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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州诸寨多失守,仲淹自请行,迁户部郎中兼知延州。先是,诏分边兵:总管领万人,钤辖领五千人,都监领三千人。寇至御之,则官卑者先出。仲淹曰:“将不择人,以官为先后,取败之道也。”于是大阅州兵,得万八千人,分为六,各将三千人,分部教之,量贼众寡,使更出御贼。时塞门、承平诸寨既废,用种世衡策,城青涧以据贼冲,大兴营田,且听民得互市,以通有无。又以民远输劳苦,请建鄜城为军,以河中、同、华中下户税租就输之。春夏徙兵就食,可省籴十之三,他所减不与。诏以为康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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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正月,诏诸路入讨,仲淹曰:“正月塞外大寒,我师暴露,不如俟春深入,贼马瘦人饥,势易制也。况边备渐修,师出有纪,贼虽猖獗,固已慑其气矣。鄜、延密迩灵、夏,西羌必由之地也。第按兵不动,以观其衅,许臣稍以恩信招来之。不然,情意阻绝,臣恐偃兵无期矣。若臣策不效,当举兵先取绥、宥,据要害,屯兵营田,为持久计,则茶山、横山之民,必挈族来归矣。拓疆御寇,策之上也。”帝皆用其议。仲淹又请修承平、永平等寨,稍招还流亡,定堡障,通斥候,城十二寨,于是羌汉之民,相踵归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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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之,元昊归陷将高延德,因与仲淹约和,仲淹为书戒喻之。会任福败于好水川,元昊答书语不逊,仲淹对来使焚之。大臣以为不当辄通书,又不当辄焚之,宋庠请斩仲淹,帝不听。降本曹员外郎、知耀州,徙庆州,迁左司郎中,为环庆路经略安抚、缘边招讨使。初,元昊反,阴诱属羌为助,而环庆酋长六百余人,约为乡道,事寻露。仲淹以其反复不常也,至部即奏行边,以诏书犒赏诸羌,阅其人马,为立条约:“若雠已和断,辄私报之及伤人者,罚羊百、马二,已杀者斩。负债争讼,听告官为理,辄质缚平人者,罚羊五十、马一。贼马入界,追集不赴随本族,每户罚羊二,质其首领。贼大入,老幼入保本寨,官为给食;即不入寨,本家罚羊二;全族不至,质其首领。”诸羌皆受命,自是始为汉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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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邠州观察使,仲淹表言:“观察使班待制下,臣守边数年,羌人颇亲爱臣,呼臣为‘龙图老子’,今退而与王兴、朱观为伍,第恐为贼轻矣。”辞不拜。庆之西北马铺寨,当后桥川口,在贼腹中。仲淹欲城之,度贼必争,密遣子纯祐与蕃将赵明先据其地,引兵随之。诸将不知所向,行至柔远,始号令之,版筑皆具,旬日而城成,即大顺城是也。贼觉,以骑三万来战,佯北,仲淹戒勿追,已而果有伏。大顺既城,而白豹、金汤皆不敢犯,环庆自此寇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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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灭臧劲兵数万,仲淹闻泾原欲袭讨之,上言曰:“二族道险,不可攻,前日高继嵩已丧师。平时且怀反侧,今讨之,必与贼表里,南入原州,西扰镇戎,东侵环州,边患未艾也。若北取细腰、胡芦众泉为堡障,以断贼路,则二族安,而环州、镇戎径道通彻,可无忧矣。”其后,遂筑细腰、胡芦诸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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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怀敏败于定川,贼大掠至潘原,关中震恐,民多窜山谷间。仲淹率众六千,由邠、泾援之,闻贼已出塞,乃还。始,定川事闻,帝按图谓左右曰:“若仲淹出援,吾无忧矣。”奏至,帝大喜曰:“吾固知仲淹可用也。”进枢密直学士、右谏议大夫。仲淹以军出无功,辞不敢受命,诏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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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命文彦博经略泾原,帝以泾原伤夷,欲对徙仲淹,遣王怀德喻之。仲淹谢曰:“泾原地重,第恐臣不足当此路。与韩琦同经略泾原,并驻泾州,琦兼秦凤,臣兼环庆。泾原有警,臣与韩琦合秦凤、环庆之兵,掎角而进;若秦凤、环庆有警,亦可率泾原之师为援。臣当与琦练兵选将,渐复横山,以断贼臂,不数年间,可期平定矣。愿诏庞籍兼领环庆,以成首尾之势。秦州委文彦博,庆州用滕宗谅总之。孙沔亦可办集。渭州,一武臣足矣。”帝采用其言,复置陕西路安抚、经略、招讨使,以仲淹、韩琦、庞籍分领之。仲淹与琦开府泾州,而徙彦博帅秦,宗谅帅庆,张亢帅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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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淹为将,号令明白,爱抚士卒,诸羌来者,推心接之不疑,故贼亦不敢辄犯其境。元昊请和,召拜枢密副使。王举正懦默不任事,谏官欧阳修等言仲淹有相材,请罢举正用仲淹,遂改参知政事。仲淹曰:“执政可由谏官而得乎?”固辞不拜,愿与韩琦出行边。命为陕西宣抚使,未行,复除参知政事。会王伦寇淮南,州县官有不能守者,朝廷欲按诛之。仲淹曰:“平时讳言武备,寇至而专责守臣死事,可乎?”守令皆得不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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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方锐意太平,数问当世事,仲淹语人曰:“上用我至矣,事有先后,久安之弊,非朝夕可革也。”帝再赐手诏,又为之开天章阁,召二府条对,仲淹皇恐,退而上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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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曰明黜陟。二府非有大功大善者不迁,内外须在职满三年,在京百司非选举而授,须通满五年,乃得磨勘,庶几考绩之法矣。二曰抑侥幸。罢少卿、监以上乾元节恩泽;正郎以下若监司、边任,须在职满二年,始得荫子;大臣不得荐子弟任馆阁职,任子之法无冗滥矣。三曰精贡举。进士、诸科请罢糊名法,参考履行无阙者,以名闻。进士先策论,后诗赋,诸科取兼通经义者。赐第以上,皆取诏裁。余优等免选注官,次第人守本科选。进士之法,可以循名而责实矣。四曰择长官。委中书、枢密院先选转运使、提点刑狱、大藩知州;次委两制、三司、御史台、开封府官、诸路监司举知州、通判;知州通判举知县、令。限其人数,以举主多者从中书选除。刺史、县令,可以得人矣。五曰均公田。外官廪给不均,何以求其为善耶?请均其入,第给之,使有以自养,然后可以责廉节,而不法者可诛废矣。六曰厚农桑。每岁预下诸路,风吏民言农田利害,堤堰渠塘,州县选官治之。定劝课之法以兴农利,减漕运。江南之圩田,浙西之河塘,隳废者可兴矣。七曰修武备。约府兵法,募畿辅强壮为卫士,以助正兵。三时务农,一时教战,省给赡之费。畿辅有成法,则诸道皆可举行矣。八曰推恩信。赦令有所施行,主司稽违者,重置于法;别遣使按视其所当行者,所在无废格上恩者矣。九曰重命令。法度所以示信也,行之未几,旋即厘改。请政事之臣参议可以久行者,删去烦冗,裁为制敕行下,命令不至于数变更矣。十曰减徭役。户口耗少而供亿滋多,省县邑户少者为镇,并使、州两院为一,职官白直,给以州兵,其不应受役者悉归之农,民无重困之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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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方信响仲淹,悉采用之,宜著令者,皆以诏书画一颁下;独府兵法,众以为不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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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建言:“周制,三公分兼六官之职,汉以三公分部六卿,唐以宰相分判六曹。今中书,古天官冢宰也,枢密院,古夏官司马也;四官散于群有司,无三公兼领之重。而二府惟进拟差除,循资级,议赏罚,检用条例而已。上非三公论道之任,下无六卿佐王之职,非治法也。臣请仿前代,以三司、司农、审官、流内铨、三班院、国子监、太常、刑部、审刑、大理、群牧、殿前马步军司,各委辅臣兼判其事。凡官吏黜陟、刑法重轻、事有利害者,并从辅臣予夺;其体大者,二府佥议奏裁。臣请自领兵赋之职,如其无补,请先黜降。”章得象等皆曰不可。久之,乃命参知政事贾昌朝领农田,仲淹领刑法,然卒不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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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仲淹以忤吕夷简,放逐者数年,士大夫持二人曲直,交指为朋党。及陕西用兵,天子以仲淹士望所属,拔用之。及夷简罢,召还,倚以为治,中外想望其功业。而仲淹以天下为己任,裁削幸滥,考覆官吏,日夜谋虑兴致太平。然更张无渐,规摹阔大,论者以为不可行。及按察使出,多所举劾,人心不悦。自任子之恩薄,磨勘之法密,侥幸者不便,于是谤毁稍行,而朋党之论浸闻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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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边陲有警,因与枢密副使富弼请行边。于是,以仲淹为河东、陕西宣抚使,赐黄金百两,悉分遗边将。麟州新罹大寇,言者多请弃之,仲淹为修故寨,招还流亡三千余户,蠲其税,罢榷酤予民。又奏免府州商税,河外遂安。比去,攻者益急,仲淹亦自请罢政事,乃以为资政殿学士、陕西四路安抚使、知邠州。其在中书所施为,亦稍稍沮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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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疾请邓州,进给事中。徙荆南,邓人遮使者请留,仲淹亦愿留邓,许之。寻徙杭州,再迁户部侍郎,徙青州。会病甚,请颍州,未至而卒,年六十四。赠兵部尚书,谥文正。初,仲淹病,帝常遣使赐药存问,即卒,嗟悼久之。又遣使就问其家,既葬,帝亲书其碑曰“褒贤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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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淹内刚外和,性至孝,以母在时方贫,其后虽贵,非宾客不重肉。妻子衣食,仅能自充。而好施予,置义庄里中,以赡族人。泛爱乐善,士多出其门下,虽里巷之人,皆能道其名字。死之日,四方闻者,皆为叹息。为政尚忠厚,所至有恩,邠、庆二州之民与属羌,皆画像立生祠事之。及其卒也,羌酋数百人,哭之如父,斋三日而去。四子:纯祐、纯仁、纯礼、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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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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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仲淹字希文,唐朝宰相杜履冰的后代。他的祖先,原是邠州人,后来迁徙到江南定居,于是成为苏州吴县人。范仲淹两岁时父亲去世了,母亲改嫁到长山县的朱家,他也就跟着姓了朱,名说。范仲淹少年时就有志气节操,长大后,知道了自己的家世,就流着眼泪辞别母亲,前往应天府,依从戚同文学习。他昼夜不停地刻苦学习,冬天读书十分疲乏时,用冷水浇脸;他的食物不够,甚至不得不靠喝稀粥度日,一般人不能忍受的困苦生活,范仲淹却从不叫苦。他考中进士后,被任命为广德军司理参军,他把母亲接来奉养。调任集庆军节度推官后,就恢复了原来的范姓,改名为仲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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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泰州西溪盐税,升为大理寺丞,移监楚州粮料院,因母亲去世离职。晏殊知应天府时,听说范仲淹的名声,召请他到府学任职。范仲淹上书朝廷请求选择郡守,举荐县令,斥逐游散懒惰之人,裁汰冗员和不守本分的人,慎重选举官员,慰抚将帅,这封上书长达万余字。他为母亲服丧满期后,因为得到晏殊的举荐,任秘阁校理。他通晓《六经》,长于《易经》,学习经学的人大多向他请教求正是非,他手持经典为他们讲解,不知疲倦。他曾经用自己的俸禄供养前来求学的四方游士,自己的几个孩子甚至要轮换穿一件好衣服才能出门,范仲淹却处之泰然。每当他激动地谈论起天下大事时,就奋不顾身,当时士大夫间注意矫正世风,严于律己,崇尚品德节操,是从范仲淹倡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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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圣七年,章献太后将在冬至这天接受朝拜,届时仁宗率领文武百官为太后上寿。范仲淹上疏详细论述了这件事,并且说:“在内宫侍奉亲长,自当有家人礼仪,但在朝廷上天子和百官站在一起,朝南面礼拜太后,不可以成为后世的礼法。”他还上疏要求章献太后把朝政大权交还仁宗,这道章疏没有得到答复。他不久任河中府通判,又调任陈州通判。当时正在建造太一宫和洪福院,朝廷在陕西征购木材。范仲淹说:“昭应宫、寿宁宫毁于火灾,上天的惩戒刚过去不久。如今又大兴土木,破费百姓财产,这不是顺乎人心、合乎天意的事情。应该停止修建寺观,减少平常年份征购木材的数量,以及蠲免百姓上供木材的积欠。”又说:“受到恩宠的人多由皇宫里直接降敕授官,这不是太平治世的政策。”这些事情虽然没有实行,但仁宗认为范仲淹是忠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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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献太后逝世后,范仲淹被召回朝廷任右司谏。这时上疏议论国事的臣僚们大多揭露章献太后听政时的事情,范仲淹说:“太后接受先帝的遗命,调理保护陛下十几年,应该遮掩她的细小过错,以成全太后的德誉。”仁宗因此诏谕朝廷内外,不要每次都谈论太后听政时的事情。当初,章献太后立下遗诰以皇太妃杨氏为皇太后,参与决策军国大事。范仲淹说:“太后,是皇帝母亲的称号,自古以来没有因保育皇帝有功而代皇帝立太后的。如今一位太后去世,又立一位太后,天下人恐怕要怀疑陛下一天也离不开母后的扶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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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发生大蝗灾和旱灾,江南路、淮南路、京东路的灾情尤其严重。范仲淹请求朝廷派遣使臣前往灾区巡视,没有得到答复。于是就问仁宗说:“宫廷里的人如果半天不吃饭,会怎么样呢?”仁宗脸上显露出难过的神情,便派范仲淹去安抚江南路、淮南路的受灾地区,范仲淹所到之处开仓赈济灾民,并且禁止灾区百姓过分的祭祀活动,奏请朝廷免除庐州、舒州上供的折役茶、江南东路的丁口盐钱,并且逐条陈述了救治朝政弊端的十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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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郭皇后被废,范仲淹率领谏官、御史跪伏在閤门前争谏此事,没有能得到同意。第二天,范仲淹准备留下百官拜见宰相在朝廷上再次争辩,他刚走到待漏院,有诏命他出任睦州知州。过了一年多,调任苏州知州。苏州发大水,民田不能耕种,范仲淹疏凿五条河渠,导引太湖水流入大海,他募人兴修的水利工程,还没有成功,接着调任明州知州,转运使奏请暂留范仲淹以完成水利工程,朝廷准许了转运使的请求。升为礼部员外郎、天章阁待制,召回京城,判国子监。转官为吏部员外郎、权知开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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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吕夷简执掌朝政,受到提拔和重用的大多出自他的门下。范仲淹向仁宗呈上一份《百官图》,指着图上百官升迁次序说:“这样是循序升迁,那样是不合次序的提拔,这样升迁是公道,那样提拔是私意。况且天子近臣的提拔和贬降,凡是超过规矩制度的,也不应该全部都委托宰相处理。”吕夷简很不高兴。另一天讨论建都的事情,范仲淹说:“洛阳地势险要,城池坚固,而汴京是四面攻战之地,天子在太平时适宜住在汴京,如有事必然居住在洛阳。应当逐渐扩大洛阳的储备,修缮那里的宫室。”仁宗问吕夷简,吕夷简说:“这是范仲淹迂阔的空论。”范仲淹便又写了四论呈给仁宗,大都是指斥当时的朝政。并且说:“汉成帝相信张禹的话,不怀疑母舅家,因而有王莽篡位的灾祸。我恐怕今天也有张禹那样的人,破坏陛下的家法。”吕夷简愤怒地对仁宗诉说道:“范仲淹离间我们君臣关系,他所引用的人,都是他的同党。”范仲淹对抗之辞也更加急切,因此他被罢免天章阁待制而出知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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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侍御史韩渎迎合宰相旨意,奏请仁宗把范仲淹同党的姓名写出来,在朝廷上张贴公布。于是秘书丞余靖上奏说:“范仲淹因为一句话得罪了宰相,就仓卒间加以贬斥流窜,何况他前次所议论的是关于陛下母子夫妇间的事,陛下都已经宽容他了呢!我请求陛下追回并修改前道诏命。”太子中允尹洙上疏自讼和范仲淹是师友关系,并且范仲淹还曾经推荐过自己,愿意和范仲淹一起受到降官贬黜。馆阁校勘欧阳修因为高若讷身为谏官,坐视范仲淹被贬谪而不发一言,就写信责备他。因此,这三位都为范仲淹一案而被贬官。第二年,吕夷简也被免除宰相职务,从此关于朋党的争论便兴起了。范仲淹离开朝廷后,士大夫们接连不断地为他辩白举荐。仁宗对宰相张士逊说:“以前贬谪范仲淹,是因为他密奏请求立皇太弟的缘故。如今他的同党这样称赞举荐他,怎么办?”再次下诏警告不准结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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