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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嗣擅长医术,在长乐宫值勤,皇后看待他好像自己的儿子。应历十年,为太祖庙的详稳。后来宁王喜隐谋叛,供词牵连匡嗣,皇上置之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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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景宗没有登极,和匡嗣很好。即位之后,拜匡嗣为上京留守。不久,封燕王,改任南京留守。保宁末年,匡嗣以留守代行枢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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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耶律虎古出使宋朝回来,说宋人一定要夺取河东,应该事先有所准备。匡嗣诋毁他说:“岂有这个事!”不久宋人果然攻取太原,乘胜进逼燕地。匡嗣与南府宰相沙、惕隐休哥侵扰宋,列军于满城,刚刚摆好阵势,宋人请求投降。匡嗣想接受,休哥说:“对方军队士气甚为高涨,我疑心这是引诱我们。可整顿士兵以便抵御。”匡嗣不听。不一会儿宋军大嚷大叫着进逼过来,大家窘迫,互相践踏,尘土飞扬,遮满天空。匡嗣慌忙告谕各将领,抵挡不了宋军的锋芒。大家在奔逃中,又遇到伏兵截断其重要通道,匡嗣丢掉了旗帜、战鼓逃跑,他的部众败走易州山。只有休哥收拾所丢弃的武器,全军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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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大为震怒,数落匡嗣说:“你违犯大家的计策,深入敌国境内,这是你的第一条罪过;号令不严,队伍没有秩序,这是你的第二条罪过;丢弃我军师旅,拔身逃窜,这是你的第三条罪过;侦察瞭望失去时机,守卫抵御不作准备,这是你的第四条罪过;丢弃旗帜战鼓,损害威严,辱没国家,这是你的第五条罪过。”急令杀掉他。皇后带领各嫔妃眷属慢慢地为匡嗣开脱解释,皇上断然拒绝了她们的请求。过了好一阵,怒气稍稍缓和,才对匡嗣改用杖刑,免他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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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匡嗣挂衔晋昌军节度使。乾亨三年,改任西南面招讨使,卒于任上,睿智皇后听到这一消息,派遣使者前往吊唁,赠予特别丰厚的丧葬费用。后来又追赠为尚书令。他五个儿子:德源、德让——后赐名隆运,德威、德崇、德凝。德源、德凝附传记于此,其余的每个人都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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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源生性愚笨而贪婪,早年奉职于景宗王府,景宗即位时,列位于近侍之臣。保宁年间,官至崇义、兴国二军的节度使,加官检校太师。因为他有受贿赂的名声,德让写信规劝他,但他终究不能改悔。因此议论者都看不起他。后来加官同政事门下平章事,挂衔保宁军节度使。乾亨初年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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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凝谦虚廉洁。保宁中朝,迁官为护军司徒。开泰年间中期,积官至护卫太保、都宫使、崇义军节度使。改移镇守广德,任期届满,所部百姓请求留任,朝廷同意了这一请求。后又改任西南面招讨使,党项隆益答反叛,被他平定了。德凝迁官大同军节度使,死在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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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凝的儿子郭三,终官天德军节度使。孙子高家奴,终官南院宣徽使;高十,终官辽兴军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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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辽史卷七十七列传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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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屋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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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屋质,字敌辇,系出孟父房。姿简静,有器识,重然诺。遇事造次,处之从容,人莫能测。博学,知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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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同间,为惕隐。太宗崩,诸大臣立世宗,太后闻之,怒甚,遣皇子李胡以兵逆击,遇安端、刘哥等于泰德泉,败归。李胡尽执世宗臣僚家属,谓守者曰:“我战不克,先殪此曹!”人皆恟恟相谓曰:“若果战,则是父子兄弟相夷矣!”军次潢河横渡,隔岸相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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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屋质从太后,世宗以屋质善筹,欲行间,乃设事奉书,以试太后。太后得书,以示屋质。屋质读竟,言曰:“太后佐太祖定天下,故臣愿竭死力。若太后见疑,臣虽欲尽忠,得乎?为今之计,莫若以言和解,事必有成;否即宜速战,以决胜负。然人心一摇,国祸不浅,惟太后裁察。”太后曰:“我若疑卿,安肯以书示汝?”屋质对曰:“李胡、永康王皆太祖子孙,神器非移他族,何不可之有?太后宜思长策,与永康王和议。”太后曰:“谁可遣者?”对曰:“太后不疑臣,臣请往。万一永康王见听,庙社之福。”太后乃遣屋质授书于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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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遣宣徽使耶律海思复书,辞多不逊。屋质谏曰:“书意如此,国家之忧未艾也。能释怨以安社稷,则臣以为莫若和好。”帝曰:“彼众乌合,安能敌我?”屋质曰:“即不敌,奈骨肉何!况未知孰胜?借曰幸胜,诸臣之族执于李胡者无噍类矣。以此计之,惟知为善。”左右闻者失色。帝良久,问曰:“若何而和?”屋质对曰:“与太后相见,各纾忿恚,和之不难;不然,决战非晚。”帝然之,遂遣海思诣太后约和。往返数日,议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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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相见,怨言交让,殊无和意。太后谓屋质曰:“汝当为我画之。”屋质进曰:“太后与大王若能释怨,臣乃敢进说。”太后曰:“汝第言之。”屋质借谒者筹执之,谓太后曰:“昔人皇王在,何故立嗣圣?”太后曰:“立嗣圣者,太祖遗旨。”又曰:“大王何故擅立,不禀尊亲?”帝曰:“人皇王当立而不立,所以去之。”屋质正色曰:“人皇王舍父母之国而奔唐,子道当如是耶?大王见太后,不少逊谢,惟怨是寻。太后牵于偏爱,托先帝遗命,妄授神器。如此何敢望和,当速交战!”掷筹而退。太后泣曰:“向太祖遭诸弟乱,天下荼毒,疮痍未复,庸可再乎!”乃索筹一。帝曰:“父不为而子为,又谁咎也。”亦取筹而执。左右感激,大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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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复谓屋质曰:“议既定,神器竟谁归?”屋质曰:“太后若授永康王,顺天合人,复何疑?”李胡厉声曰:“我在,兀欲安得立!”屋质曰:“礼有世嫡,不传诸弟。昔嗣圣之立,尚以为非,况公暴戾残忍,人多怨讟。万口一辞,愿立永康王,不可夺也。”太后顾李胡曰:“汝亦闻此言乎?汝实自为之!”乃许立永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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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谓屋质曰:“汝与朕属尤近,何反助太后?”屋质对曰:“臣以社稷至重,不可轻付,故如是耳。”上喜其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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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禄二年,耶律天德、萧翰谋反下狱,惕隐刘哥及其弟盆都结天德等为乱。耶律石剌潜告屋质,屋质遽引入见,白其事。刘哥等不服,事遂寝。未几,刘哥邀驾观樗蒲,捧觞上寿,袖刃而进。帝觉,命执之,亲诘其事。刘哥自誓,帝复不问。屋质奏曰:“当使刘哥与石剌对状,不可辄恕。”帝曰:“卿为朕鞫之。”屋质率剑士往讯之,天德等伏罪,诛天德,杖翰迁刘哥,以盆都使辖戛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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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表列泰宁王察割阴谋事,上不听。五年,为右皮室详稳。秋,上祭让国皇帝于行宫,与群臣皆醉,察割弑帝。屋质闻有言“衣紫者不可失”,乃易衣而出,亟遣人召诸王,及喻禁卫长皮室等同力讨贼。时寿安王归帐,屋质遣弟冲迎之。王至,尚犹豫。屋质曰:“大王嗣圣子,贼若得之,必不容。群臣将谁事,社稷将谁赖?万一落贼手,悔将何及?”王始悟。诸将闻屋质出,相继而至。迟明整兵,出贼不意,围之,遂诛察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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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既平,穆宗即位,谓屋质曰:“朕之性命,实出卿手。”命知国事,以逆党财产尽赐之,屋质固辞。应历五年,为北院大王,总山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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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宁初,宋围太原,以屋质率兵往援,至白马岭,遣劲卒夜出间道,疾驰驻太原西,鸣鼓举火。宋兵以为大军至,惧而宵遁。以功加於越。四年,汉刘继元遣使来贡,致币于屋质,屋质以闻,帝命受之。五年五月死,年五十七。帝痛悼,辍朝三日。后道宗诏上京立祠祭享,树碑以纪其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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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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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屋质字敌辇,族系出于孟父房。他诚实稳重,有器局识见,重视信誉。遇意外之事,他对待、处理都很从容,别人不能猜度。他学问广博,懂得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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