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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156 11月3日德军士兵哗变在基尔的公海舰队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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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158 11月4日协约国与奥匈帝国的停战协议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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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160 11月9日柏林起义爆发,德国宣布成立共和国。德皇威廉二世宣布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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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162 11月11日停战。一切军事行动在上午十一时正式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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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167 美丽与哀愁:第一次世界大战个人史 1918年1月初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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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169 帕尔·凯莱门目睹卡斯泰莱里奥上空的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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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171 一个晴朗美丽的冬日。即便在前线平静无事的时候——就像意大利北部这里现在的状况一样——空中的战争也仍然持续不休。一架大型的意大利卡普罗尼轰炸机在清亮的蓝天嗡嗡飞过,奥匈帝国的高射炮则是对其发出猛烈炮火。一朵朵的白烟像花一样绽放于天空中,但都毫无效果。[1]炮弹爆炸的烟雾渐渐淡去,消散在风中。一架奥匈帝国的单翼机飞入视线范围内,开始追击那架速度缓慢的三发动机轰炸机。帕尔·凯莱门在日记里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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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173 在我们头顶上,体型庞大的卡普罗尼轰炸机和我方那架小小的单翼战斗机展开了激烈战斗。我们的高射炮虽然不断对着天空开火,却一点儿用处也没有。炮弹爆炸的白色烟雾逐渐散开,然后在明亮湛蓝的天空中缓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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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175 我方的飞行员愈来愈接近那架笨重的双翼飞机,在地面上能够清楚听到双方激烈交火的机枪声。突然间,那架意大利轰炸机往下一沉,我方的飞机在它上方盘旋了一会儿,就朝北方飞走,而那架卡普罗尼轰炸机则是以愈来愈快的速度俯冲下来,引擎已经停止运作,机翼颤抖不已,然后撞上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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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177 等到我抵达坠机地点,被机枪子弹击中丧命的意大利机长已经被拖了出来,放在飞机旁边的草皮上。那只战争巨鸟的一个翅膀已弯折断裂,插在地上,满是弹孔的引擎不断流出油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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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179 那个意大利军官身穿全皮套装,外表看起来优雅无瑕,只有帽子斜压在他白净的脸庞上。一只精致的银质手表仍然正常运转,他躺在地上的模样看起来似乎只是睡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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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181 我们搜查了他的口袋,有人把他的手提箱递给我。除了信件、钞票和纸张之外,还有一张折起来的卡片,放在一个黑色的硬式活页夹里:“马戏团季票,维罗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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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183 在这片满布弹坑的荒芜原野上,马戏团只是印在一张厚纸板上的一个名称而已。观众席底下的灿烂灯光、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的木屑、驯兽师的响鞭、身穿蓬裙又佩戴闪亮珠宝的无鞍女骑士,还有其他无穷无尽的青春乐趣,都被这个年轻人永远抛在身后了。今天晚上,包厢里其他那些清瘦潇洒的军官将再也等不到这位战友。不过,马戏团的乐队仍会奏出响亮的乐声,满脸涂白的小丑仍会带着一脸职业笑容在铺着绒毛地毯的沙地上翻筋斗。女士同样会在远方向那些军官卖弄风情,就像他仍然在场一样,说不定他昨天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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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185 我想把那张卡片塞进他沾满鲜血的上衣底下,就像古时候的英雄战死沙场之后,生前拥有的一切物品都会随着他长眠地底。所以这张票卡也应随着这位军官从地球的表面上消失,于是这世界上至少会有一个座位空下来纪念他,在维罗纳的马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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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187 威利·科庞在同一天于日记里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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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189 我在我们负责的防卫区南部朝向伊普尔的方向从事巡逻飞行之时,无意间飞入一场暴风雪中,彻底迷失了方向。我们飞机上的罗盘很差,设置在地板上,没什么用处。我完全认不得自己身在何处,直到凯默尔山出现在我面前才得以脱离险境。接着,我又飞到了敦刻尔克,然后即轻易地辨识出方向,飞回我所属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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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191 1918年1月7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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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193 芙萝伦丝·法姆伯勒抵达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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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195 在朝日的微弱光芒下,火车摇摇晃晃,吭啷作响地行驶于一片雪白的冬季大地上。铁轨旁的居民建筑群愈来愈密集。十二点半,他们驶入了莫斯科的车站。从敖德萨来到这里的旅程花了她整整一个星期,这就是俄国现在的混乱状况。这场旅程不但历时冗长,也极不舒适,而且她还数度为自己的安全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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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197 火车上人满为患,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士兵,纷纷处于各种不同情绪状态:开心、暴躁、酒醉、热心、自私、欣悦、愤怒。在这场旅程的部分路段,甚至还有人坐在车顶上,有些人为了上车更是直接把车窗打破,然后从窗口钻进车厢。他们都和芙萝伦丝一样把前线与战争抛在脑后,只想尽快返回家乡。她所在的医疗队已经整个被解散,原本的想法是都一起搭车回家,但事实很快就证明这种做法并不可行,因为他们随即就在混乱的人潮当中走散了。她帮助了一个生病的孕妇,结果因此被别人占走她的座位,以致她在大半的旅途中都只能站在走廊里,把饱受疼痛所苦的头颅靠在冰冷的窗户上。她在基辅换车而终于有另一个座位之后,整整有两天半不敢离开那个位子,生怕又被别人抢走——尽管她没有东西可以吃,也没有多少水可以喝,而且周遭充斥着噪音、烟味以及一面喝酒一面大吼大叫的士兵。她所有的行李在这个时候都已经被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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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199 芙萝伦丝怀着沮丧茫然的心情下了车,身上穿着破旧肮脏的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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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201 我像个游民一样回来,失去了一切我所珍视的事物。我在红十字会的工作已经结束,我战时的流浪也画下了句点。我的心中与脑子里有一股令我深觉痛苦的空洞感受。人生似乎突然彻底陷入停摆。未来会是什么模样,完全不可能预测;一切看起来都太过黑暗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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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203 她上次回莫斯科只是不到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但这座城市却已出现了极大的变化。漆黑的街道上,戴着红色臂章的士兵来回巡逻——他们不但手握生杀大权,而且开枪毫不迟疑。(她认识的许多人都故意穿着褴褛的衣衫,以免引起那些士兵的注意。)夜里经常可以听见枪声,而且在她的房东家里,所有人都是和衣睡觉,以便必要的时候能够立刻逃出门外。粮食短缺的情形大幅恶化,已然达到饥荒的程度。每日的粮食配给是一两面包或者两颗马铃薯。现在,即便是像盐这样的基本必需品也已经无法获得。有些餐厅虽仍继续营业,但价格已飙涨至天价,而且他们供应的肉类通常都是马肉。城里的气氛充满了恐惧和惶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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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4205 这段期间,弗朗茨·卡夫卡待在位于曲瑙镇的小农庄。小妹奥特拉细心整修、维护这片庄园。看来,他的结核病正在康复,也将走出与菲丽丝·鲍尔分离的阴影。他在给担任图书馆员的朋友费利克斯·威尔齐的信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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