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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22 又十有余日,中书省请罢行御史台,其所隶按察司隶内台。又请随行省所在立行枢密院。世祖曰:“行院之事,前日已议,由阿合马任智自私,欲其子忽辛行省兼兵柄而止。汝今行之,于事为宜。”明日,奏升六部为二品。又奏令按察司总各路钱谷,择干济者用之,其刑名事上御史台,钱谷由部申省。世祖曰:“汝与老臣共议,然后行之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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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24 二月辛酉,御史台奏:“中书省请罢行台,改按察为提刑转运司,俾兼钱谷。臣等窃惟:初置行台时,朝廷老臣集议,以为有益,今无所损,不可辄罢。且按察司兼转运,则纠弹之职废。请右丞相复与朝廷老臣集议。”得旨如所请。壬戌,御史台奏:“前奉旨,令臣等议罢行台及兼转运事。世荣言按察司所任,皆长才举识之人,可兼钱谷。而廷臣皆以为不可,彼所取人,臣不敢止,惟言行台不可罢者,众议皆然。”世祖曰:“世荣以为何如?”奏曰:“欲罢之耳。”世祖曰:“其依世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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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26 中书省奏立规措所,秩五品,所司官吏,以善贾者为之。世祖曰:“此何职?”世荣对曰:“规画钱谷者。”遂从之。又奏:“天下能规运钱谷者,向日皆在阿合马之门,今籍录以为污滥,此岂可尽废。臣欲择其通才可用者,然惧有言臣用罪人。”世祖曰:“何必言此,可用者用之。”遂以前河间转运使张弘纲、撒都丁、不鲁合散、孙桓,并为河间、山东等路都转运盐使。其他擢用者甚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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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28 世荣既以利自任,惧怒之者众,乃以九事说世祖诏天下:其一,免民间包银三年;其二,官吏俸免民间带纳;其三,免大都地税;其四,江淮民失业贫困、鬻妻子以自给者,所在官为收赎,使为良民;其五,逃移复业者,免其差税;其六,乡民造醋者,免收课;其七,江南田主收佃客租课,减免一分;其八,添支内外官吏俸五分;其九,定百官考课升擢之法。大抵欲以释怨要誉而已,世祖悉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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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30 既而又奏:“立真定、济南、江淮等处宣慰司兼都转运使〔司〕,以治课程,仍立条例,禁诸司不得追摄管课官吏,及遣人辄至办课处沮扰,按察司不得检察文卷。”又奏:“大都酒课,日用米千石,以天下之众比京师,当居三分之二,酒课亦当日用米二千石。今各路但总计日用米三百六十石而已,其奸欺盗隐如此,安可不禁。臣等已责各官增旧课二十倍,后有不如数者,重其罪。”皆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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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32 三月庚子,世荣奏以宣德、王好礼并为浙西道宣慰使。世祖曰:“宣德,人多言其恶。”世荣奏:“彼入状中书,能岁办钞七十五万锭,是以令往。”从之。四月,世荣奏曰:“臣伏蒙圣眷,事皆委臣。臣愚以为今日之事,如数万顷田,昔无田之者,草生其间。臣今创田之,已耕者有焉,未耕者有焉,或才播种,或既生苗,然不令人守之,为物蹂践,则可惜也。方今丞相安童,督臣所行,是守田者也。然不假之以力,则田者亦徒劳耳。守田者假之力矣,而天不雨,则亦终无成。所谓天雨者,陛下与臣添力是也。惟陛下怜臣。”世祖曰:“朕知之矣。”令奏行事之目,皆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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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34 世荣居中书才数月,恃委任之专,肆无忌惮,视丞相犹虚位也。左司郎中周戭与世荣稍不合,坐以废格诏旨,奏而杀之,朝中凛凛。监察御史陈天祥上章劾之,大概言其“苛刻诛求,为国敛怨,将见民间凋耗,天下空虚。考其所行与所言者,已不相副:始言能令钞法如旧,弊今愈甚;始言能令百物自贱,今百物愈贵;始言课程增至三百万锭,不取于民,今迫胁诸路,勒令如数虚认而已;始言令民快乐,今所为无非扰民之事。若不早为更张,待其自败,王犹蠹虽除而木已病矣。”世祖时在上都,御史大夫玉速帖木儿以其状闻,世祖始大悟,即日遣唆都八都儿、秃剌帖木儿等还大都,命安童集诸司官吏、老臣、儒士,及知民间事者,同世荣听天祥弹文,仍令世荣、天祥同赴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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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36 壬戌,御史中丞阿剌帖木儿、郭佑,侍御史白秃剌帖木儿,参政撒的迷失等,以世荣所伏罪状奏曰:“不白丞相安童,支钞二十万锭。擅升六部为二品。效李璮令急递铺用红青白三色囊转行文字。不与枢密院议,调三行省万二千人置济州,委漕运使陈柔为万户管领。以沙全代万户宁玉戍浙西吴江。用阿合马党人潘杰、冯珪为杭、鄂二行省参政,宣德为杭州宣慰,余分布中外者众。以钞虚,闭回易库,民间昏钞不可行。罢白酵课。立野面、木植、磁器、桑枣、煤炭、匹段、青果、油坊诸牙行。调出县官钞八十六万余锭。”丞相安童言:“世荣昔奏,能不取于民岁办钞三百万锭,令钞复实,诸物悉贱,民得休息,数月即有成效。今已四阅月,所行不符所言,钱谷出者多于所入,引用憸人,紊乱选法。”翰林学士赵孟传等,亦以为“世荣初以财赋自任,当时人情不敢预料,将谓别有方术,可以增益国用。及今观之,不过如御史所言。更张之机,正在今日。若复恣其所行,为害非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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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38 阿剌帖木儿同天祥等与世荣对于世祖前,一一款伏。遣忽都带儿传旨中书省,命丞相安童与诸老臣议,世荣所行,当罢者罢之,更者更之,所用人实无罪者,朕自裁处。遂下世荣于狱。十一月乙未,世祖问忽剌出曰:“汝于卢世荣有何言?”对曰:“近汉人新居中书者,言世荣款伏,罪无遗者,狱已竟矣,犹日养之,徒费廪食。”有旨诛世荣,刲其肉以食禽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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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40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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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42 卢世荣,大名人。阿合马专政时,世荣因行贿得官,任江西榷茶运使,后来因罪被罢职。阿合马死后,朝廷上的大臣忌讳说财利的事,他们的建议都不能满足世祖国家富裕百姓生活好的愿望。有个叫桑哥的人,推荐世荣有才能,说他能挽救钞法,增加税收,上可以使国家富裕,下又不损害百姓利益。世祖召见他,上奏和陈述意见很使世祖满意。至元二十一年十一月辛丑,召见中书省官员与世荣在朝廷上辩论,讨论所应当办的事,右丞相和礼霍孙等坚持正义,不屈不挠,但被强词夺理的世荣所击败,与右丞麦术丁、参政张雄飞、温迪罕等一起被罢职,朝廷起用安童为右丞相,以世荣为右丞,而左丞史枢,参政不鲁迷失海牙、撒的迷失,参议中书省事拜降,都是经世荣推荐后就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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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44 世荣骤然间被世祖重用后,当天便奉命到中书省整治钞法,在全国各地普遍推行,官吏推行不力者,治他的罪。第二天,世荣和右丞相安童一起上奏:“我们私下里看见老人、儿童和害病的百姓,吃穿都顾不上,在街市上乞讨,这不是太平盛世所应该见到的景象。应该由官府发给衣粮,委托各路的正职官员负责办理此事。”又上奏怀孟的竹园、江湖上的渔业税收以及襄淮屯田等事。过了三天,安童上奏说:“世荣所陈述的几件事,请求下诏颁示天下。”世祖说:“除了给讨饭的人衣食外,其他的都照世荣所说的办理。”于是下诏说:“金、银是民间通行的东西,自设立平准库后,禁止百姓私自买卖,今后听任民间以合适的方式交易,怀孟诸路的竹货,是百姓栽种的,有关部门强制收集在一起发卖,使百姓生活困苦,又导致南北方竹货不能流通;从今起撤掉各处管理竹子的竹监,听任百姓买卖,然后收税。江湖上鱼类的税收,已有成规可以遵循,大河上的捕捞,贫苦百姓赖以为生,有关部门都禁止捕捞,今后听任捕捞。军国事务的往来,完全依靠站驿,马的价格最近提高,又命令各户供给使臣饮食,以致百姓生活困难,今后除了驿马外,其余的费用由官府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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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46 接着中书省又上奏说:“食盐每引售价十五两,国家没有多收钱,为的是方便百姓食用。如今官府豪绅假托名目获利,把盐囤下不卖以等待好价钱,以至于一引盐卖八十贯,京城中也卖一百二十贯一引,贫穷人家大多数吃不起盐。现在打算以二百万引盐给予商人,一百万引散发给各路,设立常平盐局,如果盐价上涨,官价便平价出售,这样,百姓用盐有保证,国家也得到了好处。”世祖接受了这个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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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48 世荣在中书省任职不到十天,御史中丞崔彧说他不应该任宰相,触怒了世祖,把崔彧逮捕审问,并罢免了他的职务。世荣说:“京城中的富户豪绅酿酒做买卖,价钱高而酒味薄,而且不按照纳税,应该禁止,由官府卖酒。”次年正月壬午日,世祖来到香殿,世荣上奏说:“臣曾经说全国每年税收钞九十三万二千六百锭之外,我又筹划好了,不加重百姓负担,制裁权豪势要之家所侵占的税利,就可增加三百万锭。起初这个计划还未推行,而朝内外已议论纷纷,为臣请求与御史台、枢密院的官员在陛下面前辩论后实行。”世祖说:“不必这样,爱卿直说就是。”世荣上奏说:“古代有酒类专卖的法令,如今应设立四品提举司,掌管天下赋税,每年可得钞一千四百四十锭。自从王文统被杀后,钞法不实,弊端甚多,根据现在的情况,不如依照汉代、唐代旧例,收集铜铸造至元钱,制造绫券,与钞一起发行。”于是便把自己所织的绫券递了上去。世祖说:“既简便又有益的事,应当迅速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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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50 世荣又上奏说:“在泉、杭二州设立市舶都转运司,愿意造船者由官府付给工本,然后交给商人去贩运货物,获得的利润,官府享有七成,商人享有三成。禁止商人私自出海贩运,如有违犯,扣留他从前所聚集的财宝,由官府收买;藏匿宝货不献者,允许别人告发,将没收来的财产的一半赏给告发的人。如今国家虽有常平仓,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积蓄。为臣打算不费一文钱,只把权势之家擅自开采的铁矿没收,由官府设立冶铁炉制造成器具出售,将所得利润加上常平仓的盐税,买成粮食贮藏在仓库里,等到物价贵时低价卖出,必能使物价永远贱下去,国家也可获得优厚的利息。国家虽然设立了平准库,但是无人通晓其中的法规准则,以致钞法空虚,弊端甚多,造成市场上物价昂贵。应该让各路设立平准周急库,以轻微的月息把款贷给穷苦百姓,这样,贷款面大,可以保本不赔。还有一件事,跟随朝廷的官吏增加俸禄,但地方官员没有得到这项好处,可在各城市设立市易司,让他们领导集市贸易中以介绍买卖为职业的那些人,计算商人的货物,抽取其价值的四十分之一,然后再把这些钱分为十份,十分之四给那些经纪中介人,十分之六作为官吏俸禄。国家靠着打仗得到天下,不是凭借粮食作为主要供养,而是靠着羊马,应在上都、隆兴等路,用官钱买丝织品到北方去交换羊马,选蒙古人放牧,收取皮毛、筋骨、酥酪等,分作十份,官府取八份,留下两份给放牧的人。养马防备着将来兴兵打仗,羊可用来赏赐。”世祖说:“你早先所说的几件事都很好,本来就应当迅速施行。你刚才说的这件事也很好,祖宗时就打算施行但没有成功,朕考虑一下再说吧。”于是,世荣上奏说:“为臣做过的事,有很多人怨恨我,必定有人说为臣的坏话,为臣实在感到恐惧,请陛下先说出来。”世祖说:“你所说的都是实情,做了事又要背后没人议论,哪有这种道理。你不必提防朕,在饮食居住方面你可多作提防。腿上有病的狗,狐狸不喜欢它,它的主人岂能不喜欢!你的所作所为,朕自然喜欢,那些奸邪不法的人就不喜欢了。你的职务既已确定,所到之处不要只跟一两个人,你家的门户也要守卫好。”于是晓谕安童给世荣增加保卫人员,他被天子倚重宠爱到了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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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52 又过了十几天,中书省请求撤销行御史台,行御史台所管辖的按察司归内台管辖。又请求在各行省所在地设立行枢密院。世祖说:“设立行枢密院一事,前天已经商量定,只因阿合马玩弄权术,自私自利,打算让他儿子忽辛任行省长官再兼兵权,因此没有成功。你现在作这件事,还是合适的。”第二天,世荣又上奏把六部的官阶升为二品。又上奏让按察司总管各路的钱粮,选择有才干的官员任职,刑法方面的事交给御史台处理,钱谷之事由部申报到中书省处理。世祖说:“你与年老资深的大臣商量此事,然后执行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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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54 二月辛酉这一天,御史台上奏说:“中书省请求撤销行御史台,改按察司为提刑转运司,使其兼领钱谷。臣等私下认为:开始设置行御史台时,朝中的老臣曾在一起商议,认为设立行御史台是有益处的,现在既然没有什么不便,不可撤销。况且按察司兼职行使转运司的职权,那么纠察弹劾的职能就被废除了。恳请右丞相再次与朝中老臣集体商议。”世祖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壬戌日,御史台上奏:“不久前接到圣旨,让臣等议论撤销行御史台和兼任转运司的事情,世荣说按察司所任命的官员,都是很有才干称职的人,可以兼任钱谷之事。但是朝廷中的大臣都认为不应该这么办,世荣任命什么人,为臣等不敢阻挠,但是主张行御史台不可撤销,却是大家一致的意见。”世祖说:“世荣对这事如何看?”御史台上奏说:“他的意见是撤销。”世祖说:“就按世荣的意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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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56 中书省上奏请求成立规措所,官阶是五品,所任用的官吏,都是擅长做买卖的人。世祖说:“规措所主要的职责是什么?”世荣回答说:“规画钱谷。”世祖就答应了。世荣又奏:“天下能规画钱谷的人,以往都聚集在阿合马的门下,如今都登记在册,说他们是品行不端之人,难道能把这些人都废弃不用吗?为臣打算选择其中长于才干可以任用的人,但是害怕有人说我任用有罪的人。”世祖说:“你何必这样说,有才能可以任用的尽管任用。”于是,世荣任用曾经当过河间转运使的张弘纲、撒都丁、不鲁合散、孙桓等人,当河间、山东等路的都转运盐使。其他人被提拔的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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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58 世荣既然以捞取私利当作自己的任务,害怕怨恨他的人增多,便提出了九件事游说世祖并下诏于天下:第一,免掉民间包银三年;第二,官员的俸禄不让百姓带纳;第三,免去大都地税;第四,江淮间百姓失业贫困、卖儿女妻子来维持生活者,所在地区官府应该收养他们并出钱赎回他们的亲属,使他们成为良民;第五,逃亡迁徙他乡而又回乡耕田者,免去差税;第六,乡中百姓造醋者,免税;第七,江南的地主收佃客租税时,减免一分;第八,朝内朝外官吏俸禄增加五分;第九,规定对各级官吏的考核提拔的措施。主要是想使别人对他没有怨恨,沽名钓誉而已,世祖一一都听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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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60 接着世荣又上奏:“建立真定、济南、江淮等处宣慰司兼都转运使司,让他们管理税收,并定下章程,禁止有关部门迫害要挟管理收税的官员,不准派人到管理税收的地方骚扰,按察司也不准前去检察账目。”又奏:“大都造酒,按每天用米一千石收税,以全国造酒的数量和京城相比,应占三分之二,每天造酒用米约为二千石,但如今各路只总计用米三百六十石而已,他们奸诈欺骗隐瞒到了这种地步,怎能不加以禁止。臣等已责成各主管官员按往日的税率增加二十倍,以后不按这个数字上交者,加重处罚。”世祖都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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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62 三月庚子日,世荣上奏请求以宣德、王好礼一并担任浙西道宣慰使。世祖说:“宣德这个人,很多人都说他是坏人。”世荣上奏说:“他给中书省保证,能够每年创收钞七十五万锭,因此才让他前往。”世祖答应了。四月间,世荣又上奏说:“为臣蒙陛下信任,朝中大事都委托臣办理。臣认为今日朝中之事,好比数万顷良田,过去没有人耕耘,田间长满了野草。为臣如今决定耕田,这些田有些已经有人耕种,有些尚未耕种,有的刚刚播种,有的已经长苗,如果不派人守卫、被野兽践踏坏,就显得可惜了。现在丞相安童,监督为臣的所作所为,好比是保卫田地的人。但是如果不从别的方面帮助耕田的人,耕田的人再干也是徒劳无功。守卫田地的人帮助了耕田的人,如果天高不下雨,最后也不会有收成。所说的天下雨,是指陛下给为臣添力量,请陛下可怜臣的一片忠心。”世祖说:“朕都知道了。”让他要奏哪些事,都写个提纲递上来,都一一照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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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64 世荣入中书省才几个月,依仗着世祖对他信任,事事放手,便肆无忌惮,把丞相看作虚设的一样,一点也不尊重他。右司郎中周戭与世荣意见稍有不合,诬陷他阻止诏旨的施行,上奏给世祖后把他杀死,朝中大臣感到恐惧不安。监察御史陈天祥上疏弹劾他,大意是说他“苛刻地聚敛财富,使不少人对朝廷产生怨恨,如此下去,将会出现民间凋敝,财物枯竭,天下都空空如也,一无所有。考察他所做的事与所说的话,已经言行不一:开始他说能使钞法恢复往日的信誉,但是如今弊端愈来愈多;开始他说能使各种货物自己便宜下来,如今各种货物越来越贵;开始说税收能增加三百万锭,但不搜刮百姓,现在威胁强迫各路,勒令他们按照布置下去的数目收税;开始时说让百姓安居乐业,如今他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件不是骚扰百姓的。如果不早早采取措施,等待他自己失败,就好比害虫虽除但树木已经枯萎了。”世祖当时在上都,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儿把世荣的情况一一上奏,世祖这时才恍然大悟,当天便派唆都八都儿、秀剌帖木儿等回到大都,命令安童召集各部门的官吏、年长的大臣、儒士,以及熟悉百姓情况的人,同世荣一起听陈天祥的弹劾文章,又命令世荣、天祥一起去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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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66 三月壬戌日,御史中丞阿剌帖木儿、郭佑,侍御史白秃剌帖木儿,参政撒的迷失等,拿着世荣自己承认的罪状上奏说:“没有经过安童同意,擅自支取钞二十万锭。擅自把六部升为二品。仿效李璮的做法,让急递铺用红、青、白三色布袋转递朝廷公文。不和枢密院商议,从三个行省中抽调一万二千人驻扎济州。委任漕运使陈柔为万户管领。以沙全代替万户宁玉戍宁浙西吴江。用阿合马的党羽潘杰、冯珪为杭、鄂两省的参政,宣德任杭州宣慰使,其余的人分布朝内外者很多。因为中统钞贬值,便关闭了回易库,民间流通既久字迹模糊的纸币不再流通。停收白酵税。设立野面、木植、瓷器、桑枣、煤炭、匹段、青果、油坊诸牙行。又从各地县官那里调出官钞八十六万多锭。”丞相安童说:“世荣过去曾上奏说:‘他能够不从百姓那里每年取钞三百万锭,使钞恢复往日信誉,百物都贱,百姓得到休养生息,数月之内便有成效。’如今已过去四个月,他所做的与所说的不符,钱谷支出多于收入,任用坏人,搞乱了正常提升官员的规矩。”翰林学士赵孟传等,也认为“世荣起初说能为国家增加财富,当时大臣们不知世荣底细,以为他另外有奥妙的方法,可以增加收入作为国家用度。现在看来,如御史台所说,不过是骚扰百姓而已。改弦更张的机会,现在正是时候。如果听任世荣为非作歹,对国家的害处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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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280568 阿剌帖木儿、陈天祥一起在世祖面前和世荣辩论,世荣对自己的恶迹一一都承认了。世祖派忽都带儿给中书省传达圣旨,命令丞相安童和诸位年长的大臣商议,世荣所做的事,该停止的就停止,该更改的就更改,他们任用的人如果真的无罪,由朕自己裁处。于是把世荣下于狱中。十一月乙未,世祖问忽剌出:“你对卢世荣一案有什么意见?”回答说:“最近汉人新到中书省任职者,都说世荣已经招认,所有的罪行都已完全交代,这桩案件已经审判完了,还天天养着他,这不是浪费粮食吗?”于是,世祖下旨杀死世荣,把他的肉剁碎去喂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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