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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31 然而,这并不足以平息统治者报复的怒火,所以在一个恶毒的打手[他的名字叫哈蒙(Hamon),竟然与普珥节故事中的恶棍哈曼的名字只差一个字母]的煽动下,国王命令将5000头大象用薰香和烈酒迷醉,然后把它们赶进关着犹太人的竞技场。一场闹剧马上就要上演。这位糊涂的国王把他原来的计划抛在脑后,只想着第二天来观赏自己的杰作。屠杀即将开始!他们赶来了一群群笨拙的厚皮动物!人们纷纷涌入竞技场,观看这场杀人的游戏。那些趾高气扬的庞然大物,高昂着醉醺醺的大脑袋,呼着酒气在大街上缓慢走过,后面跟着一群吵吵闹闹的士兵。在这最后关头,两个天使出现了,她们扇动着翅膀转了几圈,突然就像变戏法似的,那些大象“缓缓向后退去”,而那些又笑又闹的观众的笑容突然僵住,在混乱之中纷纷倒在了脚下的烂泥里。由于及时受到感化,这位虐待狂国王表示忏悔,而犹太人复活,四肢各归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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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33 这是一个出人意料的结局,但是《马加比三书》的作者知道,他的故事发出了一个警告。虽然犹太人定居了下来,但他们仍然会面对这样的时刻,被激怒的重要人物遥远的狂叫声,会再次到来,而他们安闲的生活也会随之消失。毕竟,这样的事在耶路撒冷就曾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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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35 II祭司们的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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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37 如果你从西面进城,那么你在看见耶路撒冷之前就能闻到她的气味:袅袅炊烟从房顶和城墙后面缓缓升起,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圣殿祭坛上的炉火必须烧得很旺,因为这是《托拉》中的规定。每天早晨和下午都要按时向耶和华献动物牲祭。这种长年不断的烧烤活动被称为“Tamid”,希伯来语的意思是“天天如此”。但对于这种用火烧烤整体动物的仪式,希腊语中也有一个对应的词,叫作“屠宰”(Holocaust)。这是两个社会的另一个共同点。在从埃及到美索不达米亚和波斯的所有文化中,只有希腊人和犹太人用整体动物献燔祭。因此,才会有成千上万的山羊、绵羊、公牛和牛犊从周边山区的牧场和农场被赶进城里。在出现新月的当天,按照《民数记》(28:11-15)的规定,要将两只公牛犊、一只公绵羊、七只没有残疾的公羊和一只公羊羔(同时还要献谷物、油和酒作素祭),作为燔祭献给耶和华。圣殿中献祭并不都是“燔祭”(olim),有些仍然采用“牲祭”(korban)的形式。动物的尸体根据需要分成不同的部分,熬好的油和收集的血分别作为献给全能上帝的一部分,要在专用的献祭容器中焚烧。但是,大约在公元前2世纪末,烧烤整体动物开始在献祭中占据主导地位。在整个献祭过程中,利未人要唱赞美诗,但当时似乎并不伴有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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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39 这种“宰杀”仪式十分复杂且非常辛苦。乍一看,放出如此多的动物血似乎与禁食动物血的严格禁令是严重冲突的,但这两种习俗却是相互联系的。动物牲祭之所以如此普遍,正是出于对食用带血的肉的厌恶。正如大卫·比亚尔(David Biale)所说,完全有可能,动物的血献祭与吃不带血的食品相结合,正是为了针对他们周边的民族奉行的更愿意吃带血食品的饮食习惯建立一种反向文化。《圣经》中坚持认为,动物的“nefesh”——生命的本质,有时译为“灵魂”——就存在于动物的血中。所以,不要以为圣殿的院子里总是充满了带血的动物肢体。动物被宰杀之后,通常由一位祭司把动物的血一丝不苟地收集在一个专用的盆里。这样在献祭时就不需要另辟水道把污血排走,同时又能使献祭区保持清洁。然后,将动物的皮剥掉并将尸体投入焚烧炉,这样尸体在完全烧净之前会保持原状,大多数情况下最终只剩下骨头(偶尔会剩下山羊胡子)。最珍贵的动物皮通常归大祭司所有,然后他会将其赠送给其他祭司。但围绕这些动物皮产生了很多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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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41 在朝圣节日期间,献祭活动会更加频繁,大量的观光者和参与者聚集到耶路撒冷,感受庄严的气氛,出席节日活动。从体量上讲,耶路撒冷在公元前200年前后,在城市规模及人口方面出现了迅速增长。如果说 赫克特斯注140 给出的“12万人”这个数字完全是一种凭空想象,但人口数以万计、城市规模已经扩大到大约8平方公里是完全有可能的。可以肯定,日益增长的食物需求使周边的乡村繁荣起来,虽然从巴比伦人的劫掠后的废墟上恢复这种繁荣经历了几代人的时间。向西南延伸而地形起伏的“低地”地区由于冬春两季降水丰沛,开始重新生产小麦;而相对干旱的山区则点缀着一片片的橄榄树、葡萄园和牧场。为了满足大量涌入的朝圣者的饮食需求,犹地亚的农场主们在城墙附近的货摊上出售农产品。而从远方赶来的小贩,则带来了各种日用品:来自推罗的渔夫带来了各种鱼类;来自亚实基伦、 托勒密注141 和加沙的商人贩来了爱琴海的瓷器,并且需求量不断增加;而来自北方的商旅则兜售各种腓尼基玻璃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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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43 城内和周边已经建立了许多犹太会堂,既可用于诵经和祈祷,同时兼作接待中心。但耶路撒冷毕竟是“圣殿”的所在地,那里有长年不断的献祭动物传送带,有朝圣节期和赎罪圣日的日程安排,有安息日休息仪式(这是古老世界的一项发明),以及以斯拉于两个半世纪前首创的《托拉》书卷日常诵读仪式。虽然那里已经没有国王,但却充满了大卫作为假定的《诗篇》作者、所罗门作为田园诗《雅歌》与虚构的《智慧书》的作者形成的文学记忆。神授权力的魅力集中在大祭司身上。围绕这位威严的人物,整个城市的社会生活机器在平静地运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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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45 随着王室的分崩离析,所造成的最大影响(相对来说也更长期一些)就是,大祭司必须是撒督(Zadok)的直系后裔。这是因为撒督曾站在大卫一边,并曾膏所罗门为王。另一个重要影响是,撒督本人是亚伦(Aaron)的大儿子以利亚撒(Eleazar)的后裔。这正是以利亚撒作为大祭司在历史上时常被提及的原因。我们甚至可以将这个家族谱系一直回溯到雅各和利亚(Leah)的儿子利未(Levi)。所以,就感觉而言,大祭司在圣殿中公开露面、偶尔单独地进入 至圣所注142的特权无疑是一种王权,具有浓重的象征意义。大祭司身着奇异的法袍露面,表明他是以人形离神的崇高异像最近的犹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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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47 然而,尽管有一册家族谱得以保留下来——其中反复提到西缅(Simeon)和敖尼雅(Onias)——但我们对历代大祭司个人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并且除了《圣经》中的描述(也不是太多),我们对他们履职和出席仪式的细节并不了解。在拉比传统中,西缅一直是一个模糊的人物。他被称为“义人西缅”(Simeon the Just)。但除了某些文献中说他在公元前3世纪曾拥有祭司身份外,其他的描述并不一致。这些描述只不过把他作为个人虔诚、犹太正义和礼仪权威完美结合的例证。(客观地说,在各类百科全书,例如,以详尽著称的《早期犹太教百科全书》中,根本没有关于西缅的词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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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49 然而,我们确实知道,大祭司所拥有的并不只是威严、财富和权力。他俨然是王室家族体系和祭司贵族阶层的核心。他们每个人都有庞大的家族和家产,都有大量的官吏和食客。约瑟福斯也曾提到过耶路撒冷的“长老会”(gerousia)。它有点类似于亚历山大的元老院,可能负责就税收之类的重要的长期事务与希腊领主进行交涉,并为圣殿的维护提供资金。这是从波斯统治时期遗留下来的另一个传统。总而言之,这个耶路撒冷—犹地亚精英阶层在市政管理方面,同时也在精神和世俗方面,构成了一个统治体系,成为维护犹太教快速形成的独特的社会文化的中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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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51 在所有这些猜测中,一个惊人的事实从已有的文献记载中凸显出来(至少约瑟福斯这么认为),使我们得以了解大量有关圣殿贵族的真实情况。在公元前3世纪即将结束间,撒督家族的最后一代传人、“义人西缅”的儿子——大祭司敖尼雅(根据约瑟福斯记述,他的手一碰到钱就痒得难以忍受),把他的女儿嫁给了一个争强好胜的人。当时,这个人正在约旦河一带做生意。他叫多比雅(Tobiah),后来当上了一个强大氏族的教父。关于这个氏族,约瑟福斯曾花了大量的笔墨,而他们的戏剧性故事完全可以与收入在“芝诺档案”中的书信联系起来。写这些信的人也叫“托比雅”(Tubias),当时是约旦河东岸的一个要塞的首领。这些信是写给托勒密王朝的财政大臣的,并且显然出自一位强征苛捐杂税(非常像约瑟福斯提到的“带刀贵族”)且婚姻前景看好的人之手。尽管多比雅本来是亚扪人(Ammonite),因而并不具有犹地亚民族文化血统,但他的财富和权力使他足以够得上是一个犹太人,完全可以通过婚姻进入祭司贵族的最高层。他积累财富的方式就是用军事手段代表托勒密政府征收土地耕种税,用强行收取的大量金钱来支持与塞琉古王朝之间旷日持久的战争。多比雅先把钱交给财政大臣阿波罗尼亚斯(Apollonius),然后再从当地居民的手中重新把钱捞回来(另外还有巨额的红利)。换句话说,他就是那种总能在连绵不断的战争中发大财的人:集地方军阀、强盗式贵族、政府承包商于一身,其富裕程度和犹太人的做派足以使他有资格与大祭司的女儿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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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53 约瑟福斯用大量的篇幅对多比雅和他的儿子约瑟进行了描写。约瑟用“富二代”的生活方式,洗净了他父亲积聚的不义之财,并且爬上了被称为“不可或缺之人”的高位。然而,正是由于多比雅的孙子胡肯奴(Hyrcanus)将本来是“芝诺书信”中明确认定的一个当地要塞改造为约旦河东岸上的一座豪华的石灰石宫殿,才把公元前2世纪初这个希腊化氏族的生活图景以最壮观的建筑形式作为证据保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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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55 卡西尔拉巴德[Qasr el-abd, 现在被称为伊拉克阿米尔注143(Iraq al-Amir)] 位于肥沃的约旦河谷,是整个希腊化世界中最引人入胜的历史遗迹之一。两层建筑的正面,是一排优美的石柱;一排排石柱把内部广大的院落分隔开来;正门的墙面上雕刻着张牙舞爪的雄狮和烈豹。也许当时的某位雕匠为了讨主人喜欢,竟然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正确地运用其动物学知识,在宫殿顶上雕刻出一只鬃毛怒张的狮子为一窝幼崽喂奶的温馨场景。刚刚建成时,宫殿的四周是一个景观湖,那一排排优美的石柱倒映在平静的湖面上。这个人工湖以及支撑宫殿的高台不仅保留了原始的优雅与美感,而且作为大力士的堡垒这一原始功能也得以保留下来。与其他地方完全类似,这里也是多比雅小朝廷的行政中心,有完整的文士、官员、税吏组成的管理体系。当大祭司伊阿宋(他通过向塞琉古新任国王安条克四世提供重新对托勒密王朝开战所急需的财宝和贡金,从而成功地废黜了他的兄长,即在位的敖尼雅三世)自己也被一位更没有气节的软骨头梅涅拉奥斯(Menelaus)取代之后,他只好逃到了胡肯奴在“亚扪城堡”的王宫里。伊阿宋在那里咬牙切齿地等待时机,动员一支私人军队,一旦时机成熟,便立即向耶路撒冷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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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57 当时的情况很可能是,尽管胡肯奴远离犹地亚核心地带的豪华宫廷作为与耶路撒冷对抗的权力中心,在煽动犹地亚后来发生的大动乱时发挥了一定的作用,但这个宫殿除了有一个空架子和多比雅小朝廷的冷酷无情之外,其实根本一无所有。但这个小朝廷至少还保持了一种文化,保留犹太身份(因为历代多比雅国王对这一点肯定是认同的),服从《托拉》与希腊风格和文化是同时并存的,并且二者并不是相互排斥的。同样地,在巴比伦征服之后,第一个重建犹太城邦的哈斯蒙尼人(在他们的希伯来学堂中,每一个学生都认为自己与希腊人是对立的)也是模仿了多比雅小朝廷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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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59 希腊文化与犹太文化是以微妙的物质方式融合在一起的,这一点主要通过城市及其民居的外观体现出来。耶路撒冷内城和周边地区的最新发掘成果表明,当时住宅的宽大和豪华程度令人惊异,里面的房间十分宽敞,墙上装饰着壁画。院子里葡萄藤缠绕,百合花盛开,饱满的石榴露出了石榴籽。考古学家在断壁残垣中,发现了希腊麦加拉城(Megara)中各种血红色陶器,上面饰有生动的鲜花图案;还发现了各种高大的罗得岛水罐和双耳细颈陶罐,以及那种梨形、细颈的腓尼基玻璃制品。在耶路撒冷内城和周边地区,浅色的石灰石被第一次用于制作饮水器皿,可能当时的人们认为石质容器更有助于克服仪式的不洁问题(起码比陶器要好得多)。当地的制陶业也非常繁荣,当时已经发明了各种精妙的装饰形式,最流行的就是在浅盘和平碗上用手绘制各种花的图案。在大些的房间里,枝形吊灯和枝形烛台变得越来越大,以便在深红色的盘形底座上能插更多的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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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61 这只是犹太家庭作坊漫长发展历史的第一章。在地中海岸边,对爱琴海一带货物的新需求将像加沙、多尔(Dor)和亚实基伦这样的老城变成了繁忙的港口,并在加利利海岸地区形成了一个大型的新港城:托勒密[后来称为阿克(Acco)]。在耶斯列(Jezreel)山谷和加利利低地的交界处离海岸不远的地方,一个古迦南人山顶要塞城镇的山脚下,老城贝特谢安(Beit She’an)变成了希腊城邦斯基托波利斯(Scythopolis)。这个名字是以来自黑海和里海之间的 斯基台注144(Scythian) 雇佣兵命名的,他们一直定居在这个远离波斯的地方。在许多这样的周边城镇中,房屋都是在石头地基上用砖砌成的,有些还涂了一层灰泥。而大街两旁作为希腊市民生活标志的三大建筑的柱廊尤其引人注目:健身馆、被称为“操场”的学园兼律法研究院和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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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63 这些地方仍然处于犹太生活的边缘,所以尽管拿撒勒附近的塞弗利斯(后来成为加利利低地地区最大的混合文化中心)一开始就不仅有希腊人也有犹太人居住,但在当时,犹太人大量地迁移到这些地方似乎是不大可能的。渐渐地,那些居住在犹地亚核心地带的,已经准希腊化、操希腊语的犹太人,感觉到了这些地方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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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65 对许多犹太人来说,与希腊文化调情会在健身馆的大门前受到最严峻的考验,因为健身是以裸体的方式进行的,而割过包皮的下体会引起希腊人的嘲笑。希腊人更喜欢那种带包皮并长长的、逐渐变细的形状,这从大量的花瓶和双耳细颈瓶上的装饰图案就可以看出来。尤其令人困惑,更让人发笑的是犹太人的理念,他们仔细地把包皮割掉,只是为了使自己不再享受性交的乐趣。 斯特雷波注145 甚至认为,犹太人实行的割阴蒂习俗也是因为受了同样的误导。斐洛曾为这一习俗作过激烈的辩护,认为这是一种愿意过道德生活(并未提及洁净问题)的天性,而外部世界对犹太人的自我否定所作所为是不明真相的污蔑。对希腊人而言,在运动精英中间展示你那精致的长包皮完全是礼节上的需要,这些运动员有时甚至会使用“拴狗绳”(kynodesme),即用一条细皮带绕过你的后背,向下绕过,然后拴在一个可以抓的小弓上,以便“牵”着你四处游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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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67 对某些犹太人来说,他们或许认为被希腊城邦以完整的公民身份接受要比立约更重要,并且他们知道,要想从学园毕业就必须进行裸体训练,那么这些犹太人做部分包皮复原,即“包皮延长”(epispasm)也是可行的。远古时代的割礼,似乎并不是把整个包皮完全割掉,剩余的部分可以涂上蜂蜜或捣碎的草药汁使之软化,再用牵拉的方式使之伸长。这是异教徒经常使用的复原手术,如果他们觉得自己的包皮割得过短,或由于在健身馆里无意间暴露下体而引发一场令人难堪的哄笑感到苦恼,他们就会通过这种方法加长包皮。一旦行过包皮延长术的人又感到后悔(这是不可避免的),拉比们(他们往往对这方面的事特别认真,因为这涉及与耶和华立的约)就会对重新进行完全的割礼对回归犹太教是不是强制性的,或这样的手术是不是太危险,这类问题上争论不休。但是,从那时直到现在,由于《塔木德》学者一再坚持认为包皮天生是令人厌恶的,所以《密释纳》中要求在割礼(brit milah)仪式上必须完全而不可恢复地把包皮割掉。任何不彻底的割礼都是不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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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69 然而,正是一位大祭司,提议在耶路撒冷建造一座健身馆,并允许犹太人(在《马加比二书》中有惊人的描述)“戴希腊式帽子”(帽子对犹太人意义极其重大)。也正是这位大祭司,很爽快地在五年一度的推罗运动会上,派出了一个由希腊化犹太人组成的代表团。这个大胆叛教的大祭司就是前面提到篡位者伊阿宋。他于公元前172年,通过贿赂取代了他的兄长、当时执政的敖尼雅三世而登上高位。这个健身馆只是伊阿宋提出的将耶路撒冷变成一个模范希腊城邦这个宏大计划的一部分。只要犹太市民通过了即将实行的学园式训练,他们就具有了公民的资格,而他们的城市就叫“安条克的耶路撒冷”。这位大祭司的准叛教行动由于否定以色列人与众不同的基本行为方式——先是亚伯拉罕与耶和华立约;当受到刺激的西坡拉(Zipporah)将她儿子带血的包皮扔给她的丈夫摩西,并宣布“现在你就是我的新郎”后,又戏剧性地 重新立约注146 ——而达到了顶峰。约瑟福斯写道,塞琉古国王当然希望犹太人像其他民族的人一样,但这个愿望却首先由犹太大祭司伊阿宋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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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71 这种反动的力量尤其惊人,因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塞琉古王朝比托勒密王朝更热衷于强制推行希腊化。当安条克三世的骑兵(不仅他们的士兵而且士兵的坐骑也全都从头到脚包着铠甲)于公元前200年在黑门山(Mount Hermon)下的巴尼恩(Banion)战役中一举击溃托勒密的军队。这位得胜的国王首先采取的一项措施,就是发布了一系列法令,承诺(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要做一个亲民的国王,成为犹太人“古老律法和习俗”的保护人,禁止外邦人进入圣殿周围区域,禁止包括野豹和野兔在内的(或许有点多余)违禁肉类和动物进入耶路撒冷。圣殿的献祭仪式将予以保留,战争造成的损坏将予以修复,对祭司永久免税,其余的耶路撒冷人则免税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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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73 安条克三世的法令可以说满足了古老的耶路撒冷圣殿可能提出的所有要求,最终帝国霸主与犹太人之间的这种关系维持了三个世纪,但他们仍然没有逃脱战争或国王本身命运的阴影。在无边的欲望诱惑下,安条克三世很快意识到,必须通过与埃及开战才能建立起自己的霸主地位,但很快,他就被刚刚进入埃及的强大罗马军队,在马格尼西亚(Magnesia)战役中击败。这是一个转折点。罗马人要求巨额赔偿,并将年轻的安条克(后来的安条克四世)作为人质押往罗马。在罗马,年纪轻轻的他[根据波里比乌斯(Polybius)的记载]博得了一个“行事任性、脾气古怪”的坏名声。然而在北方,塞琉古王朝的军事经费吃紧,他们只能为安条克三世对耶路撒冷采取的宽松政策感到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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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75 安条克四世继位之后,资金一度十分短缺,于是这位国王忍不住要对圣殿中那些属于公众的金银器下手。虽然不能肯定财政大臣赫利奥多鲁斯(Heliodorus)是否对圣殿实施过抢劫,但这一事件后来却成了另一个传奇故事。据说,由于天使及时赶来救援(这是很自然的),这位抢劫犯并未得手,但这个故事却很快在犹太—希腊世界的幻想文学中传播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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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77 然而,正是在这样的特定情况下,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朝廷,面临财政和军事上的困境而不是任何宗教文化冲突,引发了一系列哈斯蒙尼大起义的事件。而这次起义必然要演变为一场反抗文化侵略,甚至种族灭绝的战争,而《马加比书》在对这场起义的记述中则将哈斯蒙尼人描绘为《托拉》的守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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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35979 历史上的真实情况更加肮脏而复杂,因而更具有历史可信性。为了迎合塞琉古政府的需要,圣殿贵族形成的各个派系相互倾轧,在争夺大祭司职位的战争中纷纷用金钱作为回报以便为自己的派系确立优势。在安条克四世伊皮法尼斯介入之后,大祭司职位的两个主要竞争对手——伊阿宋和梅涅拉奥斯——作为希腊化的犹太人竟然互相攀比,唯恐自己送给塞琉古国王的钱财比对手少而失去竞争资格。当了三年的大祭司之后,伊阿宋最终仍然是一个失败者。由于他的继任者梅涅拉奥斯假他人之手将敖尼雅(他是上一任大祭司,也是伊阿宋的兄长)暗杀,伊阿宋忙不迭地越过约旦河,狼狈地逃到胡肯奴的城堡里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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