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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林布鲁克提过结盟,但沃波尔不肯让他重返上议院。威廉·普尔特尼和约翰·科特里特等小一辈辉格党人聪明过头,没有在沃波尔的权力集团中获得一官半职。沃波尔把持着任免大权,谁也撼动不了他操控下院的权力。唯一的指望莫过于削弱他在国王跟前的地位。他们极尽巴结、继而是贿赂之能事,拉拢德国的贵妇。但在满足她们的贪欲方面,沃波尔总能先他的对手一步。议会反对派的核心人物是威尔士亲王。汉诺威王室的一个传统是父子不和,这位未来的乔治二世也不例外。内阁仰仗国王;反对派却指望他的儿子。人人都关心这个王朝。要不是威尔士王妃卡洛琳的鼎力支持,沃波尔兴许有性命之忧。诚然,乔治二世1727年继位时,他一时失宠。新登基的国王将其解职。但反对派却没能力另组内阁。乔治二世第一届议会开幕,临时政府的挂名首脑只得请沃波尔代为捉刀,替国王写开幕词。由于深得卡洛琳王后的信任,沃波尔官复原职,地位比从前更加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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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的心思不在英国,而是放在汉诺威的事务上,这可能会被那些心存不满、野心勃勃的内阁成员所利用。这是一向存在的危险因素。他们拥护国王热衷的问题,如国王世代生活的故国、欧洲大陆的政治、大同盟、马尔博罗的战争。欧洲政治对沃波尔身边的同僚产生了极大的诱惑,但他无意干一些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只想维护和平、保住职位、玩弄权术,混混日子了事。但其他人却赞成旗帜鲜明的主题。沃波尔只得与他们争斗。1729年末,他将妹夫查尔斯·汤曾德撤职。之后,他与纽卡斯尔公爵托马斯·佩勒姆·霍利斯密切合作,纽卡斯尔公爵头脑糊涂、喜欢小题大做,但他有大片的领地和财富,能左右选举。用沃波尔的话说,纽卡斯尔出任国务大臣,是因为他“对一位能人在这个职位上制造的麻烦有切身体会”。政敌讥讽沃波尔为“首相”,这个受人尊敬的头衔当初却是一个贬义词。看样子,反对派成功已遥遥无望。一些才华横溢的年轻人聚集在博林布鲁克和乔治一世尚且在世的情妇肯达尔女大公周围——肯达尔女大公同时也是博林布鲁克兴办的报纸《工匠》的资助人,这些人纵有过人的才智、犀利的文笔,仍然对死板、腐败但又稳定的政府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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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1733年爆发了一场轩然大波。沃波尔提议由税务局征收烟酒的消费税,以代替关税。这一举动旨在打击吞噬财源的猖獗走私。反对派不惜手段,大肆攻击。信件纷至沓来,议员们应接不暇。民谣和宣传册从门缝里传进了千家万户。全国各地组织了大规模的请愿活动和群众集会。税务员一改可怜兮兮的形象,露出了一副专横跋扈的嘴脸。家庭是英国人的堡垒,但税务局的官员却要不分昼夜地闯入这个城堡,检查是否他们缴纳了税款。传言大抵如此,继而越传越奇,在各级军队也不胫而走,说是他们要为烟草多掏钱,一位军官汇报说,他敢肯定自己的部下反对的是僭君,不是消费税。这场风波席卷了全国,惊动了下院绝大多数阁员。失去既得圈地的担忧压倒了贿赂的效力。沃波尔大势已去,支持者仿佛出了圈门的绵羊,弃他而去。沃波尔在英国历史上最不择手段的运动中一败涂地,只得收回成命,取消税法改革。下议院险些闹成分裂,但最终渡过难关。在此之后,他说了一句名言,“这场舞会办不下去了。”他顺利地摆脱了困境,但他并没有大肆报复,仅仅将几名帮过反对派的军官革职。抨击他的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反对派并没有占到长久的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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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林布鲁克如今无望重掌政权,1735年,他再一次隐退法国。丢官罢职的辉格党人又去投靠新威尔士亲王弗雷德里克。他如今成了反对派的靠山。但这些反对派不过是为这个资质平庸的家伙平添了一份王室专款。他们的傲慢向沃波尔证明,臣民渐渐厌倦了他平庸的统治。批评得最凶的要数骑兵部队的青年掌旗官威廉·皮特。在一次进攻中,他因失职被撤了职。1737年,沃波尔坚定的盟友卡洛琳王后去世。全国上下和下议院对这位强硬、不通人情的诺福克乡绅长期独揽大权的反对声一浪高过一浪;再加上他擅于精打细算,又妒贤嫉能,一手遮天,也偶尔谋取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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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派终于看出了沃波尔的高明之处,即回避动摇国家根基的一切论战。反对消费税的运动迎合了不受沃波尔势力左右的臣民,也最终为他的倒台指明了一个方向。在下议院和朝廷这个小圈子,沃波尔位极人臣,但他的名字却触犯了众怒,不招人喜欢。国家死气沉沉。谁都不愿看到这种丑恶、波澜不惊的繁荣。商业财富迅速增长,贸易额大幅上升,但国人仍不满意。他们似乎还缺少什么东西;这些当然不是詹姆斯二世党人,而是比野心勃勃、丢官罢职辉格党人的不满更深一层次的心绪。这就是英国人受到这个卑劣、不思进取的内阁压制的刚毅和不畏艰险的个性。有时候,下议院整个会期一个问题没有表决就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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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打破沃波尔的统治机制,只有挑起民愤,继而让受过些贿、不声不响的议会议员群起反对这位大臣。西属美洲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导致了沃波尔的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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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3年签署的《乌特勒支和约》准许英国人每年向新世界的西班牙种植园输送一船黑奴。西班牙政府效率低下,所以违反所谓的《许可合同》非法贩卖黑奴不是什么难事,在这段和平时期,这种非法贸易稳步增长。不过,西班牙政府最终开始整顿和加强了殖民地管理,派缉私队的拦截和搜查在西班牙海域从事非法贸易的英国船只。多年来,缉私队在西班牙殖民地沿海以落后的装备打击贩运奴隶,而不是奴役这一行径,结果收效甚微。所以,一旦在公海上拦截到英国船只,他们通常毫不手软。贩卖黑奴属于暴利,伦敦的黑奴贩子向沃波尔施压,要他质疑搜查权。接着,伦敦与马德里进行了一系列的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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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太平洋公司的董事们早就看上了这些地区。打击英国私运黑奴的贩子并不损害他们的利益,但每年按照《许可合同》向西班牙国王缴纳的税款却令他们十分不满。濒于破产的董事们希望借伦敦的反西情绪逃避税款。他们声称在1719年至1727年这场短暂的战争期间,西班牙缉私队让他们蒙受了损失。此外还涉及其他争端。因扣押和干扰而损失惨重的船只多半来自英属西印度殖民地,它们长期在坎佩奇湾和洪都拉斯湾从事木材生意。沃波尔与纽卡斯尔希望和平解决这一争端。1739年1月,双方在马德里举行了谈判,初步达成了《普拉多协定》。经济同样濒于崩溃的西班牙生怕大动干戈,因此主动做出了妥协,沃波尔也大幅降低了英国商人的索赔。无奈反对派却不买这个账。南太平洋公司不在初步协定之列,只得单独与西班牙内阁理论。同年5月份,西班牙暂缓执行《许可合同》,却拒不支付《普拉多协定》项下的一分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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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议会中的反对派大肆抨击内阁与西班牙签订的协定。他们开口闭口英国的荣誉以及伊丽莎白与克伦威尔1时代的光荣传统,这下迎合了英国人的偏见与情绪。与西班牙殖民地做生意的船长詹金斯被带到下议院,他拿出一个装着他耳朵的瓶子,说是他的船遭搜查时,西班牙缉私队作的恶。“你作何打算?”议员们问道。“我将我的灵魂托付给上帝,将我的事业交付给祖国,”他按反对派事先教的口径答道。詹金斯的耳朵让臣民们浮想联翩,一时间引起了骚乱。这到底是西班牙人的罪行,还是在某个港口斗殴中的结果,犹未可知,但这个干巴巴的东西却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以普尔特尼为首的一帮演说家大肆宣扬,一时被人们讥为“爱国者”。反对派连与西班牙达成的初步协定的条款都懒得看一眼,就在国内向他们发难。沃波尔的一位支持者写道,“这帮爱国人士连协定的内容都不清楚,就执意要毁了它,煽动臣民反对这一协定,在这一点上,他们如愿以偿。”此外,正如英国驻马德里公使本杰明·基恩一个月后对沃波尔所说的那样,“反对派挑起了这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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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人可以不理会英国议会中的好战分子,但沃波尔和纽卡斯尔却不能置若罔闻。如果英国要向西班牙开战,大臣们宁愿随波逐流,也不会辞职。签署了《普拉多协定》后,西班牙立即解散了缉私队,以示诚意。英国命在地中海的船只返航,但威斯敏斯特发生骚乱后,又于三月份收回了成命。法国的敌意让沃波尔惶恐不安;但他总算还有路可退。1739年10月19日,英国对西班牙宣战。教堂的钟声响彻伦敦的上空,人群欢呼着涌上街头。低头望着兴高采烈的人群,这位首相皱起了眉头,“他们现在敲钟欢庆,不过很快就要扼腕叹息了。”这回展开了一场大战,起初仅与西班牙,但后来又因为西班牙与波旁君主的家族盟约,法国也卷入了战争。英国与近邻自此展开了较量,在将近一百年的战争中,见证了查塔姆的辉煌、诺斯勋爵2的荒唐、法国大革命的恐怖以及拿破仑的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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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沃波尔所料,接下来的混乱和处置失当让他丢了权。由于海军用人不当,海军作战连连失利。唯一的一次战绩,是反对派英雄弗农上将攻夺巴拿马地峡的波多贝罗。安森舰长率领一支分舰队,满载切尔西的退伍军人驶入茫茫太平洋。舰队没有给西班牙人造成什么损失。但在将近四年的时间中,安森绕地球航行了一周,他一边航行一边绘制航线。一路上,他训练出了新一代的海军军官。与此同时,国人情绪高涨,伦敦发生了多起骚乱。威尔士亲王到处视察,所到之处,内阁反对派欢呼雀跃。他嘴上不离一句新调子,用汤姆森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说,是“统治吧,不列颠尼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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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1年2月,反对派议员塞缪尔·桑迪斯提请国王免去沃波尔的职务。老臣沃波尔最后一次智胜了他的对手。他向下议院的詹姆斯二世党人放出风去,让他们以为他支持詹姆斯二世复辟。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詹姆斯二世党人都投了他的票。用切斯特菲尔德勋爵的话说,反对派“四分五裂”。不过,按《七年法案》大选在即。威尔士亲王不惜重金拉选票,他的竞选运动由威廉的弟弟托马斯·皮特一手操办,反倒让反对派赢得了康沃尔郡的二十七个议席。反对派指望依靠苏格兰的伯爵,凭借他们在选举中的影响击败沃波尔,议会召开期间,沃波尔内阁递交的选举呈请惨遭否决,他愤而辞职(当时有争议的议席纯粹由下院从党派立场裁决)。当时是1742年,罗伯特爵士已掌权英国达21年之久。下台前的最后那段日子,他常常一个人一坐几个小时,默默地回首在唐宁街的往事,暗自神伤。他是第一位入主唐宁街十号的首相,一生取得了许多功绩,和平确立了英国的新教继统。他连哄带劝地平息了沸腾的民怨,让国人接受了新政权。他建立了一个强大的机构,使其在内阁的庇护下发展壮大。他管理国家的日常事务,不让王室染指和阻挠。自从1714年以后,除有大事要事外,国王不再亲自主持内阁会议,这虽不过是一个偶然事件的结果,但却是非同小可的大事。安妮女王身体安康时,一直在肯辛顿宫亲自主持星期天晚上的内阁会议。大臣们认为自己仅仅对女王负责,互相之间并无多少瓜葛。可惜乔治一世不会说英语,君臣之间的交流只好用法语或大臣们从伊顿公学学来的蹩脚的拉丁语。沃波尔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执行委员会中独揽大权,如今却连这个名义上的首脑都没保住。他意在号令群臣,确立由国王罢免违抗命令的同僚的惯例。可惜他没有确立内阁集体负责制。他倒台后,其中一项罪名就是图谋“唯我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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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保了英国近二十年的和平。下台后,他以牛津伯爵的身份进入上议院。他在下议院独揽大权的做派招致人们的一致反对,结果,他的政策授反对派以柄,让他们煽动起他苦心安抚的民愤。他是英国历史上首位下议院领袖,如果他在英-西战争前辞职,兴许称得上最成功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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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时代 第九章 奥地利王位继承与“1745年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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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波尔迫于反对派的压力发动了英-西战争,战火很快就蔓延到了整个欧洲。英国原打算在西班牙海域及其本土打一场海战或殖民地战争。可惜事与愿违地卷入了欧洲战争。挑起这场战争的由头是1740年两位国王驾崩。在易北河东岸,日渐崛起的普鲁士王国有了一位新统治者。腓特烈二世,即后来的腓特烈大帝继承了父王的王位,也继承了一支一度不知如何利用的庞大军队。他雄心勃勃,希望扩张零散的领土,缔造强大的德意志帝国。他精通兵法,擅于用人,而且富有心机,冷酷无情。他的才能很快有了用武之地。当年10月,哈布斯堡王朝4的皇帝查理六世驾崩,除了帝位,他还将辽阔的版图传给了女儿玛利亚·特蕾莎。5这位皇帝请欧洲列强郑重保证,承认她对奥地利、匈牙利、波西米亚与荷兰南部的继承权。可惜这些对腓特烈却是一句空话。他攻占了自己领土以南的奥地利省份西里西亚。法国一向嫉妒哈布斯堡王朝,怂恿和支持他发动战争。欧洲由此卷入了战火,这场战争史称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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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英国的乔治二世为此食不甘味。相比大不列颠王国,他更在乎世袭的汉诺威帝选侯爵位。他看出了侄儿,普鲁士国王腓特烈的野心,担心普鲁士下一步是要吞并他在德国的领土。沃波尔倒台后,在伦敦一手操纵乔治国王内阁的是第一财政大臣亨利·佩勒姆及长期担任国务大臣的王弟纽卡斯尔公爵。他们手握大片的领地,在选举中呼风唤雨,让辉格党在下议院立于不败之地。他们工于党派斗争,但对外交和军事却一窍不通。纽卡斯尔熟悉欧洲,可惜他天性谨小慎微、成不了大器。相比出兵打仗,他更在乎在国内操纵大权。乔治二世只好去求教佩勒姆的对手科特里特勋爵,请他出个主意。沃波尔掌权期间,与其他聪明反被聪明害的人一样,科特里特被贬为爱尔兰总督。罗伯特爵士下台后,他重返议会,官复原职。他凭借维护国王在德国的利益,取代了佩勒姆一党,深得国王的宠幸。科特里特希望汉诺威和英国维护和促进欧洲的力量均衡,认为自己能解开欧洲大陆的危局。他会说德语,是国王的知己。他明白不断发展壮大的普鲁士是一大祸患,普-法联盟对英国构成了极大的威胁。1742年,他奉命出任国务大臣。为对付法国、西班牙和腓特烈大帝同盟,他与玛利亚·特蕾莎达成了一项协定,与荷兰重新签订了一些传统的协约。他答应给予奥地利财政援助,并且着手筹建一支军队支援匈牙利女王(玛利亚·特蕾莎引以为荣的称呼)。早在四十年前,英国就支持过她的父亲争夺西班牙王位,他当时还是查尔斯大公。如今,这个岛国再一次联合奥地利王朝对付法国,但这绝不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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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科特里特既没有名分又没有政治上的追随者,无法有效地贯彻他的决定。他生性孤僻、不善于拉帮结派,仅仅凭着国王的宠幸。议会中很快就有人与他为敌,为首的是代表古老却又荒无人烟的旧塞勒姆自治市议员威廉·皮特。皮特的祖父曾出任马德拉斯6总督,是举世闻名的皮特钻石的主人。皮特从伊顿公学毕业后投身军营。他的上司科巴姆勋爵因煽动反对消费税被沃波尔罢免了团长一职,这位年轻的掌旗官的军旅生涯就此告终。他后来又追随自己的主子加入了反对派阵营。科巴姆是坦普尔家族的头面人物,他们家与格伦维尔和利特尔顿两家沾亲带故。皮特与这帮心怀不满的辉格党人建立了密切的政治同盟,走上了仕途。在支持出兵西班牙这场运动中,他充当了急先锋,大肆抨击纽卡斯尔指挥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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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卡斯尔的指挥的确差强人意,但皮特抨击的主要是英国将战火燃烧到了欧洲。反对派称,仰汉诺威权贵的鼻息是可耻和不负责任的。皮特在演说中含沙射影地反对用英国的财政补贴组建汉诺威王朝的军队,由此招致国王的长期冷落。在另一次演讲中,他称,如果说沃波尔“因为贪生怕死出卖了祖国的利益,那么,现任首相则以他的冲动将它葬送殆尽。”对科特里特的指责投合了佩勒姆和纽卡斯尔的心意,他们妒忌这位才华出众的同僚,都伺机将他赶下台。有朝一日,皮特的口才将名垂后世,他也因此得到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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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博罗的老部下斯泰尔伯爵率领三十万英国大军在欧洲大陆作战。1743年春,国王在小儿子坎伯兰公爵的陪同下走出英国,亲自上阵。联军主要部署在美因河7一线,希望斩断法军与其德国盟友的联系。巴伐利亚也趁乱对玛利亚·特蕾莎女王下了战书,巴伐利亚帝选侯仰仗法国撑腰,自立为神圣罗马皇帝。这是哈布斯堡王室三百年来首次丢失王位。但事后证明,这不过是个小插曲。诺瓦耶元帅手下的一支法国精兵就部署在附近,意在切断敌军在荷兰的后路,从正面将他们一举歼灭。两军在靠阿沙芬堡的德廷根村交上了火。迫不及待的法军骑兵冲向盟军的左翼。乔治二世的马一蹿,险些将他摔下了马,他手握长剑,率领汉诺威和英军步兵冲向法国龙骑兵。敌人溃不成军,落荒而逃,在过美因河时淹死的官兵无数。法军步兵也未能挽回败局,经过四个小时的激战,盟军占领了阵地。盟军仅仅损失了两千人,而法军阵亡者却是对手两倍。王子坎伯兰公爵在这场激战中表现出英勇的气概。一位名叫詹姆斯·沃尔夫的青年军官目睹了这一幕。汉诺威王室虽说在战场上英武神勇,可惜缺乏将才。德廷根村大捷没有取得决定性的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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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已经平息。英国人和汉诺威人只顾斗嘴,却疏于采取行动。德廷根村一战在伦敦激起了短暂的热情,但臣民渐渐地又坚决反对在欧洲打一场大仗。英国又成了一个伟大联盟的领袖和冤大头。法国与西班牙重新签署了《波旁族约》,谍报人员汇报,詹姆斯二世党人在巴黎蠢蠢欲动。伦敦一时谣言四起,说法国即将大举入侵。内阁匆匆将驻扎在荷兰的军队调往希尔内斯。1744年末,当时的格伦维尔勋爵科特里特被赶下了台。纽卡斯尔再次主政内阁,但他却推脱不掉科特里特和乔治二世强加给他的义务,再说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责成国王任用皮特。他向弟弟诉苦,“我们切不可因为掌了权而忘了我们说过要赶走格伦维尔勋爵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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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5年战役,国王任命坎伯兰公爵为驻欧洲陆军总司令。这个刻板的年轻人在德廷根一战的英勇表现让人觉得他颇具将才。用他的一位部下的话说,他身先士卒的作风是“非凡的大将风度”。但他必须与当时大名鼎鼎的军人萨克斯元帅一决高下。法军出动重兵攻打由荷兰人把守堡垒防线,这里是马尔博罗曾经率兵厮杀过的举世闻名的战场。部署好图尔内8的防务措施后,萨克斯以紧靠蒙斯公路的丰特努瓦村为中心摆开了一个坚固的阵地。坎伯兰下令手下的官兵摆开战斗队列,冒着炮火推进到距离法军五十步内。敌我的兵力将近二比一。皇家第一禁卫军(掷弹兵)总司令查尔斯·海勋爵走到队伍的前列,他掏出一个酒瓶,高高举起向法国王家军队致意:“我们是英国禁卫军,希望贵军别跑,等我们冲过去,别像上次在德廷根一战跳进美因河一样,跳进斯凯尔特河9游泳。”说完,两军阵中欢声雷动。英军继续前进,到了三十步的时候,法军开火。但猛烈的排枪也挡不住联军步兵,他们一举将敌人赶出了阵地。法军骑兵奋战了几个小时,妄图冲破联军的纵队。望着法军中的爱尔兰人投入战斗,坎伯兰公爵惊呼,“真该死,他们竟然与我们为敌。”较之有关他的记载,这句话显得相当大度。黄昏时分,他率领队列整齐的部队撤向布鲁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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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廷根与丰特努瓦的两次战役兴许起不了多少作用,但在英军参加的十九世纪中叶的战斗中无疑可圈可点。此后,英军在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中没有发挥更大作用。1745年10月,坎伯兰公爵班师回国,迎战出兵英国的王位觊觎者。当时,欧洲大陆的联军在各条前线连连失利,只有大西洋彼岸传来了好消息。英国殖民者在一支小海军的增援下攻占了新世界最坚固的法国堡垒,位于布雷顿角的路易斯堡素有“北美的敦刻尔克”之称,它扼守圣劳伦斯河口,是来往法国和加拿大的交通要冲,为了得到它,法国不惜花费了一百多万英镑。伦敦看出了这一战的重要意义。“我们新近占领的布雷顿角,”切斯特菲尔德写道,“是我国的珍宝,比昔日的直布罗陀还要贵上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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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二世口中的“鲁莽的傻子”纽卡斯尔慌了神。他拿不出战策,用当时臣民的话说,将科特里特赶下台后,他只好“硬着头皮上阵”。靠辉格党家族集团撑腰的佩勒姆政权是空中楼阁,但也并非一无是处。亨利·佩勒姆擅于治理国家,克勤克俭、能力出众,可惜面对一场欧洲大战,他还是不如沃波尔,显得力不从心。纽卡斯尔做事一向不着边际,他将内阁事务看作本阶级的职责,但说到履行职责,他又没了主意。之后出任首相的谢尔本勋爵评论这对难兄难弟:“他们有夺取内阁之才,除了正派、廉政和辉格党的原则,却无治理国家的本事……他们的长处是奸诈、巧于辞令、比较文明;他们知晓宫廷的种种机关;善于玩弄权术;长期掌握着一个党……比起他能说会道,假装糊涂的老弟,佩勒姆先生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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