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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秋，世祖伐宋，至淮西台山寨，命文炳往取之。文炳驰至寨下，谕以祸福，不应，文炳脱胄呼曰：“吾所以不极兵威者，欲活汝众也，不速下，今屠寨矣。”守者惧，遂降。九月，师次阳罗堡。宋兵筑堡于岸，陈船江中，军容甚盛。文炳请于世祖曰：“长江天险，宋所恃以为国，势必死守，不夺其气不可，臣请尝之。”即与敢死士数十百人当其前，率弟文用、文忠，载艨艟鼓櫂疾趋，叫呼毕奋。锋既交，文炳麾众趋岸搏之，宋师大败。命文用轻舟报捷，世祖方驻香炉峰，因策马下山问战胜状，则扶鞍起立，竖鞭仰指曰：“天也！”且命他师毋解甲，明日将围城。既渡江，会宪宗崩。闰十一月，班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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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世祖即位于上都，是为中统元年，命文炳宣慰燕南诸道。还奏曰：“人久弛纵，一旦遽束以法，不可。危疑者尚多，宜赦天下，与之更始。”世祖从之，反侧者遂安。二年，擢山东东路宣抚使。方就道，会立侍卫亲军，帝曰：“亲军非文炳难任。”即遥授侍卫亲军都指挥使，佩金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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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李璮反济南。璮剧贼，善用兵。文炳会诸军围之，璮不得遁。久之，贼势日蹙，文炳曰：“穷寇可以计擒。”乃抵城下，呼璮将田都帅者曰：“反者璮耳，余来即吾人，毋自取死也。”田缒城降。田，璮之爱将，既降，众遂乱，禽璮以献。璮兵有浙、涟两军二万余人，勇而善战，主将怒其与贼，配诸军，使阴杀之。文炳当杀二千人，言于主将曰：“彼为璮所胁耳，杀之恐乖天子仁圣之意。向天子伐南诏，或妄杀人，虽大将亦罪之，是不宜杀也。”主将从之。然他杀之者已众，皆大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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璮伏诛，山东犹未靖，乃以文炳为山东东路经略使，率亲军以行。出金银符五十，有功者听与之。闰九月，文炳至益都，留兵于外，从数骑衣冠而入。居府，不设警卫，召璮故将吏立之庭，曰：“璮狂贼，诖误汝等。璮已诛死，汝皆为王民，天子至仁圣，遣经略使抚汝，当相安毋惧。经略使得便宜除拟将吏，汝等勉取金银符，经略使不敢格上命不予有功者。”所部大悦，山东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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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元三年，帝惩李璮之乱，欲潜销方镇之横，以文炳代史氏两万户为邓州光化行军万户、河南等路统军副使。到官，造战舰五百艘，习水战，预谋取宋方略，凡阸塞要害皆列栅筑堡，为备御计。帝尝召文炳密谋，欲大发河北民丁。文炳曰：“河南密迩宋境，人习江淮地利，宜使河北耕以供军，河南战以辟地。俟宋平，则河北长隶兵籍，河南削籍为民。如是为便。又将校素无俸给，连年用兵，至有身为大校出无马乘者。臣即所部千户私役兵士四人，百户二人，听其雇役，稍食其力。”帝皆从之，始颁将校俸钱，以秩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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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改山东路统军副使，治沂州。沂与宋接境，镇兵仰内郡饷运。有诏和籴本部，文炳命收州县所移文。众谏以违诏，文炳曰：“但止之。”乃遣使入奏，略曰：“敌人接壤，知吾虚实，一不可；边民供顿甚劳，重苦此役，二不可；困吾民以惧来者，三不可。”帝大悟，罢之。九年，迁枢密院判官，行院事于淮西。筑正阳两城，两城夹淮相望，以缀襄阳及捣宋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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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拜参知政事。夏，霖雨，水涨，宋淮西制置使夏贵帅舟师十万来攻，矢石雨下，文炳登城御之。一夕，贵去复来，飞矢贯文炳左臂，着胁。文炳拔矢授左右，发四十余矢。箙中矢尽，顾左右索矢，又十余发，矢不继，力亦因，不能张满，遂闷绝几殆。明日，水入外郭，文炳麾士卒却避，贵乘之，压军而阵。文炳病创甚，子士选请代战，文炳壮而遣之，复自起束创，手剑督战。士选以戈击贵将仆，不死，获之以献。贵遂去，不敢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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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岁，大举兵伐宋，丞相伯颜自襄阳东下，与宋人战阳罗堡。文炳以九月发正阳，十一年正月会伯颜于安庆。安庆守将范文虎以城降。文炳请于伯颜曰：“大军既疲于阳罗堡，吾兵当前行。”伯颜许之。宋都督贾似道来御，师陈于芜湖，似道弃师走。次当涂，文炳复言于伯颜曰：“采石当江之南，和州对峙，不取，必有后顾。”遂进攻之，降知州事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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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有诏以时向暑热，命伯颜军驻建康，文炳军驻镇江。时扬州、真州坚守不下，常州、苏州既降复叛。张世杰、孙虎臣约真、扬兵誓死战，真、扬兵战每败，不敢出。世杰等陈大舰万艘，碇焦山下江中，劲卒居前。文炳身犯之，载士选别船。弟之子士表请从，文炳顾曰：“吾弟仅汝一子，脱吾与士选不返，士元、士秀犹足杀敌，吾不忍汝往也。”士表固请，乃许。文炳乘轮船，建大将旗鼓，士选、士表船翼之，大呼突阵，诸将继进，飞矢蔽日。战酣，短兵相接，宋兵亦殊死战，声震天地，横尸委仗，江水为之不流。自寅至午，宋师大败，世杰走，文炳追及于夹滩。世杰收溃卒复战，又破之，遂东走于海。文炳船小，不可入海，夜乃还。俘甲士万余人，悉纵不杀，获战船七百艘，宋力自此遂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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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请军分三道而进，文炳居左，由江并海趋临安。先是，江阴军佥判李世修欲降不果，文炳檄谕之，世修以城来附，令权本军安抚使。所过民不知兵，凡获生口，悉纵遣之，无敢匿者，威信前布，皆望旗而服。张瑄有众数千，负海为横，文炳命招讨使王世强及士选往降之。士选单舸至瑄所，谕以威德，瑄降，得海舶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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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春正月，次盐官。盐官，临安剧县，俟救至，招之再返不下。将佐请屠之，文炳曰：“县去临安不百里，声势相及，临安约降已有成言，吾轻杀一人，则害大计，况屠一县耶？”于是遣人入城谕意，县降。遂会伯颜于临安城北。张世杰欲以其主逃之海，文炳绕出临安城南，戍浙江亭。世杰计不行，乃窃宋主弟吉王昰、广王昺南走，而宋主显遂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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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颜命文炳入城，罢宋官府，散其诸军，封库藏，收礼乐器及诸图籍。文炳取宋主诸玺符上于伯颜。伯颜以宋主入觐，有诏留事一委文炳。禁戢豪猾，抚慰士女，宋民不知易主。时翰林学士李槃奉诏招宋士至临安，文炳谓之曰：“国可灭，史不可没。宋十六主，有天下三百余年，其太史所记具在史馆，宜悉收以备典礼。”乃得宋史及诸注记五千余册，归之国史院。宋宗室福王与芮赴京师，遍以重宝致诸贵人，文炳独却不受。及官录与芮家，具籍受宝者，惟文炳无名。伯颜入朝奏曰：“臣等奉天威平宋，宋既已平，怀徕安集之功，董文炳居多。”帝曰：“文炳吾旧臣，忠勤朕所素知。”乃拜资德大夫、中书左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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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张世杰奉吉王昰据台州，而闽中亦为宋守。敕文炳进兵，所过禁士马无敢履践田麦，曰：“在仓者吾既食之，在野者汝又践之，新邑之民何以续命。”是以南人感之，不忍以兵相向。次台州，世杰遁。诸将先俘州民，文炳下令曰：“台人首效顺于我，我不暇有，故世杰据之，其民何罪。敢有不纵所俘者，以军法论。”得免者数万口。至温州，温州未下，令曰：“毋取子女，毋掠民有。”众曰：“诺。”其守将火城中逃，文炳亟命灭火，追擒其将，数其残民之罪，斩以徇。逾岭，闽人扶老来迎，漳、泉、建宁、邵武诸郡皆送款来附。凡得州若干、县若干、户口若干。闽人感文炳德最深，庙而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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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帝在上都，适北边有警，欲亲将北伐。正月，急召文炳。四月，文炳至自临安。比至，帝日问来期。及至，即召入。文炳拜稽首曰：“今南方已平，臣无所效力，请事北边。”帝曰：“朕召卿，意不在是也。竖子盗兵，朕自抚定。山以南，国之根本也，尽以托卿。卒有不虞，便宜处置以闻。中书省、枢密院事无大小，咨卿而行，已敕主者，卿其勉之。”文炳避谢，不许，因奏曰：“臣在临安时，阿里伯奉诏检括宋诸藏货宝，追索没匿甚细，人实苦之。宋人未洽吾德，遽苦之以财，恐非安怀之道。”即诏罢之。又曰：“昔者泉州蒲寿庚以城降，寿庚素主市舶，谓宜重其事权，使为我扞海寇，诱诸蛮臣服，因解所佩金虎符佩寿庚矣，惟陛下恕其专擅之罪。”帝大嘉之，更赐金虎符。燕劳毕，即听陛辞。文炳求见皇太子，帝许之，复敕太子曰：“董文炳所任甚重，见毕即遣行。”既见，慰谕恳至。文炳留士选宿卫，即日就道，凡在上都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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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大都，更日至中书、枢密，不署中书案。平章政事阿合马方恃宠用事，生杀任情，惟畏文炳，奸状为之少敛。尝执笔请曰：“相公官为左丞，当署省案。”请至再四，不肯署。皇太子闻之，谓宫臣竹忽纳曰：“董文炳深虑，非尔曹所知。”后或私问其故，文炳曰：“主上所付托者，在根本之重，非文移之细。且吾少徇则济奸，不徇则致谗。谗行则身危，而深失付托本意。吾是以预其大政，而略其细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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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夏，文炳有疾，奏请解机务，诏曰：“大都暑炽，非病者宜，卿可来此，固当愈。”文炳至上都，奏曰：“臣病不足领机务，西北高寒，筋骸舒畅，当复自愈，请尽力北边。”帝曰：“卿固忠孝，是不足行也。枢密事重，以卿佥书枢密院事，中书左丞如故。”文炳辞，不许，遂拜。八月天寿节，礼成赐宴，帝命坐文炳上坐，谕宗室大臣曰：“董文炳，功臣也，理当坐是。”每尚食，上食辄辍赐文炳。是夜，文炳疾复作，敕赐御医日来诊视。九月十三日，疾笃，洗沐而坐，召文忠等曰：“吾以先人死王事，恨不为国死边，今至此，命也。愿董氏世有男能骑马者，勉力报国，则吾死瞑目矣。”言毕，就枕卒。帝闻，悼痛良久，命文忠护丧葬藁城，令所过有司以礼吊祭，赠金紫光禄大夫、平章政事，谥忠献。子士元、士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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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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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文炳字彦明，董俊的长子。父亲死时年仅十六岁，文炳便率领几个年幼的弟弟伏侍母亲李夫人。夫人很贤德，治家很严，教子认真。文炳拜侍其先生为师，机警敏捷善于记诵，自小便像成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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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年，因为父亲的缘故任藁城令。他的同事都是父亲那一代人，因文炳年轻而看不起他，手下官吏也不怕他。文炳善于判断处理事情，往往用恩惠去成就威严。不久，他的同僚束手听命，自己承认才干不如文炳。官吏抱着案牍请他审批，不敢抬头看他，藁城的百姓都遵从他的教化。藁城是个穷县，又加上旱灾蝗灾，而横征暴敛日甚一日，弄得百姓无法生活。文炳拿出自己私人的数千石稻谷交给县里，县里这笔稻谷使百姓生活稍有改善。前任县令因为军队兴起缺乏费用，向别人借钱，而借钱的人每年取一倍的利息，县里拿百姓的蚕麦抵偿债务。文炳说：“百姓实在是困乏，我作为县令，不忍心看着百姓这样，应当替百姓还债。”便把田地若干亩作成价给予贷款的人，又登记县中闲田给穷人为产业，让他们耕种。于是流亡的百姓逐渐归来，几年之间百姓吃饭问题解决了。朝廷起初统计人口，下令敢有隐瞒不实者，没收其家财产。文炳让百姓把人口聚集在一起居住，尽量减少户数。众人认为这样做不妥当，文炳说：“为百姓得罪，我心甘情愿。”百姓有不乐意这样做的，文炳说：“以后他会感谢我。”从此赋税大大减少，百姓都很富足殷实。其他县的百姓有打官司得不到公平处理的，都找文炳请求帮助解决。文炳曾经去拜见上级官府的官员，其他县的人都聚集在一起观看，说：“我多次听人家说过董县令，他看来也是人呀，为什么像神灵那样圣明呢！”当时上级官府索要财物没有满足的时候，文炳都不肯给。有人在上级官府说文炳的坏话，上级官府的官员打算伤害文炳，文炳说：“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剥削百姓为自己谋私利。”便弃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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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祖还是一名普通藩王时，癸丑年秋天，奉宪宗的命令征伐南诏。文炳率领义士四十六人骑马从行，人马在半路上差不多都死光了。等到吐番时，只有两人能够跟着行走，这两个人扶持着文炳步行，在道路上缓慢行走，用死马肉当作干粮，每天行走不到三十里，但是志向越发坚定，期望一定到达军中。适逢使者经过，遇到了文炳，回来向世祖报告了情况。当时文炳的弟弟文忠已经先跟随世祖在军中，世祖就命令文忠牵出上等马棚里的五匹马，带着干粮去迎接文炳。文炳到大营后，世祖很是赞赏他的勇敢，并且怜惜他的功劳，赏赐东西很多。凡世祖叫他办的事，都很圆满地完成任务，从此一天比一天得到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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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年秋天，世祖伐宋，到来淮西台山寨，命文炳前去拿下寨子。文炳驰马来到寨下，以祸福晓谕寨中人，他们不答应，文炳脱掉甲胄大声呼叫说：“我之所以没有用重兵攻打，是想让你们大家活命，不赶快投降，马上就要屠寨了。”守寨的人害怕了，便投降了。九月间，军队驻扎在阳逻堡。宋兵在岸上筑有堡垒，长江里陈设有船只，军容非常强壮。文炳向世祖请求说：“长江是天险，宋朝依仗着长江才能够立国，势必死守，不挫败他们的锐气，就无法打败他们，为臣请求作一次渡江的尝试。”便率领敢死士兵数千人一马当先，率领弟弟文用、文忠乘着艨艟战舰，挥动船桨疾速前进，高呼号叫，以鼓励士气。两军交火之后，文炳指挥士兵跑到岸边和宋兵搏斗，宋兵被打得大败。文炳命令文用用小船向世祖报告胜利消息，世祖正驻扎在香炉峰，于是骑马下山询问战胜的情况，并扶着马鞍站起来，竖起鞭子往上指着说：“这是天意呀！”随即命令其他军队不要脱掉盔甲，明天准备围攻鄂州城。蒙兵渡过长江后，适逢宪宗崩逝，闰十一月，世祖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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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年，世祖在上都即位，这年是中统元年，命令文炳担任燕南几个道的宣慰使。他回来后上奏说：“人们都放松惯了，猛然之间用法律来约束，是不妥当的。对我朝不信任者还有很多人，应该大赦天下，与百姓重新开始生活。”世祖答应了，对新王朝不信任的人也安定下来了。中统二年，文炳升任山东东路宣抚使。正当他赶路时，适逢朝廷建立侍卫亲军，世祖说：“亲军除了文炳，别人难以担任。”便遥授他为侍卫亲军都指挥使，佩带金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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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统三年，李璮反于济南，他是大叛乱头目，善于用兵。文炳会合诸道之兵包围他，使他无法逃遁。时间长了，贼寇的势力一天天削弱下去，文炳说：“穷途末路的贼寇可以用计擒获。”便抵达城下，招呼李璮的部下将领田都帅这个人说：“反叛的只李璮一人，其余的都是自己人，不要自取灭亡。”田都帅便从城墙上爬下来，到文炳处投降。田都师是李璮的心腹将领，他既投降，军队一片混乱，活捉了李璮献给蒙军主帅。李璮的军队中有浙军、涟军两万余人，勇敢善战，蒙军主帅恼恨他们跟随贼寇，便分配这些人到各支蒙军中，命令把这些人暗中杀掉。文炳应当杀死二千人，他对主帅说：“他们是被李璮裹挟的人，杀掉他们恐怕违背朝廷仁圣的本意。从前天子征伐南诏，有人随便杀人，就是大将也要治他的罪，这些人不应该杀呀。”主帅接受了这个意见，但是其将领杀死了很多降兵，都非常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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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璮被处死，山东仍未平静，天子便任命董文炳为山东东路经略使，让他亲自率军前往。朝廷出金、银符节五十枚，听任文炳奖给立功的人。闰九月，文炳到达益都，把兵留在城外，只带几名随从，骑着马，衣冠整齐地进入城中。居住在官府中，不设警卫，召集李璮过去的官吏立在庭下，对他们说：“李璮是个发疯的贼寇，牵累了你们。如令李璮已被处死，你们都是天子的臣民，天子非常仁圣，派经略使安抚你们，你们可以平安过活，不要害怕。经略使将根据情况任命官吏，你们要勉励自己取得金银符命。经略使不敢阻挠天子的命令，不奖赏那些有功的人。”李璮原来的部下非常高兴，山东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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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元三年，世祖苦于李璮叛乱带来的后果，打算暗中削除藩镇的专横跋扈，以文炳代替史家万户为邓州光化行军万户，河南等路统军副使。文炳到任后，造战舰五百艘，演习水战，预先筹划进攻南宋的方略，凡是险要去处都设置栅栏，修筑堡垒，作为防备之计。世祖曾召见文炳密谋，打算大规模征发河北民丁，文炳说：“河南紧密连着宋朝国境，人人都熟悉江淮地理环境，应该让河北人耕种，以供应部队粮食，河南人作战，以开辟土地。等到宋朝平定后，让河北人长期隶属于军籍，河南人削军籍当百姓，这样才方便。还有，部队军官向来没有俸禄，甚至有身为大将出去还没有马匹乘坐。为臣部下千户私自让士兵四人服劳役，百户让两个士兵服劳役，应该让他们出钱雇用夫役，使夫役用力气换钱。”世祖都采纳了，开始发给将校俸禄，按官阶的高低分出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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