收税。当时人居地和籍贯很不统一,武帝上表定下制度,依据现在的居住地断定户籍,只徐、兖、青三州人居住在晋陵的,不在土断的范围内。诸流寓的侨郡县,多加以并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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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74 晋朝廷以武帝领镇西将军、豫州刺史。武帝坚决辞让太傅、杨州牧以及班剑,奉还黄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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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76 七月,朱龄石平定蜀地,斩谯纵,头颅传送建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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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78 九月,晋帝因武帝平齐地、定卢循的功勋,封武帝次子刘义真为桂阳县公;并重申以前诏命,授予武帝太傅、扬州牧,加羽葆、鼓吹、班剑等仪仗队二十人。将吏百官敦促奉劝,方接受羽葆、鼓吹、班剑等仪仗,其余坚决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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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80 义熙十年,息民简役,修筑东府城,建筑府署第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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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82 武帝因荆州刺史司马休之是晋宗室重臣,又得江、汉地区民心,怀疑他有异志;而司马休之的儿子谯王司马文思在京城,招聚轻率任侠之士,武帝将他拘执起来,送给司马休之,让司马休之自己为他安排去处。司马休之上表请求废黜司马文思,并给武帝写书信表达谢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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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84 义熙十一年正月,武帝收捕司马休之的儿子司马文宝,侄子司马文祖,都赐自杀,然后率兵西讨。晋朝廷又假给黄钺,命武帝领荆州牧。以中军将军刘道怜监留府事。司马休之上表自我陈述,并宣示武帝罪状。司马休之府录事参军韩延之有幹用才能,武帝未到江陵,暗中送书信招他。韩延之回信说:“承蒙亲自率领兵马,远踏西偏,全境的士族庶民,没有不惶恐惊骇的。辱送书疏,知因谯王以前的事,深为叹息。平西将军司马休之治国忠贞,诚心待人,因为明公有匡复的功勋,为家国所蒙赖,推德送诚,每件事都询问仰仗。谯王过去因为小事被弹劾,还自行上表辞退爵位,何况如有大的罪过而会沉默吗?来信说:“处心积虑期待人物,自然有其由来。’如今攻伐别人的君主,给别人惠利来引诱,真可以说是“处心积虑期待人物’了。刘藩死在阊阖门,诸葛长人毙命于左右之手,甜言蜜语欺诳方伯,然后用轻兵袭击他,于是使席上没有诚心之士,朝门外没有自信的诸侯,而自以为得计,实在可耻啊。我虽然鄙陋下劣,也曾经从君子那里听到道义,像平西将军这样最高尚的道德,难道可以没有为他献出生命的臣属吗?假如上天助长丧乱,九流都浑浊起来,我当与臧洪同游于九泉之下。不再多说。”武帝看书信叹息,并出示给将佐看,说:“侍奉人就应当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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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86 三月,军队进驻江陵。起初,雍州刺史鲁宗之以力气自负,又好作乱,而且考虑不会为武帝所容,常散布预言吉凶的话:“鱼登日,辅帝室。”和司马休之结好。到这时,率领他的儿子竟陵太守鲁轨在江陵会合。武帝渡过长江,司马休之的士兵溃散,和鲁轨等逃奔襄阳,江陵平定。加领南蛮校尉。将要拜受南蛮校尉,遇到四废日,佐史郑鲜之等告白迁移拜受日子,武帝不许。下书开宽大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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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88 四月,进军襄阳,司马休之等投奔姚兴。晋帝再申以前的诏令,授武帝太傅、扬州牧,佩剑穿履上殿,入朝不疾走,赞拜不称名,加前部羽葆、鼓吹,设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四人,封爵第三子刘义隆为北彭城县公。八月甲子这天,武帝从江陵返回,奉还黄钺,坚决辞去太傅、州牧、前部羽葆、鼓吹,其余接受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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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90 义熙十二年正月,晋帝诏令武帝依旧辟士,加领平北将军、兖州刺史,增加都督南秦州军事,总共二十二州。武帝认为平北府文武寡少,不适宜另设,于是罢除平北府,人员并入大府。三月,加武帝中外大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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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92 起初,武帝平定齐地,仍然有平定关中、洛阳的意图,遇到卢循侵逼京城,所以事情被搁置。待到荆、雍二州平定,就谋划对外经略。适逢姚兴死去,儿子姚泓刚立,兄弟之间互相残杀,关中地区纷扰混乱。四月乙丑这天,武帝上表攻伐关中、洛阳,于是戒严北讨,加领征西将军、司豫二州刺史。以世子为徐、兖二州刺史。武帝想用义名安抚远方的人,奉护琅邪王北伐。五月,庐江郡霍山崩塌,得到六个钟,献给天子。癸巳这天,加领北雍州刺史,前后部羽葆、鼓吹,增加班剑到四十人。八月丁巳,率领大军出发,以世子为中军将军,监太尉留府事,尚书右仆射刘穆之为左仆射,监领军、中军二府军司,进入东府居住,总摄内外。九月,武帝到达彭城,加领北徐州刺史。十月,诸军到达洛阳,包围金墉城,招降守军。派人修复西晋五帝陵墓,设置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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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94 十二月壬申,晋帝加武帝位相国、总理庶政、扬州牧,封十郡地为宋公,备九锡的礼节,加玉玺丝带、远游冠、缘苍艾色绶带,位在诸侯王以上。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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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96 朕以寡德不明之身,仰继大基,夷羿乘着嫌隙,动摇颠覆王室,播越在南土,迁徙到九江。宗庙祭祀断绝祀飨,人和神失位,提携群凶,寄托性命于江边,我祖宗的英烈,全坠落在地,七百年的祚运,被剪除倾覆,如同要过大海,不知如何渡过。上天没有断绝晋朝,诞生培养了英贤的辅佐,重振已松弛的纲纪,再造境土疆域,兴亡国继绝世,使昏暗变为光明,元勋的最高尚的道德,实在为朕躬所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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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65698 如今将授给公典策,希恭敬地听朕的诏命:从前,桓玄肆行僭越,罪恶滔天灭亡华夏,拔除根本堵塞源头,颠覆六位,众官驯服听命,四方没有救济。公精忠遮蔽朝阳,气概超越虹霓,奋发威灵神武,全部歼灭群凶,光复皇城,奉祀歆享神祇。这是公的大节开始在勤劳王事上。授命约束众诸侯,溯流长途奔驰,前往讨伐峥嵘洲,在南郢献捷,元凶断颈,众恶全平,日月星重放光采,旧人得返回原位。这又是公的功劳啊!出任藩卫,入为辅佐,宏大保卫辅弼,财富殷盛,物尽其用,黎民繁殖;编户逐年增加,疆域日益扩大,导行德政严明刑法,四境整顿治理。这又是公的功劳啊!鲜卑以兵多自负,暗中窃取三齐地区,依恃边远阻隔,频繁扰害边民,公检阅车马,进入遥远的疆土,战车四面临城,数万丈的城墙全都崩溃,拓广土地三千里,显声威于龙庭荒漠。这又是公的功劳啊!卢循妖恶凶狠,在五岭等待时机,侵略颠覆江、豫二州,弓矢射到王城,国家商议迁都的计划,百姓献徙居的方案,公乘车南回,正义之气见于神色,施展奇计,英明的谋划罕有,狡诈的贼寇挫败,丢弃旗帜连夜逃遁,使我的王畿服甸,将要丧失时得到拯救。这又是公的功劳啊!谯纵乘乱取利,寇窃西南一隅,王道教化被阻隔,三巴地区沦丧,公指派偏将,授给他良策,沿湍急的江流而上,使边界地区井井有条,僭越的竖子被杀,梁州、岷山百姓顺服。这又是公的功劳啊!司马休之和鲁宗之,拥兵甲内侵,驱使率领二州徒众,联合构乱,公挥袖星夜上言,研讨西上的方略,江津的军队,气势超过狂风雷电,回师汉川,被震慑的人众多,两个叛贼奔逃,荆、雍二州从疾苦中获得新生。这又是公的功劳啊!永嘉年间国力不强劲,四夷专擅华夏,五都倾覆荡毁,山陵隐微受辱,祖宗怀终身的愤恨,遗留的庶民有《匪风》的思想,公远可比阿衡纳隍的仁爱,近同情公子小白灭亡的耻辱,整旌陈师,愤怒大呼,分别命令众将,北上夺取司、兖二州,许、郑之地归顺,巩、洛再次清定,百年来的杂乱污秽,一下子扫除洗涤净尽。这又是公的功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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