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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基础薄弱的窘况很快为大规模的城市规划蒙上了一层阴影。城镇设计者发现,周边地区的农业产出不够满足城镇居民的需要。通过几次挖掘,我们得知,一些城镇的周边根本无人居住,有的即使有些农场,但也随着城镇的衰落而变得荒芜。这说明,贫乏的物质尚不足以支撑社会的发展。虽然如此,人们的生活还是安静的,他们的财产受到严格的法律保护。不列颠的城市生活不能称之为失败,只不过是没有发展。一些大主教区城市和衰落的省级城市依然继续运转,孤独、落后甚至衰退缩水,但却仍旧维持着它们的风度和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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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马的统治下,伦敦才真正兴旺发达起来。克劳多斯麾下的军事工程师们,负责军队的供给的官僚机构,以及尾随而来的众多商人,将伦敦变成了一个喧嚣繁闹之城。随着公路体系的建成,贸易也逐渐发展起来。一座精心设计,宏伟宽广,由坚固围墙包围环绕的大城取代了公元61年,只拥有木屋交易所的小型商业中心,它取代了比利时人的重镇科尔切斯特,迅速崛起成为罗马不列颠省的中心城市。到了公元三世纪末,流通的货币都在伦敦的造币厂铸就,该城一跃成为了不列颠的财政管理中心。虽然并未获得直辖市的地位,但不久之后,伦敦城又仿佛成为了政治中心之所在,与军事中心的约克旗鼓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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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风化在不列颠广为传布,从郊区所建的别墅就可窥见一斑。举止端庄的乡村绅士将别墅建在风景最优的旷野之中,四周森林环绕,流水潺潺。这种周边围绕着自家土地的舒适乡间住所,在不列颠广泛涌现,发展兴旺。仅在不列颠南部地区,就至少发现了五百座别墅遗址。但在约克郡以北及格拉摩根郡近海平原以西地区,此类别墅却难觅踪迹。相对单调乏味的城市生活促使上流社会的罗马-不列颠人迁往乡间定居,乡间别墅因此成为了罗马统治全盛时期不列颠行省的一个重要特色。在公元三世纪后城镇日渐衰落的情况之下,乡间别墅仍然保持着繁荣,甚至到了四五世纪还兴盛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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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弗拉维安王朝的边疆政策下,罗马帝国的疆域几乎达到极致。图密善皇帝率先为帝国构筑了一道相互连贯的完整防御工事。先是公元89年,黑海沿岸筑起了宏伟的泥土壁垒,随后而起的另一个工事则连接着莱茵河和多瑙河。到公元一世纪末,一个标准的边界屏障就已逐渐形成。但是,在不列颠北部阿格里科拉的工程没有完工,施工人员因故被匆忙召回了。这为帝国的防御体系留下了一丝缺憾。而当图密善在苏格兰站住了脚跟之后,这道防御工事也逐渐荒废下来。由于工事未完,驻军后退至斯塔尼盖特(Stanegate),由卡莱尔向东的公路沿线上。在随后的几年中,不列颠的边防弱点渐渐凸现出来。在哈德良皇帝即位时,一场严重的灾难突然降临。在与不列颠北方反叛部族的一次战斗中,罗马第九军团永远消失在了历史之中。防御体系变得一塌糊涂,各个行省也处在了危险之中。公元122年,哈德良亲临不列颠,开始了重整边防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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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后的五年中,泰恩河与索尔威之间逐渐筑起了一道长达七十三英里的军事屏障。工事由八英尺到十英尺厚的石墙组成,其中建有十七座要塞,每座要塞都由辅助步兵团的军士守卫。此外,还有八十余座堡垒,双倍数量的烽火台。石墙前面有一道深达三十英尺的壕沟,后面也有一条沟渠,似乎是要用作关境,可能由财政部门负责掌控。整个工事需要驻军一万四千人,这还不包括沿墙执行巡逻任务的五千多名要塞守备部队。军队由当地居民纳粮供养。每个要塞都建有谷仓,能够容纳一年所用之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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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安东尼庇护皇帝在位时期,罗马军队再次向北推进,抵达了阿格里科拉曾经的征服之地。罗马人沿福斯-克莱德地峡(Forth-Clyde)建起了一道三十七英里长的新壁垒,其目的是为了控制东部和中部低地的当地部落。但是,在不抽调哈德良长城西部驻军的情况下,军队很难抽出人手来守卫这道工事。公元二世纪中期,不列颠在军事领域面临着众多问题。186年前后,安东尼墙最终被废弃了,防守部队被集中至原先防线。在当地部落与苏格兰的不断袭击之下,北部边界的防御体系几近崩溃。在许多地方,防御工事和驻军军营都已被完全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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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208年西弗勒斯皇帝驾临不列颠,竭尽所能重整防御,不列颠才再度安定下来。防御工事受损极其严重,修复工程十分浩繁。因此许多年之后,人们总将西弗勒斯误认为墙壁的建造者,事实上他只扮演了维修人的角色。211年,这位皇帝死于约克,在此后的一百年里,罗马墙沿线一直保持着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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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常发现的罗马公路里程碑上,通常可以找到发起工程的皇帝姓名,借此我们可以对罗马时代的筑路工程有一个大致的了解。这些漫长而笔直的公路像极粗的线条穿越了整个不列颠岛。普通的路面是用大型石块铺就,石缝中填满细砂,表面再铺上一层夯实的碎石,整个路面的平均厚度为十八英寸。在某些特殊路段或者多次修补过的地方,路面已达到了三英尺厚。穿越黑石角(Blackstone Edge)地段的公路建在了泥煤土层上,宽约十六英尺的路面由大块的方形粗砂岩铺成,另有街石矗立两侧。路面之上还留有深深辙痕,这是旧时沿陡坡急行的马车刹车时所留下的印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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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克劳多斯入侵后的半个世纪里,道路建筑十分活跃。我们可以发现,在公元二世纪,大部分的道路工程都集中了在军区的边境地带。三世纪时,公路体系业已形成,余下的只是一些保养工作了。事实上,在已出土的公路里程碑中,至少有四块都是设于君士坦丁大帝时代,表明当时的公路体系又有了新的扩展。到公元340年,所有的新工程都已结束。虽然保养修补工作一直继续进行,但在此之后我们再没发现新的里程碑,公路修筑再没有出现新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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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50年以后,高卢的公路情况也同样如此。这些历史资料枯燥乏味,但却是反映罗马帝国兴衰的一个重要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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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罗马时代的一名不列颠切斯特土著现在复活的话13,他就会发现当今的许多法律与罗马律法一体相承。他还会看到,当年在各地渐渐流行的,新兴的基督教而今已遍布各个角落,每个村庄的都有教堂和牧师。在他看来,基督教的场所及其设施已远远超过了信众的需求。他也会不无得意地注意到,这些后人如果想进入最著名的学府深造,就不得不去学习拉丁文。此外,今天的英语发音也可能给他带来相当的麻烦。他能够发现,公共图书馆中所藏的众多古代经典著作都是用相当廉价的纸张印制的,而且印刷数量惊人。他得以了解到,这里有一个稳固的政府,人人皆怀有世界帝国的归属之感。他可以饮酒,可以去巴斯泡澡。如果觉得巴斯太远,那么他也能在任何一个城市中找到蒸汽浴室或洗浴场所。他同样能够发觉罗马时代存在的诸多问题,如货币、土地制度、社会公德、礼貌礼仪等,在今天已略显不同,但争议却依然存在。他一样会担心自己身处乱世之中,或者生活在一个衰颓的政权之下,一样害怕野蛮人会突然闯入,手持与当地军团类似的武器,对人们进行大规模屠杀,也一样会对北海彼岸的人们心存恐惧。他可能会从别人口中得知,莱茵河一带是他们的边界线。他所看到的最显著变化莫过于快捷的通讯,方便的印刷及迅即的广播,所有这些都会令他困惑不已。除此,他还能接触到氯仿,防腐剂,以及更加科学的医药知识。他能够读到更长篇的历史,获知那些比塔西佗和戴奥所言更为可怕的故事。他能够通过设备,观看到许多“连恺撒也闻所未闻的地区”,或许,他会为这些奇异之事惊异或伤怀。他发现前往国外旅行并非易事,虽然交通迅速,但每一步都会遭遇颇多阻碍。如果想去罗马、君士坦丁堡或是耶路撒冷,只要不走海路,就必然会面临一大堆的边境检查。他可能要响应号召,将许多部落和民族视作仇敌,但在过去,他与这些民族毫不相干。他对3世纪后的历史越是了解,就越是庆幸自己没有过早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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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罗马人能够谨慎保管帝国的人力和物力资源,那么其疆域可能会一直保持稳固状态。但是,这些珍贵资源却常常被皇族间的内战所消耗。公元二世纪中期,帝国政治混乱,财政崩溃。然而,在这种状态下,帝国却仍保持着一定活力。伊里利亚的军队中相继涌现出许多杰出的战士和行政人员,在他们的努力之下,帝国恢复了统一,边防也得到了巩固。到了二世纪末,罗马看起来与先前一样强大和稳固,但是在光鲜的外表之下,帝国的根基正在土崩瓦解,许多新思潮和新团体也应运而生。各处的城市日趋衰落,贸易、工业、农业在严苛的税收之下萎靡不振。道路交通变得危机四伏,一些省份盗贼四起,破产农民也加入了劫掠行列。庞大帝国逐渐瓦解成为不知名的小块区域,以致最后寿终正寝。但是,这些小块区域有朝一日也会再度联合起来,组成新的封建基督教世界。在封建时代,新的专制力量竭尽所能,确保道路畅通无阻,推进土地开垦耕种,镇守疆土驱除蛮夷,然而,这已经是数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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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罗马帝国都是旧时代的丰碑。它的肌肉和血管承载了一个古代帝国所能历经的一切磨难。罗马世界就像一位垂暮的老人,希望在和平与宁静中安度余生,希求以超脱的态度来享受生活给予幸运阶层的赠礼。但在帝国内部,这种保守主义情绪却被新兴思潮打乱了阵脚,而在帝国之外,大批饥肠辘辘,残暴成性的野蛮人对防守严密的边界虎视眈眈。罗马和平的实质在于对所有宗教保持宽容态度,在于能够接纳不同类型的政治体制。但在二世纪中叶之后,这种宽宏的政治氛围却在日渐消退,宗教的统一趋势反而得到不断加强。罗马世界已经解决的,或是未曾想过的一切问题,现在被基督教教义重新提了出来。在这几百年里,各种各样的身份地位及其所带来的不良影响已被人们安然接受,即使是那些深受苦难之人,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自然法律的安排。罗马社会三分之一的人口被奴隶制度所束缚,在基督教进步思想的有力冲击下,这种老旧体制终将会陷于崩颓。新继位的罗马皇帝们总在肆意的挥霍和过度的节欲中左右摇摆,权力机构的道德标准与广大归附地区大相径庭,其所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导致了社会动荡不安。在人类业已解决世俗间的众多难题,而政府又向精神领域开放无限自由之时,内忧外患仍未止息。“这里没有永恒的城市,但我们在努力寻求它的到来。”冷酷的末世降临了,和平和秩序遭受了破坏,致使民心思乱。在罗马世界陷入衰退、丑恶、屠杀和混乱的泥潭前夕,漫漫长夜已悄然降临到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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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外部,蒙昧粗俗的野蛮人敲打着罗马的边界。就在欧洲大陆上,这些天生的战斗动物联合起来,将最勇敢善战之人奉为世袭的首领。这些混乱无章的蛮族联盟,皆是罪恶如山,恶贯满盈。但相对于赫赫辉煌的罗马帝国来说,他们却遵循着更加灵活的生活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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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见,汹涌的荒野之潮从各处席卷至此,疯狂地冲击着罗马帝国早已千疮百孔的堤坝。不仅是从堤坝上方漫过,而是渗入了堤坝的每一个孔隙之中,并一点一滴渗漏出来。当人们认识到罗马大厦已岌岌可危时,一股新的洪流又从亚洲奔涌而来,他们不断向西挺近,驱赶着沿途各个民族,由此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要对付他们,没有优良的武器是难以成功的。人们唯一指望的,就是用精良兵器,严格纪律,及少量资金将军队组织调动起来,组成一道独立的防线。如果英勇卓越的罗马军团尚不能取胜,那么一切就将化为泡影。其实,从公元二世纪中叶开始,这些破坏性的力量就已充分地显露出来。但是,世代生活在不列颠行省的那些人们,却以为他们已经破解了斯芬克斯的谜团。其实,他们误解了她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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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列颠的诞生 第四章 失落的海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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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将漫长的历史时期与我们短暂的生命联系起来,我们就很难去了解历史。对大多数人而言,五年光阴十分漫长,二十年时光十分遥远,五十年就已是逝去的古代了。想要了解命运对每代人的影响,就必须首先想象他们的处境,然后运用自己生活的时间尺度进行衡量。因此,生活在每个时代的人们,反而对当下所发生的变化所知甚少,只有在那些编年史家们将每一时代的特点提炼概括出来时,人们才能窥得全貌。利用历史研究的望远镜,我们可以透过两千年的迷雾,遥观那些模糊昏暗的时代场景。公元二世纪及三世纪的某些时期,毫无疑问是英国历史上的一个黄金时代,与之后的大部分时期形成了鲜明对比。然而到了4世纪早期,阴影便降临到这个虽不完美但尚可容忍的社会。罗马治下的不列颠人渐渐失去了安全之感,居民们能在日常的生活当中感受到罗马的庞大体系日渐倾颓。他们步入了一个混乱不安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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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者的发现纠正和拓展了历史学家的研究成果,对废墟、石头、铭文、硬币和骸骨的发掘和研究,以及新兴的航拍摄影胶片,都为我们铺开了真实的历史画卷。虽然没有颠覆当代人们对历史的总体认知,但却使我们有了更真实、更精确、更深刻的了解。维多利亚时代的作家所重点描述的原因、事件及年表已被新近发现改写。尤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他们的剧本都被大幅修改或推翻了,留下的是一系列层次分明而又精练生动的作品。我们的步伐较小,但却坚实平稳。许多著名作家的毕生之作现在被视为过时的书籍。这些新结论与其说是出自新的观点,不如说是出自于新的发现。虽然有许多作品观点相近,但它们却都建立在传统主流观念的基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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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纪末期,不列颠的罗马文明,以及罗马统治面临的威胁都已达到了一个顶点。来自欧陆及荒岛的野蛮人开始向西进犯。苏格兰人(现在我们称其为爱尔兰人)和皮克特人开始对哈德良长城施压,并以越来越大的规模从海上进犯,向两个侧翼发动攻势。同时,撒克逊人划着长船穿越北海,沉重敲击着从纽卡斯尔到多佛的整个东部海岸沿线。从这个时候起,不列颠的乡村居民也像现代国家遭受空袭那样,饱受了突袭者的海上威胁之苦,受尽了血腥暴力之厄。近年来出土的许多证据,都指向了相同结论。罗马占领时期的众多不列颠乡间别墅,眼下也处于危险之中。我们可以看到的,是恐慌之情在整个地区蔓延的痕迹。除了东部和南部海岸沿线的军事堡垒,和以此为基地的众多战舰,我们还可以看到许多新构筑的防御工事。伦敦的城墙上添置了棱堡塔楼,工程所用的石块都是从居民住宅上拆来的。由于城市人口不断减少,这些住宅早已是人去楼空。在各个城镇,原来宽阔的罗马城门都被石块阻挡起来,使其宽度缩减了一半。这是社会的不安全感持续增加的一个铁证。在全国各地,我们都能找到大量罗马钱币,但铸成年代晚于公元400年的却是非常罕见。在这肥沃、安宁、秩序井然的土地上,一系列灾难已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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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他正在衰亡的政权相同,罗马帝国在元气大伤之后依然维持了数百年之久,大约在一百年的时间里,不列颠岛上演了另一番场景——一个垂死挣扎的文明与精力充沛,饥肠辘辘的野蛮人的殊死对决。公元300年之前,罗马驻军依托坚实的哈德良长城挡住了北方的野蛮人的脚步,但在此之后,他们又不得不重新开辟一条新的防线。“北疆公爵”必须与“撒克逊海岸伯爵”并肩战斗。在这种情况下,在东部和南部沿海的全部海岸线上,从沃什湾到南安普敦海湾,一道堡垒防线被费力地建造起来,其中的八座堡垒现已被考古人员所发现。里奇伯勒堡垒是当中最主要的一座——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英国曾将此用作重要渡口,为法国军队运送补给品,它也因此被世人所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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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筑堡垒的战略考虑上,学者们普遍存有争议。许多人对堡垒的价值并不认同,认为当时的政策不过只是想通过这八个堡垒来保护四百英里长的海岸线。这些评价显然有失公允。显然这些限制是不公平的。这些海岸堡垒只有被用作不列颠-罗马舰队的海岸基地,才能充分发挥它的价值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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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从公元一世纪开始,不列颠就驻扎着这样一个“不列颠尼亚的舰队”。刻有海军标志的瓦片显示,舰队在多佛和林普尼拥有长期基地。整个海岸地区都设有防御工事,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些防御工事发挥了相当显著的作用。韦格提乌斯(Vegetius)在撰写四世纪的战争艺术时,提到了不列颠舰队配备有一种特殊的轻型帆船。这些船只的船体、风帆、海员的军装甚至面部都用漆涂成海绿的颜色,以便于隐蔽。韦格提乌斯告诉我们,按照海军的说法,它们被称为“漆船”。由于罗马帝国和不列颠舰队的实力日渐衰落,野蛮人在斗争中占了上风,在这个过程中,海岸的要塞越建越高,舰队的效用却是越来越低。由桨帆船组成的小舰队很难在距基地五十到一百英里的地方拦截入侵者。而对于具有强大威力的远洋舰队来说,其舰只虽然能在被今人称为荷兰、德国、丹麦的地区游弋数月之久,但要对付那些行动迅速的小型敌船,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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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罗马化的不列颠人是整个帝国之中最活跃、最鲁莽的成员。他们秉持着排他主义观念,但却又希望插手地区事务。随着时间的推移,驻扎不列颠的罗马军团士兵逐渐被当地人所取代。到公元三世纪末,军队就显现出强烈的不列颠民族特征。不列颠人沐浴在罗马公民身份的荣誉感之中,他们并不渴望独立。但是这也并不妨碍民众和军队对帝国政府抱有批判态度。无论哪个皇帝忽略了不列颠的意见,或牺牲了不列颠的利益,都会遭到批评怨愤成为众矢之的,相对于那些忽略了行省防务的皇帝来说,这种批评要来得更为猛烈。一系列的骚乱和抗议,使每况愈下的局势变得更加危机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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