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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首诗《美丽的装扮》(The Beautiful Toilet)则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此诗写于稍晚时期,表现出了庞德对中国最为哀伤抒情的看法,原诗写于较晚时期(也许在公元前二世纪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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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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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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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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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为娼家女,今为荡子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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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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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按:译者在这里将庞德所编费诺罗萨译为英文的诗歌还原回《古诗十九首》之《青青河畔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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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大战结束前,或刚结束时,庞德开始创作他此生最重要的作品,一首由许多篇章组合成,描述世界历史的诗作《诗篇》(Cantos)。他并没有像伏尔泰一样将中国放在全诗的开头,但是中国在诗作前端,第十三篇就出现了;在这一篇里,庞德强烈表现出了反映儒家中心思想的意图。这篇诗一开头,就引用了《论语》里著名的一个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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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走过宗庙,进入山林,再来到下游的河畔,随侍一旁的是曾皙(点)、公西华(赤)以及冉有(求),他们低声交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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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说:“人们总说自己不被了解,如果你修习六艺中的御术,是不是就能有所表现?还是去修习射术,乃至于公众演说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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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路*说:“我将整治国防,使人民勇于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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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说:“如果我是一省的封侯,我将把省内的秩序给整治得比以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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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说:“我则宁可治理一间小山上的庙堂,使其仪式一切合乎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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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点,将手按在琴弦上停止弹奏,琴音在手离开琴弦之际仍低吟不已,如轻烟般袅袅而上,直入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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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仍顾盼着琴音,边说:“一处古老的河湾水塘,几个男孩噗通一声跳下水,或坐在矮树底下,弹奏着曼陀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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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对他们一视同仁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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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皙†非常想知道谁回答的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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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回答说:“他们回答的都对,也就是说,各有各的特质。”[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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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几行,庞德把四个学生里的子路给省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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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德把孔子的问题以及回答都给搞混了,他同时误以为曾皙与点为不同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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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似乎道德与政治意义兼备;中国人也一直抱持这种观点。由于作了修饰,庞德让结尾出现了完全不同的面貌。无论是在中文原文,还是其他按照原文翻译的版本里,结尾都不是“孔子说,‘他们都回答得很好’”,真正的中文原文是,“孔子叹口气说:‘我最欣赏点的答案。’”(译按:《论语》原文为“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9]由于同意每一位门生的看法,庞德笔下的孔子不再武断,正因如此,圣人也失去了他最重要的特质之一 ——判断力。为了让儒家思想世界化,庞德有意使孔子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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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基于意识形态而非诗作本身需要以扭曲原文的做法,在《诗篇》的结尾处特别明显。在这里,庞德以蒙太奇手法将《论语》中几个不同段落集中到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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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说:“王以中道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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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国家治理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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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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