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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473 中丞也先帖木儿驰奏世祖,时方驻跸察罕脑儿,闻之震怒,即日至上都。命枢密副使孛罗、司徒和礼霍孙、参政阿里等驰驿至大都,讨为乱者。庚辰,获高和尚于高梁河。辛巳,孛罗等至都。壬午,诛王著、高和尚于市,皆醢之,并杀张易。著临刑大呼曰:“王著为天下除害,今死矣,异日必有为我书其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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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475 阿合马死,世祖犹不深知其奸,令中书毋问其妻子。及询孛罗,乃尽得其罪恶,始大怒曰:“王著杀之,诚是也。”乃命发墓剖棺,戮尸于通玄门外,纵犬啗其肉。百官士庶,聚观称快。子侄皆伏诛,没入其家属财产。其妾有名引住者,籍其藏,得二熟人皮于柜中,两耳具存,一阉竖专掌其扃鐍,讯问莫知为何人,但云“诅呪时,置神座其上,应验甚速。”又以绢二幅,画甲骑数重,围守一幄殿,兵皆张弦挺刃内向,如击刺之为者。画者陈其姓。又有曹震圭者,尝推算阿合马所生年月。王台判者,妄引图谶。皆言涉不轨。事闻,敕剥四人者皮以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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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477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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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479 阿合马,回回人。不知他是从哪个渠道当上官的。世祖中统三年,开始命他领中书左右部,兼诸路都转运使,将管理财政赋税的责任都委付给他。阿合马上奏,请皇帝颁布有关的条例,通告各路转运司。第二年,他因河南钧、徐等州都有冶铁业,请求皇帝授予宣牌,以此来发展冶铁铸造事业,从中取利。世祖将开平府升为上都,又以阿合马任同知开平府事,和原来一样领中书左右部。阿合马上奏,用礼部尚书马月合乃兼领已查出的三千户兴办冶铁工场,每年交铁一百三万七千斤,用来铸造二十万件农具,换回粮食四万石上交国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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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481 至元元年正月,阿合马说:“太原的百姓煮小盐,越过规定的地区到外地贩卖,外地百姓贪图他们价格便宜,争着买来吃。解州盐池出产的盐因此卖不出去,每年只能交纳税银七千五百两。请求从今年起增加税银五千两,不管僧、道、军、匠等户,平均分摊税银,允许民间通行小盐。”这一年八月,罢免领中书左右部,并入中书省,越级提拔阿合马为中书平章政事,官阶升为荣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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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483 至元三年正月,设立制国用使司,阿合马又以平章政事兼任制国用使的职务。过了一段时间,制国用使司上奏:“东京每年作为赋税上交的布,凡是质量太差不能用的,就在当地用来换羊。真定、顺天上交的金、银不合规格的,应该改铸。别怯赤山出产石绒,织成布能防火烧,请求派官前去采取。”又说:“国家费用浩大,今年从皇帝回到都城,已支出钞四千定。我担心明年收入不够开支,应该节省各项费用。”十一月,制国用使司上奏:“桓州峪开采的银矿,已有六十万斤,每百斤矿石可以得到银三两、锡二十五斤。采矿所需费用,用出卖锡的钱来支付。”都同意他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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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485 至元七年正月,设立尚书省,撤销制国用使司,又任命阿合马为平章尚书省事。阿合马有智谋又会说话,自负能为国家增加收入,众人都称赞他有能力。世祖急于使国家富强起来,试着让他去办事,颇有成绩。又看见他和丞相线真、史天泽等争辩,经常使对方无话可说,于是欣赏他的才能,授以大权,言无不从,却不知他专横独断愈来愈厉害。丞相安童忍耐了很久,对世祖说:“臣最近提出,尚书省、枢密院、御史台,应该各自按照正常的制度向皇帝报告,凡是大事由臣等商议定了以后上奏,已有圣旨同意这样做。现在尚书省将一切事情都向您报告,似乎违反了臣以前的建议。”世祖说:“你说得很对。难道阿合马以为我很信任他,便敢这样做吗!他不与你商量是不对的,应该像你所说那样办。”安童又说:“阿合马所用的属官,中书左丞许衡认为大多是不合适的,但是已得到圣旨行文前来请求中书省办理,如果不给办理的话,怕以后有意见。应该考核是否有能力,时间久了就会清楚。”世祖同意。五月,尚书省上奏调查登记天下户口,后来御史台说,到处捕捉蝗虫,百姓劳苦惊扰,调查登记户口一事应该暂缓。于是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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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487 初立尚书省时,有圣旨说:“凡是授予各官的官职,由吏部拟定资品,呈送尚书省,由尚书省行文中书省,上报皇帝。”到这时,阿合马提拔自己的人,不由吏部拟定,不行文通知中书省。丞相安童因此提出意见,世祖令他问阿合马。阿合马说:“事情无论大小,都委托给臣;用什么人,应该由臣自己选择。”安童便请求:“自今以后只有重大刑事案件和上路总管的升迁,由臣处理,其余事务都交给阿合马,这样事情可以清楚。”世祖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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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489 八年三月,尚书省再次以调查登户口之事的条例上奏皇帝,颁发全国。这一年,上奏增加太原的盐税,每年以千定(五万两)为定额,依旧令本路兼管。九年,将尚书省并入中书省,又以阿合马为中书平章政事。明年,又任命他的儿子忽辛为大都路总管兼大兴府尹。右丞相安童看见阿合马专权愈来愈厉害,想加以补救,便上奏说,大都路总管以下大多不称职,请选派人取代他们。接着又上奏说:“阿合马、张惠挟持宰相的权力,经营商业,将天下的利益都搜刮了去,百姓遭难,无处可以申诉。”阿合马说:“这是谁说的,臣等要和他在朝廷中辩论。”安童向前说:“中书省左司都事周祥,运木取利,罪状明白。”世祖说:“像这样的人,征用木材完事以后要公开降职。”接着枢密院上奏,要任命忽辛为同佥枢密院事,世祖不同意,说:“他是个胡商,一般的事尚且不清楚,何况让他负责机密事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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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491 至元十二年,阿合马又说:“近来因为举行军事活动以后,减免百姓的赋税,又撤销转运司官,令各路总管府兼管课程,这样一来国家的费用不足。臣以为不如查看户数多少,远的就近交收,建立都转运司,酌量增加原来的定额,选用清廉能干的官员分别管理这件事。所有公私冶铁业的产品,都由政府设局出卖,依旧禁止人们私造铜器。这样一来,百姓的财力不会缺少,而国用则可以充足。”于是上奏设立诸路转运司,以亦必烈金、札马剌丁、张暠、富珪、蔡德润、纥石烈享、阿里和者、完颜迪、姜毅、阿老瓦丁、倒剌沙等为转运使。有一个叫作亦马都丁的人,因为欠官银得罪被罢官,死后,拖欠官钱还不少,中书省上奏请求处理,世祖说:“这是财政事务,去和阿合马商量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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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493 至元十五年正月,世祖因为西京饥荒,发粟万石救济。又告诉阿合马,应该增加粮食的贮存,准备缺粮时用。阿合马上奏:“自今以后御史台不通知中书省,不能独自召仓库吏员去询问,也不能追究钱粮的数目。中书省集合商议事情不到的人,治罪。”他就是这样的压制监察部门。四月,中书左丞崔斌上奏说:“在先因为江南官多,不能胜任,于是命阿里等进行淘汰。现在情况已很明显,故意蒙蔽不奏,这是欺上。杭州地方很大,责任不轻,阿合马沉迷于私人感情之中,居然以不争气的儿子抹速忽任当地的达鲁花赤,佩带虎符,这哪里是量才授职的道理。”又说:“阿合马在先曾自己建议免去他子弟的官职,现在身为平章政事,而子、侄有的为行省参政,有的任礼部尚书、将作院达鲁花赤、领会同馆事,一门老小都在重要岗位上,自己违反了以前说的话,有亏公道。”有圣旨全部罢免,但总不认为是阿合马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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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495 世祖曾经对淮西宣慰使昂吉儿说:“宰相应该明白天道,懂得地理,能尽人事,兼有三方面,才是称职的。阿里海牙、麦术丁等,也不见得可以担任宰相。回回人中,阿合马的才能可任宰相。”他得到皇帝这样的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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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497 至元十六年四月,中书省上奏设立江西榷茶运司和诸路转运盐使司,宣课提举司。没有多久,任命忽辛为中书右丞。明年,中书省奏:“阿塔海、阿里说,现在设立宣课提举司,官吏多至五百余人。左丞陈岩、范文范等说此事骚扰百姓,而且侵盗政府的钱财。请求撤销。”阿合马奏:“以前有旨登记江南的粮食数目,屡次行文前去索取,不肯上报实数。于是和枢密院、御史台及朝廷老臣们集合商议,认为设立运司的话,官多俸重,不如诸路立提举司,中书省、行省各委派一人负责此事。现在行省不曾委人,便请撤销,而且归咎于臣等。但是臣所委派的人员,有的到任仅两个月,计算出侵用一千一百定,以行省管理四年来统计,又应该是多少?现在立提举司,不到三个月便撤销,岂不是行省官员惧怕自己的贪污舞弊暴露,因而先说这番话来加以掩盖吗!应该让御史台派遣得力的官员一同前往,凡有违法行为,都从实上报。”世祖说:“阿合马的话对,令御史台选人前去。自己能够讲清楚,方可以对别人提出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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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499 阿合马曾上奏应设立大宗正府。世祖说:“这件事不是你等所应该说的,是我的事。但宗正这个名称,我不知道,你说得很对,我考虑考虑。”阿合马要审核江淮行省平章阿里伯、右丞燕帖木儿从立行省以来一切财政收支,上奏派遣不鲁合答儿、刘思愈等前去调查,查到他们自行做主改换朝廷命官八百员的职务,自己分左右司官,以及铸造铜印等事,上报。世祖说:“阿里伯等怎样解释?”阿合马说:“他们说行省过去铸过印。臣认为过去因为江南没有平定,所以灵活执行,现在和过去的情况不同。他们又自行决定支粮四十七万石,上奏撤销宣课提举司和中书省派官清查,征收钞一万二千余定。”二人因此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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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01 阿合马在位时间长久,愈来愈贪婪专横,提拔奸党赦桢、耿仁,二人迅速上升和阿合马同事,私下勾结,专门想法蒙蔽皇帝。民间拖欠的赋税不肯免除,以致百姓流离失所;京兆等路每年收到赋税五万四千定,还以为与实际情况不符。百姓的城郊良田,强行夺取为自己所有。私下接受贿赂,表面则用刑罚来显示威势,朝廷中官员互相对视,没有人敢说话。有一个名叫秦长卿的宿卫成员,慷慨上书,揭发阿合马的罪行,竟被他所害,死于狱中,事情经过见《秦长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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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03 至元十九年三月,世祖在上都,皇太子随从。有一个益都千户名叫王著,平日疾恶如仇,他知道人心愤怒怨恨,便秘密铸造了大铜锤,发誓要用它来敲碎阿合马的头。妖僧高和尚,在军中施验他的秘法,没有应验便回来。假装已经死了,杀死徒弟,用尸体来欺骗众人,自己逃去,人们都不知道。于是,王著和他二人共同谋划,要在戊寅这一天,冒称皇太子回到都城作佛事,联络八十余人,夜入都城。早晨派二名僧人到中书省,传达购买佛事所需物品的命令,中书省发生怀疑,进行审问,不肯招认。等到中午,王著又派崔总管假传皇太子的令旨,要枢密副使张易发兵若干人,当天晚上在东宫前会合。张易没有察觉这是假冒的,立即命令指挥使颜义领兵一同前往。王著自己骑马前去见阿合马,欺骗他说太子将要前来,命令中书省官员都在宫前等候。阿合马派右司郎中脱欢察儿等几个人骑马出关,往北走十余里,遇到假太子一伙,假太子斥责他们无礼,全都杀死,夺取他们的马,往南进入健德门。夜二更,无人敢问,来到东宫前面,这伙人都下马,只有假太子骑在马上指挥,呼唤中书省官员到面前,训斥了阿合马几句话,王著就拉出去,用袖中所藏铜锤敲碎他的头,立即毙命。接着叫中书左丞郝祯前来,杀掉。将右丞张惠捆绑起来。枢密院、御史台、留守司的官员们远远看望,都不清楚为什么。尚书张九思从宫中高呼这是假的,于是留守司达鲁花赤博敦拿着木棒走向前去,将马上的人打落下地,弓箭乱发,众人逃跑溃散,大多被擒。高和尚等逃走,王著挺身而出请求关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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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05 中丞也先帖木儿奔驰前去将此事上奏世祖。世祖的营帐正在察罕脑儿,听说后为之震怒,立即前往上都。命令枢密副使孛罗、司徒和礼霍孙、参政阿里等乘坐驿马回大都,处理作乱的人。庚辰,在高梁河捉住高和尚。辛巳,孛罗等到达大都。壬午,于市中杀王著、高和尚,都剁成肉酱,同时杀张易。王著临死时大声呼喊说:“王著为天下除害,现在死了,以后必然有人为我记录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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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07 阿合马死,世祖还不很清楚他的奸邪,下令中书省不要询问他的妻子。等到问孛罗,于是完全了解他的罪恶,才大怒说:“王著杀他是对的。”便下令掘墓剖棺,在通玄门外斩杀尸体,放狗吃他的肉。百官、士人、百姓围观吹呼。阿合马的子侄都处死,没收家属财产。阿合马有一个名叫引住的妾,在没收她的财物时,在柜中搜到二张熟人皮,两个耳朵仍在,有一个阉者专门掌管柜的钥匙。审问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人,但说:“求神加害于某人时,将神位置放在人皮上,很快便会应验。”又有两幅绢,上面画几层带甲骑兵围着一座帐殿,骑兵都持弓和刀内向,如在进行射箭和刺击。绘画的人姓陈。又有曹震圭,曾推算阿合马的出生年月,王台判曾荒诞地引用图谶,言语中都涉及犯上作乱。事情上奏,世祖下令剥四人皮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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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09 二十四史(文白对照精华版) [:1707223222]
1707280510 卢世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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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12 卢世荣,大名人也。阿合马专政,世荣以贿进,为江西榷茶运使,后以罪废。阿合马死,朝廷之臣讳言财利事,皆无以副世祖裕国足民之意。有桑哥者,荐世荣有才术,谓能救钞法,增课额,上可裕国,下不损民。世祖召见,奏对称旨。至元二十一年十一月辛丑,召中书省官与世荣廷辨,论所当为之事,右丞相和礼霍孙等守正不挠,为强词所胜,与右丞麦术丁,参政张雄飞、温迪罕皆罢,复起安童为右丞相,以世荣为右丞,而左丞史枢,参政不鲁迷失海牙、撒的迷失,参议中书省事拜降,皆世荣所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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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14 世荣既骤被显用,即日奉旨中书整治钞法,遍行中外,官吏奉法不虔者,加以罪。翌日,同右丞相安童奏:“窃见老幼疾病之民,衣食不给,行乞于市,非盛世所宜见。宜官给衣粮,委各路正官提举其事。”又奏怀孟竹园、江湖鱼课,乃襄淮屯田事。越三日,安童奏:“世荣所陈数事,乞诏示天下。”世祖曰:“除给丐者衣食外,并依所陈。”乃下诏云:“金银系民间通行之物,自立平准库,禁百姓私相买卖,今后听民间从便交易。怀孟诸路竹货,系百姓栽植,有司拘禁发卖,使民重困,又致南北竹货不通;今罢各处竹监,从民货卖收税。江湖鱼课,已有定例,长流采捕,贫民恃以为生,所在拘禁,今后听民采用。军国事务往来,全资站驿,马价近增,又令各户供使臣饮食,以致疲弊,今后除驿马外,其余官为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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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16 既而中书省又奏:“盐每引十五两,国家未尝多取,欲便民食。今官豪诡名罔利,停货待价,至一引卖八十贯,京师亦百二十贯,贫者多不得食。议以二百万引给商,一百万引散诸路,立常平盐局,或贩者增价,官平其直以售,庶民用给,而国计亦得。”世祖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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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18 世荣居中书未十日,御史中丞崔彧言其不可为相,大忤旨,下彧吏按问,罢职。世荣言:“京师富豪户酿酒酤卖,价高味薄,且课不时输,宜一切禁罢,官自酤卖。”明年正月壬午,世祖御香殿,世荣奏:“臣言天下岁课钞九十三万二千六百锭之外,臣更经画,不取于民,裁抑权势所侵,可增三百万锭。初未行下,而中外已非议,臣请与台院面议上前行之。”世祖曰:“不必如此,卿但言之。”世荣奏:“古有榷酤之法,今宜立四品提举司,以领天下之课,岁可得钞千四百四十锭。自王文统诛后,钞法虚弊,为今之计,莫若依汉、唐故事,括铜铸至元钱,及制绫券,与钞参行。”因以所织绫券上之。世祖曰:“便益之事,当速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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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20 又奏:“于泉、杭二州立市舶都转运司,造船给本,令人商贩,官有其利七,商有其三。禁私泛海者,拘其先所蓄宝货,官买之;匿者,许告,没其财,半给告者。今国家虽有常平仓,实无所畜。臣将不费一钱,但尽禁权势所擅产铁之所,官立炉鼓铸为器鬻之,以所得利合常平盐课,籴粟积于仓,待贵时粜之,必能使物价恒贱,而获厚利。国家虽立平准,然无晓规运者,以致钞法虚弊,诸物踊贵。宜令各路立平准周急库,轻其月息,以贷贫民,如此,则贷者众,而本且不失。又,随朝官吏增俸,州郡未及,可于各都立市易司,领诸牙僧人,计商人物货,四十分取一,以十为率,四给牙侩,六为官吏俸。国家以兵得天下,不借粮馈,惟资羊马,宜于上都、隆兴等路,以官钱买币帛易羊马于北方,选蒙古人牧之,收其皮毛筋角酥酪等物,十分为率,官取其八,二与牧者。马以备军兴,羊以充赐予。”帝曰:“汝先言数事皆善,固当速行。此事亦善,祖宗时亦欲行之而不果,朕当思之。”世荣因奏曰:“臣之行事,多为人所怨,后必有谮臣者,臣实惧焉,请先言之。”世祖曰:“汝言皆是,惟欲人无言者,是安有理。汝无防朕,饮食起居间可自为防。疾足之犬,狐不爱焉,主人岂不爱之。汝之所行,朕自爱也,彼奸伪者则不爱耳。汝之职分既定,其无以一二人从行,亦当谨卫门户。”遂谕丞相安童增其从人,其为帝所倚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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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22 又十有余日,中书省请罢行御史台,其所隶按察司隶内台。又请随行省所在立行枢密院。世祖曰:“行院之事,前日已议,由阿合马任智自私,欲其子忽辛行省兼兵柄而止。汝今行之,于事为宜。”明日,奏升六部为二品。又奏令按察司总各路钱谷,择干济者用之,其刑名事上御史台,钱谷由部申省。世祖曰:“汝与老臣共议,然后行之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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