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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中都经略使苗道润根据天子的授意封张柔为定兴县县令,多次升迁为清州防御使。道润上书称赞张柔的才能,被加封为昭毅大将军,担任名义上的永定节度使,兼任雄州管内观察使,代理元帅左都监,实际行使元帅府权力。不久苗道润被他的副手贾瑀杀死,贾瑀派人用好听的话相告说:“我之所以能够除掉苗道润,原因就在于你没有出兵帮助他。”张柔非常生气地斥责使者说:“贾瑀杀死我所侍奉的人,我吃贾瑀的肉也不足解恨,反拿这话来戏弄我吗?”于是便发公文给道润的旧部,在易州军市川集会,率领众人誓死要为苗道润复仇,众人都被感动得流下了眼泪。适逢道润部下何伯祥得到了苗道润所佩带的金虎符,拿来献给张柔,大家推举张柔行使经略使的权力。天子知道了这件事,加封张柔为骠骑将军、中都留守,兼任大兴府尹、本路经略使,行使元帅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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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年,蒙古兵来到紫荆口,张柔率领部下迎战于狼牙岭,因战马跌倒被蒙古人捉住,便率众投降了,太祖成吉思汗允许他担任原来的所有职务,可以根据情况处理事情。张柔召集部下攻克雄、易、安、保几个州,在孔山打败并捉住了贾瑀,将他杀死,挖出心肝来祭祀苗道润。贾瑀的党羽郭收也来投降,苗道润原来的人马都归张柔所有,他把指挥机构迁到了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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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朝真定元帅武仙,聚集了数万人马前来进攻,张柔只以数百名士兵迎战,他出奇制胜,大败武仙。乘胜进攻完州,将其攻陷,捉住了州佐甄全,甄全慷慨激昂,引颈受戮,张柔出于义气而释放了他,提拔他为完州守将,命他率领部下跟随自己。己卯年,武仙又来进攻,张柔把他打败,攻克郎山、祁阳、曲阳,其他寨堡得知后,都来投降。不久中山县有人叛变,张柔率军围剿,与武仙部下将领葛铁枪战于新乐,流矢射中张柔的下颏,碰断了他两颗牙齿,张柔拔掉箭头再战,杀死敌兵数千,活捉藁城县令刘成,于是攻克中山县。武仙又集聚士兵攻打满城,张柔登上城墙指挥作战,又一次被流矢射中,武仙的士兵大声呼叫说:“射中张柔了。”张柔不为所动,打开城门左冲右突,武仙所部大败而走。转战到鼓城,张柔单人独骑入城,以祸福晓谕城中百姓,鼓城举城投降。又打败武仙于祁阳,进攻深、泽、宁、晋、安、平诸州,都占领了。又分派大将攻克平棘、藁城、无极、栾城诸县,开辟疆土千余里。从此深、冀二州以北,真定以东三十余城,因沿着大山反复无常的鹿儿、野狸等寨,相继投降。一月之间,与武仙交手十七次,每次战斗都得到了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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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柔正打算到天子处去献捷,走到宣德,便发生了易州军人叛变的事件,守城将领卢应逃走,妻、子都被叛军俘去,叛军占据了西山马头寨。张柔得知消息,便抛弃了粮草车辆,迅速返回,出奇计攻破马头寨,杀死叛军首领,归还了卢应的妻、子。加授荣禄大夫、河北东路、河北西路等路都元帅,赐号为拔都鲁,设置官属,将士依次升迁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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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元帅孱赤台几次凌辱张柔,张柔不肯屈服,便在中都行台散布张柔的坏话说:“张柔勇敢,没有敌手,过去是被俘之后投降的,现在交给他兵权,打仗能胜,攻城能取,威名震动河朔一带,如果今天不把他搞掉,将来就难以制服他了。他多次想杀掉我,我不敢南下作战了。”行台召见张柔,把他囚禁在一个地下室中,孱赤台在地下室上面摆设了床铺,周围又用军队看守,打算第二天杀死张柔,孱赤台头天晚上突然得病死去,张柔才幸免于难。金国经略使固安人王子昌,以善战闻名,他和信安人张进的部队联合在一起,利用水来巩固自己的地盘,远近都害怕他。张柔出其不意,率兵渡过水区,活捉了王子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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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年,真定守将武仙杀死了他的上司——元帅史天倪,天倪的弟弟天泽派人来求援,张柔派部下骁勇将领乔惟忠等人率千余人前往,与武仙作战,并将其打败。于是又分别派乔惟忠、宋演攻彰德,占领齐鲁,聂福坚进攻青州、魏川、山东。天子下诏书封张柔为行军千户、保州等处都元帅。丙戌年,张柔派将领带兵跟随国王孛鲁,在益都进攻李全,迫使他投降。丁亥年,张柔移镇保州。保州自从遭受兵灾、火灾之后,荒废了十五年,强盗出没其间。张柔为保州规划城区,确定百姓居住之地,设置官府,引泉水入城,疏浚沟渠以排泄地势低下之处的流水,招徕商贾,于是保州便富庶起来了。张柔把学校迁往城东南角,扩充原来的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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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年,张柔跟随睿宗攻打金国,对部下说:“我自用兵以来,杀人很多,其中岂能没有冤枉的?自今以后,不是和敌人作战,发誓不再杀人了。”包围汴京,张柔所率的部队驻扎在城西北。金兵屡次出兵挑战,张柔单枪匹马攻入敌阵,出入好几次,金人支持不住。金国皇帝从黄陵冈渡过黄河,驻扎在沤麻冈,打算占领卫州,张柔率兵进击,金国皇帝失败后逃往睢阳。金国大臣崔立以汴京投降,张柔对于金银布匹一无所取,一个人跑到史馆,取走《金实录》和秘府图书,访求德高望重及燕、赵迁汴的大族十余家,用士兵保护着送往北方。又围睢阳,金哀宗逃往汝南。汝南依仗柴潭天险阻止蒙古人进攻,适逢宋将孟珙带着兵马粮草来与蒙古军会师,孟珙在柴潭南面掘开一个口,潭水很快流干了。金人害怕了,打开南城门决一死战,张柔率步卒二十余人迎战金军,督促聂福坚首先登城,活捉了两个带兵的低级将领。又派张信占领汝南内城,诸军一齐进攻,金国天子自杀。汝南既被攻破,蒙军统帅下令屠城,一个低级军官捆了十个人等处决,其中一人相貌不凡,张柔讯问,得知是金朝状元王鹗,解开捆绑他的绳子,以宾客之礼对待他。入朝后,太宗(窝阔台)一一叙述他的战功,位在诸将之上,赐给金虎符,升他为军民万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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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年,张柔跟随皇子阔出攻克枣阳,接着跟随大帅太赤攻克徐州、邳州。丁酉年,天子下诏让张柔屯兵曹武以威胁南宋。前往路上必须经过九里关,张柔打算率兵直接通过,有人说九里关地理险要,宋方肯定设立埋伏,不如和大部队一起进发。张柔不听,率领二十九名骑兵直接占领了九里关,正在解甲吃饭时,宋兵从两山间冲出,把张柔等包围了好几层,骑兵们都大惊失色,张柔单枪匹马冲出了重围,接着蒙军大部队相继到来,都到了曹武,[张柔和大军会合],完全攻占缘山修筑的那些城堡,进攻洪山寨,大破宋军,便在山下安营扎寨。张柔率兵进攻他处,宋兵乘虚偷袭,张柔返回途中,与宋军遭遇,从早到晚,大战十余次,大败宋兵,杀死宋军将领十三人。于是会合诸军攻克光州,又向黄州进发,攻克三山寨,来到大湖中,获得战舰,沿着长江与宋人战斗,设壁垒于黄州西北角。宋兵有乘船而出者,张柔说:“这是来侦察我军有没有漏洞的,夜晚必然乘我不防备时发动突然袭击。”于是,便把军队分为三支严阵以待。二更时分,宋兵果然前来袭营,张柔率兵拦击,俘虏数百人,淹死在水中的不计其数。进攻黄州东门,弓箭像雨点般射来,军队稍稍退却,张柔率敢死队十多人,手执兵器,大声呼叫着向前冲,所到之处,宋兵纷纷倒毙,俘虏宋兵多人而回。宋军害怕,请求讲和,张柔才撤回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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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帅察罕进攻滁州,张柔率领二百名骑兵前往。当时庐州、泗州、盱眙、安丰之间,宋朝屯戍之兵接连不断,守卫很严,有人劝张柔不要前往,张柔不听,一边作战,一边前进,共作战二十余次。等他到滁州时,察罕因为滁州久攻不下,打算解围而去,张柔请求决一死战,察罕答应了。两军既摆开阵势,宋军一员骁将出来挑战,张柔假装退却,宋将产生了骄傲情绪,张柔飞赶上了他,把他打翻在地,宋将拉着张柔马匹的辔头拽入宋军阵中,飞石打中了张柔的鼻子,两军闹之际,张柔趁机逃脱,包扎好创伤返身再战。夜晚派巩彦晖偷袭宋营,在城东南角放火,张柔率精锐士兵五十七人登上城墙,攻占了滁州。己亥年,张柔以原有的官职节制河南诸翼兵马征行事,河南有三十多个城池都归他管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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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年,天子下诏让张柔等八个万户伐宋。辛丑年,保州升为顺天府,赏赐天子穿的衣服数套、名马两匹、上等马棚里的马一百匹。张柔率兵从五河口渡过淮河,进攻和州等城,返回时,又派遣部下率兵千人在襄城屯田。察罕上奏天子,让张柔率领诸军镇守杞州。起初,黄河在汴京决口、水流往西南进入陈留,再分为三支,杞州位于中流的沙滩下。宋军仗着有舟船的便利,驻扎亳州、泗州,进犯汴、洛,骚扰河南。张柔便凭借着杞县故城的东、西、中三座山夹住黄河,减弱水势,筑成一座连在一起的城,架设桥梁,作为进可攻敌退可耕田的堡垒,敌兵不敢来犯。适逢诸军攻破寿州,张柔打算分兵固守,察罕不答应。张柔再次在泗州打败宋兵,还军杞州境内。他手下官吏夹谷显祖犯罪逃走,上书天子诬告张柔叛变,并拘留了张柔到北方去。朝中大臣许多人以全家性命担保张柔无罪,最后洗清了对张柔的诬陷,显祖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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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年,宪宗即天子位,更换了张柔所佩带的金虎符,仍为军民万户。甲寅年,张柔换防驻扎亳州。亳州周围都是水,非船不能进城,张柔用砖把城墙甃为桥梁连接汴堤,以便利通商船只往来;又建孔子庙,设置学官,招收学生。张柔把这些上奏给天子,天子非常高兴,赏给衣服一套、翎根甲一件、金符九枚、银符十九枚,颁发给立有战功的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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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年,张柔派部下将领张果、王仲仁跟宪宗征伐四川;王安国、胡进、田伯荣、宋演跟随宗王塔察儿进攻荆山;张柔跟随世祖进攻鄂州。世祖由大胜关进军,张柔由虎头关进军,与宋兵在沙窝这个地方遭遇,张柔之子弘彦击败宋兵,又前进与守关宋兵作战,把他们打败。世祖从阳罗堡渡过长江,催促张柔和他联合进攻鄂州,攻了一百余日也未攻下。世祖晓谕张柔说:“我好比打猎的人,不能够捉到圈中的猪,野味供你食用,你可破圈捉拿。”张柔便命何伯祥制造鹅车,在鄂州城下挖洞,另外派遣勇敢之士先登上城墙,攻打鄂州的西南角,再次打败宋军。适逢宪宗死去的消息传来,宋朝也和蒙军达成了和议,世祖还军北方,命张柔统率蒙古军和汉军,等待命令,建筑白鹿矶城,作长久驻扎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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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统元年,世祖即皇帝位,下诏张柔班师。阿里不哥反叛,世祖北征,下诏让张柔保卫自己安全,张柔走到庐朐河,世祖又下诏制止他北上,分出他的士兵三千五百人保卫京师,以他的儿子弘庆作为人质。中统二年,张柔把《金实录》献给朝廷,并请求告老退休,被封为安肃公,命令他的第八个儿子弘略承袭张柔的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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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元三年,天子加封张柔为荣禄大夫,以高官兼任行工部事,修建大都城。四年,进封为蔡国公。五年六月去世,享年七十九岁。追赠为推忠宣力翊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谥号武康。延祐五年,加封为汝南王,谥号忠武。有儿子十一人,弘略、弘范最著名,弘范自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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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天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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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天倪字和甫,燕之永清人。曾祖伦,少好侠,因筑室发土得金,始饶于财。金末,中原涂炭,乃建家塾,招徕学者,所藏活豪士甚众,以侠称于河朔,士族陷为奴虏者,辄出金赎之。甲子,岁大侵,发粟八万石赈饥者,士皆争附之。祖成珪,倜傥有父风。遭乱,盗贼四起,乃悉散其家财,唯存廪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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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秉直,读书尚气义。癸酉,太师、国王木华黎统兵南伐,所向残破,秉直聚族谋曰:“方今国家丧乱,吾家百口,何以自保!”既而知降者皆得免,乃率里中老稚数千人,诣涿州军门降。木华黎欲用秉直,秉直辞而荐其子,乃以天倪为万户,而命秉直管领降人家属,屯霸州。秉直拊循有方,远近闻而附者,十余万家。寻迁之漠北,降人道饥,秉直得所赐牛羊,悉分食之,多所全活。甲戌,从木华黎攻北京,乙亥,北京降,木华黎承制,以乌野儿为北京路都元帅,秉直行尚书六部事,主馈饷,军中未尝乏绝。庚寅,以老谢事,归乡里。卒,年七十一。三子:长天倪,次天安,次天泽。天泽自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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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倪始生之夕,白气贯庭。成童,姿貌魁杰。有道士见而异之曰:“封侯相也。”及长,好学,日诵千言。大安末,举进士不第,乃叹曰:“大丈夫立身,独以文乎哉!使吾遇荒鸡夜鸣,拥百万之众,功名可唾手取也。”木华黎见而奇之。既以万户统诸降卒,从木华黎略地三关已南,至于东海,所过城邑皆下。因进言于木华黎曰:“金弃幽燕,迁都于汴,已失策矣。辽水东西诸郡,金之腹心也。我若得大宁以扼其喉襟,则金虽有辽阳,终不能保矣。”木华黎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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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伦卒时,河朔诸郡结清乐社四十余,社近千人,岁时像伦而祠之。至是,天倪选其壮勇万人为义兵,号清乐军,以从兄天祥为先锋,所向无敌,分兵略三河、蓟州,诸寨望风款服。甲戌,朝太祖于燕之幄殿,所陈皆奇谋至计,大称旨,赐金符,授马步军都统,管领二十四万户。从木华黎攻高州,又从攻北京,皆不战而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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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授右副都元帅,改赐金虎符。奉诏南征,围平州,金经略使乞住降。进兵真定,所属部邑无不款附。而真定帅武仙,固守不下,遂移军围大名,众谓城坚不可击,天倪使攻其西南角,劲卒屡上屡却,天倪先登,守者辟易,遂破其城。丙子,会木华黎兵于燕南,清州监军王守约、平州推官合达,俱以城叛,连谋越海归金,天倪追袭至乐安,合达以益都行省忙古兵来拒,败之,杀守约,擒忙古,斩首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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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徇山东诸郡,部卒有杀民豕者,立斩以徇,军中肃然;远近响应,知中山李明、赵州李瑀、邢州武贵、威州武振、磁州李平、洺州张立等,望风皆下。己卯,从木华黎徇河东,至绛州,其团楼甃以石,牢不可破,天倪命穴其旁,地虚,楼陷,遂拔之。木华黎喜,赏以绣衣、金鞍、名马。庚辰,还军真定,武仙降。木华黎承制以天倪为金紫光禄大夫、河北西路兵马都元帅,行府事;仙副之。天倪乃言于木华黎曰:“今中原粗定,而所过犹纵钞掠,非王者吊民伐罪意也。且王奉天子命,为天下除暴,岂复效其所为乎!”王曰“善。”下令:敢有剽虏者,以军法从事。辛巳,金怀州元帅王荣、潞州元帅裴守谦、泽州太守王珍皆以城降。壬午,攻济南水寨,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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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徇山西,遂克三关,不浃旬,定四十余寨。兵至河卫,喜曰:“河卫者,夷门之限也。河卫既破,则夷门不能守矣。”严实以兵来会,请自攻河卫,天倪曰:“合达、蒲瓦,亦勍敌也。”实曰:“易与耳,保为公破之。”明日,实与蒲瓦兵遇于南门,合达兵自北奄至,实兵败,竟为所执。天倪曰:“合达以实归汴,必以今夕。”急命冯存、杜必贵,率壮士一千三百,伏延津柳渡。果夜缚实过延津,遇存等,与战,败之,实得脱归,必贵战死。未几,帝命天倪回军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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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夏,大名总管彭义斌以宋兵犯河朔,天倪逆战于恩州,义斌败,入保大名。乙酉,师还,闻武仙之党据西山腰水、铁壁二寨以叛,天倪直捣其巢穴,尽掩杀之。仙怒,谋作乱,乃设宴邀天倪,有知其谋者,止天倪毋往,天倪不从,遂为仙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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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倪之赴真定也,秉直密戒之曰:“观武仙之辞气,终不为我用,宜备之。”天倪曰:“我以赤心待人,人或相负,天必不容,愿无虑。”秉直乃携其孙楫、权还北京。至是,人服其先识。先是,天倪击鞠夜归,有大星陨马前,有声,心恶之,果及祸。天倪死时,年三十九。妻程氏,闻乱,恐污于贼,乃自杀。子五人,其三人尚幼,俱死于难,惟楫、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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