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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03 这年发生大蝗灾和旱灾,江南路、淮南路、京东路的灾情尤其严重。范仲淹请求朝廷派遣使臣前往灾区巡视,没有得到答复。于是就问仁宗说:“宫廷里的人如果半天不吃饭,会怎么样呢?”仁宗脸上显露出难过的神情,便派范仲淹去安抚江南路、淮南路的受灾地区,范仲淹所到之处开仓赈济灾民,并且禁止灾区百姓过分的祭祀活动,奏请朝廷免除庐州、舒州上供的折役茶、江南东路的丁口盐钱,并且逐条陈述了救治朝政弊端的十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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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05 恰巧郭皇后被废,范仲淹率领谏官、御史跪伏在閤门前争谏此事,没有能得到同意。第二天,范仲淹准备留下百官拜见宰相在朝廷上再次争辩,他刚走到待漏院,有诏命他出任睦州知州。过了一年多,调任苏州知州。苏州发大水,民田不能耕种,范仲淹疏凿五条河渠,导引太湖水流入大海,他募人兴修的水利工程,还没有成功,接着调任明州知州,转运使奏请暂留范仲淹以完成水利工程,朝廷准许了转运使的请求。升为礼部员外郎、天章阁待制,召回京城,判国子监。转官为吏部员外郎、权知开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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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07 当时吕夷简执掌朝政,受到提拔和重用的大多出自他的门下。范仲淹向仁宗呈上一份《百官图》,指着图上百官升迁次序说:“这样是循序升迁,那样是不合次序的提拔,这样升迁是公道,那样提拔是私意。况且天子近臣的提拔和贬降,凡是超过规矩制度的,也不应该全部都委托宰相处理。”吕夷简很不高兴。另一天讨论建都的事情,范仲淹说:“洛阳地势险要,城池坚固,而汴京是四面攻战之地,天子在太平时适宜住在汴京,如有事必然居住在洛阳。应当逐渐扩大洛阳的储备,修缮那里的宫室。”仁宗问吕夷简,吕夷简说:“这是范仲淹迂阔的空论。”范仲淹便又写了四论呈给仁宗,大都是指斥当时的朝政。并且说:“汉成帝相信张禹的话,不怀疑母舅家,因而有王莽篡位的灾祸。我恐怕今天也有张禹那样的人,破坏陛下的家法。”吕夷简愤怒地对仁宗诉说道:“范仲淹离间我们君臣关系,他所引用的人,都是他的同党。”范仲淹对抗之辞也更加急切,因此他被罢免天章阁待制而出知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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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09 殿中侍御史韩渎迎合宰相旨意,奏请仁宗把范仲淹同党的姓名写出来,在朝廷上张贴公布。于是秘书丞余靖上奏说:“范仲淹因为一句话得罪了宰相,就仓卒间加以贬斥流窜,何况他前次所议论的是关于陛下母子夫妇间的事,陛下都已经宽容他了呢!我请求陛下追回并修改前道诏命。”太子中允尹洙上疏自讼和范仲淹是师友关系,并且范仲淹还曾经推荐过自己,愿意和范仲淹一起受到降官贬黜。馆阁校勘欧阳修因为高若讷身为谏官,坐视范仲淹被贬谪而不发一言,就写信责备他。因此,这三位都为范仲淹一案而被贬官。第二年,吕夷简也被免除宰相职务,从此关于朋党的争论便兴起了。范仲淹离开朝廷后,士大夫们接连不断地为他辩白举荐。仁宗对宰相张士逊说:“以前贬谪范仲淹,是因为他密奏请求立皇太弟的缘故。如今他的同党这样称赞举荐他,怎么办?”再次下诏警告不准结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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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11 范仲淹知饶州一年多之后,调任润州知州,又调任越州知州。赵元昊背叛,范仲淹被召回京城任天章阁待制、出知永兴军,改任陕西都转运使。当时夏竦做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朝廷提升范仲淹为龙图阁直学士以担任夏竦的副手。吕夷简再次担任宰相,仁宗劝告范仲淹解除当年与吕夷简的怨恨。范仲淹叩头回答说:“我以前的论奏都是国家的公事,对于吕夷简个人是没有怨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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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13 延州附近各寨大多失守,范仲淹主动请求去那里,被升为户部侍郎兼知延州。以前,诏令规定将领分别统领边境军队:总管统领一万人,钤辖统领五千人,都监统领三千人。敌寇来到而要抵御时,官职低的将领首先出击。范仲淹说:“战将不选择适当的人,只以官阶高低作为出阵的先后次序,这是自取失败的办法。”于是他普遍检阅本州厢兵,得到一万八千人,分为六部,每位将领各自统帅三千人,分部训练士兵,根据敌军多少,派遣他们轮流出战抵御敌军。那时塞门、承平各寨已被废弃,范仲淹采纳种世衡的计策,筑起青涧城以阻挡敌军锋芒,大兴营田,并且开放民间贸易,以便边民互通有无。又因为百姓远路输纳赋税过于劳苦,他奏请将鄜城县升为军一级的行政单位,让河中府、同州、华州的中下户就近送缴税租。春夏季节调军队来就地取得给养,可以节省十分之三的买粮开支,其他所省费用还不计算在内。仁宗诏命该军为康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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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15 第二年正月,仁宗诏命陕西各路进兵讨伐西夏,范仲淹说:“正月是塞外最冷的时候,我军露野受冻,不如等到春季深入敌境,敌军马瘦人饥,我军形势容易控制。况且边防守备逐渐加强,我军出师纪律严明,敌军虽然猖獗,必然已被我军气势所镇服了。鄜州、延州邻近灵州、夏州,是西羌族的必经之地。我军只宜按兵不动,注意观察他们的破绽,请允许我渐渐用恩惠和信义招纳他们前来归附。不然,情义断绝,我怕罢兵休战遥遥无期了。如果我这个计策没有取得效果,就应当发兵先夺取绥州、宥州,占据要害地区,屯兵营田,作长久打算,那么茶山、横山的百姓,必然会带着全族来归顺的。开拓疆土抵御敌寇,这是上策。”仁宗全部采纳了他的建议。范仲淹又奏请朝廷修筑承平、永平等寨,逐渐招回流亡的百姓,加固堡寨屏障,畅通敌情侦察,把十二座旧寨改建为城,于是羌族和汉族的流散百姓相继归来重操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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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17 这了较长的时间,赵元昊遣还被俘的宋将高延德,用他与范仲淹约和,范仲淹写信告诫西夏罢兵。恰巧任福在好水川打了败仗,赵元昊给范仲淹复信的语气很不恭敬,范仲淹当着来使的面烧了它。朝中大臣认为不应擅自与西夏通信,又不应随意把西夏复信烧掉,宋痒奏请处斩范仲淹,仁宗没有听他的意见。范仲淹降为户部员外郎、知耀州,调任庆州知州,升阶为左司郎中,任环庆路经略安抚、缘边招讨使。当初,赵元昊反叛时,秘密诱使归属宋朝的羌人帮助自己,而环庆路羌人首领六百多人,与元昊相约做向导,这项密约不久就败露了。范仲淹因为羌人反复无常,一到达辖区就奏请到边境巡察,他用皇帝诏命的名义犒赏羌族各部,检阅他们的人马,同他们订立条约:“假如仇恨已经和解或了断,又擅自进行报复并伤人的,罚羊一百只、马两匹,已杀死人的斩首。因负债而引起的争讼,听任到官府告状理断,擅自扣押捆缚无辜者的,罚羊五十只,马一匹,西夏军马侵入边界时,集合时不随本族前往的人家,每户罚羊两只,扣押他们的首领。敌军大举入侵时,老少自外而入保卫本寨,官府供给食粮;到时不入寨的人家,每家罚羊两只;全族不进寨的,扣押他们的首领。”羌族各部都接受这些条约,从此他们开始为宋朝效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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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19 范仲淹改授邠州观察使,上表说:“观察使在朝班中的位次在待制之下,我守边数年,羌人颇为亲爱我,称我为‘龙图老子’,今天退到与王兴、朱观为同伙,但怕被敌军轻蔑的。”他辞谢而没有接受这个任命,庆州西北的马铺寨,正当后桥川口,在西夏的腹地中。范仲淹想在那里筑城,料定敌军一定会来争夺,秘密派遣儿子范纯祐和少数族将领赵明先占据这一地区,自己带领军队紧随其后。将领们不知道行军的目的地,部队行进到柔远寨,才发布筑城的号令,版筑工具都已准备好了,十天就筑起一座城池,这就是大顺城。敌军发觉之后,派三万骑兵来攻,并假装战败而逃,范仲淹命令部下不得追击,随后知道敌军果然有伏兵。大顺城建成后,白豹城、金汤寨一带的敌军都不敢再来进犯,对环庆路的侵犯从此就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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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21 明珠、灭臧两部族拥有强兵数万,范仲淹听说泾原路宋军将要袭击讨伐他们,上奏朝廷说:“通往明珠、灭臧两族的道路险恶,不可以进攻他们,前些时候高继嵩的军队已经败亡。这两族平时尚且怀有二心,如今讨伐他们,必然与敌军相互呼应,向南入侵原州,向西骚扰镇戎军,向东入侵环州,边患将没有终止了。如能北取细腰、胡芦泉等地筑起堡垒屏障,以切断敌军的通路,那么这两族能安心归附,而环州、镇戎军之间的小路近道也畅通无阻,可以不用忧虑了。”此后,便筑起细腰、胡芦各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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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23 葛怀敏在定川战败,西夏军大掠至潘原县一带,关中地区震动惊恐,百姓纷纷逃窜到山谷里去。范仲淹率领军队六千人,由邠州、泾州出发援救泾原路,听说西夏军已撤出边塞,才率领军队回去。当初,定川战败的消息传到朝廷,任宗审视地图对身边大臣们说:“如果范仲淹出兵援救,我就没有什么忧虑了。”范仲淹出兵援救的奏报一到,仁宗大喜说:“我一向知道范仲淹是可以信用的。”提升范仲淹为枢密直学士、右谏议大夫。范仲淹因这次军队出征没有立功,辞谢不敢接受任命,仁宗没有接受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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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25 当时已经任命文彦博治理泾原路,仁宗认为泾原路在战争中深受创伤,打算让文彦博与范仲淹对调辖区,派遣王怀德去传达这件事。范仲淹辞谢说:“泾原路的地位重要,只怕我不足以担当这路的责任。请让我和韩琦共同筹划泾原路的事务,并且一起驻扎在泾州。韩琦兼管秦凤路。我兼管环庆路。泾原路有警报,我和韩琦联合秦凤、环庆两路兵马,成掎角之势进攻敌军;如果秦凤路、环庆路有警报,我也可以率领泾原路的军队去做援军。我应当和韩琦一起训练士兵,选拔将才,逐渐收复横山,以斩断敌人的臂膀,不出数年时间,可以期望平定边患了。我希望陛下降诏任命庞籍兼领环庆路统帅,以形成首尾呼应的态势。秦州委派文彦博负责,庆州任用滕宗谅总领事务。孙沔也可以办理成功。渭州,有一员武将负责就足够了。”仁宗采纳了他的建议,恢复设置陕西路安抚、经略、招讨使,让范仲淹、韩琦、庞籍分领职事。范仲淹和韩琦在泾州设置帅府,而把文彦博调到秦州做统帅,滕宗谅调到庆州做统帅,张亢在渭州任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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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27 范仲淹做将领,号令清楚,爱护士兵,对于前来归附的各部羌人,他能诚恳接纳信任不疑,因此西夏军也不敢轻易就来进犯他统辖的地区。元昊请求议和,范仲淹被召回朝任枢密副使。王举正怯懦不敢直言不能胜任职事,谏官欧阳修等人说范仲淹有宰相之才,请求皇帝罢免王举正而任用范仲淹,于是范仲淹改任参知政事。范仲淹说:“执政官可以由谏官的几句话就得到吗?”他坚决辞谢不肯接受任命,希望和韩琦一同出京巡视边防。任命他为陕西宣抚使,还没有出发,又被任命为参知政事。恰逢王伦进犯淮南路,州县官中有不能守卫城池的人,朝廷准备调查核实后处死他们。范仲淹说:“平时忌讳讲究武备,贼寇来到时却专一责令州县官员以死殉职,应该吗?”未能坚守城池的州县官都没有被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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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29 仁宗正急于实现太平,多次询问当世急需办理的大事,范仲淹对人说:“皇上对我信用至极,不过做事总是有先后,长期安定局面所带来的弊病,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革除的。”仁宗再次赐给他亲笔写的诏书,又为这件事打开天章阁,把二府大臣召来按条奏对,范仲淹惶恐不安,退朝回家后就奏上十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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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31 一是严明官吏升降制度。二府官员没有大功劳和完美品德的人不得升迁,朝廷内外官员必须在职任满三年,在京城各个部门任职的官员如果不是通过选任和保举而得官的人,必须累计任满五年,才能磨勘升迁,这差不多算是考核官员政绩的方法吧。二是抑制侥幸。取消乾元节给少卿、监以上官员任子的恩泽;正郎以下如监司官、边远地区的文官,必须在职任满二年,才可以享受恩荫任子;大臣不得荐举自己的子弟担任馆阁职务,这样任子制度就不会出现冗滥了。三是严密贡举制度。进士、诸科考试时请取消试卷将姓名封起的糊名法,结合考察操行,将没有缺陷人的姓名报上朝廷。进士先考策论,后考诗赋,诸科录取兼通经旨大义的人。赐第以上的高等人,都由皇帝裁定宣布。其余优等的人免除吏部铨选而直接注册授官,再次一等的人由本科发给凭证而等候吏部铨选。这样进士考试的方法,便可以就其名而求其实了。四是选择地方长官。委托中书省、枢密院首先选拔转运使、提点刑狱、大州郡的知州;其次委任两制、三司、御史台、开封知府、各路监司长官举荐知州、通判;知州、通判举荐知县、县令。限制各级官员举荐的人数,在举主多的被荐举人中,由中书挑选授官。这样刺史、县令,可以得到称职的人选了。五是均公田。外官的廪食供给不均,怎能要求他们行善政呢?请朝廷均衡他们的职田收入,按等级给他们职田,使他们能有足够的衣食来养活自己,然后朝廷可以要求他们为政廉洁奉公,对违法的官员就可以进行惩办或撤职了。六是重视农桑生产。每年预先给各路转运司下达诏书,要他们鼓动官吏百姓陈说农田利害,堤堰河渠、陂塘等水利工程,由州县选派官员治理。制定奖励和考核制度以大兴农利,减省漕远的费用。江南路的圩田,浙西路的河塘,已经废弃毁坏的可以兴修恢复了。七是整治军备。大体依照府兵制度,招募京畿及其附近州郡的强壮男子充当卫士,用来辅助正规军。一年之中三个季度务农,一个季度训练作战,可以节省国家供养军队的费用。京畿及其附近州郡有了完备的制度,然后各路仿效实行。八是落实朝廷的恩泽和信义。赦令内宣布的恩泽有所施行,而主管部门拖延或违反赦令施行的,要依法从重处理;另外派遣使臣到各州检查那些应当施行的恩泽是否得到施行。这样各处就没有搁置皇上恩泽的官员了。九是慎重发布朝廷命令。法度要示信于民,现在一项政令颁行不久,很快就加以更改变动了。请让掌管政事的大臣讨论出可以长久实行的法令,删去繁杂多余的部分,裁定为皇帝的制书敕令颁行下去,这样朝廷的命令就不至于屡次变更了。十是减轻徭役。现在州县户口减少而对官府的供给却更加繁重,应将户口少的县改为镇,把各州军的使院和州院合并为一院,职官厅的白直人等所服杂役,可以让州兵承担,凡不应当服役的人全部放回农村,这样百姓便没有重役困扰而产生的忧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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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33 天子正专意信任范仲淹,全部采用了这些意见,凡适合立为法令的,便都用诏书统一颁布下去;只有府兵制度,大家认为不能施行而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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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35 范仲淹又建议说:“周代的制度,三公分别兼任六官的职务,汉代是以三公分别管辖六卿职事,唐代是以宰相分别兼判六曹事务。现在的中书,就是古代天官卿冢宰,枢密院,就是古代的夏官卿司马;其余四官负责的职事如今分散给众多的官吏办理,已经没有三公兼掌大权的重任了。而现在的二府只是草拟授官文书时,依照资历级别,讨论赏罚时,检用现成条例罢了。上没有三公讲论天下治道的重任,下没有六卿辅佐君王的职责,这不是治国的办法。我请求仿效前代的制度,把三司、司农寺、审官院、流内铨、三班院、国子监、太常寺、刑部、审刑院、大理寺、群牧司、殿前马步军司,分别委派宰辅大臣兼判这些机构的职事。凡属官吏黜降擢升、刑法减轻加重、事情有关利害关系的,都听从宰辅大臣全权处理;其中事关重大的,由二府大臣共同讨论并奏请皇帝裁决。我请求兼领军事和财赋方面的职事,如果对职事没有裨益,请将我先贬官罢免。”宰相章得象等人都说范仲淹的建议不能实行。很久以后,才任命参知政事贾昌朝兼领农田方面的事务,范仲淹兼领刑法方面的事务,然而最终都没有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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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37 当初,范仲淹因为触犯了吕夷简,被放逐在外多年,士大夫们坚持他们两人的是非曲直,互相指责对方是朋党。等到陕西一带发生战争,天子因为看到范仲淹众望所归,便提拔重用他。待到吕夷简罢相,朝廷召回范仲淹,依靠他来治理国事,朝廷内外都想望他能建功立业。而范仲淹本人也把治理天下作为己任,他裁抑侥幸,削减冗滥,考察审核官吏,日夜思虑谋划以实现太平世界。然而他的改革没能逐渐推行,改革的规模过于浩大,评论者认为无法实行。等到按察使出巡,许多问题被检举揭发出来之后,人们心里是不高兴的,自任子的恩荫减损,磨勘制度的严密,希图侥幸的人深感不便,于是毁谤的言论逐渐传播,而指责范仲淹等是朋党的议论也渐渐传到了仁宗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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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39 适逢边境报警,范仲淹就和枢密副使富弼请求去巡视边防。于是,任命范仲淹为河东、陕西宣抚使,赐给他黄金一百两,他全部分赠给守边的将领。麟州新近遭到了大规模的侵扰,进言的人大多请求放弃麟州,范仲淹则整修旧寨,招回流亡的百姓三千多户,免除他们的赋税,废止当地官府酒类专卖,准予百姓卖酒,他又奏请朝廷免去府州商税,于是黄河以外地区安定下来了。范仲淹离开朝廷后,反对他的人更加紧了对他的攻击,范仲淹也自请罢免参知政事职务,这样他被任命为资政殿学士、陕西四路安抚使、知邠州。他在中书时所推行的政策,也渐渐被废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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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41 范仲淹因病请求知邓州,被升为给事中,调任荆南知府时,邓州百姓拦住使者请求留任范仲淹,范仲淹也愿意继续留在邓州,朝廷准许了他的请求。不久调任知杭州,再升为户部侍郎,又调任知青州。正当他的病情加重,他奏请知颍州,还没到任便去世了,终年六十四岁。朝廷赠他为兵部尚书,谥文正。当初,范仲淹生病期间,仁宗经常派遣使臣去赐给他药物并慰问他。他死后,仁宗悲伤了很长时间。又派遣使臣到他家中去慰问,范仲淹安葬以后,仁宗亲自在他的墓碑头上书写了“褒贤之碑”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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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43 范仲淹内心刚强而外表温和,天性十分孝顺父母,因为母亲在世时他正贫困,后来虽然富贵了,没有宾客时仍不吃两样肉菜,妻子儿女的衣食,也仅够自己吃穿。然而他乐意把自己的钱财送给他人,在家乡设置义庄,用来赡养本族的穷人。他博爱众人,乐于行善,当时的读书人很多出自他的门下,虽然是城乡的普通百姓,也都能说出他的名字。他去世的时候,各地听到死讯的人,都为他叹息。他处理政务崇尚忠厚,所到之处多有恩德,邠、庆二州的百姓和归附宋朝的羌人,都画了他的肖像并建立生祠来纪念他。等到他去世的时候,羌族大小首领几百人,像父亲去世一样为他痛哭,斋祭了三天才散去。范仲淹有四个儿子:范纯祐、范纯仁、范纯礼、范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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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48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1707223051]
1707273449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宋史卷三百一十六列传第七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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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3451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1707223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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