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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都王禅及太尉不花、丞相塔失帖木儿、平章买闾、御史大夫纽泽等军次榆林。九月庚申,诏燕铁木儿帅师御之,撒敦先驱,至榆林西,乘其未阵薄之,北军大败。甲子,诏还都。戊辰,辽东平章秃满迭儿以兵犯迁民镇,斩关以入。遣撒敦往拒,至苏州东沙流河,累战败之。燕铁木儿以为扰攘之际,不正大名,不足以系天下之志,与诸王大臣伏阙劝进。文宗固辞曰:“大兄在朔方,朕敢紊天序乎?”燕铁木儿曰:“人心向背之机,间不容发,一或失之,噬脐无及。”文宗悟,乃曰:“必不得已,当明诏天下,以著予退让之意而后可。”壬申,文宗即位,改元天历,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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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封燕铁木儿为太平王,以太平路为其食邑。甲戌,加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军国重事、中书右丞相、监修国史、知枢密院事;赐黄金五百两、白金二千五百两、钞一万锭、金素织段色缯二千匹、海东白鹘一、青鹘二、豹一、平江官地五百顷。即日诏将兵出苏州拒秃满迭儿。乙亥,次三河,而王禅等军已破居庸关,遂进屯三塚。丙子,燕铁木儿蓐食倍道而还。丁丑,抵榆河,(关)〔闻〕帝出都城,将亲督战,燕铁木儿单骑请见,曰:“陛下出,民心必惊,凡剪寇事一以责臣,愿陛下亟还宫以安黎庶。”文宗乃还。明日丁丑,阿速卫指挥使忽都不花、塔海帖木儿,同知太不花构变,事觉,械送京师斩以徇。己卯,与王禅前军遇于榆河北,我师奋击败之,追至红桥北。王禅将枢密副使阿剌帖木儿、指挥忽都帖木儿引兵会战。阿剌帖木儿执戈入刺,燕铁木儿侧身以刀格其戈就斫之,中左臂。部将和尚驰击忽都帖木儿亦中左臂。二人骁将也,敌为夺气,遂却。因据红桥。两军阻水而阵,命善射者射之,遂退,师于白浮南。命知院也速答儿,八都儿、亦讷思等分为三队,张两翼以角之,敌军败走。辛巳,敌军复合,鏖战于白浮之野,周旋驰突,戈戟戛摩。燕铁木儿手毙七人。会日晡,对垒而宿。夜二鼓,遣阿剌帖木儿、孛伦赤、岳来吉将精锐百骑鼓譟射其营,敌众惊扰,互自相击,至旦始悟,人马死伤无数。明日,天大雾,获敌卒二人,云王禅等脱身窜山谷矣。癸未,天清明,王禅集散卒成列出山,我师驻白浮西,坚壁不动。是夜,又命撒敦潜军绕其后,部曲八都儿压其前,夹营吹铜角以震荡之,敌不悟而乱,自相挝击,三鼓后及西遁。迟明,追及昌平北,斩首数千级,降者万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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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遣赐上尊,谕旨曰:“丞相每战视冒矢石,脱有不虞,其若宗社何!自今后但凭高督战,察将士之用命不用命者以赏罚之可也。”对曰:“臣以身先之,为诸将法。敢后者军法从事。托之诸将,万一失利,悔将何及。”是日,敌军再战再北,王禅单骑亡命。也速答儿、也不伦、撒敦追之,就命也速答儿及佥院彻里帖木儿统卒三万守居庸关,还至昌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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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报古北口不守,上都军掠石槽。丙戌,遣撒敦为先驱,燕铁木儿以大军继其后,至石槽。敌军方炊,掩其不备,直蹂之,大军并进,追击四十里,至牛头山,擒驸马孛罗帖木儿,平章蒙古答失、牙失帖木儿,院使撒儿讨温等,献俘阙下,戮之。各卫将士降者不可胜纪,余兵奔窜。夜遣撒敦袭之,逐出古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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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秃满迭儿及诸王也先帖木儿军陷通州,将袭京师,燕铁木儿急引军还。十月己丑朔,日将昏,至通州,乘其初至击之,敌军狼狈走渡潞河。庚寅,夹河而军。敌列植黍秸,衣以毡衣,然火为疑兵,夜遁。辛卯,率师渡河追之。癸巳,驻檀子山之枣林,也(速)〔先〕帖木儿、秃满迭儿合阳翟王太平、国王朵罗台、平章塔海军来斗,士皆殊死战。至晚,唐其势陷阵,杀太平,死者蔽野,余兵宵溃。已而撒敦将轻兵要之,弗及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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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都诸王忽剌台,指挥阿剌铁木儿、安童入紫荆关,犯良乡,游骑逼南城。燕铁木儿即率诸将兵循北山而西,令脱衔系囊,盛莝豆以饲马,士行且食,晨夜兼程,至于卢沟河,忽剌台闻之,望风西走。是日凯旋,入自肃清门,都人罗拜马首,以谢更生之惠。燕铁木儿曰:“此皆天子威灵,吾何力焉。”入见,帝大悦,赐燕兴圣殿,尽懽而罢。赐太平王黄金印,并降制书及赐玉盘、龙衣、珠衣、宝珠、金腰带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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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撒敦遣报秃满迭儿军复入古北口,燕铁木儿遂以师赴之,战于檀州南野,败之。东路蒙古万户哈剌那怀率麾下万人降,余兵东溃,秃满迭儿走还辽东。获忽剌台、阿剌帖木儿、安童、朵罗台、塔海等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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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齐王月鲁帖木儿、东路蒙古元帅不花帖木儿闻文宗即位,乃起兵趋上都围之。时上都屡败势蹙。壬寅,倒剌沙肉袒奉皇帝宝出请死。齐王调兵护送至京师。庚戌,文宗御兴圣殿,受皇帝宝,下倒剌沙于狱。两都平。丁巳,加燕铁木儿以答剌罕之号,使其世世子孙袭之。仍赐珠衣二、七宝束带一、白金瓮一、黄金瓶二、海东白鹘一、青鹘三、白鹰一、豹二十。十二月,置龙翊卫,命领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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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至治二年,以钦察卫士多,为千户所者凡三十五,故分置左右二卫,至是又析为龙翊卫。二年,立都督府,以统左、右钦察、龙翊三卫,哈剌鲁东路蒙古二万户府,东路蒙古元帅府,而以燕铁木儿兼统之,寻升为大都督府。燕铁木儿乞解相印还宿卫,帝勉之曰:“卿已为省院,惟未入台,共听后命。”二月,迁御史大夫,依前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军国重事、太平王。未几,复拜中书右丞相、监修国史、知枢密院事、领都督府龙翊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司事,就佩元降虎符,依前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军国重事、答剌罕、太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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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文宗以天下既定,可行初志,遣治书侍御史撒迪迎大兄明宗于漠北。三月辛酉,乃诏燕铁木儿护玺宝北上。明宗嘉其功。五月,特拜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军国重事、中书右丞相、监修国史、大都督、领龙翊视军都指挥使事、答剌罕、太平王。六月,加拜太师,余如故。从明宗南还。八月朔,明宗次王忽察都之地,文宗以皇太子见。庚寅,明宗暴崩。燕铁木儿以皇后命奉皇帝玺宝授文宗,疾驱而还,昼则率宿卫士以扈从,夜则躬擐甲胄绕幄殿巡护。癸巳,达上都。遂与诸王大臣陈劝复正大位。己亥,文宗复即位于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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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丁亥,文宗以燕铁木儿有大勋劳于王室,封其曾祖父班都察溧阳王,曾祖妣玉龙彻溧阳王夫人,祖父土土哈升王,祖妣太塔你升王夫人,父床兀儿扬王,母也先帖你、公主察吉儿并为扬王夫人。三年二月,文宗欲昭其勋,诏命礼部尚书马祖常制文立石于北郊。至顺元年五月乙丑,帝又以屡颁宠数未足以报大勋,下诏命独为丞相以尊异之。略曰:“燕铁木儿勋劳惟旧,忠勇多谋,奋大义以成功,致治平于期月,宜专独运,以重秉钧。授以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太师、太平王、答剌罕、中书右丞相、录军国重事、监修国史、提调燕王宫相府事、大都督、领龙翊亲军都指挥使司事。凡号令、刑名、选法、钱粮、造作,一切中书政务,悉听总裁。诸王、公主、驸马、近侍入员,大小诸衙门官员人等,敢有隔越闻奏,以违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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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知枢密院事阔彻伯、脱脱木儿等十人恶其权势之重,欲谋害之。也的迷失、脱迷以其谋告燕铁木儿,即率钦察军掩捕按问,皆诛之。二年二月,为建第于兴圣宫之西南。三月,赐鹰坊百人。十一月癸未,诏养其子塔剌海为子。辛酉,以燕铁木儿兼奎章阁大学士,领奎章阁学士院事。赐龙庆州之流盃园池水塏土田。又赐平江、松江、江阴芦场、簜山、沙涂、沙田等地。因言平江、松江圩田五百顷有奇,粮七千七百石,愿增为万石入官,以所得余米赡弟撒敦,诏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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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文宗大渐,遣诏立兄明宗之子。已而文宗崩,明宗次子懿璘质班即位,四十三日而崩。文宗后临朝。燕铁木儿与群臣议立文宗子燕帖古思。文宗后曰:“天位至重,吾儿年方幼冲,岂能任耶!明宗有子妥欢贴睦尔,出居广西,今年十三矣,可嗣大统。”于是奉太后命,召还京师,至良乡,具卤簿迎之。燕铁木儿与之并马而行,于马上举鞭指画,告以国家多难遣使奉迎之故。而妥欢贴睦尔卒无一语酬之。燕铁木儿疑其意不可测,且明宗之崩,实与逆谋,恐其即位之后追举前事,故宿留数月,而心志日以瞀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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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燕铁木儿自秉大权以来,挟震主之威,肆意无忌。一宴或宰十三马,取泰定帝后为夫人,前后尚宗室之女四十人,或有交礼三日遽遣归者,而后房充斥不能尽识。一日宴赵世延家,男女列坐,名鸳鸯会。见座隅一妇色甚丽,问曰:“此为谁?”意欲与俱归。左右曰:“此太师家人也。”至是荒淫日甚,体羸溺血而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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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铁木儿既死,妥欢贴睦尔始即位,是为顺帝。乃以撒敦为左丞相,唐其势为御史大夫。元统二年四月,命唐其势总管高丽女直汉军万户府达鲁花赤。授撒敦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军国重事、答剌罕、荣王、太傅、中书左丞相,赐庐州路为食邑,宥世世子孙九死。赠燕铁木儿太师公忠开济弘谟同德协运佐命功臣、开府仪同三司、太师、中书右丞相、上柱国,追封德王,谥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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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元元年三月,立燕铁木儿女伯牙吾氏为皇后。是时,撒敦已死,唐其势为中书左丞相,伯颜独用事。唐其势忿曰:“天下本我家天下也,伯颜何人而位居吾上。”遂与撒敦弟答里潜蓄异心,交通所亲诸王晃火帖木儿,谋援立以危社稷。帝数召答里不至。郯王彻彻秃遂发其谋。六月三十日,唐其势伏兵东郊,身率勇士突入宫阙。伯颜及完者帖木儿、定住、阔里吉思等掩捕获之。唐其势及其弟塔剌海皆伏诛。而其党北奔答里所,答里即应以兵,杀使者哈儿哈伦、阿鲁灰用以祃旗。帝遣阿弼谕之,又杀阿弼,而率其党和尚、剌剌等逆战,为搠思监、火儿灰、哈剌那海等所败,遂奔晃火帖木儿。命孛罗、晃火儿不花追袭之,力穷势促,可鲁浑察执答里等送上都戮之。晃火帖木儿自杀。怯薛官阿察赤亦预唐其势之谋,欲杀伯颜,后擒付有司,具伏其辜,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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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其势事败被擒,攀折殿槛不肯出。塔剌海走匿皇后坐下,后蔽之以衣,左右曳出斩之,血溅后衣。伯颜奏曰:“岂有兄弟为逆而皇后党之者!”并执后。后呼帝曰:“陛下救我。”帝曰:“汝兄弟为逆,岂能相救邪!”乃迁皇后出宫,寻酖之于开平民舍,遂簿录唐其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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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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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铁木儿,钦察部人,床兀儿的第三个儿子,他的世系见本书的《土土哈传》。武宗镇守北方,他在宿卫中任职十余年,武宗特别喜欢他。武宗即位以后,授他为正奉大夫、同知宣徽院事。皇庆元年,袭父职为左卫亲军都指挥使。泰定二年,加授太仆卿。三年,迁同佥枢密院事。致和元年,升佥书枢密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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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定帝死于上都,丞相倒剌沙独掌政权,宗室诸王脱脱、王禅依附倒剌沙,为了对自己有利策划立年幼的皇帝。燕铁木儿这时掌管保卫皇宫的事务,留在大都。他觉得自己受武宗宠遇提拔之恩,武宗的儿子应该继承皇位,现在两位皇子一人在北方沙漠,一人居住在南方边远之地,这是上天有意安排,有利于夺权。于是便和察吉儿公主、同族阿剌帖木儿以及心腹孛伦赤、剌剌等商议,在八月甲午天刚亮时,率领勇士纳只秃鲁等进入兴圣宫,召集百官,将中书平章乌伯都剌、伯颜察儿抓起来,刀剑出鞘,发出誓言说:“祖宗的正统应归于武皇帝的儿子,谁敢不顺从就斩首。”众官全都溃散。于是将奸党逮捕下狱,燕铁木儿和安西王阿剌忒纳失里进入宫中防守,分派自己的亲信守枢密院,从东华门夹道排列几层士兵,派人往来夹道之中传达命令,防止漏泄消息。立即派前河南行省参知政事明里董阿、前宣政院使答剌麻失里乘坐驿马前往中兴迎接文宗,而且命令他们秘密告知河南行省平章伯颜,选派军队准备随从文宗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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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下令封闭府库,拘收各衙门的印,派遣军队扼守各处要害之地。互相推举前湖广行省左丞相别不花为中书左丞相,詹事塔失海涯为中书省平章,前湖广行省右丞速速为中书左丞,前陕西行省参政王不怜吉台为枢密副使,萧忙古仍旧任通政院使,和中书右丞赵世延、枢密同佥燕铁木儿、通政院使寒食分别处理各种事务。向京师的寺院道观借钞,招募死士,购买战马,运京师粮仓所储粮食供应在各处守御的士兵,又派遣使者到各行省去征发钱、帛、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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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诸卫军中有些人没有分派职务,又有到京师来等待分配以及罢免退职的军官,全都发给符牌,让他们等待调遣。这些人接受任命,不知向何处谢恩,站在那儿等着,于是指使他们向南方跪拜,众人都感到意外,才知道皇帝已确定了。燕铁木儿宿卫在宫中,夜里则移到别处,没有固定的地方,坐着等着天亮,这样将近一个月。兄弟撒敦、儿子唐其势当时都留在上都,燕铁木儿暗地派遣塔失帖木儿前去召唤,他们都抛下妻子回来。丁酉,又派撒里不花、锁南班前往中兴,催促文宗早日动身。命令塔失帖木儿假托有南方使者来说:“诸王帖木儿不花、宽彻普化,湖广、河南行省大臣和河南都万户,联合军队护送皇帝,早晚就要来到,百姓不要担心害怕。”丁未,命撒敦带兵守居庸关,唐其势屯兵古北口。戊申,又命乃马台伪装成北方来的使者,说:“明宗带着宗室诸王的军队向南进发”,这样,内外才安定下来。辛亥,撒里不花从中兴回来,说文宗乘坐的车已经上路,有圣旨授燕铁木儿为知枢密院事。丙辰,率领百官安排仪仗前往郊外迎接。丁巳,文宗到京师,到皇宫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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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都的宗王王禅和太尉不花、丞相塔失帖木儿、平章买闾、御史大夫纽泽等率领军队到达榆林。九月庚申,皇帝下诏,命燕铁木儿带领军队前去抵御,撒敦当先锋,到榆林以西,乘对方没有排好阵势便冲上去,北军大败。甲子,下诏燕铁木儿回京师。戊辰,辽东平章秃满迭儿带兵攻迁民镇,夺取关门而入。派撒敦前去对付,到蓟州东边的沙流河,经过多次作战将对方打败。燕铁木儿认为在动乱的时候,不确定皇帝的名义,天下人心不会归附,便与诸王、大臣伏在宫前请求文宗登上帝位。文宗坚决辞谢说:“兄长在北方,我怎敢改变上天安排的顺序呢!”燕铁木儿说:“现在人心向背着很难说的,不抓紧时机,一旦失去,后悔莫及。”文宗想清楚了,便说:“如果不得已必须这样做的话,应该在诏书中写明我退让的意思才行。”壬申,文宗即帝位,改元天历,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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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封燕铁木儿为太平王,以太平路作为他的封地。甲戌,加封为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军国重事、中书右丞相、监修国史、知枢密院事,赐黄金五百两、白金二千五百两、钞一万锭、织金的素段色缯二千匹、海东白鹘一只、青鹘二只、豹一头、平江官地五百顷。同日下诏命他统兵出蓟州与秃满迭儿作战。乙亥,到三河,这时王禅等人的军队已攻破居庸关,进兵屯驻三冢。丙子,燕铁木儿顾不上好好吃饭兼程还师。丁丑,抵达榆河,听说皇帝到都城外面,准备亲自督战。燕铁木儿一个人骑马请求晋见,说:“陛下出城,百姓必然心中惊慌,一切歼灭敌人的事情都由我负责,希望陛下立即回宫,安定民心。”于是,文宗还宫。明日丁丑,阿速卫指挥使忽都不花、塔海帖木儿和同知太不花企图作乱,被发现,绑起来送到京师斩首示众。己卯,与王禅的前锋部队在榆河以北相遇,我军奋勇作战,打败了对方,追到红桥以北。王禅部将枢密副阿剌帖木儿、指挥忽都帖木儿引兵前来交战。阿剌帖木儿拿着戈来剌,燕铁木儿侧过身用刀格开戈顺势砍中他的左臂。部将和尚驰向前去也打伤忽都帖木儿的左臂。这两个人都是猛将,敌军气馁,就退走了。我军因而占据红桥。两军隔水摆开阵势,燕铁木儿命令优秀射手向敌军射箭,敌军退却,在白浮以南驻军。燕铁木儿命知院也速答儿和八都儿、亦讷思等分为三队,张开两翼,和敌军战斗,对方败走。辛巳,敌军重新集合,双方会战于白浮的旷野之上,来回冲突,戈戟撞击。燕铁木儿亲手杀死七人。天色已晚,双方相对宿营。夜间二更时分,派遣阿剌帖木儿、孛伦赤、岳来吉率领精锐骑兵百人叫喊着向对方营中射箭,敌众惊慌混乱,自相攻击,到天亮才弄清楚,人马死伤无数。第二天,大雾,捉住两名敌军士兵,说王禅等已经逃到山谷中去了。癸未,天空晴朗,王禅纠集溃散的士兵排队出山,我军驻在白浮以西,坚守营垒不动。当日晚上,又命撒敦偷偷率领军队绕到敌军后面,部将八都儿为先锋,在敌营旁吹起铜角,声音震荡,敌军不清楚而混乱,互相撞击,三更后便往西逃跑。天快亮时,追到昌平以北,斩首数千,投降的有万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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