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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46 舰队的指挥是斯普鲁恩斯将军,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性格沉静,还有些腼腆。他中等身高,身形健硕,穿着合身的卡其色军装和油光铮亮的鞋子。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金色短发已经开始变白。他的皮肤由于长期阳光照射而显出了一副古铜色。他已经57岁了,但看起来却像是47岁。有人觉得他长得很像已故的喜剧演员威尔·罗杰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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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48 战争爆发时,斯普鲁恩斯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少将,在哈尔西的航母特混舰队里指挥一支巡洋舰分队。但在1942年6月,两件意外令他的职业生涯扶摇直上。先是哈尔西被严重的皮炎放倒,他便临时接掌以“企业号”和“大黄蜂号”两艘航母为核心的第16特混舰队。在此任上,斯普鲁恩斯打赢了1942年6月4日至6日的中途岛海战,成为这场不朽胜利的主要功臣。紧接着,他又被尼米兹召回岸上,担任其参谋长,他将在这个实权职位上供职超过一年。1942年6月到1943年7月担任太平洋舰队参谋长期间,他一直住在珍珠港马卡拉帕山尼米兹寓所二楼的一间简单的小卧室里。这令两位将领越走越近,无论是专业协作还是个人关系皆如此。当斯普鲁恩斯在司令部的任期结束时,尼米兹选择了他作为第5舰队司令,这是美国海军最庞大也最重要的海上作战部队。(从更大范围看,这还是世界海军史上最大的一支舰队。)尼米兹相信斯普鲁恩斯,把他当作自己的左膀右臂——这也是为什么尼米兹决定把这支出海作战的舰队交给他来指挥。太平洋舰队的一名参谋军官评论道:“将军觉得现在可以把雷蒙德派出去了。他俩已经到了言谈举止都相像的地步了。”[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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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50 斯普鲁恩斯虽然是米彻尔将军的上级,但是他常常放手把第58特混舰队的战术指挥权交给这位舰队司令。斯普鲁恩斯的旗舰,不起眼的“印第安纳波利斯号”巡洋舰,被编入米彻尔麾下以埃塞克斯级重型航母“列克星敦号”(CV-16)为核心的第58.3特混大队里,只是其环形护航舰队中的一员。有时候,当第58特混舰队一连数天在辽阔的太平洋上高速行进时,斯普鲁恩斯根本不操什么心,甚至什么事都不做,不下任何重要决定,甚至完全不和米彻尔联系,即便两艘旗舰相距仅仅1/4英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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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52 第5舰队参谋长“卡尔”查尔斯·穆尔后来对自己上司古怪的工作和生活习惯进行了坦率的描述。斯普鲁恩斯完全不是那种传统的战时舰队司令。他冷漠、内向而淡泊。他常说太平洋战争“很有趣”。作为一个健身狂,斯普鲁恩斯说自己要是每天不步行个5英里,就脑子想不清,晚上睡不着。在海上的平常日子里,斯普鲁恩斯每天都要围着“印第安纳波利斯号”的艏楼来回走上三四个小时,穿着印有夏威夷大花的浴袍,不穿衬衫,白袜子和平时常穿的黑皮鞋也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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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54 斯普鲁恩斯不怎么关注管理细节,把这些事交给下属去操心就好了。有时候穆尔想要找斯普鲁恩斯商讨一些事项,但斯普鲁恩斯又不想关注它,于是他就干脆不搭理。他会走出司令部舰桥到甲板上例行散步,抑或回到自己的舱室里闭门读书。“他从来不会激动或者兴奋,当我发脾气时,他也从来不以为意,”穆尔在1944年初给妻子的信中如此写道,“当他不想做什么事的时候,他就假装没听见,回房睡觉或者出去走路,就是不答复你。”[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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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56 斯普鲁恩斯对待睡眠是毫不含糊。他每晚都想要睡八九个小时,常常早晨8点还没起床。即便当“印第安纳波利斯号”以30节高速驶入敌方水域,舰员们都紧张得睡不着的时候,这位将军仍然睡得很香。有一天晚上,穆尔把他摇醒,告诉他雷达发现了一架身份不明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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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58 “好吧,”斯普鲁恩斯躺在床上问道,“这事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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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60 “没有。”穆尔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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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62 “那为什么要把我喊醒?你知道我不喜欢半夜被人喊醒。”他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了。[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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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64 第5舰队的幕僚们都喜欢对别人讲他们司令官每天的饮食,他对这方面的关注可是事无巨细。斯普鲁恩斯每天早晨起来都要先洗个冷水澡。他在喝完早晨的咖啡之前一言不发,不过他对食堂里那些被称为海军“乔”的焦糖咖啡嗤之以鼻。他只喝用高等级夏威夷科纳咖啡豆煮出来的新鲜咖啡。这位将军不相信食堂的勤务人员能煮得好,于是干脆自己动手,用他自己的手摇咖啡研磨机磨咖啡豆,然后放在桌上的茶炉里煮。他早餐要喝三小杯咖啡,之后就不再喝了。他在饮食方面自律而有节制。“他[早餐]要吃几片烤面包,有的话还吃点葡萄干,”他的副官查尔斯·F.巴伯说,“午餐是一碗汤和一大盘沙拉。我常常在午餐前提醒访客,他们能吃到的东西只有这些。”[16]晚餐很用心,因为斯普鲁恩斯习惯于每晚在军舰上绕圈子散步。晚餐他会吃牛排和简单切片的洋葱,他觉得这对他的健康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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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66 斯普鲁恩斯严格要求周围的人服装整洁,尤其是在他的个人空间里。有一次穆尔把脚放在他指挥舱的椅子上,被他训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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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68 “甲板很干净,”穆尔回应道,“就和这椅子一样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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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70 斯普鲁恩斯在坐下来之前特地用手擦了擦椅子,说:“我可不想让你脚上的脏东西弄到我的裤子上。”[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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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72 在一些私下的交流中,斯普鲁恩斯批评他的老朋友比尔·哈尔西对新闻记者说话时太随意了。他相信哈尔西这样会让自己被媒体“利用”,于是决定不让自己犯同样的错误。1943年秋刚刚被任命为第5舰队司令时,他不允许任何战争通讯员登上“印第安纳波利斯号”。但他到任时,恰逢华盛顿方面开始提升海军的公共形象。海军部次长吉姆·福莱斯特尤其重视此事,他要求海军所有主要将领提高与媒体交流的质量、数量和及时性。珍珠港的记者们对这位神秘的四星上将也越来越感兴趣。于是采访申请纷至沓来。“他拒绝和任何战争通讯员见面,”穆尔说,“直到我成功让他认识到这是他的职责。”[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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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74 到了最后面见记者的时候,他的表现冷峻而一板一眼。他讲的都是些后勤方面的细枝末节,这个话题根本激不起记者们的兴趣。他的发言不带任何情绪,这样记者们便无从勾勒他的性格和指挥风格。问题是有些记者会发挥想象力来填补这些空白。1944年1月号的《科利尔》说斯普鲁恩斯是个努力拼命的工作狂:“斯普鲁恩斯将军只要不在步行,就在拼命——他自己拼命,要他的下级拼命,要他的军舰拼命,敌人也拼命。他是个工作的魔鬼。”[19]在“印第安纳波利斯号”的舰桥上,穆尔一次次重复这句话,来逗这位上将:工作的魔鬼!数年后,在战后的一次采访中,穆尔重读《科利尔》的这篇报道时大笑了起来:“他是你见过的最懒的人!他才不想工作。他讨厌写任何东西。他也不拼命——你能看出来,他没有要我拼命,他想要我什么都不做,对其他所有人也都一样。他没有让他的船去拼命。不过接敌的时候,他确实会逼着敌人拼命。这个家伙让你们觉得这里有个吃苦耐劳,热情满满,要所有人拼命的人,但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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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76 1944年6月,当第5舰队奔赴马里亚纳群岛,准备发动登陆进攻时,斯普鲁恩斯古铜色的脸登上了《时代》杂志的封面,标题是《机械人》。《时代》杂志称他是“冷峻而精于计算的机械人”,更像是个技术人员而非勇士。当这本杂志被送到“印第安纳波利斯号”的指挥舰桥上时,斯普鲁恩斯把它藏了起来。但这个小伎俩没能成功,穆尔又从别处搞到了一本,而且通过军舰上的广播系统把这一段文字大声读了出去。后来,穆尔给他的妻子(她和丈夫一样是雷蒙德·斯普鲁恩斯的老友)写信,用更严肃的语气指出,《时代》杂志简明扼要地点出了这位第5舰队司令的特点。“如果他们来找我,我会给出一个更好的对他的描述,但是我觉得公众和这个舰队里的几万人像《时代》形容的这样看待他也挺好。《时代》给他安的这些军事才能并非虚言,只不过他并非冷峻无情,而是腼腆害羞。”[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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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78 假如斯普鲁恩斯真的是为了逃避工作,就像他至少在战后的一封信件里随口自称的那样,那他真是把懒惰变成美德了。[22]他坚持向下授权,倾向于让下属尽可能发挥所长。他让自己的思维摆脱细节的困扰,聚焦于宏观的视角之上;他不愿为小事费神,因为要把有限的精力集中在大事上。他每天5英里的甲板散步令他保持着良好的健康和精气神。锻炼身体有助于保持良好睡眠,即便是在敌方水域连续作战的重压之下也是如此。当舰队的其他人已经筋疲力尽,濒临崩溃时,斯普鲁恩斯仍能保持精神抖擞、睡眠充足。他在海上写给妻子的一封信中表示:“如果我不锻炼,感觉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好,我会感到紧张,精神会压抑……我现在处于巅峰状态,我想保持这种状态,以做好我的工作,毕竟,这是个重要的工作。”[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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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80 随着新的海上补给能力大大延长了舰队远洋巡航的时间,这种哲学中的智慧不言而喻。军事和医疗方面的专家现在开始越来越多地面对“指挥人员疲劳”带来的难题。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随时关注出海作战的指挥官的精神和身体状况。1944年夏季时有一名访客来到“印第安纳波利斯号”,他说第5舰队的参谋军官们“一眼看去累得像狗”。他们似乎早就该回到陆地上休个长假了。但是年龄比指挥部里任何其他人都大的斯普鲁恩斯,反而显得睡眠充足,健康而敏锐。[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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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82 在马里亚纳战役开始的时候,一位同僚提醒斯普鲁恩斯:“每个指挥官都必须是个赌徒。”若真如此,那斯普鲁恩斯就是个反例,他想要当个“专业型”的赌徒,因为他想让“我下注的所有赔率都要对我有利”。[25]他不相信那种不必要的冒险,尤其在太平洋战争已进入后期,美军拥有了巨大的优势,而且优势还在日益扩大的情况下。因此,他最想做的是保护塞班岛的滩头,以及外海上那些脆弱的两栖舰队。1944年6月18日夜间,当一支强大的日本舰队向美军逼近时,米彻尔将军请求准许他率领第58特混舰队西进截击。由于担心日军向美军滩头发动决死攻击(虽然这个风险还很遥远),斯普鲁恩斯拒绝了这一请求。6月19日上午,日军航母舰队向第5舰队接连发动了三次大规模空袭。在持续了几乎一整个白天的被称为“马里亚纳猎火鸡”的空战中,F6F“地狱猫”机群迎战了来袭日机并进行了一场大屠杀,将超过300架日本飞机打成了火球。但是此时第58特混舰队的位置过于偏东,无法向日军舰队发动反击。后来经过了长达24小时的追击,米彻尔航母上的飞行员们最终还是在6月20日傍晚击沉了敌方两艘舰队油轮和一艘航空母舰,但日军的大部分舰队还是逃出生天,得以另候时机杀回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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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84 在这场两天的“马里亚纳海战”之后,斯普鲁恩斯保守的战术指挥饱受争议。批评者指责他忘记或者忽略了航母作战的首要原则——先下手为强。而根据海军航空兵军官们的看法,这次战役中6月18日晚间能否西进加倍重要,因为这一水域的贸易风主要来自东边,航母在昼间常常需要转向东方航行以收放飞机,故而难以西进。斯普鲁恩斯精密算计之后做出的决定竟是把第58特混舰队拴在塞班岛近旁,让日军首先发动空中打击,同时把自己的航母部队布置在反击距离之外。在航母作战的历史上(当然,这个历史也不长),这样的决定还从来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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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86 在批评斯普鲁恩斯的人眼里,他的战术不仅错误,而且错得离谱,不可原谅。米彻尔的参谋长阿利·伯克后来回忆说,这个决定令他和他的战友们“心碎”。美国人原本已经抓住了彻底消灭日本海军全部进攻力量的机会,却让煮熟的鸭子飞了。这一争议在美国海军各个层级上给传统战列线军官(主要在战列舰和其他水面舰艇上服役,被称为“黑鞋族”)和新兴的专业航空兵军官队伍(被称为“棕鞋族”)之间带来了裂痕。“棕鞋族”声称像斯普鲁恩斯这样的“黑鞋族”没有资格去指挥快速航母特混舰队,因为他对于舰载航空兵带来的新能力缺乏天然的感觉。这一争议掺杂了兵种偏见,又被个人的野心所扭曲,变得格外尖锐。“棕鞋族”中越来越多的上校和少将坚持认为斯普鲁恩斯必须走人,他们想要去试探合理批评自己上级指挥官的界限,或者说是兵变的界限。次月,金和尼米兹造访了马里亚纳群岛,二人明确表态支持斯普鲁恩斯在此次战役中的表现,从而平息了要赶他下台的议论。但这种争论还将在珍珠港和华盛顿不停歇地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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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88 1944年8月发生了重要的指挥层调整。从1942年10月起就一直在南太平洋担任小战区司令(南太平洋战区司令)的哈尔西将军,被调到北边来接替斯普鲁恩斯。交接工作将在马里亚纳战役结束后开始。斯普鲁恩斯和他的幕僚团队将要满载荣誉离开战场,然后返回珍珠港去规划未来的作战行动。哈尔西将要指挥这支舰队直至1945年1月,之后再次由斯普鲁恩斯接掌指挥权。这一变更将每隔五六个月重复一次,直至战争结束。一位将领带着幕僚班子在海上指挥作战,另一位则在岸上规划下一轮登陆作战和航母进攻。多少有些迷惑性的是,哈尔西接手指挥时,第5舰队将改称为第3舰队,第58特混舰队也同步改称为第38特混舰队。斯普鲁恩斯回来后,舰队就又会改回第5舰队和第58特混舰队。虽然编号来回变动,但实际上却还是同一支舰队。这个策略也是为了诱导日本人相信美军有两支独立的舰队在太平洋轮番作战。事实证明这一点成功了,至少初期是如此。日本的民用无线电广播有时会同时提到第5舰队和第3舰队,谈论它们各自的位置和任务。[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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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90 这种“两套班子”指挥模式的优点很明显。斯普鲁恩斯或许具有格外突出的耐受力,但也不能指望他和他的团队一刻不停地无限期待在海上。战线已经向西推进了如此之远,想让舰队每打赢一场战斗就回到珍珠港也是不现实的。随着美军突入日本的内层防御圈,让太平洋舰队保持与敌不间断作战便十分重要了。航空兵作战将会无休无止,一轮接着一轮。但舰队指挥官和他们的参谋人员直接参与制订新一轮的作战计划也是必不可少的。作为一个实际的问题,舰队确实需要有一个班子在岸上司令部工作,另一个班子在海上作战。[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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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92 但也有人质疑这套舰队轮流指挥的体系是否明智。他们用了两个类比来形容这一安排,这两个类比在当时和战后的相关叙述中都被广为使用。第一个类比是:“两个车夫,同一群马。”第二个则难免和橄榄球有关:“两个后卫,一个前锋。”在两个比喻中,马或者是前锋确实值得担心,因为没有机会休息。根据曾在1945年指挥一支航母特混大队的阿瑟·拉福德少将的说法:“马儿们有时会想,这辛苦一阵就能休息的车夫,是否真的能够理解这些船上一连数月天天在海上不换班的舰员的精神崩溃。”[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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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58194 还有一个敏感的问题,哈尔西的团队是否已经准备就绪?斯普鲁恩斯和他的团队有了一年难得的实战经验,已经达到了精熟状态。而哈尔西和他默契的幕僚班子则在新喀里多尼亚的努美阿岸上司令部里干了近两年。哈尔西自从1942年的晦暗时代以来再也没有出海指挥过。而就在这一段空白期里,技术和战术条令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他和他的团队有太多东西要去学习,而海战这所学校却严酷而毫无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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