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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望到京师,百官入宫祝贺。皇上说:“宗望与十几个骑兵深入敌后好几千里,应当嘉奖啊。”皇上宴请群臣,特别欢快。宗望上奏说:“现今云中刚刚平定,各路辽兵还有好几万,辽的君主尚在阴山和天德之间,而捏里又在燕京自称皇帝,新降服的百姓,人心尚未稳固,所以各将领希望皇帝陛下亲自到军队中来。”皇帝说:“调发军队远征,授以预定的计划,怎能全部符合瞬息万变的情况?我将在六月初一启程。”皇帝启程之后,在大泺西南住宿,杲派希尹奏请迁移西南招讨司各部到内地去。皇上四顾对群臣说:“迁移各部百姓应当走哪条路?”宗望回答说:“中京残破凋敝,粮草难以供给,从上京走为适当。然而新投降的人,让他们匆忙地行动,未降服的人必定都会怀疑害怕。劳苦了军队而遗害别人,所损失得太多了。”上京即所谓临潢府。于是,皇上下达他的建议,让军帅们相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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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听说辽的君主在大鱼泺,就亲自率领精兵一万人袭击他。蒲家奴、宗望率领兵将四千人为前锋,昼夜兼行,马多疲乏,在石辇驿追上了辽的君主,士兵到达的才一千来人,辽军剩下的有二万五千多人。我军刚刚整治营垒,蒲家奴就与各将领开会。余睹说:“我军还没有全到,人马疲乏得厉害,不能打。”宗望说:“今天追上了辽的君主而不抓紧打,日落之后他逃跑了,我们就失去了时机。”于是决定开战。短兵相接,辽兵把我军包围了好几层,士兵都尽死力战斗。辽君主以为宗望的兵少肯定要战败,就与嫔妃都从高土山上下到平地观看战斗。余睹指示各将官说:“这就是辽帝的麾盖,若集中兵力逼近他,就可以如愿。”于是骑兵奔驰趋向辽帝,辽帝看见了大为惊慌,立刻逃走,于是辽兵被击溃。宗望等回来,皇上说:“辽君主跑不了多远,赶紧追他。”宗望用骑兵一千多追赶,蒲家奴在后面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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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已平定了燕京,斡鲁为都统,宗望为他的副手,在阴山和青眆之间追袭辽帝。宗望、娄室、银术可用三千军队分路追击。将要到青眆,遇到泥泞,不能前进。宗望与当海四匹马以绳捆着辽都统林牙大石,让他当向导,一直到了辽君主的营地。当时,辽君主逃往应州,他的嫔妃、女儿们看见敌兵忽然来到,惊怕得想逃跑,宗望命令手下的骑兵俘捉了她们。过了一会儿,后面的军队赶到。辽太叔胡卢瓦的妃子、国王捏里的次妃、辽汉夫人,连同他的儿子秦王、许王,女儿骨欲、余里衍、斡里衍、大奥野、次奥野,赵王的妃子斡里衍,招讨迪六,详稳六斤,节度使孛迭、赤狗儿都全部投降。得到车辆一万多乘,只有梁王雅里及他的长女乘军乱的时候逃跑了。娄室、银术可获得了他的左右车帐。前进到扫里门,宗望写书信招降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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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的君主从金城来,知道他的亲族家属都被俘虏,率兵五千多以决胜负。宗望用一千多兵打败了他。宗望与辽主相隔只有一百来步,结果还是让他逃跑了,只抓获了他的儿子赵王习泥烈,得到了辽国的传国玺。宗望追赶了二十多里,全部得到了他的跟从马匹,而照里、特末、胡巴鲁、背答又另外获得放牧的马一万四千匹,车辆八千乘。当宗望在皇帝的行在奉献传国玺的时候,太祖说:“这是各大臣的功劳啊。”于是把玺放在怀中,面朝东肃敬地感谢天地,于是广泛登录各将帅的功劳,给予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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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君主这才派遣谋卢瓦拿着兔钮金印来请求投降。宗望接受了金印,看它的文字,则是“元帅燕国王之印”。宗望重新写书信招降他,晓谕以石晋北迁之事。于是派遣使者晓谕夏国,显示已经金夏和好,以此来消除他援救辽国的疑虑。宗望奔赴天德,辽国耶律慎思投降。等到侦探人员吴十回来,都说夏国迎接保护辽君主渡过黄河了,于是宗望用文书传布夏国说:“果真想归服于我,应当如我以前所开谕的那样,拘捕辽主并且把他送来。若还在疑惑并有二心,恐怕有你后悔的。”辽秦王等以俘虏身份朝见太祖的时候,太祖赞赏宗望的功劳,把辽蜀国公主余里衍赏赐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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阇母与张觉交战,大败于兔耳山。皇上派宗望去询问情况,他就用阇母的军队讨伐张觉,降服了临海的郡县。于是与张觉在南京城东会战。张觉被打败,连夜逃跑投奔了宋朝,这事记载在《张觉传》中。南京城里的人拘捕了张觉的父亲和他的两个儿子来贡献,宗望杀了他们。宗望使人用皇帝诏书宣示开谕城中,张敦固等出城投降。宗望派使者与张敦固一起进城去收缴各类武器,城里的人杀了使者,拥立张敦固为都统,抢劫公家的仓库,掠夺平民百姓,凭城固守。太宗按等级分别赏赐了宗望打败张觉的功劳及有功的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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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张觉投奔宋朝,进入燕京,宗望谴责宋人招纳叛逃之人,并且征收军粮。很久没有回音,宗望想发文书催促他们,请求空名宣头一千道,增加信牌,用来安抚新归降的百姓。皇帝下令:“新归服的各级官吏和在职人员一仍其旧。已命令各路转运输送军粮,不要催促宋人。给了银牌十个和空名宣道五十道。连带迁、润、来、隰四州的人迁移到渖州的,等到耕获完毕恢复他们各人的本行。”于是又下令咸州运送粮食给宗望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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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敦固把士兵八千人分为四队出来交战,结果大败。宗望再三开导他,张敦固等说:“我曾多次抵抗,不敢匆忙投降。”宗望答应他望宫阙遥遥跪拜,张敦固才打开了一道城门。宗望派阇母奏禀这件事,于是皇帝下令赦免南京的官吏百姓,大小罪过都免了,官职照旧不变。另又下令有关衙署减轻徭役赋税、劝勉种田,边境的事,全部取决于宗望。又说:“商议向宋朝索取张觉及逃亡的人户。听说近年不丰收,倘若照以前那样征收,恐怕老百姓会枯竭贫乏,要衡量他们的粮食数目收取赋税。射粮军愿意为老百姓的,可以让他们回到乡里。小事大事只陈请军帅,不用专门上达朝廷。”下令宗望说:“选择有功劳、贤德以及有民望的人为南京留守,至于所阙名额,仍需开具姓名、官阶报闻。”这时候,迁、润、来、隰四州的百姓保卫山寨的特别多,宗望请求选择好的官吏招抚。皇上答应了这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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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召宗望到朝廷。这时阇母攻克了南京,士兵抓到了伪都统张敦固杀了,南京已经平定,他也奔赴京师。在这种情况下,宗翰请求不要割让山西的地方给宋朝,斡鲁也谈了这个问题。釺母上奏论说宋方背弃盟约已有证据,不可以不防备。等到宗望撤回军队,皇上说:“向宋征讨每年的贡物,用银二十万两、绢三十万匹分赐给你的军队以及六部东京的各军。”宗望到了部队,宋兵三千人从海道上来,攻破了九个寨子,杀了马城县守将节度使度卢斡,夺取他的银牌、武器以及马跑了。宗望索取户口,宋人不送遣,而且听说童贯、郭药师在燕山整治军队。宗望上奏请求讨伐宋朝说:“假如不先发制人,恐怕将成为以后的祸患。”宗翰也这么说。所以讨伐宋朝的决策,宗望实际上是首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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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望任南京路都统,阇母是他的副手,从燕山路讨伐宋朝。宗望上奏说:“阇母是臣下的叔父,请求以阇母为都统,臣下监督战事。”皇上听从,以宗望监督阇母、刘彦宗两军的战事。宗望到三河,在白河打破郭药师的军队四万五千人,蒲苋在古北口打败宋兵三千人,郭药师投降。于是攻取燕山府,全部缴获了那里存放的军用物资,马一万匹、甲胄五万套、武器七万件,州县全部平定。宋朝中山府守将王彦、刘璧率领军队两千人来投降。蒲察、绳果带领三百骑兵在险要狭窄的地方遭逢中山府兵三万人,尽力而战,结果全部战死。术烈速、活里改的军队接着来到,杀死两万多人。宗望打破了宋真定府的兵五千人,于是攻克信德府,驻军邯郸。宋朝李邺请求重修旧好,宗望把他留在军队中不遣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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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郭药师投降,越发知道了宋朝的虚实。宗望请求以他为燕京留守。等到董才投降,就更了解宋朝的地理情况。宗望请求在军队中任用他。太宗都赐姓完颜氏,都给了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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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正月乙巳,各军渡黄河,攻取滑州。派吴孝民去汴京,用皇帝的诏书责问宋朝接纳平州张觉的事,命令拘捕童贯、谭稹、詹度送来,以黄河为界限,交纳人质呈奉贡献。癸酉,各军包围汴京。宋少帝请求与我为伯侄关系的国家,奉献人质捐送土地,增加岁币请求讲和。于是宋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文书用伯侄之礼,以康王赵构、太宰张邦昌为人质。沈晦带誓书和三镇地图来到军队中,岁币和割地全部依照所定的和约,这事在所记宋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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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丁酉初一,与宋和解,退军到孟阳。当天夜里,姚平仲的军队四十万人来袭击。侦探的骑兵发觉了,分别派遣各将领迎战,大破平仲的军队,重新进攻汴城,责问举兵的罪状。少帝大为恐慌,派宇文虚中来辩解说:“当初不知道这件事,而且将治这个人的罪。”宗望停止进攻,改肃王赵枢为人质,把康王赵构遣送回去。军队撤退回来的时候,河北的两镇不投降,于是分兵征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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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望罢除常胜军,给还燕人的土地产业,命令将官和士兵分别驻守在安肃州、雄州、霸州、广信军的边境上。宗望回到山西。不久,任右副元帅,有功的将领和士兵根据各人情况都得到了迁官或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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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宋少帝用书信引诱余睹,萧仲恭呈献了这封书信,皇帝下令重新讨伐宋朝。八月,宗望会合各将领,从保州出发。耶律铎在雄州大破敌兵三万人,斩杀一万多人。那野在中山打败宋军七千人。高六、董才在广信打败宋兵三千人。宋种师闵的军队四万人驻扎在井陉,宗望彻底击溃了他们,夺取了天威军。宗望向东回军,于是攻克真定,杀死知府李邈,得到人户三万,降服了五县,于是从真定奔赴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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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戊辰,宗望到了黄河,降服魏县。各军渡黄河,留下一些将官分别由大名的边境进击。降服临河县,到了大名县,德清军、开德府,都攻克了。阿里刮以骑兵三千先行奔赴汴京,在途中击溃宋军六千人。夺取胙城,抵达汴京城下,掩杀宋兵一千来人,捉拿了好几名将领。宗望到了汴京,分别派遣各将领遏制宋的救援军队,奔睹、那野、赛剌、台实连连打败宋的援兵。闰月壬辰初一,宋兵一万人出自汴京来拒战。宗望选了坚强勇猛的士兵五千人,派当海、忽鲁,雏鹘失打败了他们。癸巳,宗翰从太原到汴京会师。丙辰,攻克汴京。辛酉,宋少帝到军前拜见。十二月癸亥,宋皇帝上表投降。皇上使完颜勖到军队中慰劳赏赐宗翰、宗望,让他都拉着他们手以示慰劳他们。五年四月,带着宋二帝及其宗族四百七十多人,及皀璋、宝印、衮冕、车辂,祭器、大乐、灵台、图书,与大军一起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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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望分配各将领镇守河北。董才降服了广信军及附近的县镇。宗望则西上凉陉。皇上下令宗望说:“自黄河以北,现在既然已经分划,特别想到那里的百姓看见城镇有被残破的,于是拒绝命令而坚决守卫,遇到这种情况要再三开谕招引并安定、保全他们。倘若坚定不移,自然应当加以讨伐。假如各军敢于贪图抓人和掠夺,总是大肆毁坏洗劫的,应当予以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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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宗望去世。天会十三年,封为魏王。皇统三年,进封为许国王,又移封晋国王。天德二年,赠官太师,加封辽燕国王,陪位在太宗庙分享祭祀。正隆二年,按例降低封爵。大定三年,改封为宋王,谥号叫桓肃。他有儿子名叫齐、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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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宗望从平州出发,在白河打了胜仗,席卷向南,风行电举,兵没有阻挡得住的困难,过了一个月汴京就被包围了。这就是所说的敌人不能和他较量吧。取得了信德之后,留兵守卫,用作日后防御,这难道是无足轻重的吗?《管子》说:“走在险绝的地方,攻打坚固的目标,独出独入,而没有谁能制止。”他说的不就是宗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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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金史卷七十七列传第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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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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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弼,本名斡啜,又作兀术,亦作斡出,或作晃斡出,太祖第四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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