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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准备让孟頫参与处理中书省的政事,他坚决推辞,有圣旨通知他可以随时出入宫门,不受阻拦。每次进见,皇帝都与他不慌不忙地讨论治国之道,他的意见对皇帝很有启发。皇帝问:“你是赵太祖的后代,还是太宗的后人呢?”孟頫回答说:“臣是太祖的十一世孙。”皇帝说:“太祖做的事,你知道吗?”他说不知道。皇帝说:“太祖做的事,有很多可取之处,我都知道。”孟頫自己考虑,在皇帝身边太久,一定为人猜忌,便坚决请求外调。二十九年,外调同知济南路总管府事。这时总管职务缺人,总管府的事由他一人负责,处理事务清洁简明。有个叫元掀儿的人,在盐场当役,因为忍受不了盐场的艰苦生活,逃往他处。他的父亲找到别人的尸体,诬告一同当役的人杀害元掀儿,被诬告的人亦已被迫承认。孟頫怀疑这件事是冤枉的,压下来没有判决,过了一个月,掀儿自己回来,地方上都称颂孟頫如神之明。佥廉访司事韦哈剌哈孙为人一贯苛刻暴虐,他认为孟頫不能顺从自己的旨意,便抓住一些事情加以陷害,正好朝廷要修《世祖实录》,召孟頫回京师,才得以解脱。过了很久,迁任汾州知州,没有到任,有圣旨要孟頫写金字《藏经》。完成以后,任命他为集贤直学士、江浙等处儒学提举,又迁泰州州尹,没有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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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大三年,召孟頫到京师,他以翰林侍读学士的身份,与其他学士一起撰写南郊祀天的祝文,以及拟进宫殿的名称,和他人的意见不同,请假回家。仁宗在东宫做太子的时候,便知道孟頫的名字,即帝位后,召他到京师任集贤侍讲学士、中奉大夫。延祐元年,改任翰林侍讲学士,迁集贤侍讲学士、资德大夫。三年,为翰林学士承旨、荣禄大夫。皇帝对他的待遇很优厚,称呼他以字不以名。皇帝曾与侍从讨论文学之士的情况,将孟頫与唐朝李白、宋朝苏轼相比。又曾说,孟頫操行纯正,博学多闻,书法和绘画无人能相提并论,旁通佛、道二教的学说,都是他人所不及。有人不喜欢孟頫,加以中伤,皇帝就像听不见这些话。又有人上书说,国家所编纂的历史,上面记载的事情,不应让他知道,于是皇帝便说:“赵子昂是世祖皇帝选拔的,我特别尊重优待他,安置在翰林院和集贤院,让他负责著作,传到后代,这些人喋喋不休干什么!”接着赐孟頫五百定钞,对侍臣说:“中书省常说国家经费不够,一定阻拦不肯给,从普庆寺贮存的钱钞中支给。”孟頫曾连续数月不到宫中,皇帝向身边侍从询问原因,都说是年老怕冷,于是便下令宫廷管理部门赐给他貂鼠皮制成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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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孟頫因为程巨夫的推荐,以兵部郎中开始了仕途生涯,巨夫后来官至翰林学士承旨,请求退休,孟頫替代他的职务,先到他家去拜见,然后再到翰林院,当时人以为这是士大夫中间的一件美事。延祐六年,请假回南方。仁宗派遣使者赐给他衣料,催他回到朝中,因病未能成行。至治元年,英宗派使者到他家中,要他写《孝经》。二年,赏赐上等酒和二套衣服。这一年六月去世,终年六十九岁。追封魏国公,谥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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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頫所写的作品,有《尚书注》、有《琴原》《乐原》,这两篇文章道出了音乐的奥秘,他的诗文清新而又含义深远,用意造句出人意外,令人读后有飘飘出世的感觉。篆、籀、分、隶、真、行、草各种书法,没有一种不是今古第一,因而以书法闻名天下。天竺有和尚万里迢迢来寻求孟頫的书法作品,带回去后天竺国视为宝物。他画山水、木石、花竹、人马,特别精美细致。以前的史官杨载说,孟頫的才能很大程度上为他在书法和绘画上的成就所掩盖,了解他在书画上成就的人,不知道他的文章;了解他文章的人,不知道他的经世致用方面的学问。人们以为杨载的说法是中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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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赵雍、赵奕,都以长于书画而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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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元史卷一百八十一列传第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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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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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集字伯生,宋丞相允文五世孙也。曾祖刚简,为利州路提刑,有治绩。尝与临邛魏了翁,成都范仲黼、李心传辈,讲学蜀东门外,得程、朱氏微旨,著《易诗书论语说》,以发明其义,蜀人师尊之。祖㠭,知连州,亦以文学知名。父汲,黄冈尉。宋亡,侨居临川崇仁,与吴澄为友,澄称其文清而醇。尝再至京师,赎族人被俘者十余口以归,由是家益贫。晚稍起家,教授于诸生中,得孛术鲁翀、欧阳玄而称许之,以翰林院编修官致仕。娶杨氏,国子祭酒文仲女。咸淳间,文仲守衡,以汲从,未有子,为祷于南岳。集之将生,文仲晨起,衣冠坐而假寐,梦一道士至前,牙兵启曰:“南岳真人来见。”既觉,闻甥馆得男,心颇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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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三岁即知读书,岁乙亥,汲挈家趋岭外,干戈中无书册可携,杨氏口授《论语》《孟子》《左氏传》、欧苏文,闻辄成诵。比还长沙,就外傅,始得刻本,则已尽读诸经,通其大义矣。文仲世以《春秋》名家,而族弟参知政事栋,明于性理之学,杨氏在室,即尽通其说,故集与弟槃,皆受业家庭,出则以契家子从吴澄游,授受具有源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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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丞董士选自江西除南行台中丞,延集家塾。大德初,始至京师。以大臣荐,授大都路儒学教授,虽以训迪为职,而益自充广,不少暇佚。除国子助教,即以师道自任,诸生时其退,每挟策趋门下卒业,他馆生多相率诣集请益。丁内艰,服除,再为助教,除博士。监祭殿上,有刘生者,被酒失礼俎豆间,集言诸监,请削其籍。大臣有为刘生谢者,集持不可,曰:“国学,礼义之所出也,此而不治,何以为教!”仁宗在东宫,传旨谕集,勿竟其事,集以刘生失礼状上之,移詹事院,竟黜刘生,仁宗更以集为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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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殿新赐登歌乐,其师世居江南,乐生皆河北田里之人,情性不相能,集亲教之,然后成曲。复请设司乐一人掌之,以俟考正。仁宗即位,责成监学,拜台臣为祭酒,除吴澄司业,皆欲有所更张,以副帝意,集力赞其说。有为异论以沮之者,澄投檄去,集亦以病免。未几,除太常博士,丞相拜住方为其院使,间从集问礼器祭义甚悉,集为言先王制作,以及古今因革治乱之由,拜住叹息,益信儒者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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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方以科举取士,说者谓治平可力致,集独以谓当治其源。迁集贤修撰,因会议学校,乃上议曰:“师道立则善人多,学校者,士之所受教,以至于成德达材者也。今天下学官,猥以资格授,强加之诸生之上,而名之曰师尔,有司弗信之,生徒弗信之,于学校无益也。如此而望师道之立,可乎?下州小邑之士,无所见闻,父兄所以导其子弟,初无必为学问之实意,师友之游从,亦莫辨其邪正,然则所谓贤材者,非自天降地出,安有可望之理哉!为今之计,莫若使守令求经明行修成德者,身师尊之,至诚恳恻以求之,其德化之及,庶乎有所观感也。其次则求夫操履近正,而不为诡异骇俗者,确守先儒经义师说,而不敢妄为奇论者,众所敬服,而非乡愿之徒者,延致之,日讽诵其书,使学者习之,入耳著心,以正其本,则他日亦当有所发也。其次则取乡贡至京师罢归者,其议论文艺,犹足以耸动其人,非若泛泛莫知根柢者矣。”六年,除翰林待制,兼国史院编修官,仁宗尝对左右叹曰:“儒者皆用矣,惟虞伯生未显擢尔。”会晏驾,不及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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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宗即位,拜住为相,颇超用贤俊,时集以忧还江南,拜住不知也。乃言于上,遣使求之于蜀,不见;求之江西,又不见,集方省墓吴中,使至,受命趋朝,则拜住不及见矣。泰定初,考试礼部,言于同列曰:“国家科目之法,诸经传注各有所主者,将以一道德、同风俗,非欲使学者专门擅业,如近代五经学究之固陋也。圣经深远,非一人之见可尽,试艺之文,推其高者取之,不必先有主意,若先定主意,则求贤之心狭,而差自此始矣。”后再为考官,率持是说,故所取每称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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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定初,除国子司业,迁秘书少监。天子幸上都,以讲臣多高年,命集与集贤侍读学士王结,执经以从。自是岁尝在行,经筵之制,取经史中切于心德治道者,用国语、汉文两进读,润译之际,患夫陈圣学者未易于尽其要,指时务者尤难于极其情,每选一时精于其学者为之,犹数日乃成一篇,集为反覆古今名物之辨以通之,然后得以无忤,其辞之所达,万不及一,则未尝不退而窃叹焉。拜翰林直学士,俄兼国子祭酒,尝因讲罢,论京师恃东南运粮为实,竭民力以航不测,非所以宽远人而因地利也。与同列进曰:“京师之东,濒海数千里,北极辽海,南滨青、齐,萑苇之场也,海潮日至,淤为沃壤,用浙人之法,筑堤捍水为田,听富民欲得官者,合其众分授以地,官定其畔以为限,能以万夫耕者,授以万夫之田,为万夫之长,千夫、百夫亦如之,察其惰者而易之。一年,勿征也;二年,勿征也;三年,视其成,以地之高下,定额于朝廷,以次渐征之;五年,有积蓄,命以官,就所储给以禄;十年,佩之符印,得以传子孙,如军官之法。则东面民兵数万,可以近卫京师,外御岛夷;远宽东南海运,以纾疲民;遂富民得官之志,而获其用;江海游食盗贼之类,皆有所归。”议定于中,说者以为一有此制,则执事者必以贿成,而不可为矣。事遂寝。其后海口万户之设,大略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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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宗在潜邸,已知集名,既即位,命集仍兼经筵。尝以先世坟墓在吴、越者,岁久湮没,乞一郡自便,帝曰:“尔材何不堪,顾今未可去尔。”除奎章阁侍书学士。时关中大饥,民枕籍而死,有方数百里无孑遗者,帝问集何以救关中,对曰:“承平日久,人情宴安,有志之士,急于近效,则怨讟兴焉。不幸大菑之余,正君子为治作新之机也,若遣一二有仁术、知民事者,稍宽其禁令,使得有所为,随郡县择可用之人,因旧民所在,定城郭,修闾里,治沟洫,限畎亩,薄征敛,招其伤残老弱,渐以其力治之,则远去而来归者渐至,春耕秋敛,皆有所助,一二岁间,勿征勿徭,封域既正,友望相济,四面而至者,均齐方一,截然有法,则三代之民,将见出于空虚之野矣。”帝称善。因进曰:“幸假臣一郡,试以此法行之,三五年间,必有以报朝廷者。”左右有曰:“虞伯生欲以此去尔。”遂罢其议。有敕诸兼职不过三,免国子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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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宗藩暌隔,功臣汰侈,政教未立,帝将策士于廷,集被命为读卷官,乃拟制策以进,首以“劝亲亲,体群臣,同一风俗,协和万邦”为问,帝不用。集以入侍燕闲,无益时政,且媢嫉者多,乃与大学士忽都鲁都儿迷失等进曰:“陛下出独见,建奎章阁,览书籍,置学士员,以备顾问。臣等备员,殊无补报,窃恐有累圣德,乞容臣等辞职。”帝曰:“昔我祖宗,睿智聪明,其于致理之道,生而知之,朕早岁跋涉难阻,视我祖宗,既乏生知之明,于国家治体,岂能周知?故立奎章阁,置学士员,以祖宗明训、古昔治乱得失,日陈于前,卿等其悉所学,以辅朕志。若军国机务,自有省院台任之,非卿等责也。其勿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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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旨采辑本朝典故,仿《唐》《宋会要》,修《经世大典》,命集与中书平章政事赵世延,同任总裁。集言:“礼部尚书马祖常,多闻旧章,国子司业杨宗瑞,素有历象地理记问度数之学,可共领典;翰林修撰谢端、应奉苏天爵、太常李好文、国子助教陈旅、前詹事院照磨宋褧、通事舍人王士点,俱有见闻,可助撰录。庶几是书早成。”帝以尝命修辽、金、宋三史,未见成绩,《大典》令阁学士专率其属为之。既而以累朝故事有未备者,请以翰林国史院修祖宗实录时百司所具事迹参订。翰林院臣言于帝曰:“《实录》,法不得传于外,则事迹亦不当示人。”又请以国书《脱卜赤颜》增修太祖以来事迹,承旨塔失海牙曰:“《脱卜赤颜》非可令外人传者。”遂皆已。俄世延归,集专领其事,再阅岁,书乃成,凡八百帙。既上进,以目疾丐解职,不允,乃举治书侍御史马祖常自代,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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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中丞赵世安乘间为集请曰:“虞伯生久居京师,甚贫,又病目,幸假一外任,便医。”帝怒曰:“一虞伯生,汝辈不容耶!”帝方向用文学,以集弘才博识,无施不宜,一时大典册咸出其手,故重听其去。集每承诏有所述作,必以帝王之道、治忽之故,从容讽切,冀有感悟,承顾问及古今政治得失,尤委曲尽言,或随事规谏,出不语人,谏或不入,归家悒悒不乐。家人见其然,不敢问其故也。时世家子孙以才名进用者众,患其知遇日隆,每思有以间之。既不效,则相与摘集文辞,指为讥讪,赖天子察知有自,故不能中伤,然集遇其人,未尝少变。一日,命集草制封乳母夫为营都王,使贵近阿荣、巙巙传旨。二人者,素忌集,缪言制封营国公,集具藁,俄丞相自榻前来索制词甚急,集以藁进,丞相愕然问故,集知为所绐,即请易藁以进,终不自言,二人者愧之。其雅量类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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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荐人材,必先器识,心所未善,不为牢笼以沽誉;评议文章,不折之于至当不止,其诡于经者,文虽善,不与也。虽以此二者忤物速谤,终不为动。光人龚伯璲,以才俊为马祖常所喜,祖常为御史中丞,伯璲游其门,祖常亟称之,欲集为荐引,集不可,曰:“是子虽小有才,然非远器,亦恐不得令终。”祖常犹未以为然。一日,邀集过其家,设宴,酒半,出荐牍求集署,集固拒之,祖常不乐而罢。文宗崩,集在告,欲谋南还,弗果。幼君崩,大臣将立妥欢帖穆尔太子,用至大故事,召诸老臣赴上都议政,集在召列。祖常使人告之曰:“御史有言。”乃谢病归临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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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文宗在上都,将立其子阿剌忒纳答剌为皇太子,乃以妥欢帖穆尔太子乳母夫言,明宗在日,素谓太子非其子,黜之江南,驿召翰林学士承旨阿邻帖木儿、奎章阁大学士忽都鲁笃弥实书其事于《脱卜赤颜》,又召集使书诏,播告中外。时省台诸臣,皆文宗素所信用、同功一体之人,御史亦不敢斥言其事,意在讽集速去而已。伯璲后以用事败,杀其身,世乃服集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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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统二年,遣使赐上尊酒、金织文锦二,召还禁林,疾作不能行,屡有敕,即家撰文,褒锡勋旧、侍臣。有以旧诏为言者,帝不怿曰:“此我家事,岂由彼书生耶!”至正八年五月己未,以病卒,年七十有七。官自将仕郎,十二转为通奉大夫。赠江西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护军,封仁寿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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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孝友,方二亲以故家令德,中遭乱亡,侨寓下邑,左右承顺无违。弟槃,早卒,教育其孤,无异己子。兄采,以管库输赋京师,亏数千缗,尽力营贷代偿之,无难色。抚庶弟,嫁孤妹,具有恩意。山林之士知古学者,必折节下之,接后进,虽少且贱,如敌己。当权门赫奕,未尝有所附丽,集议中书,正言谠论,多见容受,屡以片言解疑误,出人于滨死,亦不以为德。张珪、赵世延尤敬礼之,有所疑必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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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素贫,归老后食指益众,登门之士相望于道,好事争起邸舍以待之。然碑板之文,未尝苟作。南昌富民有伍真父者,资产甲一方,娶诸王女为妻,充本位下郡总管。既卒,其子属丰城士甘悫求集文铭父墓,奉中统钞五百锭准礼物,集不许,悫愧叹而去。其束修羔雁之入,还以为宾客费,虽空乏弗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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