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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 passe。在我的记忆里,那里的生活拥挤嘈杂、天真无知、焦躁不安;那个城市既开阔又拥挤,一个房子里可以住上好几户人家。我见过那城市其他时候的风貌,当时现代化的影响尚未进入,人们毫无秩序地挤成一团;事实上,我遗留在当地的,正是对过去的眷恋。当我从推推挤挤的手推车及满地垃圾间离开城门时,在麻风病人及癫瘸病人间,我见到割地赔款时代的来临。[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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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岱尔对其手稿及校样都极端漫不经心,若非其密友兼崇拜者维克多·谢阁兰(Victor Segalen),本书及其他克洛岱尔的作品,不可能有今天这种正确的面貌。[26]谢阁兰后来更成为诠释中国风的法国人中堪称最伟大的一位。谢阁兰生于1878年,较克洛岱尔晚十年,他受过专业医生训练,并在1902年前往大溪地任职途中,因为克洛岱尔的影响,在旧金山的中国城第一次接触到中国人。谢阁兰后来对中国发展出既深又广的兴趣,他在巴黎追随法国首批卓越的汉学家之一沙畹(Edouard Chavannes),学习中国古文及文化,并终生受其影响。沙畹是一位勤奋积极的学者,他到处浏览中国的名胜古迹,欣赏篆刻并加以拓印,还素描墓碑及纹饰。由于职务关系,沙畹得以在1909—1917年间,将大部分时间花在中国。受到老师榜样的激励,即使从事医职工作繁忙,谢阁兰依旧做了三次横跨中国的漫长旅程,考察考古遗址、素描并以相机摄下石雕。后来他在这方面发展出学术上的兴趣以及专家的慧眼,其间更不时以书信与沙畹分享他的发现。[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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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阁兰的优美诗集即以《碑》为书名,这些诗写于1909年,于1912年出版。这本诗的书名及部分诗的内容,是他在旅游途中从见到的石碑中得到灵感写成的;这些石碑有些已有数千年历史。谢阁兰将诗集献给保罗·克洛岱尔,因为他一向喜欢克洛岱尔的作品。但是较诸克洛岱尔或其他当代西方作家,谢阁兰的诗作更完整地表达了中国风的四个基本要素:热情、美学、忧郁、狂野。由于中国人经常将刻有诗作及文章的巨大石碑摆在路旁或祠堂附近,受此影响,谢阁兰决定仿其形式创作自己的碑文。他同时编造了一个颇具说服性的论调指出,中国石碑会因摆设方向的不同而出现不同的内容,因此以爱情为主题的石碑面向东方;以友谊为主题的石碑面向北方;刻有皇帝诏命的石碑面向南方;而战争与死亡的石碑则面向“浴血的西方,红色的宫殿”,日落的方向。[28]另外有一组石碑却朝下,面向泥土,这些是中心的石碑,虽然方向不明,但是意义重大;它们将讯息强压进大地之内。“它们是另一个帝国的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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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求》(Supplication)是“东面之碑”中的一首爱情诗,诗中谢阁兰以纯净的遣词用字,表达他心目中属于中国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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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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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受到笑容、眼神、绵绵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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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的追逐,你会矜持做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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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还是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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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受到探问,想知道你渴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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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爱哪些饰品——大红结婚礼服、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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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自我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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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配不上你的男人——我——连向你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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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配,只向你祈求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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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你的容颜,那么让人魂牵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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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举手投足,像是轻盈跳动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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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你缺乏抑扬顿挫的声音,或是你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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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反光。而你的灵魂,在智者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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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一万倍的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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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这一切隐藏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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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困惑的身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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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年轻女孩呀,让沉默取代一切吧。[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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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祈求》中,对于年轻女孩露骨的情欲召唤,谢阁兰在“西面之碑”中,以死亡与战争,谈论历代中国征服者及亵渎者的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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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尖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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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骑士,驰骋马上,什么叫做耕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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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践踏过的田园就是,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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