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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样式奇特的船舶直到1862年3月7日才最终整修完毕。之前，它从未开过一炮，发动机也未曾转动。而到3月8日时，它便匆忙出征，与来自门罗要塞的，封锁纽约河及詹姆斯河入海口处的强大联邦海军对决。它的引擎十分糟糕，仅能保持五节的船速，很像一艘浸满水的破船。即使这样，它依然毫不犹豫地冲向了离它最近的两艘联邦封锁船“坎伯兰”号和“国会”号。封锁船舰炮齐射，如果是对手是普通护卫舰，恐怕早已中弹沉没。除此之外，射程内的其他美国舰船与苏埃尔据点的海岸炮也向南军舰船密集射击。“梅里马克”号而今已被重新命名为“弗吉尼亚”号，它全然不顾雨点般袭来的炮弹，径直向“坎伯兰”号驶去，几乎笔直地撞上了“坎伯兰”号的船身，而“梅里马克”号的船员似乎并未感到剧烈震动。它的撞角脱落了。“坎伯兰”号开始倾斜，但仍在坚持射击。它很快载着大部分船员沉入了水底。“梅里马克”号随后转向“国会”号，在二百码的距离内将它打得支离破碎，火光冲天。一小时后，“国会”号升起白旗，其他的北军小艇急忙前去抢救它的船员。“梅里马克”号吃水二十二英尺，低落的潮水阻止了其靠近岸边，这使联邦海军搁浅的“明尼苏达”号幸运地逃过一劫。尽管“梅里马克”号遭到了一百门以上火炮的长时间轰击，但装甲几乎完好无损。铁甲外的任何东西荡然无存，烟囱与两门火炮的炮口被炸飞。二十一名船员被穿过舷窗的弹片杀死或打伤，而获胜的其他船员则躺倒在大炮旁边，期待着次日清晨再度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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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到天明时分，“梅里马克”号的船员们望见一艘模样怪异的船舶吐着蒸汽从远处驶来，貌似护卫着“明尼苏达”号。“梅里马克”号上的一位船员写道：“与所护卫的那艘高大战舰相比，它只是个小东西。”这艘船就是埃利克森指挥的“莫尼特”号铁甲舰。它曾引起颇多争论，如今终于亮相海上。“梅里马克”号所做的改进，已是一种革命性的变革，但“莫尼特”号又比它更胜一筹。“莫尼特”号仅装备有两门大炮，但每门口径就达十一英寸，安装在旋转的铁制炮塔上。炮塔上覆盖着九英寸厚的装甲。它拥有龟背形状的甲板，有厚厚的装甲保护，几乎与水线齐平。该船的水线只有十二英尺，因此能够灵活快速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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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的怪物接近彼此，美国舰队的其他船只茫然不知所措。当两艘怪船距离很近时，失去撞角的“梅里马克”号便向“莫尼特”号开火。无数炮弹落下之后，覆有装甲的“莫尼特”号毫发无伤。但是，当两发十一英寸口径的炮弹击中“梅里马克”号舯部时，整个船舷凹进了几英尺，所有炮手的鼻子都被震出了血。两个钢铁怪兽相互厮斗了六个小时，但都没能给对方造成任何严重伤害或损失，它们在日暮时收兵回营，从此再没有见面。“梅里马克”号的水线以下没有装甲，它的船员认为平安而返实属幸运。它又回到了造船厂，弥补了这项缺陷并进行了一些修理。“莫尼特”号的适航性极差，在驶向战场时差点沉没，因此也需要改进。当海战消息传到欧洲后，人们意识到传统的木质战舰已经过时了。英国海军进行了紧张的努力，几年内重建了皇家海军以应对新的挑战。但即使今天，仍有一些国家愚蠢地建造没有任何装甲保护的船舶。4自四百年前火炮装上战舰以来，“梅里马克”号与“莫尼特”号的战斗引发了海战史上的又一次重大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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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邦联军队撤出诺福克港的时候，试图让“梅里马克”号沿詹姆斯河而上保卫里士满。虽然卸下了所有武器，尽量减轻了负载，但它依然因吃水太深而无法驶入内河。无奈之余，船长只能下令将它焚毁。它的卓越功勋曾一度令南方人欢喜鼓舞，但现在，人们转而为它的沉没忧愤不已，但南方军事法庭支持船长的做法，宣布在当时情况下放弃、焚毁船只是“唯一的选择”，被告下达的命令是慎重且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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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民主 第十二章 罗伯特·李和麦克莱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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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普将军在1862年8月1日到达前线。这位新指挥官的任务清楚明了，就是在麦克莱伦军队从詹姆斯河赶来加入之前，以小规模行动尽可能多地扩大战果。首都不远处的阿奎亚港被定为麦克莱伦军的登陆点。不久之后，大批军队就从华盛顿开拔，穿过亚历山德里亚沿铁路线向南进发。波普现在已经拥有四万人，六周之内，他的军队将扩充至十五万人。他信心十足，跃跃欲试，甚至希望在主力部队到达之前就攻下戈登斯维尔和夏洛茨维尔城，然后一举解决里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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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李看到麦克莱伦没有攻击意图，便在7月中旬派杰克逊率领两个军团（约一万一千人）前往戈登斯维尔。在月底时，杰克逊手上的军队已增至两万四千人。这对他来说已是绰绰有余，因为邦联军的人数现在比面前的波普军队多出一倍。杰克逊发现，波普军队正得意扬扬地沿三条路线行进，在库尔佩珀集结起来。8月9日，他在距库尔佩珀七英里处的锡达山一带，向作为北军先头部队的班克斯军发起攻击，杰克逊以二万之众打垮了北军的九千人马，班克斯军的伤亡达到了四分之一，剩余之人此后再没参战，只是留在后方看守辎重而已。但是，在库尔佩珀北部，杰克逊遭遇了波普的其他两支军队。他与罗伯特·李达成一致，率军退回了戈登斯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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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3日，李得知麦克莱伦的军队在门罗要塞登船。这是他等待已久的信号。不出一个月，这支规模庞大的军队就会与弗吉尼亚的波普军队会合，敌军的实力就会骤然膨胀。因此在这之前，他必须发起并赢得一场大战。他马上命令詹姆斯·朗斯特里特率领里士满的十二旅——这是驻守里士满的主力，前往戈登斯维尔增援杰克逊。17日时，他已在克拉克山南面的树林中集结了五万五千兵力，大军蓄势待发。此地不远处，就是波普军驻守的库尔佩珀。波普尚未察觉到危险将至，他的军队很可能遭遇灭顶之灾。但是，在罗伯特·李等待骑兵到来期间，北军俘获了一名南军军官。波普看到所缴获的文件时，方才大梦初醒，他立刻拔营而起，趁着暮色撤到了拉帕汉诺克河对岸。罗伯特·李挥出的右拳就这样落空了。现在，他只能依靠左臂挽救。杰克逊军试图从萨尔弗斯普林斯一带渡过拉帕汉诺克河，但是在第一波人马过河之后，河水便开始上涨。于是，波普再次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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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李知道他拥有的优势将转瞬即逝。他急切希望能在一周或十天之内集中起压倒性的兵力击溃敌军。他知道，麦克莱伦的主力已经在阿奎亚港上岸。一旦敌军合兵一处，就将达到十五万人，北弗吉尼亚军队应该如何抵挡大敌？在这紧要关头，他与杰克逊提出了一个大胆计划，准备进行一场周密而精彩的行动。面对实力快速增长的联邦军队，罗伯特·李将自己的人马一分为二。8月25日黎明之前，杰克逊率部出发，开始了又一次著名的行军。杰克逊与他的二万士兵，在二十六英里的长途跋涉之后达到萨勒姆地区，远远地绕开了波普的右翼。第二天，杰克逊军又穿越了萨勒费山峡，沿崎岖山路行进二十五英里，在马纳萨斯车站以南的几英里处切断了亚历山德里亚到奥林奇段的铁路线，这是波普军的主要供给线。27日，他攻占了马纳萨斯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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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站内，波普军的军需物资堆积如山。食品、装备及各种备用物资令南军士兵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他命人将酒看管起来，然后放手让士兵各取所需。不久，绝大部分士兵都将自己整装一新。但是这些战利品很可能带来致命危险。在车站周围的各个方向，都驻有强大的联邦军队，而且他们可能随时会在此出现。切断交通线只是一个顺手牵羊之举，并非邦联军的主要战略目标，只有打赢一场大战，才能够真正掌控局面。因此，杰克逊下令将车站和军需物资付之一炬。波普遥望北方，看到了被火光映得通红的夜空。杰克逊的任务是扰乱波普的阵脚，等待罗伯特·李与朗斯特里特的主力军队与他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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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普军对里士满的威胁现已消除，他遭遇挫败，必须撤退。但当大部队从各路赶来后，他还是占据很大优势。他甚至他能够封锁萨费勒山峡，阻止罗伯特·李及其他邦联军队通过。这对南军而言无疑是一个可怕的威胁。杰克逊退出马纳萨斯车站，向北钻进了萨尔弗斯普林斯的森林。波普天真地认为杰克逊被困在了车站，于是四面调军围拢过来。然而，当他匆匆到达车站时，发现这里只有满眼的烟尘灰烬，杰克逊早已逃得无影无踪。28日，双方指挥官都对对方的动向不甚明了，只有杰克逊知道朗斯特里特正同李将军率领南军主力通过山峡。波普命令分散各处的联邦军队消灭杰克逊，现在他活动在萨尔弗斯普林斯的南部，为此目的，波普投入了七万大军。他只盯住了杰克逊，似乎已经忘记了朗斯特里特和李的军队正在杰克逊右翼集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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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0日，第二次布伦河战役（或称马纳萨斯战役）打响了。五万三千名联邦军鼓起勇气，向拥有两万人的杰克逊军接连发起了五次进攻。双方相持不下，互有伤亡。朗斯特里特已经赶到前线，但仍未被对方察觉。朗斯特里特喜欢三思而后行，因此迟迟不肯投入战斗。“三思而后行”的说法当然正确，但是却并不符合当前形势。他是一匹出色的战马，李不会强迫他做出行动。于是，在马纳萨斯战斗的第一天，杰克逊只好独立支撑起整个局面。到了晚上，他将最后的预备队投入战场，发动反击。一位跟随杰克逊的随军牧师看到了南军左翼兵力空虚，于是向统帅善意地表达了自己的忧虑，“石壁”将军正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战局，他向战场望了一眼，说道：“他的行动简直是糟糕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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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日黎明时分，战斗再次展开。两个北军军团已从阿奎亚港赶来，加入了波普的阵列。但对朗斯特里特军的存在，他依然茫然无知。波普命令运气不佳的波特将军包抄杰克逊的右翼，波特立即忠实地执行了命令。然而，朗斯特里特一旦出击，将庞大的主力投入战场，波普的军队就必然会土崩瓦解。波普意想不到的是，大批邦联主力军突然从四英里长的森林中潮水般地涌出，北军左右两翼立刻遭到了包抄，很快寡不敌众，一溃千里。波特不幸陷入重围，招架不住，随之溃散。波特后来被送上军事法庭，受到惩罚。当晚，波普身边还留有七万名忠实官兵，但他自己已乱了阵脚，只想躲到华盛顿堑壕中，因此连忙带着部下及赶来增援的一万名士兵撤退。罗伯特·李缴获了三十门炮，两万支珍贵的步枪，俘虏北军七千人，打死打伤一万三千五百人，而己方也损失了一万名士兵。就这样，李将军凭借不到五万五千的部队完败联邦七万五千人的大军。自戴维斯总统授予他指挥权以来，仅仅过去了四个月。那时，麦克莱伦的军队距离里士满仅有五英里，现在，李的先头部队距华盛顿已不到二十英里之遥。形势已完全逆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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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政客和内阁的做法对麦克莱伦将军很不公平，谨小慎微的哈勒克则被当作他们的工具。在这个问题上，林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希望派出一位拼劲十足的将军开赴前线，果断地找到李的军队并将其彻底击溃。麦克莱伦素有指挥才能，但却缺乏必要的战斗热情。林肯慧眼识人，当然对此也心知肚明。但林肯同样深知，麦克莱伦或许是联邦军中最富才干的指挥官。虽然他本能地站在麦克莱伦一边，但最终却屈从于舆论压力。他在中途换马，但不想新马的表现更差。麦克莱伦的各个军团刚在阿奎亚登陆，就被匆忙调去支援波普，甚至连麦克莱伦的私人卫队都未能留下。但是，他依然握有弗吉尼亚军团的指挥权（该军团已被重新命名为波托马克军团）。他虽然提出了正当合理的申辩，但却从未引起关注。但在9月2日，波普的残兵败将眼看要在华盛顿城下土崩瓦解，林肯总统手足无措，对麦克莱伦的看法也随之转变。当日，麦克莱伦正在吃早餐时，林肯和哈勒克总司令登门拜访。哈勒克告诉麦克莱伦，华盛顿已岌岌可危，希望这位老将能够重新挂帅，统领全军。于是，这位受到冷遇的指挥官临危受命，再次挑起救国重担。他从未被正式解职，也无须重新任命。他被剥夺了军队，现在得以重掌兵权。麦克莱伦并没有超越凡人的智慧和勇气，但当他骑马而出，迎接丢盔弃甲的败兵时，却受到了他们近乎疯狂的欢迎。许多勇敢的士兵因波普的错误指挥蒙受了羞辱，他们兴高采烈地跑出队列，几乎把这位官复原职的长官拖下马来。更多士兵们一拥而上，拥抱并亲吻麦克莱伦战马的大腿。北军士气得以回归，麦克莱伦重整军队秩序，调头南下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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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次马纳萨斯大捷之后，罗伯特·李并未向先前那样立刻行动。他先攻入马里兰州，试探它是否有转变立场之意。但他也深知，如果想拯救邦联，必须寻找决战机会，赢下一场决定性的大战。他经利斯堡北上，越过波托马克河，抵达弗雷德里克斯附近。李将军明白，他绝无可能攻陷华盛顿城，但却有望在野战中大展身手。三支联邦军队据守在谢南多厄河谷处的马丁斯堡、温彻斯特和哈珀斯费里，共计约有一万五千人。哈珀斯费里还设有北军的大型供应站。哈勒克没有及时撤回三支部队，因此它们很快成为了罗伯特·李攻击的重要目标。李军计划夺取哈珀斯费里，因为其他两股实力较弱的北军已经撤到了那里。于是，他率军从弗雷德里克斯出发，穿过南部山区向西挺进，与往常一样，杰克逊军接受命令绕过马丁斯堡进行包抄。到9月13日，邦联军已将哈珀斯费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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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的政客们乱成一团，麦克莱伦成为了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起初，麦克莱伦只是受命承担华盛顿周围的防御，但后来，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在脖子上套着绞索的情况下”，指挥着旧部，“离开了华盛顿的战壕”，前往迎战李军，此时，他的人马仍比李将军多出一倍。麦克莱伦的说法在当时引起了普遍争议，事实上，林肯与他讨论过进军马里兰的问题，也在口头上授予其指挥野战军的权力。但麦克莱伦可能依然怀有政治上的偏见。他有理由感到愤愤不平。无数高高在上的评论家从未停止对他的刁难。他们在这危急关头以如此无理的态度对待军队最高指挥官，实在是联邦当局的一大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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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莱伦希望解救哈珀斯费里，于是便指挥近九万人的大军向罗伯特·李追去。在麦克莱伦的部队中，还包括两个完好无损的军团，未曾遭受过任何打击。这一次，北军撞上了好运，一名士兵捡到了用一张纸包裹的三支雪茄，纸上写着罗伯特·李的一道秘密指令。麦克莱伦因此得知，13日时李已将他的军队分割开来，其主力已经直奔哈珀斯费里而去。麦克莱伦觉得胸有成竹，于是挥军前去迎敌。此刻，时间已成为了决定战局的关键，麦克莱伦在南部山区击败罗伯特·李之前，杰克逊、沃尔纳和麦克罗斯等人是否能够攻下哈珀斯费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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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莱伦浪费了许多宝贵的时间。一想到这点，支持他的政府官员就觉得六神无主、焦虑不安。他的政敌正在暗处窥视，准备伺机而动找他的麻烦，因此，麦克莱伦倍加谨慎也是理所当然。14日，麦克莱伦凭借优势兵力在南山口处将罗伯特·李的军队击退。李将军现在不得不做出重要决策。起初，他打算尽可能多地扩大战果，之后再带着战利品和荣誉光环越过波托马克河返回弗吉尼亚。但不久他又改变了主意，认为必须通过一场胜利来振奋军威。他决定在安蒂特姆河和波托马克河之间与联邦军展开一场对决，他相信杰克逊很快会攻下哈珀斯费里，及时前来与他会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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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日清晨，哈珀斯费里投降。杰克逊缴获了七十三门火炮，一万三千支步枪，俘敌一万二千五百人。当日下午，他就拔寨而起，连夜驰援李军。此时，罗伯特·李正率领两万军士抵挡着来势汹汹的联邦大军。这位可敬的麦克莱伦将军此时依然对华盛顿的政治恶斗难以释怀。如果他能像罗伯特·李那样无所顾忌，勇往直前，那么他可能就会孤注一掷，锁定胜局。无奈那些懦弱阴暗的政治势力总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为避免不必要的风险，他延误了一天时间，于是与胜利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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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7日，麦克莱伦才决定发起攻击。此时杰克逊已经抵达战场，被布置在李军的左翼。一些邦联军的小股部队在清扫完哈珀斯费里之后，也迅速向这里赶来。李军的背后就是波托马克河，唯一一座桥梁位于夏普斯堡附近，如果不幸失败，大军很难逃过河去。在这场可怕的战斗中，联邦军的处置不当可谓是登峰造极。麦克莱伦骑马巡视了战场，下令依照“总司令的安排”进行作战。这意味着在他做出部署之后，就可任由战斗自然发展。但是南军方面，杰克逊就站在战场的最前沿，而罗伯特·李也像曾经的马尔伯勒、腓特烈大帝和拿破仑那样乘马亲临指挥，掌控着战局。杰克逊指挥的南军左翼几乎已被摧垮，但在这之前，这些勇敢的士兵已经歼灭了整整两个联邦军团，相当于他们人数的两倍。杰克逊依然在苦苦支撑，直到罗伯特·李从中部和右翼调兵增援，才打破了这个僵局。联邦军向阵地中心发起进攻，但他们的先锋部队很快被打成了碎片，一半兵士横尸疆场。指挥联邦军左翼的伯恩赛德奉命横渡安蒂特姆河，打算切断李军的退路。如果不是南军的希尔将军正好率领最后一个军团从哈珀斯费里赶来，联邦军的计划可能就已经得逞。希尔突然出现使袭击者猝不及防，他从伯恩赛德右侧发动袭击，为邦联军解除了后顾之忧。当夜幕降临时，战斗仍在进行。联邦方面已经损失了一万三千名士兵，占参战部队总数的四分之一，占北军野战部队总人数的六分之一。邦联军损失九千余人，占参战人数的四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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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李将军召集军官开会。将领们一致建议立即撤过波托马克河，就连战无不胜的杰克逊将军也不例外。李仍然期盼获得一场无可争辩的，决定性的胜利，因此力排众议，宣布明日再战。于是，极度疲惫的南方士兵只好坚守阵地，等待黎明的晨光和即将淹没他们的北军洪流。但麦克莱伦已经吃够了苦头，他的军队一动不动，躲在阵地的背后。在责备他的无能之前，联邦陆军部也必须要受到指责。18日就在一派平静之中过去。杰克逊与炮兵指挥官进行了一番考察，向李报告部队已无法继续作战。李将军接受了这种明智的建议，于是第一次马里兰之战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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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2年的马里兰之战是道德和物质力量进行的一场激烈搏杀，双方在决定性的地点进行了规模空前的较量。交战的次数与激烈、残酷程度都远远超越了拿破仑战争中的任何一场战斗。从6月1日李将军获得指挥权以来，北弗吉尼亚军团在短短七个月内已历经过七次惨烈搏杀：七日之战、锡达山之战、第二次马纳萨斯南之战、哈珀斯费里之战、安蒂特姆河之战以及后来的弗雷德里克斯堡战斗。罗伯特·李的兵力往往不及对手的四分之三，通常只占敌军的一半左右。北方人虽然勇敢，但总是苦于糟糕的政治引导。另一方面，邦联军缺乏武器、弹药、食物、设备、衣服和靴子。甚至有人说，从地上血迹斑斑的足印就可以追踪南军的队伍。然而，北弗吉尼亚的士兵顽强不屈，他们“用刺刀守护着邦联”，在战争史留下了光辉灿烂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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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肯也希望能有一场拿得出手的胜利。麦克莱伦在安蒂特姆河的表现虽然可圈可点，但却远算不上全局性的胜利。总统从未因一时挫败而对联邦丧失信心，但却常常心神不宁，焦虑不安。他向指挥官们反复盘问，好像他仍是一位检察官似的。将军们对此十分不满。然而，林肯在军中却很有威望，颇受士兵的信任。士兵们不了解林肯在华盛顿承受的政治压力，但却知道他行事果断、慷慨无私。在白宫的工作中，他不得不将这些品质发扬光大。政客、报刊编辑及其他一些有影响的人士纷纷涌入他的办公室，绝大多数都是来提出要求，让联邦速战速决。他们根本不知战争的艰巨。许多人拿出了不切实际的战争计划，信心十足地敦促这位领导人接受，还有些人私下崇拜某个将领，于是也跑来游说推荐。林肯耐心而坚定地接待每一个到访者。他朴素幽默的语言给人留下了良好印象，诙谐的气氛减轻了他的负担，紧张时刻开玩笑缓解他的压力，同时，他也愈加相信天意的指引。当战事受挫或阵亡的人数急剧上升时，他总是以最虔诚的祈祷来恳请上帝赐予力量。他的确得到了力量。处于权力的顶峰，他有时必须忍受奸佞的各种阴谋诡计，在众人惊慌失措之时独自保持冷静头脑，并独立面对社会舆论的强烈呼声。所有的一切，林肯都做到了。家庭问题同样令他烦恼不已。他深爱的一个儿子在白宫里去世。林肯夫人虽能专心事夫，但却因喜好奢侈和插手政事而遭到人们非议。随着战事的发展，林肯变得越来越憔悴，他脸颊和额头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但坚毅的面容却丝毫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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