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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自《文化杂志》，3卷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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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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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是1942年春在桂林所撰《中国文化要义》六章中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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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杜威博士应北京大学哲学研究会之欢迎，讲词中特致此意，当时张申府君拟译为“天人合一”，似亦未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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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此理柏格森Bergson哲学中言之透辟，可参看《创化论》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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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东西文化及其哲学》第二章，“西方化的科学色彩”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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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罗素：《中国之问题》，35页，18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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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东西文化及其哲学》第三章，“西方人精神的剖看”一节，可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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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胡适先生曾在《现代评论》为文，称西洋近代文明最大特色在不知足，而引用此语，认为是近代文明之原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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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罗素：《中国之问题》（中译本），192页，2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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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甄克斯（Edwand Jenks）：《社会通诠》（严复译），107页，1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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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甄克斯：《社会通诠》，151—16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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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新青年》，一卷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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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辜鸿铭先生于第一次世界大战而后各有著作发表于欧洲，有英文本法文本。战后所作，题曰《春秋大义》（The Spirit of Chinese）其中，有云：西洋人之教人为善，不畏之以上帝，则畏之以法律，离斯二者虽兄弟比邻不能安处也。逮夫僧侣日多，食之者众，民不堪其重负，遂因“三十年之战”倾覆僧侣之势力，而以法律代上帝之权威。于是继僧侣而兴者则为军警焉。——此据《东西文化及其哲学》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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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法国F·Müller-Lyer著《社会进化史》（陶孟和译本），第6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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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此亦人之公言，汪懋祖先生为某君作《西洋近代文化史》序云：民治主义之产生盖有二源，一曰势力平衡，一曰物欲相应。又云：基督教祸历千余年而未已，相煎相摧至各不能存，于是信教自由之说逐以成立。所谓民治主义者无他，乃由于势力冲突，而跻于平衡之结果已耳。所论足资互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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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如何拯救过去：梁漱溟谈中国文化 中国人则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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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则怎样？中国人与西洋人是大不同的！而有些人则以为中国人只是不及西洋人，不认为是“不同”。却是谁不知道这“不及”呢？但我则以为是因其“不同”，而后“不及”的；——如果让我更确切地说，则正因其“过”，而后“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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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这不及呢？以烛光和电灯比较，以骡车帆船和飞机火轮比较，一则未进，一则进步很远，还用说么？不独物质生活如此；社会方面，学术方面，精神方面，我早都比较过是不及的了。然而请不要这样简单罢！自世界有学问的人看去，中国之为不可解的迷也久矣！“亚洲的生产”“东洋的社会”不是在马克思亦不得不以例外而看待么？马克思不是只可以亚洲的政治历史来证经济的停顿，而不能解明其经济所以停顿的原因么？[1]“中国社会到底是什么社会”？“封建制度还存在不存在”？不是绞尽了中外大小“马学家”的脑汁，亦没有定论么？[2]奥本海末尔（Oppenheimer）作《国家论》，将世界上历史上一切国家都估定而说明得；却不是独指中国国家的特别例外么？我是见闻极陋的人，而我偶然翻书所遇着这以中国历史中国社会为古怪神秘难解之谜的言论，在东西学者简直不可胜举；我亦没留心记数，更不须多数说以自壮。凡不肯粗心浮气以自蔽自昧的人，自己尽可留心去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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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指出两大古怪点，请你注意，不要昧心欺人，随便解释，或装作看不见：一是那历久不变的社会，停滞不进的文化；一是那几乎没有宗教的人生。这两大问题，如果你要加解释，请你莫忙开口，先多取前人议论来研究看！如你又要说话，我仍请你莫开口，再沉想沉想看！你真要说话了，我何敢拦；然而我希望宽待一时！这是于你有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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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中国社会的历久不变，文化的停滞不进，原为谈社会史者谈文化者所公认，更无须申言以明之；然仍不妨说两句。我们说中国不及西洋，然中国的开化固远在近世的西洋人以前。当近世的西洋人在森林中度其野蛮生活之时，中国已有高明的学术美盛的文化开出来千余年了。四千年前，中国已有文化；其与并时而开放过文化之花的民族，无不零落消亡；只有他一条老命生活到今日，文化未曾中断，民族未曾灭亡，他在这三四千年中，不但活着而已！中间且不断有文化的盛彩。历史上只见他一次再次同化了外族，而没有谁从文化上能征服他的事。我们随手摘取一本《世界社会史》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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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文明，好像一个平静的大湖，停滞不动。这样的文明，自然不难吸收同化那经由土耳其斯坦而间接输入的印度文化的精髓——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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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古代西洋文明没落以后，于中世纪的黑暗时代，历史的本流处于干涸状态的期间，中国文明的大湖反而现出了最汪洋的全盛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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