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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54 会同间,为惕隐。太宗崩,诸大臣立世宗,太后闻之,怒甚,遣皇子李胡以兵逆击,遇安端、刘哥等于泰德泉,败归。李胡尽执世宗臣僚家属,谓守者曰:“我战不克,先殪此曹!”人皆恟恟相谓曰:“若果战,则是父子兄弟相夷矣!”军次潢河横渡,隔岸相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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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56 时屋质从太后,世宗以屋质善筹,欲行间,乃设事奉书,以试太后。太后得书,以示屋质。屋质读竟,言曰:“太后佐太祖定天下,故臣愿竭死力。若太后见疑,臣虽欲尽忠,得乎?为今之计,莫若以言和解,事必有成;否即宜速战,以决胜负。然人心一摇,国祸不浅,惟太后裁察。”太后曰:“我若疑卿,安肯以书示汝?”屋质对曰:“李胡、永康王皆太祖子孙,神器非移他族,何不可之有?太后宜思长策,与永康王和议。”太后曰:“谁可遣者?”对曰:“太后不疑臣,臣请往。万一永康王见听,庙社之福。”太后乃遣屋质授书于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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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58 帝遣宣徽使耶律海思复书,辞多不逊。屋质谏曰:“书意如此,国家之忧未艾也。能释怨以安社稷,则臣以为莫若和好。”帝曰:“彼众乌合,安能敌我?”屋质曰:“即不敌,奈骨肉何!况未知孰胜?借曰幸胜,诸臣之族执于李胡者无噍类矣。以此计之,惟知为善。”左右闻者失色。帝良久,问曰:“若何而和?”屋质对曰:“与太后相见,各纾忿恚,和之不难;不然,决战非晚。”帝然之,遂遣海思诣太后约和。往返数日,议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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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60 始相见,怨言交让,殊无和意。太后谓屋质曰:“汝当为我画之。”屋质进曰:“太后与大王若能释怨,臣乃敢进说。”太后曰:“汝第言之。”屋质借谒者筹执之,谓太后曰:“昔人皇王在,何故立嗣圣?”太后曰:“立嗣圣者,太祖遗旨。”又曰:“大王何故擅立,不禀尊亲?”帝曰:“人皇王当立而不立,所以去之。”屋质正色曰:“人皇王舍父母之国而奔唐,子道当如是耶?大王见太后,不少逊谢,惟怨是寻。太后牵于偏爱,托先帝遗命,妄授神器。如此何敢望和,当速交战!”掷筹而退。太后泣曰:“向太祖遭诸弟乱,天下荼毒,疮痍未复,庸可再乎!”乃索筹一。帝曰:“父不为而子为,又谁咎也。”亦取筹而执。左右感激,大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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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62 太后复谓屋质曰:“议既定,神器竟谁归?”屋质曰:“太后若授永康王,顺天合人,复何疑?”李胡厉声曰:“我在,兀欲安得立!”屋质曰:“礼有世嫡,不传诸弟。昔嗣圣之立,尚以为非,况公暴戾残忍,人多怨讟。万口一辞,愿立永康王,不可夺也。”太后顾李胡曰:“汝亦闻此言乎?汝实自为之!”乃许立永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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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64 帝谓屋质曰:“汝与朕属尤近,何反助太后?”屋质对曰:“臣以社稷至重,不可轻付,故如是耳。”上喜其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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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66 天禄二年,耶律天德、萧翰谋反下狱,惕隐刘哥及其弟盆都结天德等为乱。耶律石剌潜告屋质,屋质遽引入见,白其事。刘哥等不服,事遂寝。未几,刘哥邀驾观樗蒲,捧觞上寿,袖刃而进。帝觉,命执之,亲诘其事。刘哥自誓,帝复不问。屋质奏曰:“当使刘哥与石剌对状,不可辄恕。”帝曰:“卿为朕鞫之。”屋质率剑士往讯之,天德等伏罪,诛天德,杖翰迁刘哥,以盆都使辖戛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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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68 三年,表列泰宁王察割阴谋事,上不听。五年,为右皮室详稳。秋,上祭让国皇帝于行宫,与群臣皆醉,察割弑帝。屋质闻有言“衣紫者不可失”,乃易衣而出,亟遣人召诸王,及喻禁卫长皮室等同力讨贼。时寿安王归帐,屋质遣弟冲迎之。王至,尚犹豫。屋质曰:“大王嗣圣子,贼若得之,必不容。群臣将谁事,社稷将谁赖?万一落贼手,悔将何及?”王始悟。诸将闻屋质出,相继而至。迟明整兵,出贼不意,围之,遂诛察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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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70 乱既平,穆宗即位,谓屋质曰:“朕之性命,实出卿手。”命知国事,以逆党财产尽赐之,屋质固辞。应历五年,为北院大王,总山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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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72 保宁初,宋围太原,以屋质率兵往援,至白马岭,遣劲卒夜出间道,疾驰驻太原西,鸣鼓举火。宋兵以为大军至,惧而宵遁。以功加於越。四年,汉刘继元遣使来贡,致币于屋质,屋质以闻,帝命受之。五年五月死,年五十七。帝痛悼,辍朝三日。后道宗诏上京立祠祭享,树碑以纪其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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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74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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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76 耶律屋质字敌辇,族系出于孟父房。他诚实稳重,有器局识见,重视信誉。遇意外之事,他对待、处理都很从容,别人不能猜度。他学问广博,懂得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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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78 会同年间,为惕隐。太宗去世,众大臣拥立世宗,太后听到后,特别生气,派遣皇子李胡率兵前去迎击,遭遇安端、刘哥等于泰德泉,大败而归。李胡拘捕了世宗全部的臣僚和家属,告诉看守的人说:“我打仗不取胜,先射死这些人!”大家都喧嚷不安地互相说:“若真打仗,则是父子兄弟相杀啊!”大军驻扎在潢河横渡,隔岸相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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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80 当时,屋质跟从太后,世宗因为屋质善于筹划,打算施行离间计,于是借故送了一封信,试试太后。太后得到了信,就给屋质看。屋质读完信,说:“太后辅佐太祖安定天下,所以臣下愿意竭尽死力。若太后对我有怀疑,臣下虽想竭尽忠诚,可能吗?为今日着想,不如以谈判和解,事情一定能够成功。如果不这样就应该迅速交战,以决胜负。然而人心一旦有所动摇,给国家带来的祸患不浅,望太后裁决审核。”太后说:“我若怀疑你,怎么肯拿这封信给你看?”屋质回答说:“李胡、永康王都是太祖的子孙,帝位没有交给外族,有什么不可以呢?太后应该从长远考虑,与永康王和议。”太后说:“谁可以派遣呢?”屋质回答说:“太后如不怀疑臣下,臣下请求前往。万一永康王听允,就是国家的福气。”于是,太后派遣屋质授书信给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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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82 皇帝叫宣徽使耶律海思复信,词句大都不谦恭。屋质劝阻说:“信中有这样的意思,国家的忧患还没有完啊。能够解除怨恨使国家安定,则臣下以为不如和好。”皇帝说:“他的人是仓促集合,怎能敌得过我?”屋质说:“就算敌不过,对亲骨肉又能怎么样!况且并不知道究竟谁能取胜?假定说幸而胜了,被李胡扣留的各大臣的亲属就不会有一个活着的了。从这点考虑,唯有和解为最好。”左右臣僚听了大惊失色。皇帝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问:“怎么才能和解?”屋质回答说:“与太后相见,各自消解怒气和怨恨,和解是不难的。不然,决一死战也不晚。”皇帝同意这一看法,于是派遣海思拜诣太后商议和解。来回往返了好几天,协议才谈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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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84 双方相见之初,互相埋怨指责,一点也没有和解的意向。太后告诉屋质说:“你应当为我筹划一下。”屋质进奏说:“太后与大王若能解除恩怨,臣下才敢陈说。”太后说:“你只管说!”屋质拿着借用拜见者的筹具,问太后说:“过去人皇王健在,是什么缘故而立嗣圣?”太后说:“立嗣圣,是太祖生前留下的旨意。”又问皇帝:“大王什么缘故擅自而立,不禀告至尊的亲人?”皇帝说:“人皇王当立而不得立,所以我就不禀告了。”屋质严肃地说:“人皇王舍弃父母之国投奔到后唐,当儿子的道理应当这样吗?大王见到太后,一点也不谦恭,一味寻找怨恨。太后由于偏爱,假托先皇帝生前留下的指令,胡乱传授帝位。这个样子怎么还敢期望和解?理当迅速交战!”扔下筹具就退出了。太后哭泣着说:“过去太祖遭诸兄弟的扰乱,天下遭残害,创伤尚未平复,难道可再来一次扰乱吗!”于是要了一支筹具。皇帝说:“父亲不做的事而儿子要做,又是谁的罪过呢?”也取了一支筹具拿在手中。左右臣僚为之感动,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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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86 太后又告诉屋质说:“协议既已确定,帝位究竟给谁呢?”屋质说:“太后若授给永康王,顺天意合人心,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李胡大声说:“我在,兀欲怎能得立!”屋质说:“礼规定,有继承父业的正室所生之子,不把帝位传给诸胞弟。过去,嗣圣得立为帝,尚且以为不对,况你凶恶不讲情理,残酷狠毒,人多怨恨谤讪,众口一词,愿立永康王,不可改变啊。”太后回头看着李胡说:“你也听到这话了吧?你实际是自己把自己弄到了这个田地!”于是答应立永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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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88 皇帝对屋质说:“你与我族属最近,为何反而辅助太后?”屋质回答说:“臣下认为国家最为重要,不可轻率给人,所以这么做。”皇帝喜欢他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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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90 天禄二年,耶律天德、萧翰谋反被逮下狱,惕隐刘哥及其弟盆都勾结天德等作乱。耶律石剌秘密地告诉屋质,屋质马上带领他入见皇帝,说明这件事。刘哥等不服,这件事才搁置不提。不久,刘哥邀请皇帝观看博戏,捧着酒具为皇帝祝寿,袖子里藏着刀进献。皇帝觉察,命令拿下,亲自审问。刘哥发誓不承认,皇帝又不再追问。屋质上奏说:“应当让刘哥与石剌对质,不可总是饶恕。”皇帝说:“你为我审问他们。”屋质率领带剑的士兵前去审问,天德等服罪。最后斩杀天德,杖打萧翰,迁徙刘哥,让盆都出使辖戛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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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92 三年,屋质上表列举泰宁王察割搞阴谋之事,皇帝不听信。五年,调为右皮室详稳。秋季,皇帝在行宫祭奠让国皇帝,和群臣都喝醉了,察割杀了皇帝。屋质听人说“穿紫衣服的不可放过”,于是换了衣服走出,急忙派人召集诸王,并且通知禁卫长皮室等同力讨伐叛乱分子。当时,寿安王已回行帐,屋质派弟弟耶律冲去迎接他。寿安王到后,对即位尚犹豫不决。屋质说:“大王,您是嗣圣皇帝的儿子,叛乱分子假如得到您,一定不会宽容,群臣将侍奉谁?国家将仰仗谁?您万一落到贼人之手,后悔又有什么用?”寿安王才开始明白。各将领听说屋质已走出,相继都跟着来到了。天将亮即调集军队,出叛乱分子不意,包围了他们,于是斩杀了察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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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94 叛乱平息之后,穆宗即位,告诉屋质说:“我的性命,实际是出于您一手相保。”任命他主持国事,把叛乱分子的财产全部赏赐给他,屋质坚决不接受。应历五年,调为北院大王,总管山西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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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96 保宁初年,宋军包围太原,让屋质率兵前往救援,行到白马岭,派遣精兵乘夜顺小路奔袭,飞快地驰驻太原以西,鸣鼓举火,宋兵以为大军开到,害怕得连夜逃跑了。屋质因功加官於越。四年,汉刘继元派使臣来进贡,送礼物给屋质,屋质把这事报告了皇帝,皇帝命令他接受这些礼物。屋质保宁五年五月去世,享年五十七岁。皇帝沉痛悼念,停止朝事三天。后来道宗下令在上京立庙祭祀,树碑记其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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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598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1707223095]
1707275599 耶律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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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5601 耶律吼,字曷鲁,六院部夷离堇蒲古只之后。端悫好施,不事生产。太宗特加倚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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