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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金兵屯驻在黄陵冈,号称二十万,派出步兵两万袭击济南,木华黎率领轻装的士兵五百名将金兵赶走,和大部队会合后,迫近黄陵冈。金兵在黄河南岸摆开阵势,表示要决一死战。木华黎说:“这一次不能用带有重武器的士兵打仗,要用带有轻武器的士兵作战,才能得胜。”命令骑兵下马,把弓拉满后一齐发射,他自己也下马督战,果然大败金兵,淹死在水里的人很多。又进攻楚丘,楚丘城虽小但很坚固,四面都是水,木华黎命令士兵用柴草填平壕沟,一直打到城下。严实率领本部人马最先登城,占领了该城。攻克单州,包围东平,命令严实暂管山东西路行省,告诫他说:“东平城中粮食吃完时,守城军队必然丢下城池逃走,你等他们离开后便入城安抚百姓,不要坑害地方,以致败坏大事。”留下梭鲁忽秃率领蒙古兵三千屯守东平。辛巳年四月,东平城中粮尽,金朝行省长官忙古逃往汴京,梭鲁忽秃在半路上截击,杀金兵七千余人,忙古只带着几百人逃走。严实进入东平,建立行省,抚慰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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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郡王带孙进攻洺州没有攻克,木华黎又派石天应将其攻占。辛巳年五月,撤军回朝驻扎在野狐岭。宋朝涟水忠义统辖石珪前来投降,任命他为济、兖、单三州都总管,给予绣衣玉带,慰劳他说:“你不顾跋山涉水数千里的辛苦,是为向慕忠义而来,不久我会上奏天子,赏赐你高官,你要多加勉励啊!”京东安抚使张琳等都来投降,任命张琳暂时代理山东东路益都、沧、景、滨、棣等州都元帅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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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八月,木华黎和大部队一起驻扎在青冢,监国的公主派人来慰问,宴请将领和士兵,从东胜渡过黄河西进。西夏国李王率兵五万人请求归属。冬季十月,木华黎又由云中经太和寨进入葭州,金朝将领王公佐逃跑,以石天应代理行台兵马都元帅。前进占领绥德,攻破马蹄寨,在距延安只有三十里时停了下来。金朝行省长官完颜合达率兵三万在城东摆开阵势,蒙古不花率骑兵三千观察,飞快报告木华黎说:“他们见我们兵少,有轻敌之心,明天会合作战,应当假装失败,把敌人引到我军埋伏的地方,然后打败他们。”木华黎接受了这个意见。半夜里木华黎让士兵口里含上木片,以免发出响声,然后一齐前进,埋伏在城东十五里处的两个山谷之间。第二天,蒙古不花进军,望见金兵,便抛弃战鼓旗帜逃走。金兵果然追赶,埋伏的蒙古兵一跃而起,战鼓声震动天地,万箭齐下,金兵被打得大败,蒙古军杀死金兵七千人,得到战马八百匹。完颜合达退到延安固守,蒙古兵包围了十来天,仍未攻克,便南下巡行占领洛川,攻克讃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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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代理元帅石天应捉获并送来金朝骁将张铁枪,木华黎责备他不投降,张铁枪很严厉地回答说:“我接受金国深厚的恩泽二十余年,今天事情弄到这个地步,我只有一死报国了。”木华黎认为他很讲义气,打算释放他,其他将领对他不肯屈服感到恼火,竟把他杀死了。又迫使坊州投降,在这里用丰盛的酒宴招待士兵。听说金朝又夺回了隰州,任命一个叫轩成的人为经略使,于是又从丹州渡过黄河包围隰州,将其攻占。留下合丑统率蒙古军队驻扎在石州、隰州之间镇压反叛,任命田雄暂时管理元帅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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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年秋天七月,木华黎命令蒙古不花率兵从秦陇出发,以达到扩张声势的目的。根据山川的险峻还是平坦,大部队从云中经过,攻占孟州的四蹄寨,把老百姓迁到州城里。攻战晋阳的义和寨,进而攻克三清岩,进入霍邑山堡,把山堡的人迁移到赵城县。迫近青龙堡,金朝平阳公胡天作竭力守御,部将蒲察定住、监军王和打开壁垒投降,木华黎把胡天作迁往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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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间,有一颗星白天仍然亮着,一个隐居的人名叫乔静真,对木华黎说:“我观察天象变化,不可出兵征讨前进。”木华黎说:“主上命我平定中原,如今河北虽然平定,但河南、秦州、巩州还未攻下,如果因为天象的原因而不进兵,天下什么时候才能平定呢?更何况违背君王的命令,能算是忠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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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十月,木华黎率兵经过晋州到达绛州,攻克荣州胡瓶堡,所到之处,望风投降。河中地区早已被金国占据,此时才归入蒙古人之手。木华黎召见石天应对他说:“蒲州是河东的要害地区,我挑选防守的人,非你不可。”于是以天应暂任河东南北路陕右、关西行台,平阳的李守忠、太原的攸哈喇拔都、隰州的田雄,都受他指挥。命令石天应造浮桥,准备部队返回时用,自己率师渡过黄河攻开同州,占领蒲城,一直向长安进发。金朝京兆行省长官完颜合达率兵二十万坚守,未能攻下。便分拨部下兀胡乃、太不花率兵六千屯守。派按赤率兵三千截断潼关与外边的联系,自己向西进攻凤翔,一个月没有攻下,对部下将领说:“我奉命征讨太行山以南之地,几年间占领辽西、辽东、山东、河北,没有费多大力气;不久前进攻天平、延安,现在攻打凤翔都未成功,难道是我的性命快完了吗?”于是驻扎在渭水以南,派蒙古不花向南越过牛岭关,占领宋朝的凤州以后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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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中条山的贼寇侯七等聚集了十余万人,想乘大队人马西去的机会袭击河中。石天应派一个叫吴权府的将领率兵五百半夜时分从河中府的东门出发,埋伏在两个山谷之间,告诫他说:“等贼兵过去一半,赶快袭击他们,我在前边截断他们的去路,你率兵攻击他的后尾,可以消灭敌人。”吴权府因喝醉了酒耽误了日期,石天应作战身亡。城池陷落,贼寇烧毁房屋,杀死百姓,然后返回中条山。先锋元帅按察儿半道上截击,杀死贼寇数万人,侯七逃走。木华黎派天应的儿子斡可率领天应留下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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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年春天,木华黎率师返回朝中,黄河桥还未架成,他对部下各位将领说:“桥梁还没有完工,怎能坐在这里等待!”又攻占河西碉堡寨垒十余所。三月间,渡河回到闻喜县,疾病沉重,召见他的弟弟带孙说:“我为国家促成了统一大业,披戴盔甲,手执武器将近四十年,东征西讨,没有什么遗憾,只是恨我没有攻下汴京,你可一定要多加勉励啊!”不久便死去了,享年五十四岁。后来太祖亲自攻打凤翔,对诸将说:“如果木华黎还活着,朕就不会亲自到这里来了。”至治元年,天子下诏封孔温窟哇为推忠效节保大佐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鲁国王,谥号忠宣;木华黎为体仁开国辅世佐命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鲁国王,谥号忠武。他的儿子孛鲁继承他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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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昔帖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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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昔帖木儿,世祖时尝宠以不名,赐号月吕鲁那演,犹华言能官也。弱冠袭爵,统按台部众,器量宏达,莫测其际。世祖闻其贤,驿召赴阙,见其风骨庞厚,解御服银貂赐之。时重太官内膳之选,特命领其事。侍宴内殿,玉昔帖木儿起行酒,诏诸王妃皆为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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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元十二年,拜御史大夫。时江南既定,益封功臣后,遂赐全州清湘县户为分地。其在中台,务振宏纲,弗亲细故。兴利之臣欲援金旧制,并宪司入漕府;当政者又请以郡府之吏,互照宪司检底。玉昔贴木儿曰:“风宪所以戢奸,若是,有伤监临之体。”其议乃沮。遇事廷辩,吐辞鲠直,世祖每为之霁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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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元二十四年,宗王乃颜叛东鄙,世祖躬行天讨,命总戎者先之。世祖至半道,玉昔帖木儿已退敌,僵尸覆野,数旬之间,三战三捷,获乃颜以献。诏选乘舆橐驼百蹄劳之。谢曰:“天威所临,犹风偃草,臣何力之有。”世祖还,留玉昔贴木儿剿其余党,乃执其酋金家奴以献,戮其同恶数人于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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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乃颜之遗孽哈丹秃鲁干复叛,再命出师,两与之遇,皆败之,追及两河,其众大衄,遂遁。时已盛冬,声言俟春方进,乃倍道兼行过黑龙江,擣其巢穴,杀戮殆尽,哈丹秃鲁干莫知所终,夷其城,抚其民而还。诏赐内府七宝冠带以旌之,加太傅、开府仪同三司。申命御边杭海。二十九年,加录军国重事、知枢密院事。宗王帅臣咸禀命焉。特赐步辇入内。位望之崇,廷臣无出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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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成宗以皇孙抚军北边,玉昔帖木儿辅行,请授皇孙以储闱旧玺,诏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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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年,世祖崩,皇孙南还。宗室诸王会于上都。定策之际,玉昔帖木儿起谓晋王甘麻剌曰:“宫车晏驾,已逾三月,神器不可久虚,宗祧不可乏主。畴昔储闱符玺既有所归,王为宗盟之长,奚俟而不言。”甘麻剌遽曰:“皇帝践祚,愿北面事之。”于是宗亲大臣合辞劝进,玉昔帖木儿复坐,曰:“大事已定,吾死且无憾。”皇孙遂即位。进秩太师,赐以尚方玉带宝服。还镇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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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贞元年冬,议边事入朝,两宫锡宴,如家人礼。赐其妻秃忽鲁宴服,及他珍宝。十一月,以疾薨。大德五年,诏赠宣忠同德弼亮功臣,依前太师、开府仪同三司、录军国重事、御史大夫,追封广平王,谥曰贞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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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三人:木剌忽,仍袭爵为万户;次脱怜;次脱脱哈,为御史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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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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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昔帖木儿,世祖时受到宠爱,不直接说他的名字,赐号为月吕鲁那演,在汉语中是能官的意思。二十岁时承袭祖父的爵位,治理按台山这个地方的官吏百姓,心胸宽阔,豁达大度,使人揣摸不透他的所作所为。世祖听说他是有才能的人,用驿传把他召到京城,见他相貌淳厚,脱下身上的银貂服赏赐他。当时很注意掌管皇宫膳食官员的人选,世祖特意命他掌管此事。在宫廷内侍候天子宴饮,玉昔帖木儿站起来给众人敬酒,天子下诏让诸位王妃都回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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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元十二年,玉昔帖木儿被封为御史大夫。当时江南大体已经平定,增加对功臣后代的赏赐,天子赏赐全州清湘县民户作为他的分地。他在御史台时,主要是抓关乎全局的大事,不去处理琐碎小事。急功近利的大臣打算援引金朝旧的制度,把御史台合并到掌管漕运的衙门中去;当权的官吏又请求让郡府的官吏和御史台的官员相互约束限制。玉昔帖木儿说:“御史台是监督纠正违法事件的机构,如果和地方官员互相制约,那就失去了监督不法的功能。”那些大臣的建议没有得到天子批准。玉昔帖木儿遇事敢在朝廷上展开辩论,说话耿直,不转弯抹角,世祖在盛怒时听他讲话,颜色便变得温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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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元二十四年,宗王乃颜在东部边陲发动叛乱,世祖亲自前往讨伐,命令领兵元帅先出发。世祖行至中途,玉昔帖木儿已把敌人打退,死尸多得盖满了原野,几十天之内,三战三胜,捉住乃颜献给世祖。世祖下诏天子用的骆驼二十五头慰劳他。玉昔帖木儿叩谢说:“陛下天威所到之处,好比风吹草倒,为臣我有什么功劳呢?”世祖还朝,留下玉昔帖木儿剿灭乃颜的余党,玉昔帖木儿捉到了叛军首领金家奴献给天子,把其他几个作恶多端的同党杀死在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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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乃颜留下的犯罪的党羽哈丹秃鲁干再度叛乱,世祖又一次让他出征,两次与哈丹秃鲁干相遇,都把他打败,追到两河地区,叛军大败,便逃走了。当时已是严冬,玉昔帖木儿放出风声说,等明年春天再进兵,实际上却兼程而行,渡过黑龙江,出其不意捣毁叛军的巢穴,贼寇差不多都被杀死,只有哈丹秃鲁干下落不明,拆毁他们的城池,抚慰他们的百姓之后还朝。天子下诏赏赐给内府所藏的七宝冠带以表扬他的功劳,加衔为太傅、开府仪同三司,让他到杭海去守御边疆。至元二十九年,加封为录军国重事、知枢密院事。宗王、帅臣等人都得服从他的命令。天子又特意赏赐他代步的车进入宫廷,地位和威望之高,朝廷大臣中没有人能和他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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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元三十年,成宗以皇孙的身份到北方去抚慰统率军队,玉昔帖木儿也跟随前去辅佐他,又请求授给皇孙东宫储君的印鉴,世祖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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