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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军开始向北挺近时,胡克就迫不及待地建议进军里士满。林肯对此做法并不赞成,他明智地指出,联邦军的目标不是里士满,而应该是罗伯特·李的军队。林肯的想法正中李的下怀。胡克在渡过波多马克河后,在弗雷德里克附近设立了指挥部。这样,一来可以掩护华盛顿,二来可以对李军的交通线构成威胁。在钱瑟勒斯维尔之役后,哈勒克和斯坦顿已达成一致,坚决不允许胡克指挥下一场战斗。胡克无法调动哈珀斯费里的驻军,一怒之下递交了辞呈,当局随即准许。6月28日上午,第五军团的指挥官乔治·米德将军被任命为最高统帅,他决定亲率全军北上,阻止李军越过萨斯奎哈纳河,同时掩护巴尔的摩和华盛顿。米德是一个可靠、坚毅的指挥官,不愿参与政治事务。可以相信,他不会犯下什么愚蠢的错误,但也同样不会做出什么伟大壮举。他预计李军将从南边的摩萨斯奎哈纳而来,对巴尔的摩发起进攻,于是,他打算在威斯敏斯特十英里外的派普溪一线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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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李没有得到斯图尔特的消息,因此感到十分困惑。但是,出于对他的信任,李推断胡克军必定还在波多马克河南部。28日,当他在得知实情之后,便下令部队向南部山脉以东的卡什敦集结。他从容不迫,“在行军时,尽可能不让部队过度疲劳”。在战斗爆发之初,他与朗斯特里特一致同意采取战略进攻与战术防守相结合的策略。只有在形势有利的情况下,他才会将部队投入战斗。然而,事情总是那么不遂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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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3日,希尔的一个旅从卡什敦向八英里外的葛底斯堡进军。一方面是为了搜集军鞋,另一方面是为进行侦查,看看尤厄尔军是否在次日经过此地。南军发现,葛底斯堡已被刚刚进入此地的联邦骑兵占领。于是,南方旅在未查明敌人虚实的情况下调头而退。这支联邦骑兵的指挥官是布福德,教名为拿破仑,他似乎是北军中第一位认识到葛底斯堡战略重要性的人。他看到,此地是数十条道路的交汇点,因此便将部队调至城西,在河流后面筑起了一个坚固的阵地。同时,他向第一军的指挥官发出火速增援的请求。在第一军出发后,第十一军也随后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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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联邦军与南军先头部队发生激烈交火。这时,尤厄尔也从东北方赶来,率军直逼北军侧翼,将第十一军团赶到了葛底斯堡以南三英里处的“公墓岭”高地上。在第一天的战斗中,双方总共投入了五万人。四个南军师重创了北军的两个军团。不久,战争演变为了罗伯特·李与米德之间的速度竞赛,看谁能最先集中优势的兵力。无论李或米德都没有想在此地展开决战,但此时,他们都被迫卷入了内战中前所未有的、最为惨烈和宏大的战斗。如果不打败米德,李将军的部队和辎重就将陷在此地无法自拔,同样,如果不获全胜,米德的联邦军也会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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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楚地看到了联邦军的要害所在,于是计划在第二天派尤厄尔军对公墓岭的希尔军展开攻势。但是,这一方案遭到了反对者的阻挠。匆匆赶到的朗斯特里特建议,将邦联军队调到米德军左侧,摆在华盛顿与米德之间的位置上。在斯图亚特部队未能到达的情况下,朗斯特里特的计划无疑是十分轻率的,如果这样做,军队的后勤补给将会面临严重困难。最终,李正式下令朗斯特里特在黎明时分进攻联邦军队。朗斯特里特对这一任务十分反感,于是拒不从命。直到下午四时,另一个旅前来增援时,才勉强将部队投入战斗。但是在此期间,联邦军的两个军团也赶到此处协助防守。李本以为联邦的左翼正位于埃米尔堡公路附近,预计朗斯特里特的军队会沿路而行,逼迫敌军撤向中央。但意料之外的是,联邦军指挥官西克尔斯已自行决定将军队位置前延,因此他的侧面并未与联邦军防线相接。朗斯特里特察觉到了这一点,虽然他知道,李并不了解当前实情,但在上司的严令之下只能发动进攻。数小时的激战之后,他取得的唯一战果就是迫使西克尔斯退回了米德的主战线。在这一天,希尔的大部分军队没有参加战斗。尤厄尔本应一听到炮响就攻向公墓岭北脊,但直到下午六时才开始行动。7月2日全天,南军进攻部队之间没有任何像样的配合。李将军的计划未能实现,而邦联军各部也在各自为战。即使这样,他们仍给联邦军造成了重创,在2日晚间的军事会议上,若不是众将极力劝阻,米德早就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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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第三天,罗伯特·李依然不屈不挠,争取胜利。他投入了一万五千名士兵,他们将在一百二十五门大炮的掩护之下直插米德军左翼的中心。一天前,希尔的一个旅就是从这里打开了缺口。尤厄尔的军团同时从北面出击。如果乔治·皮科特将军突破了联邦阵线,那么南军大队就将一拥而上。进攻的时间再次被定在了黎明时分。然而,次日拂晓,联邦军队率先发起了攻势,他们夺回了昨晚撤出的一些阵地,并在半日的苦战之后,将南军全部赶下了卡尔普山。尤厄尔经此一战,已是疲惫不堪,因此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朗斯特里特依然极力主张绕个大圈,去包围米德左翼。但是,由于他的军团在7月2日的战斗中遭受了重大损失,这个计划变得更加不切实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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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上午在一派宁静之中过去。下午一点,南军炮兵对北军阵地展开空前猛烈的轰击。朗斯特里特认为这一行动将招致灾难,因此不愿亲自指挥,只委托炮兵指挥官亚历山大给皮克特发去信号。两点半时,从里士满拉来的弹药即将告罄。亚历山大催促皮克特说:“上吧,否则我就没有足够的弹药掩护你了。”皮克特看到朗斯特里特满脸阴郁,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于是上前请示:“将军,我可以发起冲锋了吗?”朗斯特里特勉强点头同意,皮克特向他行了个军礼,随后便率领四十二个团攻向北军阵地。这片血肉搏杀的战场而今已得到了南北双方的妥善保护,时至今日,我们依然可以看到这块寸草不生的平缓高地,这里的许多大炮至今还保持着射击姿态,南军步兵就是由此涌上了北军阵地。南军士兵以排山倒海之势奋勇冲杀,战旗在风中猎猎飘扬。这是孤注一掷的进攻,就如滑铁卢之役当晚的老兵们那样以血肉之躯抵挡着压倒性的敌军和炮火。待敌人冲到七百码的距离之内,北军的大炮才开始轰鸣起来。一阵狂轰滥炸之后,南军的冲锋队伍中出现了一条条血路。但是,士兵们毫不动摇,依然义无反顾的攻上前去。可怕的炮声再次响起,罗伯特·李在后来描述说,那声音“有如撕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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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克特的士兵仍在前进,他们在阵地的战壕、石墙或栅栏等处与人多势众的北军展开搏杀。这些北军士兵虽然不像对手那样气势逼人,但也情愿为他们的事业疆场浴血。皮克特师中的三名将领要么战死,要么身负重伤。阿米斯特德将军亲率百余将士攻入了北军阵地中央,牺牲时,一手还扶着缴获的敌军大炮。将军的战死之地,至今仍得到美国民众的尊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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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战役所需的后备兵员在哪?突破防线所需的协同力量在哪?储备来完成这个出色的工作在哪里?在哪里同时攻击和岩石的控制整个前面?李将军在葛底斯堡如同拿破仑在滑铁卢那样优势全无。先前无往不胜的进攻者们有的被杀,有的被俘,其余的人则避开冷酷无情的炮火,越过尸横遍野的战场奔逃回家。战役结束之后,南军进攻部队仅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士兵。李将军骑着他的战马“旅行者”巡视了部队,他说:“都是我的错。”对此,将士们却并不接受。朗斯特里特后来在回忆录中做出了这样的辩解:“我策马返回炮兵阵地,期待着反攻开始。这时,炮弹的碎片如雨点般落在我的周围。我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个念头,希望能有一发炮弹准确命中,让我从这种可怕的责任中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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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军没有发动反攻。葛底斯堡战役就这样结束了。二万三千名北军及二万多名南军士兵死于枪林弹雨之中。就像在安蒂特姆河战斗那样,李决意天明时再度开战。但是,他也深深地意识到了,此战胜负已分。他将部队集中起来,不愿落下任何一名士兵,一望无际的马车队伍载着伤员,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十六英里长的,凹凸不平的道路上。“将我带回弗吉尼亚吧。”“看在上帝的分上杀了我。”4日晚,李军开始撤退。米德没有追击,他的军队已在数日的战争中耗尽了精力。波托马克河洪水泛滥,李军架设的部分浮桥已被来自弗雷德里克城的袭击者摧毁。整整一周,南军被迫在河岸边的战壕当中苦苦等候。朗斯特里特提出在此等候敌军进攻,但李深思熟虑之后,并没有同意这样做。直到12日时,米德才终于率军出现,他计划14日发起攻击。然而,李在13日晚已经紧急行动,连夜带着伤员和俘虏渡河并安全上岸。他只丢失了两门大炮,但却输掉了整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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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政府对米德的行动迟缓十分不满,这是不无道理的。倘若拿破仑处在李的位置上,他可能会发起最后一击;倘若他站在米德的角度,也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敌军溜之大吉。林肯只将米德提升为少将,以表彰其在葛底斯堡的良好战绩。李军沿着谢南多厄河谷撤退,返回了其在拉帕汉诺克河和拉皮丹河以南的基地。经此一役,南军元气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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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程度上讲,李将军在葛底斯堡战役中的表现令人钦佩,他的部分战略目标得到了实现。但是战败造成的损失远远超过了他的功绩。李所投入的七万五千人中,有二万八千人战死沙场,不但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也使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化为泡影。自此,南军不再奢求在北方领土上以一役之功来谋取独立。李一直认为自己的军队是战无不胜的,尤其是在钱瑟勒斯维尔战役后,他几乎是以一种轻蔑的眼光来看待波托马克军团。他无法区分无能军队和无能将领率领的优良军队。北军在拉帕汉诺克河之败应归咎于指挥无方而非军队本身。如果此战是胡克指挥军队,罗伯特·李很可能再次将他击败。在钱瑟勒斯维尔战役中伴其左右的幸运之神,这时却站到了敌人一边。由于斯图尔特长期没有归队,罗伯特·李在战役紧要关头对敌军动向一无所知。正是在这一时期,李犯下了致命的错误,将部队调往了山的东脊。李的军事才能没有得到发挥,他因斯图尔特的失踪而忐忑不安,“进退失据”。就连他的下属也察觉到了将军的焦虑情绪。最重要的是,李身边已没有了杰克逊那样的优秀将领,朗斯特里特的抗命不遵使他丧失了所有取胜的机会。南军在葛底斯堡的溃败,朗斯特里特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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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3年,东部战场再没发生战斗。冬天,南北军队在拉皮丹河两岸遥相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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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部战场上,同样是一番枪林弹雨、血肉横飞的场景。如果罗伯特·李获得决定性胜利,他就能毫无顾虑地挥师挺进,迫使纽约或大西洋海岸的各大城市投降或缴纳金钱。虽然西部战场土地辽阔,但却并不比东部重要。然而,最终征服南方的战斗,却是从西部开始的。1862年至1863年间,格兰特被提升为联邦军统帅,西部地区的重要性自此凸显出来。此时,北军的目标已经指向了密西西比河流域。1862年,一位忠于联邦的南方人,海军上将法拉格因战功卓著而崭露头角。4月,他率领包括装甲战船和木质军舰在内的各色船只,突破了扼守新奥尔良水路的军事要塞。新奥尔良是邦联的商业中心,也是其控制下的最大城市。第二天,该城就被北军攻陷。法拉格继续沿河而上,于5月18日到达维克斯堡。他发现,这里很难得到联邦陆军的支援。于是,在6月25日,他再次穿越海岸要塞,前往莫非斯与联邦舰队会合。因此到1862年底,南方海岸炮兵无法阻止联邦船只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至于人们经常谈论的新兴武器——“鱼雷”,也未能阻挡联邦海军的脚步。用法拉格的话说:“让鱼雷见鬼去吧!”此言确实不虚。此后,联邦舰队可以在密西西比河上任意航行,付出的代价却微乎其微。这对于河流沿岸作战的北方士兵而言,无疑是一个有力的支持。在密西西比河流域仿佛是另一个独立的战场。邦联的西部各州要求戴维斯总统和里士满政府给予高度自治权,同时又呼吁其提供帮助。华盛顿当局对西方战场的看法,与一战时同盟国和协约国对东线的看法极为相似,他们认为,那里是次要战场,但也必不可少。它不是胜利的必由之路,但如果弃之不顾,胜利便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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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2年12月,在渡河征伐失败之后,格兰特便将他的军队重新集结在密西西比河的右岸。他仍将维克斯堡视为首要目标,但亚祖河季节性的洪水阻碍了大军行动,除了渡河之外别无良策。格兰特制造了许多假象,成功蒙蔽了率军驻守维克斯堡的邦联将军彭伯顿,一鼓作气将他的四万五千人大军送过密西西比河,在维克斯堡三十六英里的大湾炮台一带登陆。格兰特发动突袭,击溃了彭伯顿的军队,5月3日就已在大湾的高地上建立了坚固的落脚点。他的左边有宽阔的布莱克河作为屏障,同时可以和联邦舰队保持联系。四天之后,谢尔曼指挥的第三军团也加入了他的队伍。现在,格兰特开始向维克斯堡及其与杰克逊城相连的铁路一带谨慎推进。约瑟夫·约翰斯顿将军得到戴维斯总统派来的增援时已经太晚,他不顾病体沉重,率军匆匆奔赴战场。他唯一的念头是将彭伯顿的军队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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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命令彭伯顿向他靠拢,以免陷入格兰特三个军团的围攻。然而,彭伯顿拒绝从命,按照的他设想,只要派兵截断格兰特军与大湾之间的交通线,就能轻而易举地迫使联邦军撤退。他不仅抗命不遵,还严重误判了战局。格兰特像1862年在里士满的麦克莱伦那样掌控着水道,并不依赖于任何一个固定的基地。他很快放弃了大湾的交通线,用右翼打退了约翰斯顿的援兵,并开始以优势兵力围攻彭伯顿。两军在冠军山大战一场,彭伯顿损失六千余人,狼狈退回维克斯堡。在海军的支援下,联邦军在城北设立了新的基地,并接连发起了两次猛烈进攻。在其中一次攻势中联邦军失利,折损四千人,于是便转入了常规的围城战。不久,大批增援部队到来,联邦军队的规模骤然增至七万人。约翰斯顿只有二万四千人马,对陷于重围的彭伯顿爱莫能助。维克斯堡弹尽粮绝,于7月4日被迫投降,超过三万驻军和野战部队成为联邦军的俘虏。这与李在葛底斯堡的溃败几乎是同一时间。五天后,路易斯安那州哈德逊港的七千守军迫于饥饿,向联邦军的班克斯将军投降。自此,整个密西西比流域全部落入联邦的控制之下。“万河之父可以再次安然入海了”,林肯说。征服密西西比再次对邦联造成了重大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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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战争的焦点开始转移到西部地区。在维克斯堡大局落定之前,富有才干的联邦将领罗斯克兰斯组织了六万人的坎伯兰方面军,在取得莫非斯堡大捷的地方监视布拉格的动向,布拉格军现在驻扎在他与查特怒加市之间的铁路沿线。查特怒加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北方有宽阔且深的田纳西河为屏,南面是高耸连绵的阿巴拉契亚山脉,不仅是密西西比河流域的战略要冲,也是通往繁荣发达,至今未受战火殃的佐治亚州的必经之地。在这期间,邦联骑兵绕到北军背后偷袭他们的交通线,作为报复,联邦则攻击了田纳西南部重要的钢铁和弹药工厂。在相互角力的过程中,南方处于有利地位。但是,在6月底,罗斯克兰斯开始沿铁路线向查特怒加推进,而伯恩赛德也率领另一支四万人的军队进攻查特怒加以东一百英里的诺克斯维尔,战场的形势出现了明显逆转。诺克斯维尔很快陷落,邦联的一条重要铁路干线也被伯恩赛德切断。罗斯克兰斯调虎离山,将布拉格诱出了纳什维尔-查特怒加沿线的防御阵地,于9月4日兵不血刃地轻取查特怒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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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克兰斯展示出了高超的战略技能,但也做出了一个错误的推断。他自信地认为,面前的敌军不过是些胆小如鼠之辈。布拉格将军战绩不佳,总是做出错误的决断,其下属军官也对其颇有怨言,但他也不失为一个强硬的对手。查特怒加南部的阿巴拉契亚山脊宛若伸开的五指,布拉格的军队安静地驻守在拉斐特附近,他已得到了增援,兵力增加至六万人。9月12日,罗斯克兰斯意识到一个严峻的事实,他的三支军队现在正分散在六十英里的战线上,三倍人数的布拉格军正虎踞其中。布拉格傲慢不逊,指挥不力,因而错失良机。如果换做是罗伯特·李或杰克逊,定会在西部战场赢得一场重大胜利。罗斯克兰斯急忙收缩部队,令军队向查特怒加方向集结,但是已经太迟了。他不得不在极为不利的环境下与布拉格军展开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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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8日,布拉格跨过佐治亚州边界,在奇克莫加河一带向联邦军发起进攻。朗斯特里特从弗吉尼亚带来了两个师和一支炮兵部队,其他各路援军也相继赶来,加入进攻者的行列。现在,邦联军在人数方面拥有绝对优势,布拉格也因此显得信心十足。七万南军向拥有五万五千人的联邦军队展开攻势,战斗持续了整整两天,双方士兵浴血奋战,视死如归。布拉格一直试图包抄联邦军左翼,切断罗斯克兰斯与查特怒加的联系。但联邦军左翼部队的将领乔治·托马斯却从中军和右翼调来了增援部队。朗斯特里特率领二万弗吉尼亚老兵的攻打联邦阵线的薄弱环节,将包括主将和军团长在内的三分之二罗军官兵打得落荒而逃,只剩下托马斯部仍然坚守战场。朗斯特里特请求布拉格将左翼的所有剩余部队投入追击,但是总司令却不改初衷,继续挥军攻击托马斯的部队。这时,托马斯部队已经连夜筑起了防御工事,用原木和铁轨在森林中搭建了胸墙。夜幕降临,战场尸横枕藉,其惨烈程度不亚于葛底斯堡的战场。托马斯因此赢得了“奇克莫加河岩石的美誉”,他的部队成功摆脱了敌人的纠缠,前往查特怒加与联邦军其他部队会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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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在战役中的伤亡都十分惨重,一万六千名北军及超过二万名南军士兵死伤或失踪。南军缴获了四十门大炮,获得了战场的主动权,暂时粉碎了敌人的企图。此战本可以和拉米伊、滑铁卢甚至坦能堡之战相媲美,但却只取得了马尔普拉凯之战那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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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布拉格几乎已对罗斯克兰斯在査特怒加的坎伯兰军团形成了封锁和包围态势。他控制着卢考特山及传教士山脉上的两个制高点,并在一段时间内阻断了田纳西河上的所有北军供给通道。十月初,饥饿难耐的坎伯兰军团似乎将要开城投降,同时,驻扎在诺克斯维尔的伯恩赛德军队也在朗斯特里特的威胁之下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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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政府对尤利塞斯·格兰特将军的依赖日益严重。虽然此人的缺点和弱点显而易见,但优势也十分突出。在联邦人困惑、动摇、失望、疲于作战或流血牺牲之时,格兰特高大坚毅的形象闪耀在血雨腥风之中。从多纳尔逊要塞到维克斯堡,胜利一直与格兰特形影相随。他俘获了众多敌虏,收复了大片领土。居功至伟者,舍他其谁?10月16日,联邦授予格兰特指挥俄亥俄州、坎伯兰州和田纳西河流域军队的权力,他的副手谢尔曼中尉升任田纳西州军队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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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战场失利,罗斯克兰斯被解除了职务。华盛顿政府容不下败军之将,罗斯克兰斯自然也不例外。然而,他在西部战场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军事生涯也没有污点。早在奇克莫加河战役之前,罗斯克兰斯就失去了哈勒克将军的宠幸。当时,可怜的哈勒克正好站在残酷政治斗争的风口浪尖上,他试图向军队转达政客们的要求,又得向政客表明军方的意愿。1863年2月,他同时写信给格兰特和罗斯克兰斯说,谁能第一个立下大功,就将谁提升为总司令。格兰特没有做出回应。格兰特对他的信没有回答,而罗斯克兰斯则回信严厉地责备道:“对爱国者和有尊严的人无须利益诱惑,他们自会恪尽职守。”因此当他摔倒时,一下子狠狠地跌在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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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系列艰苦卓绝的斗争,格兰特收复了田纳西河流域,向传教士山脉和卢考特山发起猛攻,将布拉格军队完全驱出了查特怒加。同时,他也为诺克斯维尔的伯恩赛德军队解除了封锁。邦联的边界再次大大向南收缩。维克斯堡陷落之后,邦联领土被密西西比河分为了东西两个部分。查特怒加的失守再次将邦联东部沿阿利根尼山脉分割开来。1863年12月,南方力量收缩至佐治亚州,整个密西西比河流域都被置于了联邦的控制之下。如果戴维斯总统能在钱瑟勒斯维尔战争后,甚至早在1862年时就任命罗伯特·李为邦联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如果他能利用他的权威和影响,使那些忠勇顽强、崇尚独立的南方诸州全力支持李将军的行动,那么战争局势很可能完全改写。到1863年底,南方人的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他们知道自己输掉了战争,邦联会被征服,家园会被夷为平地。然而,他们依然不屈不挠,继续抵抗,这是美国人传统精神的体现。对北方而言,成功已是近在咫尺,这证明了他们完全有能力解决分裂问题。即将失败的一方虽然失去希望,但仍然在誓死抗争。他们宁可使一代人毁于战火,让每一寸土地化为焦土,每一个农场灰飞烟灭,每一座城市尽成炮灰,每一名士兵血洒疆场,也不愿在历史上留下屈辱的投降记录。任何人都可能被更强大的力量所征服,死亡不管以何种形式到来,终归一死而已,无人能逃脱死亡的命运。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1863年战争结果已是板上钉钉的情况下,战火又继续燃烧到了1864年,甚至1865年。“如果有本事就杀了我们,毁掉我们的一切吧!”南方人叫道,而北方人则坚定地回答说:“如您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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