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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庚寅定课税格,至甲午平河南,岁有增羡,至戊戌课银增至一百一十万两。译史安天合者,谄事镇海,首引奥都剌合蛮扑买课税,又增至二百二十万两。楚材极力辨谏,至声色俱厉,言与涕俱。帝曰:“尔欲搏斗耶?”又曰:“尔欲为百姓哭耶?姑令试行之。”楚材力不能止,乃叹息曰:“民之困穷,将自此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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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材尝与诸王宴,醉卧车中,帝临平野见之,直幸其营,登车手撼之。楚材熟睡未醒,方怒其扰己,忽开目视,始知帝至,惊起谢,帝曰:“有酒独醉,不与朕同乐耶?”笑而去。楚材不及冠带,驰诣行宫,帝为置酒,极欢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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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材当国日久,得禄分其亲族,未尝私以官。行省刘敏从容言之,楚材曰:“睦视之义,但当资以金帛。若使从政而违法,吾不能徇私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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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辛丑二月三日,帝疾笃,医言脉已绝。皇后不知所为,召楚材问之,对曰:“今任使非人,卖官鬻狱,囚系非辜者多。古人一言而善,荧惑退舍,请赦天下囚徒。”后即欲行之,楚材曰:“非君命不可。”俄顷,帝少苏,因入奏,请肆赦,帝已不能言,首肯之。是夜,医者候脉复生,适宣读赦书时也,翌日而瘳。冬十一月四日,帝将出猎,楚材以太乙数推之,亟言其不可,左右皆曰:“不骑射,无以为乐。”猎五日,帝崩于行在所。皇后乃马真氏称制,崇信奸回,庶政多紊。奥鲁剌合蛮以贷得政柄,廷中悉畏附之。楚材面折廷争,言人所难言,人皆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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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五月,荧惑犯房,楚材奏曰:“当有惊扰,然讫无事。”居无何,朝廷用兵,事起仓卒,后遂令授甲选腹心,至欲西迁以避之。楚材进曰:“朝廷天下根本,根本一摇,天下将乱。臣观天道,必无患也。”后数日乃定。后以御宝空纸,付奥都剌合蛮,使自书填行之。楚材曰:“天下者,先帝之天下。朝廷自有宪章,今欲紊之,臣不敢奉诏。”事遂止。又有旨:“凡奥都剌合蛮所建白,令史不为书者,断其手。”楚材曰:“国之典故,先帝悉委老臣,令史何与焉。事若合理,自当奉行,如不可行,死且不避,况截手乎!”后不悦。楚材辨论不已,因大声曰:“老臣事太祖、太宗三十余年,无负于国,皇后亦岂能无罪杀臣也。”后虽憾之,亦以先朝旧勋,深敬惮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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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夏五月,薨于位,年五十五。皇后哀悼,赙赠甚厚。后有谮楚材者,言其在相位日久,天下贡赋,半入其家。后命近臣麻里扎覆视之,唯琴阮十余,及古今书画、金石、遗文数千卷。至顺元年,赠经国议制寅亮佐运功臣、太师、上柱国,追封广宁王,谥文正。子铉、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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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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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楚材字晋卿,是辽朝东丹王突欲的八世孙。父亲耶律履,因为学问操行出众得以为金世宗服务,受到特殊的信任,官至尚书右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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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材三岁时便成为孤儿,母亲杨氏教他读书。长大以后,博览群书,甚至连天文、地理、律历、术数以及佛、道、医、卜的学问,无不精通,写作文章,就像是事先做好的那样。金朝制度,丞相之子经考试合格可以任尚书省的掾史属官。楚材想参加进士科的考试,章宗下令按原有制度办。当时一同参试的有十七人,考试时询问他们对几个疑难的案件的看法,楚材的回答特别好,因而被征召为尚书省属官。后来升到开州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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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祐二年,宣宗迁都到汴,完颜福兴被留燕京,行尚书省事,他便征召楚材为左右司员外郎。太祖成吉思汗取燕京,听说楚材的名字,加以召见。楚材身长八尺,有很漂亮的胡子,声音洪亮。太祖很看重他。对他说:“辽、金是世世代代的仇敌,我为你报仇雪恨。”楚材回答说:“我的父亲和祖父都曾委身归附金朝,既为金朝的臣属,怎敢以君主为仇敌呢!”太祖很重视他这番话,让他在自己身边办事,于是便称呼楚材为“吾图撒合里”而不叫他的名字,“召图撒合里”在蒙语中意思是胡子很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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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年夏季六月,太祖到西方去讨伐回回国。祭旗那一天,下雪有三尺深,太祖心中疑虑,楚材说:“炎热的夏天有水气,这是克敌的好征兆。”庚辰年冬天,雷声很大,太祖又问他,楚材回答说:“回回国王应死于野外。”他的这些话后来都应验了。西夏人常八斤善于造弓,得到太祖的赏识,他常常自我吹嘘说:“国家正在用武,耶律楚材这种书生有什么用。”楚材说:“造弓尚且要用弓匠,取天下的人难道能不用治理天下的工匠吗!”太祖听他这样说很高兴,愈来愈信任他。西域的历法学家上奏说五月十五晚会发生月食,楚材说:“不对。”果然没有发生。明年十月,楚材说会发生月食,西域人说不会,到时果然月食八分。壬午年八月,彗星出现在西方,楚材说:“女真将会改换皇帝。”第二年,金宣宗果然去世。太祖每次出师征讨各地,都要命楚材占卜吉凶,太祖自己也炙烧羊胛骨,判断天意与人事是否一致。太祖指着楚材对太宗说:“这个人是上天赐给我们家族的。以后军国大事都要交给他处理。”甲申年,太祖至东印度,在铁门关停留,有一只头上长角的野兽,形状像鹿却长着马的尾巴,绿色,能说人话,对侍卫说:“你的主人应早点回去。”太祖将这件事来询问楚材,回答说:“这是吉祥的动物,名叫角端,能说四面八方的语言,它好生而反对杀戮,这是上天向您显示的吉祥征兆。您是上天的嫡长子,天下之人都是您的子女,您应该顺承天心,保全百姓的生命。”太祖不久就班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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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年冬天,跟着太祖攻克灵武。将领们都争着掠取子女金帛,唯独楚材专门收藏失落的书籍和大黄等药材。接着士兵们发生传染病,用大黄一治就好了。太祖经营西方的疆士,来不及制定有关的制度,地方州郡的长官,任意生杀,把百姓的妻女强迫变为奴隶,夺取财产,兼并土地,燕蓟留后长官石抹咸得卜特别贪婪而且残暴,杀人满市。楚材听说流下眼泪,立即向太祖上奏,请求下达禁令州郡长官如果没有皇帝的圣旨,不许随便向百姓征税,犯人当杀的必须上报,违反者处以死罪,这样一来贪婪残暴的风气有所收敛。燕京有许多厉害的强盗,还没有到晚上,便拉着牛车前往富人家中,索取财物,不给就杀人。这时睿宗拖雷管理国事,听说这些情况,便派遣亲近大臣和楚材一起前去调查处理。楚材查到盗贼的姓名,都是留后长官的亲属和有势力人家的子弟,将他们全都拘捕入狱。盗贼的家庭向使臣行贿,使臣企图推迟处理,楚材告诉他这样做将会带来的后果,使臣惧怕,听从他的意见,定案后,公开处死十六人,燕京百姓才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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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年秋天,太宗将要称帝,皇帝国戚都来聚会,讨论还没有做出决定。睿宗拖雷是太宗窝阔台的亲兄弟,因而楚材对睿宗说:“这是国家的大事,应该早点定下来。”睿宗说:“事情还没有完结,另选个吉日怎么样?”楚材说:“过了这一天便没有吉日了。”于是便决定了下来。楚材设计登位的仪式制度,告诉亲王察合台说:“大王您虽是兄长,但从地位来说是臣子,从礼节上说应当拜见皇帝。您拜了,没有人敢不拜。“察合台完全同意。到皇帝即位时,察合台率领皇族和大臣们在帐下跪拜。礼毕退下,察合台安慰楚材说:“你真是安邦定国的大臣啊。”蒙古国对尊上行跪拜礼从此开始。按当时的惯例,聚集朝拜来晚了要处死刑,触犯的人不少,楚材上奏说:“陛下刚登帝位,应该对他们加以赦免。”太宗听从了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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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刚平定,很多百姓因不了解情况而触犯禁令,而国家的法规没有赦免的办法。楚材请求加以宽大,众人都以为不切实际,楚材单独平心静气地向皇帝建议。皇帝发布诏令,规定在庚寅年正月一日以前的案件都不追究。还拟订了十八项官民遵行的规定,建议向全国颁布,大概是说:“地方郡县要设长官教导百姓,设立万户管理军队,使军、政双方势均力敌,可以防止骄傲专横。中原地区是国家财赋的来源,应该照顾当地百姓,州、县没有奉上司的命令而敢于决定科征赋税的,有罪。借贷官府的财物做买卖,要判罪。蒙古、回鹘、河西几种人,种地不交税的,处以死刑。负责管理的官员自己盗窃官物,处死刑。应该判处死刑的,要将理由上奏等待批复,然后再执行。贡献礼物,危害很大,必须禁止。”太宗全部同意,只有禁止贡献一件事不允,说:“凡是自愿贡献的,听其自便。”楚材说:“腐败的开端,就是这件事。”太宗说:“凡是你的建议,我无不同意,你就不能听从我一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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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在世的时候,每年都要经营西域,没有空来管理中原的事务,很多官吏都贪污受贿为自己打算,家中财物多得不得了,但是官府却没有什么储备。皇帝身边的官员别迭等说:“汉人对国家没有什么用,不如将土地空出来改为牧场。”楚材说:“皇帝您准备讨伐南方,军需物资要有来源。如果合理制定中原地区的地税、商税以及盐、酒、铁冶和山林河泊等项上交国家的赋税,每年可以得到五十万两白银,丝织品八万匹,四十余万石粟,足以满足军队的需要,怎么能说没有用呢?”太宗说:“你为我试着办吧。”于是楚材建议设立燕京等十路征收课税使,长官和次官都用读书人,如陈时可、赵窻等都是宽厚的长者,全国第一流的人物,下面的属官都用金朝尚书省六部的旧人。辛卯年秋天,太宗到云中,十路都送来储存粮食的簿册和黄金、丝织品,陈列在庭院之中,太宗笑着对楚材说:“你没有离开我的身边,便能使国家的经费充裕,南方金国有像你这样的大臣吗?”楚材回答说:“在那里的人都比我强,我没有能力,所以留在燕,为皇帝您所用。”太宗欣赏他的谦虚态度,赐酒给他。不久就任命他为中书令,事无大小,都要先向他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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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材上奏:“凡是地方州郡,应令行政长官专门管理民事,万户负责军政,凡是地方所管赋役征收方面的事情,权贵都不能干预。”又推举镇海与粘合二人,与自己共同工作,权贵都愤愤不平,石抹咸得卜因为过去有仇,特别恨他,在宗王面前诬陷楚材说:“耶律中书令专门任用自己的亲信和旧官员,必然是怀有二心,应该向皇帝建议杀死他。”宗王派遣使者来说,太宗觉察到这是诬陷,便责备了使者一番,让使者回去。接着有人举报咸得卜有犯法的行为,太宗命楚材审问,楚材说:“此人骄傲自大,因此容易招来别人的攻击。现在将要对南方采取行动,以后再处理他的问题也不晚。”太宗私下对身边的侍从说:“楚材不计较私仇,真是宽厚的长者,你们都要以他为榜样。”侍从可思不花上奏要求选拔百姓充当采金银的役夫、到西域种田,以及栽葡萄户,太宗下令在西京宣德迁万余户来充当。楚材说:“过世的太祖皇帝遗诏中说,山后的百姓质朴,和蒙古人没有区别,遇到困难时可以信赖使用,不宜轻易动用他们。现在将要出征河南,请求不要分散山后百姓,以便在这次军事行动中使用他们。”太宗批准了他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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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年春天,太宗南下征讨,快要渡过黄河的时候,下诏说,凡是逃难的百姓,只要来投降,可以免死。有人说:“这种人情况紧急时便投降,一等到形势缓和便逃走,只对敌人有好处,不可宽大。”楚材请求制作几百面旗子,分给前来投降的百姓,使他们回家居住,这样保全了许多人的性命。蒙古传统的制度,在进攻城市时,对方有发射弓箭或投掷石块者,就认为是抗拒不服,一旦攻克之后,必定全部加以屠杀。汴梁快要攻下的时候,统兵大将速不台派遣使者来说:“金人抗拒了很长时间,我们的军队死伤很多,汴梁城攻克之日,应该全加屠杀。”楚材赶紧前去对太宗说:“将士们辛苦了数十年,想要得到的是土地和百姓。得到土地而没有百姓,又有什么用!”太宗犹豫不决,楚材说:“能工巧匠,富实的人家,都集中在汴梁,如果都杀死了,将会一无所获。”太宗接受了他的意见,下诏只处罚完颜一族,其余都不问。当时躲避战争在汴梁的有一百四十七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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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材又请求派人进入汴梁城,寻求孔子的后代,找到孔子的五十一代孙孔元措,奏请由孔元措袭封衍圣公,将孔林、孔庙的土地交付给他管理,命令他收集太常寺管辖的礼乐生。征召著名的儒生梁陟、王万庆、赵著等人,让他们将《九经》释成口头语,讲给太子听,又带领大臣们的子孙,拿着经书讲解其中的意义,使他们知道圣人的学说。在燕京设立编修所,在平阳设立经籍所。这样,文化事业兴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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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河南地区刚攻下,俘虏很多,军队回来路上,逃走的达十分之七八。皇帝下令:“凡是收留逃亡者以及给予帮助的,全家处死,同村邻里也要连坐。”因此,逃亡者没有人敢收留,大多在道路上饿死。楚材心平气和地对太宗说:“河南既已平定,百姓都是皇帝您的子女,还会走到哪里去!何必因为一个俘虏,使几十人上百人一起死呢!”皇帝醒悟,下诏撤销这道禁令。金朝灭亡,还有秦州、巩州等二十余处久久不投降,楚材上奏说:“过去我们的百姓逃亡,可能集中在这些地方,所以拚死抵抗。如果答应不杀他们,将会不攻自下。”不杀的诏令一下,这些城市都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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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年,讨论对中原百姓进行调查登记。大臣忽都虎等建议,以成年男子为征税对象。楚材说:“不行。成年男子逃走,赋税就征收不到了,应当以户为征税对象。”再三争论,终于以户为对象。当时将相大臣的俘虏往往寄存在地方州郡,楚材利用登记户口的机会,下令将俘虏都登记为平民,敢于隐瞒不报的处以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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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年,朝廷中讨论,以为讨伐没有归附的各处地方,如果派回回人去征江南,派汉人去打西域,这是控制他们的最佳方法。楚材说:“不行。中原和西域相隔很远,没有抵达敌人的境界,已经人马疲乏,而且水土不服,容易生传染病,应该各从其便。”接受了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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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年春天,宗王们大聚会,太宗亲自拿起酒杯赐给楚材说:“我之所以特别信任你,是因为去世了的成吉思汗皇帝的命令。没有你,中原地区没有今天。我能够高枕无忧,都是你努力的结果。”西域各国以及宋朝、高丽的使者前来朝见,说的话大多不可信,太宗指着楚材对他们说:“你们国家有这样的人才吗?”都谦让说:“没有。简直是天上的神仙。”太宗说:“你们只有这句话不假,我也觉得你们国中必然没有这样的人才。”有个叫于元的人建议推行交钞。楚材说:“金章宗时开始推行交钞,与铜钱同时使用,有关部门以发行交钞来谋利,忌讳回收交钞,当时称为老钞,结果弄得万贯交钞只能换一张饼。百姓穷困,国家经费困难,应该引以为戒。现在印造交钞,不要超过一万定。”接受了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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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七月,忽都虎送来了户口籍册,太宗打算分割州县赐给亲王、功臣作为封地。楚材说:“分割土地和百姓,容易发生纠纷和冲突,不如多给黄金和丝织物。”太宗说:“已经答应了,怎么办呢?”楚材说:“如果朝廷设置官吏,在各地征收上交诸王功臣的赋税,到年底分给他们,不许他们自己征收,这样便行得通了。”太宗同意他的主意。于是制定全国的赋税:每二户合出丝一斤,作为国家的经费;五户合出丝一斤,作为诸王、功臣分封土地的收入。地税的标准是中等田每亩二升半,上等田三升,下等田二升,水田每亩五升;商税三十税一;盐价白银一两四十斤。正常的赋税额制定以后,朝廷中讨论时以为太轻,楚材说:“赋税从轻,仍然会产生贪污的弊端,以后将会有人以增加国家收入为进身的途径,这样的话现在的赋税额就够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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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工匠制造物品,随便浪费官府的东西,十之八九都落入了私囊。楚材请求全都加以考核,建立固定的制度。皇帝的侍从脱欢上奏要在天下未出嫁的女子中进行挑选,诏书已发下,楚材拦住不执行,太宗发怒,楚材对他说:“过去已挑选了二十八名美女,足够使唤之用。现在又要挑选,我怕会骚扰百姓,正想再向皇帝您报告。”皇帝过了一会才说:“可以取消这件事。”又准备征收民间的母马,楚材说:“耕种养蚕的地方,不出产马,现在如果推行收马之法,以后一定会成为百姓的祸害。”皇帝又接受了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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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年,楚材上奏说:“制造器具必须用优秀的工匠,要保持已取得的成就必须用儒臣。儒臣的事业,没有几十年的积累,是难以成功的。”太宗说:“果真是这样的话,可以让这些人做官。”楚材说:“请加以考试选拔。”于是便命宣德州课使刘中到各地去主持考试,分为经义、词赋、论三个科目,还下令让那些被俘为奴的读书人参加考试,主人故意隐藏不让他们应试的处以死刑。总共选中四千三十人,其中因此得脱去奴隶身份的占四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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