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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焕因诘文龙违令数事，文龙抗辩。崇焕厉色叱之，命去冠带絷缚，文龙犹倔强。崇焕曰：“尔有十二斩罪，知之乎？祖制，大将在外，必命文臣监。尔专制一方，军马钱粮不受核，一当斩。人臣之罪莫大欺君，尔奏报尽欺罔，杀降人难民冒功，二当斩。人臣无将，将则必诛。尔奏有牧马登州取南京如反掌语，大逆不道，三当斩。每岁饷银数十万，不以给兵，月止散米三斗有半，侵盗军粮，四当斩。擅开马市于皮岛，私通外番，五当斩。部将数千人悉冒己姓，副将以下滥给札付千，走卒、舆夫尽金绯，六当斩。自宁远还，剽掠商船，自为盗贼，七当斩。强取民间子女，不知纪极，部下效尤，人不安室，八当斩。驱难民远窃人参，不从则饿死，岛上白骨如莽，九当斩。辇金京师，拜魏忠贤为父，塑冕旒像于岛中，十当斩。铁山之败，丧军无算，掩败为功，十一当斩。开镇八年，不能复寸土，观望养敌，十二当斩。”数毕，文龙丧魂魄不能言，但叩头乞免。崇焕召谕其部将曰：“文龙罪状当斩否？”皆惶怖唯唯。中有称文龙数年劳苦者，崇焕叱之曰：“文龙一布衣尔，官极品，满门封荫，足酬劳，何悖逆如是！”乃顿首请旨曰：“臣今诛文龙以肃军。诸将中有若文龙者，悉诛。臣不能成功，皇上亦以诛文龙者诛臣。”遂取尚方剑斩之帐前。乃出谕其将士曰：“诛止文龙，余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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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是时，文龙麾下健校悍卒数万，惮崇焕威，无一敢动者，于是命棺敛文龙。明日，具牲醴拜奠曰：“昨斩尔，朝廷大法；今祭尔，僚友私情。”为下泪。乃分其卒二万八千为四协，以文龙子承祚、副将陈继盛，参将徐敷奏、游击刘兴祚主之。收文龙敕印、尚方剑，令继盛代掌。犒军士，檄抚诸岛，尽除文龙虐政。还镇，以其状上闻，未言：“文龙大将，非臣得擅诛，谨席稿待罪。”时崇祯二年五月也。帝骤闻，意殊骇，念既死，且方倚崇焕，乃优旨褒答。俄传谕暴文龙罪，以安崇焕心；其爪牙伏京师者，令所司捕。崇焕上言：“文龙一匹夫，不法至此，以海外易为乱也。其众合老稚四万七千，妄称十万，且民多，兵不能二万，妄设将领千。今不宜更置帅，即以继盛摄之，于计便。”帝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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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焕虽诛文龙，虑其部下为变，增饷银至十八万。然岛弁失主帅，心渐携，益不可用，其后致有叛去者。崇焕言：“东江一镇，牵制所必资。今定两协，马军十营，步军五，岁饷银四十二万，米十三万六千。”帝颇以兵减饷增为疑，以崇焕故，特如其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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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焕在辽，与率教、大寿、可刚定兵制，渐及登莱、天津，及定东江兵制，合四镇兵十五万三千有奇，马八万一千有奇，岁费度支四百八十余万，减旧一百二十余万。帝嘉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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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龙既死，甫逾三月，我大清兵数十万分道入龙井关、大安口。崇焕闻，即督大寿、可刚等入卫。以十一月十日抵蓟州，所历抚宁、永平、迁安、丰润、玉田诸城，皆留兵守。帝闻其至，甚喜，温旨褒勉，发帑金犒将士，令尽统诸道援军。俄闻率教战殁，遵化、三屯营皆破，巡抚王元雅、总兵朱国彦自尽，大清兵越蓟州而西。崇焕惧，急引兵入护京师，营广渠门外。帝立召见，深加慰劳，咨以战守策，赐御馔及貂裘。崇焕以士马疲敝，请入休城中，不许。出与大军鏖战，互有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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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所入隘口乃蓟辽总理刘策所辖，而崇焕甫闻变即千里赴救，自谓有功无罪。然都人骤遭兵，怨谤纷起，谓崇焕纵敌拥兵。朝士因前通和议，诬其引敌胁和，将为城下之盟。帝颇闻之，不能无惑。会我大清设间，谓崇焕密有成约，令所获宦官知之，阴纵使去。其人奔告于帝，帝信之不疑。十二月朔再召对，遂缚下诏狱。大寿在旁，战栗失措，出即拥兵叛归。大寿尝有罪，孙承宗欲杀之，爱其才，密令崇焕救解。大寿以故德崇焕，惧并诛，遂叛。帝取崇焕狱中手书，往召大寿，乃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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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崇焕在朝，尝与大学士钱龙锡语，微及欲杀毛文龙状。及崇焕欲成和议，龙锡尝移书止之。龙锡故主定逆案，魏忠贤遗党王永光、高捷、袁弘勋、史辈谋兴大狱，为逆党报仇，见崇焕下吏，遂以擅主和议，专戮大帅二事为两人罪。捷首疏力攻，、弘勋继之，必欲并诛龙锡，法司坐崇焕谋叛，龙锡亦论死。三年八月遂磔崇焕于市。兄弟妻子流三千里，籍其家。崇焕无子，家亦无余赀，天下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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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焕既缚，大寿溃而去。武经略满桂以趣战急，与大清兵战，竟死，去缚崇焕时甫半月。初，崇焕妄杀文龙，至是帝误杀崇焕。自崇焕死，边事益无人，明亡征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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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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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字元素，东莞人。万历四十七年中进士。授任邵武知县。为人慷慨有胆识韬略，喜好谈论军事。遇到年老的军官、退役的老兵，就和他们谈论边塞的事情，了解守卫边塞的情形，认为自己是治理边关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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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二年正月在京都朝觐，御史侯恂要求朝廷破格任用他，于是提升为兵部职方主事。不久，广宁的军队溃败，朝廷商议扼守山海关，崇焕马上单人匹马到关内外察看。兵部里不见了袁主事，觉得奇怪，家里的人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察看之后，他回到朝上，详细说明了关上的情势。说：“给我兵马钱粮，我一个人带兵就足以守住那里。”大臣们更加称道他的才能，于是越级提升他为佥事，监关外军，拨国库银两二十万，给他招募军队。当时关外地方都被哈剌慎等部族占据了，崇焕就驻守在关内。不多久，各部属归附，经略王在晋命令崇焕移驻中前所，监管参将周守廉、游击将军左辅的部队，管理前屯卫的事务。不久命令袁崇焕去前屯安置失业的辽人。崇焕马上在荆棘虎豹中连夜赶路，在四更时到达城中，将士们没有不佩服他的胆量的。王在晋非常倚重他，提升他为宁前兵备佥事。但崇焕看不起王在晋没有深谋远虑，不完全遵守他的命令。当王在晋建议在八里铺修重城时，崇焕认为不是办法。争论沿有结果，便把情况奏报给首辅叶向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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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山十多万难民，被围困了很久都不能逃出。大学士孙承宗巡视边关，崇焕提出：“率领五千人驻守宁远，用来壮大十三山的声势，另派勇猛的将士援救他们。宁远离山二百里，有机会就进占锦州，无机会就退守宁远，怎么可以把十多万人置之度外呢？”孙承宗和总督王象乾商议。王象乾因为关上的军队士气正低落，建议派插汉部属的护关军队三千人前去。孙承宗赞成，告诉了王在晋，王在晋竟然没有能力去救，十三山的民众就陷落了，逃回来的仅有六千人。及后孙承宗批驳建重城的提议，召集文武官员商量驻守的地方。闫鸣泰主张觉华，崇焕主张宁远，王在晋和张应吾、邢慎言认为不行，孙承宗最后同意了崇焕的建议。后来，孙承宗坐镇山海关，更加倚重崇焕。崇焕对内安抚军民，对外整治边塞防务，成绩非常显著。崇焕曾经核查出虚报军卒名册的情况，即时杀了一名校官。孙承宗发怒说：“监军可以擅自杀人的吗？”崇焕叩头认错，他执法的果敢决断都跟这事相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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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三年九月，孙承宗决定驻守宁远。佥事万有孚、刘诏极力劝阻，孙承宗不听从，命令满桂和崇焕前去。当初，孙承宗命令祖大寿修筑宁远城，祖大寿估计朝廷没有能力驻守这么远，只建了十分之一，而且城墙疏薄不合规格。崇焕就定下规格：城墙高三丈二尺，雉堞高六尺，地基宽三丈，墙头宽二丈四尺。祖大寿和参将高见、贺谦分别督工。第二年完工，便成了关外的重镇。满桂，是良将，崇焕又勤于职守，发誓与城池共存亡；又善于安抚，将士们都乐意为他们尽力。于是商旅从四面八方前来，流民移民聚集，远近都视宁远为乐土。袁崇焕父亲死了，朝廷命他不必去职回家守制，素服办公，继续管理政事。天启四年九月和大将马世龙、王世钦率领水陆马步兵一万二千，向东巡视广宁，拜谒北镇祠，经十三山，到达右屯，于是由水路经三岔河回来。不久凭着五防的功劳，升为兵备副使，再升为右参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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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东巡的时候，要求马上收复锦州、右屯等城，孙承宗认为时机未成熟，才没有进行。至天启五年春天，孙承宗和崇焕商议、派部属分别占据锦州、松山、杏山、右屯的大、小凌河，修缮城郭进驻。从这时起宁远也成为了内地，恢复了二百里国土。十月，孙承宗被罢免，高第来代替，认为关外必定守不住，命令全部撤回锦州、右屯等城的守备，将那里的将士移入关内。督屯通判金启倧写信给崇焕说：“锦州、右屯、大凌河三城都是前锋要塞。倘若撤兵，已经安定的民众又再搬迁，已经取得的疆土又再沦丧，关内关外经得起几次退守呢！”崇焕也力争不能退兵，说：“用兵应该有进无退，三座城池已经收复，怎可以轻易撤出。锦州、右屯不稳固，宁远、前屯就会震动惊慌，山海关也失去保障。如今只要选派良将驻守那里，一定不会有什么可担心的。”高第的意见很坚决，而且想一并撤掉宁远、前屯两城。崇焕说：“我是宁前道，在这里做官，应该死在这里，我一定不撤走。”高第无法责难他，就撤走了锦州、右屯、大、小凌河和松山、杏山、塔山的守备，将屯兵都赶入关内，抛弃米、粟十多万右。兵、民沿途死去、逃亡的不少，哭喊声震动旷野，民众怨恨而军队的士气更加不振。袁崇焕就要求免职，未被批准。十二月升任按察使，和以前一样管理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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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得知经略易于对付。天启六年正月派大军向西渡过辽河。二十三日抵达宁远。崇焕得知，马上和大将满桂，副将左辅、朱梅，参将祖大寿，守备何可刚等召集将士发誓死守宁远。崇焕更刺出血来写血书，用忠义来激励士气，向他们下拜，将士们也都请求不惜以死报效国家。于是烧光了城外的民居，带着守城器械入城，扫清田野等待清军。命令同知程维楧盘查奸细，通判金启倧准备守军的食粮，清除路上的行人。晓谕前屯的守将赵率教、山海关守将杨麒，凡逃跑的将士一律斩首，这样人心才开始安定。次日，清兵大军进攻，戴着盾牌挖城，用弓箭、礌石不能击退。崇焕命令福建兵罗立，发射西洋大炮，杀伤城外的敌军。第二天，清军再进攻，又被击退。宁远的围便解了，但金启倧也因为放炮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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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启倧开始是个小官，任经历官职，负责奖赏功劳的事务，勤奋聪敏有志气。孙承宗赏识他，任命他为通判，核对兵马钱粮，监督城池建造，审理军民的诉讼，很得人心。死后追赠为光禄少卿，世代荫袭锦衣试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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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朝廷知道边关警报，兵部尚书王永光广泛召集大臣们商议攻防，没有好的办法。经略高第、总兵杨麒都拥兵在山海关，不去援救。朝廷内外认为宁远一定守不住。当崇焕上书报告战果，朝廷上下非常欢喜，马上提升崇焕为右佥都御史，下诏褒奖鼓励，满桂等都分别有晋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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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开始解围时，分兵数万夺取觉华岛，杀了参将金冠等及军民数万人。崇焕正在修复城池，没有兵力去救援。高第镇守山海关，完全颠倒了孙承宗的管理，侮辱各将军，各将官都涣散了。对待杨麒像对偏裨将校一样，杨麒来到，被高第手下的兵士侮辱。到这时因为失援，高第、杨麒一齐被削去官职，并派王之臣代替高第，赵率教代替杨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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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用兵，所到之处没有不被攻破的，明朝各将军都不敢议论攻防的事。议论攻防，从崇焕开始。三月重新设置了辽东巡抚。由崇焕担任。魏忠贤派他的党羽刘应坤、纪用等人去坐镇。崇焕上疏反对，未被采纳。评议攻劳，加任兵部右侍郎职务，赏赐银币，世袭荫锦衣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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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解了围，心志开始骄傲，和满桂合不来，要求调满桂到别处镇守，于是朝廷召回了满桂。崇焕因为王之臣上奏挽留满桂，又和他合不来。朝廷恐怕会坏事，命令王之臣专管关内，把关外归崇焕划关而守。崇焕恐怕朝廷大臣猜忌自己，上书说：“陛下把关内外分由两位大臣管治，用辽人驻守辽地，边防守边进攻，边筑城边屯田，屯种的收入，可以稍为减少海运军粮。主要以坚壁清野为根本，有机会就进攻敌人薄弱的地方，虽然兵力不足以进攻，但防守就有余；防守的兵力有余了，进攻的力量就不会不够。但是勇猛地进攻敌人，敌人一定痛恨，很快地立功，众人一定妒忌。任劳就一定招怨，戴罪才可以立功。被怨得不深功劳就不显著，带的罪不够大就立不了功。诽谤的奏章装满了箱子，诋毁的言辞每日都传来，从古以来都是这样，希望圣上和大臣们对我能有始有终。”皇上以好言下旨夸奖作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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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崇焕和刘应坤、纪用、赵率教巡视锦州，大、小凌河，商议大兴屯田，逐渐收复高第放弃的土地。魏忠贤和刘应坤等人都因此荫锦衣，袁崇焕的荫袭升为指挥佥事。袁崇焕就说：“辽左的衰败，虽然因为人心不安定，也因为没有险要的地形，没有办法安定人心。军队野战不利，只有凭借坚固的城堡使用大炮一个办法。如今山海关外四座城已经葺新，应该再修葺松山等城，调去四万班军守御，缺一都不行。”皇上回复依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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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一点时候，八月中，大清太祖高皇帝驾崩，崇焕派使者吊丧，并且试探虚实。太宗文皇帝派使者回复他，崇焕想议和，将书信托使者带回。大清军队准备征讨朝鲜，想借议和阻挡他的军队，可以一心一意南下。天启七年正月再派使者回复崇焕，就大举兴兵渡过鸭绿江向南征讨。朝廷商议因崇焕、王之臣互相不合作，召回王之臣，撤去经略的设置，把关内外都由崇焕管辖，和镇守中官刘应坤、纪用一起便宜行事。崇焕锐意恢复国土，就乘清大军出征，派将官修缮锦州、中左、大凌三座城，并再派使者带书信去议和。当时朝鲜和毛文龙同时告急，朝廷命令崇焕派兵救援。崇焕派出水师援救毛文龙，又派左辅、赵率教、朱梅等九名将官率领精兵九千人先后进逼三岔河，形成牵制的形势，但朝鲜已被大清征服了，于是各将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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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焕开始议和时，朝廷不知道。及至奏报，下旨批准了。后来认为不合适，频频下旨禁止。崇焕想利用议和修复以前的疆土，坚持得更加厉害。而朝鲜和毛文龙被攻打，言官因此说是议和引起的。四月，崇焕上书：“关外四城虽然南北绵延二百里，北靠着山，南到达海，东西才阔四十里。现在屯兵六万，商户平民数十万，地方狭窄人口稠密，哪里去找口粮？锦州、中左、大凌三城，修筑一定不能停止。已经迁来的商户民众，广泛开展的屯种，倘若城池未完工而敌人攻到，势必要撤回，这样就功败垂成了。所以趁敌人在江东有战事，姑且用议和的讲法拖延他们。等敌人知道，那三城已完工，战与守又在关门四百里外，城池更加稳固了。”皇上好言下旨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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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赵率教驻守锦州，保护修建城墙。朝廷命令尤世禄来代替，又派左辅为前锋总兵官，驻守大凌河。尤世禄未到，左辅未进入大陵，五月十一日大清军队直抵锦州，四面合围。赵率教和中官纪用环城守备，并派使者议和，希望拖延敌军等待救援。使者三次往返未能决定，围攻得更急。崇焕认为宁远的部队不能动用，选出精骑四千人，命令尤世禄、祖大寿率领，绕出清军背后决战。再派水师向东出发，相互牵制。并要求派蓟镇、宣府、大凌的军队，从东面守护关门。朝廷已经命令山海关满桂移驻前屯，三屯孙祖寿移驻山海，宣府黑云龙移驻一片石，蓟辽总督阎鸣泰移驻关城；又派昌平、天津、保定的军队迅速赶上关；晓谕山西、河南、山东的守将整兵听调。尤世禄等准备出发，大清已经在二十八日分兵赶到宁远。崇焕和中官刘应坤、副使毕自肃督促将士登上女墙守卫，在壕沟内扎营，用炮反击。而满桂、尤世禄、祖大寿在城外大战，士兵许多战死，满桂身中数箭。清大军不久也撤走，增兵进攻锦州。因天气潮湿闷热不能攻克，士兵损伤较多，六月五日也撤退，毁坏了大、小凌河两城。当时称为宁、锦大捷，满桂、赵率教的功劳较大，魏忠贤因此指使他的党羽指责崇焕不救锦州是作风疲沓，于是崇焕要求免职。当时朝廷内外正在争相称颂魏忠贤，崇焕没有办法，也请求为魏建生祠，但他始终不被魏忠贤喜欢。七月就准许他归田，而派王之臣代任督师兼辽东巡抚，驻守宁远。及至评定功劳，文武官员升级赐荫的数百人，魏忠贤的孙也封伯爵，但崇焕只升了一级。尚书霍维华抱不平，上疏要求把荫赠让给崇焕，魏忠贤也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