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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096 五年,群臣再次请求献上尊号,皇上不听从,下诏行简作批答,因而问及宋范祖禹作《唐鉴》论尊号的事。行简回答说:“司马光也曾劝谏上尊号的事,不如祖禹的词意深刻至透,认为是臣子给活着的君主加谥号,十分惨切。”皇上说:“你用祖禹的大意回答他们,仍需说太祖虽然有尊号,但太宗未曾受过尊号。”行简请求不拘泥文字对偶,引用范祖禹的话来点明他的意思。皇帝同意这样。这篇文章深刻华美,非常得代言的大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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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098 行简改任顺天军节度使。皇上对行简说:“你没有治理百姓的经历,现在到保州,老百姓的实情弊病,很难揣测衡量,如何治理他们,有可行的办法吗?”回答说:“臣奉行法令,不敢违犯和疏失;治罪诉讼的事,按实情予以考察;管理控制办事的官吏,镇压禁止豪强狡猾不守法的人,以安定清静为务,这样差不多就能占上治民的边了。”皇上说:“到任半年或一年,把重要问题奏上来。”行简到了保州,上书说:“近来搜求官田给军队,已经确定了,有上告想另外给的,全部听从他的上告,到现还没有完结。名义上是官田,实际上原来是夺取的民田给的,夺彼给此,白白的开启争端。臣所管辖的地方已拨深泽县的地三百多顷,又告水占、沙咸的有三分之二,若全部听从,什么时候可以决定?臣认为应当限定月日为期,逾期不许再告,这样才有利。”颁下尚书省议论,尚书省奏请:“如真的有水占、河塌不可耕种的田,本路及运司的副官按察检视,尚书省下到按察司复核相同,然后改拨。若沙咸瘠薄之地,应当认可已经拨给的为定。”皇帝下制书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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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00 六年,召行简为礼部尚书,兼侍讲、同修国史。秘书监进献《太一新历》,下诏行简校定。七年,皇上派中使冯贤童以实封的御写手札赐给行简说:“我思念镐、郑二王错误地冒犯天下纲常,自己带来了悲哀。他们草草地埋葬在荒郊野外,多经年头,我甚为哀伤啊。想追复从前的爵位,完备礼仪改葬,你可详细审阅唐贞观追赠隐、巢,连同前代的已有事例,密封奏闻。”又说:“想让石古乃在威州选地营葬,每年四时祭奠,连带命令卫王各儿子中确立一人为郑王的后代,留心他的祭祀。此事既已施行,按理必须颁降诏书,你草拟诏文的大意,一并封缄进呈。”于是,行简陈述汉淮南厉王长、楚王英、唐隐太子建成、巢剌王元吉、谯王重福的已有事例为奏书,并呈进诏书的草稿,于是就施行了。积官迁为太子太保、翰林学士承旨,尚书、修史仍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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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02 贞祐初年,行简转任太子太傅,上书谈论议和的事,大略说:“东海郡侯曾派使臣约和,计较细微的缘故,迁延没有议定。现今都城危急,难道可以拒绝讲和?臣希望分担皇上的忧虑,度量宏大容忍耻辱,以拯救生民。或者像辽、宋互相为敌国,每年奉送币帛,或每两三年奉送一次。选用忠实能分清是非又明快的人,前往与他们商议,期望有所成功,可以解除忧患。”当时,百官议论的,虽然有异同,大体上以和亲为主。庄献太子埋葬以后,不设置宫师官,升承旨为二品官,以示宠信行简,行简兼职仍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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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04 三年七月,朝廷预备秋天防务的军用器械,命令内外职官不因遭逢父母之丧退职为理由,都要交纳弓箭。行简上书说:“弓箭不是大家都有的东西,那些清贫的家庭及中下监当官,服丧退职,哪里有所谓合格的军器?今用军期限定,就会补破的修坏的,只求得应奉命令而已,与仓促制造有什么区别啊?倘若在各州郡及猛安谋克人户限定搜求,选其好的买了它,不足的则令职官缴纳所买的价钱,几乎可以不扰天下就可将事情办好。”左丞相仆散端、平章政事高琪、尽忠,右丞贾益谦都说:“服丧退职的人可以免此。”权参政乌古论德升说:“在职官员久享封爵利禄,征聚军用物资以来,他们未曾有过分寸的贡献,况且事情已经施行又改,天下到哪里去取得信用?”这次议论,服丧退职官员终于得以免除。这一年,行简去世,赠官银青荣禄大夫,谥号称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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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06 行简端庄诚实小心谨慎,为人君所知遇。从开始入翰林,到太常、礼部,典贡举终其身,士大夫以为荣耀。与弟弟行信共同居住好几十年,别人没有异议。所著文章十五卷,《礼例纂》一百二十卷,会同、朝献、禘祫、丧葬等大礼,都有记录,以及《清台记》《皇华记》《戒严记》《为善记》《自公记》等,藏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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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08 评论说:张暐,行简父子相继为礼官,父子相继学习礼学。他们为礼,在家庭实行,在朝廷讲述,在邻国施用,没有不合法度的。古代为官有父子相继而执掌的,学问有专门,金代的各位儒臣当中,只有张氏父子差不多无愧于古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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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10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1707223149]
1707277111 术虎高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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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13 术虎高琪或作高乞,西北路猛安人。大定二十七年充护卫,转十人长,出职河间都总管判官,召为武卫军钤辖,迁宿直将军,除建州刺史,改同知临洮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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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15 泰和六年,伐宋,与彰化军节度使副使把回海备巩州诸镇,宋兵万余自巩州辘轳岭入,高琪奋击破之,赐银百两、重彩十端。青宜可内附,诏知府事石抹仲温与高琪俱出界,与青宜可合兵进取。诏高琪曰:“汝年尚少,近闻与宋人力战奋勇,朕甚嘉之。今与仲温同行出界,如其成功,高爵厚禄,朕不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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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17 诏封吴曦为蜀国王,高琪为封册使。诏戒谕曰:“卿读书解事,蜀人亦识威名,勿以财贿动心,失大国体。如或随去奉职有违礼生事,卿与乔宇体察以闻。”使还,加都统,号平南虎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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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19 宋安丙遣李孝义率步骑三万攻秦州,先以万人围皂角堡,高琪赴之。宋兵列阵山谷,以武车为左右翼,伏弩其下来逆战。既合,宋兵阳却。高琪军见宋兵伏不得前,退整阵,宋兵复来。凡五战,宋兵益坚,不可以得志。高琪分骑为二,出者战则止者俟,止者出则战者还,还者复出以更。久之,遣蒲察桃思剌潜兵上山,自山驰下合击,大破宋兵,斩首四千级,生擒数百人,李孝义乃解围去。宋兵三千致马连寨以窥湫池,遣夹谷福寿击走之,斩七百余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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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21 大安三年,累官泰州刺史,以糺军三千屯通玄门外。未几,升缙山县为镇州,以高琪为防御使,权元帅右都监,所部糺军赏赍有差。至宁元年八月,尚书左丞完颜纲将兵十万行省于缙山,败绩。贞祐初,迁元帅右监军。闰月,诏高琪曰:“闻军事皆中覆,得无失机会乎?自今当即行之,朕但责成功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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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23 是月,被诏自镇州移军守御中都迤南,次良乡不得前,乃还中都。每出战辄败,纥石烈执中戒之曰:“汝连败矣,若再不胜,当以军法从事。”及出果败,高琪惧诛。十月辛亥,高琪自军中入,遂以兵围执中第,杀执中,持其首诣阙待罪。宣宗赦之,以为左副元帅,一行将士迁赏有差。丙寅,诏曰:“胡沙虎畜无君之心,形迹露见,不可尽言。武卫副使提点近侍局庆山奴、近侍局使斜烈、直长撒合辇累曾陈奏,方慎图之。斜烈漏此意于按察判官胡鲁,胡鲁以告翰林待制讹出,讹出达于高琪,今月十五日将胡沙虎戮讫。惟兹臣庶将恐有疑,肆降札书,不匿厥旨。”论者谓高琪专杀,故降此诏。顷之,拜平章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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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25 宣宗论马政,顾高琪曰:“往岁市马西夏,今肯市否?”对曰:“木波畜马甚多,市之可得,括缘边部落马,亦不少矣。”宣宗曰:“尽括边马,缓急如之何?”阅三日,复奏曰:“河南镇防二十余军,计可得精骑二万,缓急亦足用。”宣宗曰:“马虽多,养之有法,习之有时,详谕所司令加意也。”贞祐二年十一月,宣宗问高琪曰:“所造军器往往不可用,此谁之罪也?”对曰:“军器美恶在兵部,材物则户部,工匠则工部。”宣宗曰:“治之!且将败事。”宣宗问杨安儿事,高琪对曰:“贼方据险,臣令主将以石墙围之,势不得出,擒在旦夕矣。”宣宗曰:“可以急攻,或力战突围,我师必有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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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27 应奉翰林文字完颜素兰自中都议军事还,上书求见,乞屏左右。故事,有奏密事辄屏左右。先是,太府监丞游茂以高琪威权太重,中外畏之,常以为忧,因入见,屏人密奏,请裁抑之。宣宗曰:“既委任之,权安得不重?”茂退不自安,复欲结高琪,诣其第上书曰:“宰相自有体,岂可以此生人主之疑,招天下之议。”恐高琪不相信,复曰:“茂尝间见主上,实恶相公权重。相公若能用茂,当使上不疑,而下无所议。”高琪闻茂尝请间屏人奏事,疑之,乃具以闻。游茂论死,诏免死,杖一百,除名。自是凡屏人奏事,必令近臣一人侍立。及素兰请密,召至近侍局,给笔札,使书所欲言。少顷,宣宗御便殿见之,惟留近侍局直长赵和和侍立。素兰奏曰:“日者,元帅府议削伯德文哥兵权,朝廷乃诏领义军。改除之命拒而不受,元帅府方欲讨捕,朝廷复赦之,且不令隶元帅府。不知谁为陛下画此计者,臣自外风闻皆出平章高琪。”宣宗曰:“汝何以知此事出于高琪?”素兰曰:“臣见文哥与永清副提控刘温牒云,差人张希韩至自南京,道副枢平章处分,已奏令文哥隶大名行省,毋遵中都帅府约束。温即具言于帅府。然则,文哥与高琪计结,明矣。”上颔之。素兰复奏曰:“高琪本无勋望,向以畏死擅杀胡沙虎,计出于无聊耳。妒贤能,树党与,窃弄威权,自作威福。去岁,都下书生樊知一诣高琪,言糺军不可信,恐生乱。高琪以刀杖决杀之,自是无复敢言军国利害者。使其党移剌塔不也为武宁军节度使,招糺军,已而无功,复以为武卫军使。以臣观之,此贼灭乱纪纲,戕害忠良,实有不欲国家平治之意。惟陛下断然行之,社稷之福也。”宣宗曰:“朕徐思之。”素兰出,复戒曰:“慎无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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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29 四年十月,大元大兵取潼关,次嵩、汝间,待阙台院令史高嶷上书曰:“向者河朔败绩,朝廷不时出应,此失机会一也。及深入吾境,都城精兵无虑数十万,若效命一战,必无今日之忧,此失机会二也。既退之后,不议追袭,此失机会三也。今已度关,不亟进御,患益深矣。乞命平章政事高琪为帅,以厌众心。”不报。御史台言:“兵逾潼关、崤、渑,深入重地,近抵西郊。彼知京师屯宿重兵,不复叩城索战,但以游骑遮绝道路,而别兵攻击州县,是亦困京师之渐也。若专以城守为事,中郎之危又将见于今日,况公私蓄积视中都百不及一,此臣等所为寒心也。不攻京城而纵其别攻州县,是犹火在腹心,拨置于手足之上,均一身也,愿陛下察之。请以陕西兵扼拒潼关,与右副元帅蒲察阿里不孙为掎角之势,选在京勇敢之将十数人,各付精兵数千,随宜伺察,且战且守,复谕河北,亦以此待之。”诏付尚书省,高琪奏曰:“台官素不习兵,备御方略,非所知也。”遂寝。高琪止欲以重兵屯驻南京以自固,州郡残破不复恤也。宣宗惑之,计行言听,终以自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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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31 未几,进拜尚书右丞相,奏曰:“凡监察有失纠弹者从本法。若人使入国,私通言语,说知本国事情,宿卫、近侍官、承应人出入亲王、公主、宰执之家,灾伤阙食,体究不实,致伤人命,转运军储,而有私载,及考试举人关防不严者,并的杖。在京犯至两次者,台官减监察一等论赎,余止坐专差者。任满日议定升降。若任内有漏察之事应的决者,依格虽为称职,止从平常,平常者从降罚。”制可。高琪请修南京里城,宣宗曰:“此役一兴,民滋病矣。城虽完固,能独安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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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33 初,陈言人王世安献攻取盱眙、楚州策,枢密院奏乞以世安为招抚使,选谋勇二三人同往淮南,招红袄贼及淮南宋官。宣宗可其奏,诏泗州元帅府遣人同往。兴定元年正月癸未,宋贺正旦使朝辞,宣宗曰:“闻息州透漏宋人,此乃彼界饥民沿淮为乱,宋人何敢犯我?”高琪请伐之以广疆土。上曰:“朕但能守祖宗所付足矣,安事外讨。”高琪谢曰:“今雨雪应期,皆圣德所致。而能包容小国,天下幸甚,臣言过矣。”四月,遣元帅左都监乌古论庆寿、签枢密院事完颜赛不经略南边,寻复下诏罢兵,然自是与宋绝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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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35 兴定元年十月,右司谏许古劝宣宗与宋议和,宣宗命古草牒,以示宰臣,高琪曰:“辞有哀祈之意,自示微弱不足取。”遂寝。集贤院谘议官吕鉴言:“南边屯兵数十万,自唐、邓至寿、泗沿边居民逃亡殆尽,兵士亦多亡者,亦以人烟绝少故也。臣尝比监息州榷场,每场所获布帛数千匹、银数百两,大计布帛数万匹、银数千两,兵兴以来俱失之矣。夫军民有逃亡之病,而国家失日获之利,非计也。今隆冬冱寒,吾骑得骋,当重兵屯境上,驰书谕之,诚为大便。若俟春和,则利在于彼,难与议矣。昔燕人获赵王,赵遣辩士说之,不许,一牧竖请行,赵王乃还。孔子失马,驭卒得之。人无贵贱,苟中事机,皆可以成功。臣虽不肖,愿效牧竖驭卒之智,伏望宸断。”诏问尚书省。高琪曰:“鉴狂妄无稽,但其气岸可尚,宜付陕西行省备任使。”制可。十二月,胥鼎谏伐宋,语在《鼎传》。高琪曰:“大军已进,无复可议。”遂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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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37 二年,胥鼎上书谏曰:“钱谷之冗,非九重所能兼,天子总大纲,责成功而已。”高琪曰:“陛下法上天行健之义,忧勤庶务,夙夜不遑,乃太平之阶也。鼎言非是。”宣宗以南北用兵,深以为忧,右司谏吕造上章:“乞诏内外百官各上封事,直言无讳。或时召见,亲为访问。陛下博采兼听,以尽群下之情,天下幸甚。”宣宗嘉纳,诏集百官议河北、陕西守御之策。高琪心忌之,不用一言。是时,筑汴京城里城,宣宗问高琪曰:“人言此役恐不能就,如何?”高琪曰:“终当告成,但其濠未及浚耳。”宣宗曰:“无濠可乎?”高琪曰:“苟防城有法,正使兵来,臣等愈得效力。”宣宗曰:“与其临城,曷若不令至此为善。”高琪无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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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39 高琪自为宰相,专固权宠,擅作威福,与高汝砺相唱和。高琪主机务,高汝砺掌利权,附己者用,不附己者斥。凡言事忤意,及负材力或与己颉顽者,对宣宗阳称其才,使干当于河北,阴置之死地。自不兼枢密元帅之后,常欲得兵权,遂力劝宣宗伐宋。置河北不复为意,凡精兵皆置河南,苟且岁月,不肯辄出一卒,以应方面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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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41 平章政事英王守纯欲发其罪,密召右司员外郎王阿里、知案蒲鲜石鲁剌、令史蒲察胡鲁谋之。石鲁剌、胡鲁以告尚书省都事仆散奴失不,仆散奴失不以告高琪。英王惧高琪党与,遂不敢发。顷之,高琪使奴赛不杀其妻,乃归罪于赛不,送开封府杀之以灭口。开封府畏高琪,不敢发其实,赛不论死。事觉,宣宗久闻高琪奸恶,遂因此事诛之,时兴定三年十二月也。尚书省都事仆散奴失不以英王谋告高琪,论死。蒲鲜石鲁剌、蒲察胡鲁各杖七十,勒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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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43 初,宣宗将迁南,欲置糺军于平州,高琪难之。及迁汴,戒彖多厚抚此军,彖多辄杀糺军数人,以至于败。宣宗末年尝曰:“坏天下者,高琪、彖多也。”终身以为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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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77145 论曰:高琪擅杀执中,宣宗不能正其罪,又曲为之说,以诏臣下。就其事论之,人君欲诛大臣,而与近侍密谋于宫中,已非其道。谋之不密,又为外臣所知,以告败军之将,因杀之以为说,此可欺后世邪?金至南渡,譬之尪羸病人,元气无几。琪喜吏而恶儒,好兵而厌静,沮迁糺之议,破和宋之谋,正犹缪医,投以乌喙、附子,祗速其亡耳。使宣宗于擅杀之日,即能伸大义而诛之,何至误国如是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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