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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乡村生活的根本连续性形成对比的是,城市一直是文化变化集中的地方。但当动力机械和高科技通信手段兴起,工厂和办公室替代家庭作坊时,当女性婚后加入劳动力大军时(主要在二战期间和二战后发生),父母和子女之间张开了一道前所未见的缺口,加快了世界范围内城市文化的变化速度,让人们对成人行为准则和过去所有成就产生了质疑。与此同时,传统态度和价值观传递失序,愤怒保守心态滋长。没有人知道最终结局是什么,但有一点似乎不言自明,人类生活和社会的基本连续性要比以往更难以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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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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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所有这些新生事物,人类仍将做出调整,部分靠审慎行动,但大部分还要靠其他手段。毋庸置疑,人口猛增趋势不会无限期持续。当这一趋势减弱时,打乱我们这个时代农村生活的主要现象将逐渐消失。虽然绝对人口仍在增加,但因生育率下降,人口增长率已经开始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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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微生物和病毒不断进化。已有迹象表明,其进化速度正在赶超人类发现新抗生素的速度。耐药菌株已经出现,但治愈方法尚未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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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50年代至60年代,人类运用医学抗击传染病,并取得确凿无疑的胜利。今天看来可能只是一个过渡阶段而已,人类仍要与病原体长期共存。如果是这样的话,导致近代人口爆炸的主要因素将消失不见。医务人员将从基因和分子层面,寻找摧毁致病病毒和细菌的新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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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态视角来看,人口增长已达到绝对限制,可能很快就会停滞。原因是,我们过快开发自然资源,环境不可持续。比如,北大西洋鱼类种群已消耗殆尽,人类重要食物来源急剧减少。为发展农业,人类不断开垦土地,导致土壤侵蚀加剧。在非洲部分地区,因过度放牧,撒哈拉沙漠吞噬了降雨量本来就很稀少的草地。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非洲部分地区不断发生严重饥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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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把化学物质排入空气和水中,改变了全球大气,影响了淡水(最终也会影响海洋)。但化学物质究竟会以哪种方式影响淡水,我们的认识还没有完全到位。人类活动(以二氧化碳排放为主)、太阳活动,以及其他全球性(甚至宇宙性)变化相互作用,导致气候变化。这些变化可能会打乱地球无数有机体之间长期存在的错综复杂关系,从而损害人类及其他生物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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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人类正在对一个自己不完全了解的系统修修补补。而且,修补的规模越来越大。技术日趋发达,人口增长的影响被放大。突发性危机可能近在咫尺,对局部地区、甚至全球人口的生存产生影响。但人类有卓越创造力,能在遭遇局部生态灾难后想出解决方法。近年来,海洋和大气发生变化,全球性大灾难阴影重重,给人类带来前所未有的生存体验。但我们相信,未来人们仍有可能成功找到应对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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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已知事实和人类活动对周围世界影响的推测来看,过去五十年的趋势不可能持续到未来。也许,我们正行在浪尖上,机遇和危险赫然耸立。和周围万事万物一样,人类也是庞大进化过程的一部分。过去隐约可见,未来晦暗不明。在这一大冒险中,人类用智力和想象找到了新方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说是成就斐然。虽然我们仍面临复杂问题,但仍葆有思考和想象的能力。谁知道未来人类创造力会达到何种境界?灰心绝望是愚人所为,盲目自信亦为智者不齿。摸索前行是人类社会的行进方式。或许,下一个世纪也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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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0年文明启示录 第二十五章 思想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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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先天与后天 这尊雕像是英国人亨利·摩尔(1898年—1986年)所作,展现了人类与其他生命的区别。刚出生时,软弱无助。经过父母、老师和同龄人教导后,一代又一代人能够改变现状,不断用新思想、新技能、新行为撼动周围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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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914年以来,人类思想行为方式发生深远变化。国与国之间差别巨大。即便在一国之内,不同年龄群、不同经济阶层、不同种族、不同宗教团体之间有时也会产生根本分歧。或者也可以这样说,在阅读新闻头条、倾听不同论见的人眼里,现实似乎就是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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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势很难为人察觉。诚然,沟通手段日益丰富。与先辈们相比,我们看得更远,懂得更多。从长远来看,这可能会消弭分歧。但在短期内,人们会越来越注意到彼此之间的分歧。更频繁的接触可能只会加剧争吵和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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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来,科学家以极快速度掌握了各种新秘密。原子物理、基因密码、大爆炸宇宙理论、板块漂移、进化论等许多领域为人类打开壮美新视野。但我们也了解到,人类行为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无意识冲动。为此,艺术家用文字、视觉艺术探索和表达人生的无意识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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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认为,如此多变化扑面而来,会让所有文明传统土崩瓦解。另一些人则认为,西方世界正在经历内部变革。该变革性质与中世纪到现代早期、旧制度到19世纪工业自由社会的转变类似。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哪种判断能经受住时间考验。被裹挟其中的我们无法预见结局,也弄不明白正在发生的事件含义。因此,我们只能在本章稍作尝试,找出一些看似有重要意义的事物。这些事物可能具备持久价值,也可能昙花一现,空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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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行文化的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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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拍摄一帧特写镜头的话,我们就可以看到,自1914年以来,艺术思想的专业化和职业化程度越来越高。艺术家的作品卓尔不凡,无人能晓,很容易在一个艺术领域独树一帜。学者学有专攻,通晓其观点的人寥寥无几,很多大学都请他们传道解惑。此前,地方民俗文化和社会上层的关注领域之间存在落差。而现在,专家学者和我们普通人之间的落差更大。但借助大众传播手段,流行文化获得新活力。而在此之前,要想实现代际传播,必须靠口口相传、典型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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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世界范围来看,流行文化的典型特征是断裂于各种民俗传统。只要经济条件允许,农民和进城务工者就会以最快速度把地方传统生活格调抛在身后。对于从传统农民生活走出来的人而言,邮购目录和杂志广告就是最生动有趣的城市文明入门书,从中了解到自己应该向往什么。下一步就是拥有一辆自行车,买一屋子家用电器,最终开上汽车。但在这样的社会里,汽车仍专属于极少数爬到上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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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传媒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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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望曲线呈上升趋势。在曲线的某个中间位置,人们开始认真关注大众传媒。起初,一般是政府为农村和城市贫民窟修公路、通广播。比如,二战期间,美国新闻署向世界多地乡村发放廉价无线电扬声器,数量过万。这些扬声器一般装在村庄中心公共区域,与国家广播电台相连。有了扬声器后,那些收听不到官方宣传和新闻消息的村民每天都能听广播。一种全新的政治生活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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