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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时,已有4万名美军上了岸。他们控制了岛上10%的地盘,从元山1号机场东北角到南面第5陆战师将折钵山以北的地峡切断之处。日本人依旧控制着南北两面的高地,从高处的观察点俯瞰着美军。一整夜,战场都被海岸外战舰打出的照明弹照得雪亮——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每晚都会如此。战役期间,美军每晚都会消耗平均1 000枚照明弹。陆战队认为正是这种鬼魅般的灼目光芒阻止了日军小股部队的渗透。一名驱逐舰水兵在家信中描述了这一诡异景象:“看照明弹从白云中落下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它们会在云中点亮,令云彩发出白雪般的光芒,然后缓缓穿过一层层云,最后穿出云底,照亮整个岛屿。”[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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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无人合眼,瞭望哨瞪大了眼睛寻找着任何可能是敌人的迹象。晚上有些凉,甚至是冷——这提醒人们此时是冬季,而且他们已经身处远离热带的北方。但是没有夜袭发生。到拂晓时,美军指挥官开始意识到自己正面对着一位精明狡诈的步兵战术家。他们不会在开阔地上发动大规模反击,这样的反击在美军的优势火力和空中支援面前难成威胁。守军将始终藏身地下,看不见也打不着,他们将令进攻一方为每一寸土地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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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面,第28陆战团抬头就能看到“热岩”——这是他们给折钵山起的名字——这座火山四面陡峭,表面铺满棕色的火山灰,没有植被,山上的硫黄蒸气出口喷吐着恶臭。这个团的团长是哈里·B.利弗西奇上校,他接到的命令是孤立这座小火山,炸塌那里的洞穴和碉堡,扫清守军,并占领山顶。山脚周围的平地上环绕着70座覆盖着沙土的混凝土碉堡,这些阵地由厚地兼彦大佐指挥的硫黄岛南部防区部队把守。在开始攀登折钵山之前,美军必须将这些山脚下的堡垒拔除。它们不可能以迂回战术来进攻,只能靠步兵正面强攻才能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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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1日早晨,在寒冷的细雨之下,野战炮、舰炮以及舰载轰炸机向折钵山发起了规模巨大的联合轰击,这座火山甚至一度全部为烈火和烟尘所遮蔽。上午8点半,预定的“进攻发起时刻”,炮击和轰炸突然停止。陆战队员们猫着腰向前扑去,在岩石、弹坑、岩石之间跃进。2营在左,3营在右,一齐冲向日军的机枪和47mm反坦克炮,许多人中弹倒下。这一天,2营伤亡最为惨重。他们进攻路线的最后200码是在平坦的火山灰上,几乎完全没有隐蔽。他们投出烟雾手榴弹遮住敌人的视线,随后便直接冲向敌人的射击阵地。E连的列兵唐纳德·J.鲁尔用身体压住日军的手榴弹,用生命掩护了排里的其他战友。为了表彰这种极致的牺牲精神,他被追授荣誉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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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南加利福尼亚的彭德尔顿军营,陆战队员们学习并演练了整套作战体系。他们耐心、一丝不苟地进行操练,专心地打磨每一处细节:重型舰炮开火,飞机投掷凝固汽油弹,坦克和75mm半履带自行火炮推进到近距离射程内,投掷烟雾手榴弹遮蔽日本人的视线,向射击口投入白磷手榴弹和炸药,用火焰喷射器向后门喷射,用刺刀、匕首甚至是拳头近身肉搏。若地形使得坦克无法向日军防御设施推进,他们就会把37mm炮推到前方阵位,从那里用它们一点点地砸开混凝土建筑——打死、震晕,或者用其他方式压制守军,这样步兵班就能够冲上去完成任务。日军的碉堡一个接一个变成坟墓。装甲推土机会开上来,将成堆的泥土堆上去,这样日本人便无法再次进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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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役第三天,天气阴沉,狂风大作,间或来一阵大雨。虽然恶劣的地形阻止了坦克的前进,但3营还是在战线中央发动了进攻。在左翼,2营则在努力肃清后方区域,日军的狙击手和零星步兵仍在那里时有出现。战至当日日落时,第28陆战团已经包围了折钵山并打哑了山脚周围绝大部分敌人火力点。该团主任参谋罗伯特·H.威廉斯中校说,第28团跨过了折钵山山脚下的敌人防线后,敌人很快便偃旗息鼓。他告诉第5陆战师师长凯勒·E.洛基少将:“我们估计在那里打死了大概800个鬼子,但是我们花了很大力气才找到100具尸体。我们确定炸毁了50个山洞。”[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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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控制了山脚,日军厚地大佐现在要尝试突围了。他命令残余的有组织的部队争取冲到北方防线。几乎所有的日军都在来到开阔地时被打倒,但还是有大约25人穿过美军防线,来到日军主力部队所在的元山高地。栗林对于折钵山部队没能坚守更长时间深感失望。他问参谋们:“我能想到一号机场会落入敌手。但是折钵山怎么能只守了3天就陷落了呢?”[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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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海军陆战队拿下了山头。和前一天一样,这天上午天气阴沉,下着小雨——战斗的开局也和前一天一样,大规模的海空火力猛烈击打着折钵山,直到整座山头被烟火淹没为止。两支侦察巡逻队沿着陡峭而危险的东坡在弹坑之间摸索前进。一支40人的巡逻队紧随其后,在10点过后几分钟到达了山顶。他们只遇到了零星抵抗。有少量日本人从隧道和洞穴里冒出来,还有一名军官挥舞着武士刀冲了过来,他们很快都被干掉了。陆战队员们用火焰喷射器和炸药封闭了所有能找到的洞口。许多日本人自杀了,要么把手榴弹贴在胸口引爆,要么把步枪的枪口插进嘴里,用脚趾扣动扳机。折钵山山体内的有些坑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因为那里堆满了日军的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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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山顶向北望去,机场、登陆滩头、海岸外的特混舰队一览无余。他们的陆战队战友们正在两座机场之间的平坦地形上与敌人激战。在战役的最初四天,日本人占据着这座具有战术价值的观察点。现在双方角色互换了,美国人得到了折钵山,插旗为证。2营E连从瓦砾中抽出一段10英尺长的铅管用作旗杆——它本来一头连着蓄水池,一头连着山顶下方的一座碉堡。上午10时20分,他们升起了营旗。北面战场以及海岸外舰船上的瞭望员顿时一片欢腾。罗纳德·托马斯中尉回忆道:“每个人都欢呼起来,我想有些人还哭了。”[48]第5师副师长利奥·赫姆利准将称其为“我一生难忘的最伟大的场面之一……整个岛上,目力所及之处一片欢声雷动”。[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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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军部长吉姆·福莱斯特也是搭乘特纳将军的旗舰“埃尔多拉多号”的观战团成员之一。福莱斯特中等身高,身材瘦削,翘鼻子,宽嘴巴,沙褐色的头发向后梳起,在头顶上分到两边。他是个热情的人,充满进取心,以前当过华尔街债券销售员,现在是最深得罗斯福总统信任,最有影响力的内阁顾问之一。部长选择在D+4日这天上午来到岸上,简短视察红滩。他戴着钢盔,穿着没有标识的普通绿色军服,在霍兰·史密斯将军和一个陆战排的伴随下来到前线。当那面小国旗插上南部山峰的顶部时,他们一行人刚刚从一艘希金斯登陆艇上下来。福莱斯特对史密斯说道:“霍兰,折钵山上升起的这面旗帜意味着海军陆战队还能存续500年。”[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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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海军部长一直在推动尼米兹战区的宣传公关工作。他会直接插手新闻审核流程,并且要求将军们保证连夜向国内的新闻编辑部发送新闻稿复印件和照片。在这一趟太平洋之旅中,福莱斯特常常提醒海军和陆战队的将军们,不久之后就会爆发关于军种合并和重组的惨烈政治斗争,海军陆战队在战后能否存在还未可知。如此,福莱斯特这关于“500年”的说法便有了适时的意味和弦外之音:这一激动人心的画面,将会有助于海军陆战队在战后的国防体系中争取独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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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将军在战后回忆录中描述,福莱斯特行走于登陆艇、坦克和两栖车的残骸之间,在敌人的炮弹和迫击炮弹呼啸着投下来的时候,和极为惊讶的陆战队员们握手。史密斯写道,在他们所站立之处的100码之内有20个人或死或伤——“但是部长看上去对危险完全不屑一顾”。[51]或许福莱斯特之所以能若无其事,是因为当时的情况和将军的描述并不一样。在当天的日记中,福莱斯特只是这样写的:“海滩当天上午吃了几枚炮弹,但并不严重,虽然我们到达的一个小时前,一阵炮弹造成了一些伤亡。”[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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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更著名的第二次升旗行动到来了。第28陆战团的一支后续巡逻队把一面更大的国旗带到了折钵山山顶。随队摄影记者乔·罗森塔尔就在现场,拍下了这一幕。当6名陆战队员抬起旗杆,国旗在风中飘扬之时,罗森塔尔连取景窗都没有看就按下了照相机的快门。他把未冲洗的胶卷送到了关岛,一名美联社的图片编辑把它冲印出来,送回美国。这张匆忙拍摄的照片意外成了经典之作,也成了太平洋战争中最具象征性的画面,没有之一。这张照片通过电话铜缆传送到了全美国各地的新闻编辑部,同时登上了数百份报纸的头版和杂志封面。罗森塔尔也因此荣获普利策奖。这次升旗行动成了美国推销战争债券的主题展示,照片上6人中幸存下来的3个人也被召回美国,进行公关宣传。这一幕还被做成铜像,安放在弗吉尼亚州阿灵顿的海军陆战队战争纪念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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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陆战团报告,在折钵山的战斗中有510人伤亡,若再加上D日的损失,这个团在5天里总共伤亡了895人。更糟的是,除了这个团,同期那些在北侧作战的团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在美国国内,许多人都觉得罗森塔尔照片中的升旗场面肯定意味着一场胜利战役的辉煌高潮。实际上,拿下折钵山只是一场漫长而血腥的大战的第一阶段。元山高地的战斗最终要让美军付出比折钵山多20倍的人命。D+6日(2月25日),第28陆战团被调入第5两栖军的预备队,开始向北移动,以加入正在岛屿中央血战的兄弟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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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密特将军把他的第5两栖军司令部设在了刚刚拿下的折钵山北侧。距离前线仅仅半英里的这一整片地区已经渐渐变成了后勤基地的模样。过去几天的恶劣天气变成了风平浪静,美军得以开始卸货。即使敌人的炮弹和迫击炮弹依旧不断飞过来,但后方梯队还是在这里建起了补给堆栈、集装箱区、后备发动机库、燃油堆栈、指挥帐篷,以及野战医院。推土机升级了岛上的路网,清理分队也把主干道上的残骸拖走。第31海军工程营的“海蜂”们在元山1号机场上忙活,他们清除了跑道和停机坪上的地雷,还把混凝土搅拌机和重型建筑装备拉上了岸。施密特告诉一位记者,再激战5天就可以消灭硫黄岛上顽抗的敌人:“我上周说过这需要10天,我还没有改变主意。”[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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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战线现在推进到了元山2号机场,这里的海拔比1号机场略高些。跑道和滑行道上堆满了飞机残骸,日军步兵将它们用作了现成的临时碉堡。陆战队呼叫舰炮、地面重炮以及航空兵来轰炸这些阵地,随后越过开阔地,发动步坦协同进攻。元山高地的黛色穹隆形石山在北方巍然耸立。要拿下这里,就要攀上一系列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令人生畏的防御设施的阶梯状火山岩台地。霍兰·史密斯形容这里是“大纵深的筑垒地带,从岛屿的一侧海岸延伸到另一侧海岸,有许多可以相互支援的碉堡,其中不少几乎埋在地下”。[54]这里的地形没有太多侧翼攻击的空间,因此陆战队员们别无选择,只能正面强攻。约瑟夫·L.斯图尔特中校称之为“乏味的挤压战”。[55]另一名军官用了一个人人都想得到的橄榄球比喻:“你冲不到底线,胜负全看抢断。”[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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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密特招来了他手头所有的海上预备队:格雷夫斯·B.厄斯金少将指挥的第3陆战师(欠1个团)。这支老部队被插进战线中央,第5师在左,第4师在右——他们领受了最艰难的任务:向北直接推进,穿过元山村的废墟和未完工的3号机场,冲到元山高地中央的台地上。施密特命令第5两栖军50%的炮兵火力集中到这一区域,其余50%均分给第4师和第5师的侧翼。D+5日,也就是折钵山插旗的次日,三个师并肩前行,再度开始向北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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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对守军拥有3∶1的兵力优势,10∶1的炮兵火力优势(包括舰炮),并且完全控制了天空。但是栗林天才的地下防御设施有效抵消了这些优势。美军坦克常常跟不上来,至少在进攻初期如此,因为所有通往台地高层的道路都密集布设了地雷,并挖上了坦克陷阱。步兵们沿着道路用轻武器、火焰喷射器和炸药向前进攻。在战线中央,第3师在向整个太平洋上最坚固的筑垒地域进攻时伤亡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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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前线的大头兵而言,战场上横飞的弹雨是躲不开的。机枪的嗒嗒声和火炮及迫击炮的轰鸣从来没消停过。他们低着头,知道高地上的日军狙击手一直在通过枪上的瞄准镜观察。日军甚至会用更大型的武器来进行狙击,尤其是他们的47mm反坦克炮,其射击精度足以击中数百码外的一个人。有这么多重武器在开火,士兵们对于步枪的射击也就听天由命了,即便子弹从他们近旁飞过也无动于衷。第24陆战团I连的威廉·凯查姆上尉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都被击中了,但是包扎了伤口之后,他仍然和他的连队一起留在前线。他嘲笑道:“他们打了我12枪,只有两枪擦破我点皮。”[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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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们渐渐像痛恨敌人一样痛恨这座岛屿。硫黄岛令人“毛骨悚然”,第4陆战师的泰德·艾伦比回忆道:“那简直就像是月球的一部分掉到了地球上。”[58]陆战队员们要在地面挖坑,躲避无穷无尽的敌人炮火,结果却释放出了难闻的硫黄蒸气。硫黄味和腐尸烂肉烧焦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恶臭弥漫全岛,无处可逃。他们想要睡觉时,又会有地蟹从坑底的岩屑里钻出来,在他们身上爬。风和爆炸会扬起细小的火山灰,钻进人们的眼睛、耳朵、鼻子和嘴里。地面摸上去发热,挖得越深就越热。埃尔顿·施罗德把他的罐装口粮埋进他散兵坑底部的地面下。半个小时后再挖出来,“就有热腾腾的C型口粮可以吃了。这是我在这座破岛上唯一能找到的好处”。[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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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8万部队挤在不足8平方英里的小岛上,硫黄岛堪称历史上人员密度最大的战场之一。再加上双方的火力强度,这就成了可怕的屠场。前线固然最惨烈,但是硫黄岛的后方地域也不是真正的后方。每一名战士都能够指引重炮和迫击炮向岛上的任何位置开火,因此,岛上的所有地方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是前线。滚雷般的弹幕犁扫着滩头、散兵坑和指挥所。偶有减弱,也极其短暂。陆战队员们不情愿地承认,敌人有着要命的技术。“日本人是优秀的炮兵,”斯图尔特上校说,“他们每次开火都会有人被击中。”这里没有安全地域,没有后方地域,而且——对于美国人而言——还没有什么天然掩体。施密特将军的第5两栖军司令部位于折钵山北边不远处,是一片被沙袋包围着的帐篷群。据施密特的作战参谋爱德华·克雷格上校的说法,指挥帐篷在整场战役中都会时不时遭到重炮轰击。沙袋掩体越垒越高,但炮击的震动仍然很恐怖。克雷格回忆道,当炮击到来时,“我们就在小小的指挥帐篷里摆出三人纵深防守的姿势,趴在地上,一直保持到炮击结束”。[60]在北面半英里外的第4陆战师指挥所,巨大的320mm栓式迫击炮弹四处落地,天空变成了怪异的红色,细小的尘土弥散在空气中。陆战队的榴弹炮和海岸外的战舰展开了反炮兵压制,但对日军似乎毫无影响,他们重武器轰击的强度一点也没有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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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两栖军司令部与各个师部和前线之间通过无线电或传令兵保持联系。来自团级和连级指挥官的意见也对施密特将军及其指挥部的战术决策发挥了作用。军部和师部的许多军官和士官都被派到前线去接替那些伤亡人员,承担起了战斗任务。伤员们被救护吉普车或者是人力担架送往南边,卡车、坦克和推土机则向北开去。岛上布满了地雷,威胁无处不在。陆战队员们都学会了在道路上踩着车辆留下的车轮印行走。大型的反坦克雷埋得很深,因此扫雷组并不总能找到它们。但是一旦有坦克或其他重型车辆压上去,它们就会爆炸。施罗德就亲眼看到一辆在2号机场南边扩展道路的卡特彼勒DS重型推土机遭遇了这种事。“发生了可怕的大爆炸,那辆DS就在我眼前消失了,我赶紧寻找掩护。那辆推土机的零件像雨点一样落得到处都是。有些零件至少重1 000磅。司机落在离我大约10码处,愿上帝让他的灵魂安息。”[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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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役最初5天里,美国海军陆战队平均每天伤亡超过1 200人。海滩和机场周围的平坦地带布满了尸体。直接命中的炮弹会留下弹坑,有些弹坑里散落着10到12名陆战队员的尸块。鲍勃·谢罗德写道,在红滩上方的一层层台地上,“我在太平洋战争中还没见过这样残缺不全的尸体。许多人被拦腰截断,胳膊和腿飞到了50英尺外。一处沙滩上,在离我最近的尸堆远处,我看见一条肠子拖了15英尺长”。[62]军官和士官的伤亡率更高。枪炮军士约翰·巴斯隆曾在瓜岛战役中因表现英勇而荣获荣誉勋章,是蜚声全美的陆战队员,他也在D日当天率队冲往元山1号机场时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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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甲推土机挖出了长长的壕沟,用作坟墓。“我们用推土铲一次埋葬50人,”随军牧师盖奇·霍塔林说,“我们不知道他们是犹太人、天主教徒,还是什么,所以我们说的都是通用的祷告词:‘我们把你交还给大地,由全能的主庇佑。’”[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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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舰在海岸外巡游,驱逐舰和炮艇紧靠着海岸,巡洋舰和战列舰则远一些。前线的陆战队协调官可以通过直达军舰枪炮长的开放式无线电网络呼叫精准的舰炮火力轰击任何目标。问题是舰炮常常单独依靠雷达引导来射击,炮手们只要把坐标参数输入火控系统就行了。在硫黄岛敌我双方阵地犬牙交错的环境下,舰炮射击的效果并不总是很好。尽管如此,根据特纳将军的战报,这次战役中舰炮应召射击任务的次数仍然是“前所未有”的。口径从16英寸到5英寸的高爆弹像雨点般落在元山台地的各处目标上。小型炮艇——用登陆艇装上火箭炮、轻型迫击炮和20mm火炮改造而来——在岛屿西北部海岸巡逻,以火力袭扰敌人阵地。它们还会阻止敌人沿海岸移动,并拦截试图从北面的父岛或其他岛屿前来登陆的小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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