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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6163 我用以组织19世纪的中轴,是自由主义资产阶级特有的资本主义的胜利和转型。这三部曲是由富有决定性的双元突破开始的:英国的第一次工业革命与法国和美国的政治革命。前者在资本主义不断追求经济成长与全球扩张的带动下,创造了具有无限潜力的生产制度;后者则在互有关联的古典政治经济和功利主义哲学的补充下,建立了资本主义社会公共制度的主要模型。三部曲的第一册——《革命的年代》便是以这种“双元革命”的概念为主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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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6165 双元革命赋予资本主义经济十足的信心来进行其全球征服。完成这项征服的是它的代表阶级——资产阶级,而他们所打的旗号,则是其典型的思想表现——自由主义的思想方式。这是第二册的主题。这一册涵盖了革命充斥的1848年到大萧条的19世纪70年代。在这段时期,资本主义社会的前景和经济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因为它们的实际胜利非常明显。法国大革命所针对的“旧制度”,其政治阻力已被克服;而这些旧制度本身,看上去也正在接受一个凯歌高奏的资产阶级领导权,接受它所代表的经济、制度和文化进步。在经济上,原先受限于腹地狭隘所导致的各种工业化和经济增长的困难,这时已获克服,这主要得归功于工业转型的扩散以及世界市场的大幅度拓展。在社会上,革命年代贫民爆炸性的不满情绪此时也逐渐平息。简言之,持续而无限制的资产阶级进步的主要障碍似乎均已铲除,因而其内部矛盾所造成的可能困难,一时间似乎还不致引起忧虑。在欧洲,这个时期的社会主义者和社会革命分子,似乎较任何其他时期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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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6167 可是,资本年代的矛盾却渗透并支配了帝国的年代。在西方世界,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和平时代,然而,它也造成了一个同样无与伦比的世界战争时代。不论它所展现的外貌如何,在已开发的工业经济体中,它是一个社会日益稳定的时代。这个时代提供了一小群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征服并统治庞大帝国的能人,但它也不可避免地在其旁边激起反叛和革命的合并力量,这些力量终将吞噬这个时代。自1914年起,世界已笼罩在对全球战争的恐惧与事实之下,笼罩在对革命的恐惧(或希望)之下。而这两种恐惧都是直接根源于帝国年代所表现的历史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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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6169 由工业资本主义所创造,也为工业资本主义所特有的工人阶级,其大规模的有组织的运动已在这期间突然出现,并且要求推翻资本主义。他们是出现在高度繁荣和扩张的经济中,出现在那些他们拥有最强大势力的国家中,并出现在资本主义带给他们的境遇不像以前那么悲惨的时刻。在这个时代,资产阶级自由主义的政治和文化制度,已经延伸到(或行将延伸到)资本主义社会的劳苦大众,甚至有史以来第一次涵盖了妇女。但是这个延伸的代价,却是迫使其中坚阶级(自由主义资产阶级)退守到政权边缘。因为选举式的民主政治,亦是自由主义进步不可避免的产物,已在大多数国家扫除了资产阶级自由主义的政治力量。对于资产阶级而言,这是一个可深刻感受到身份危机而且必须转型的时代。他们传统的道德基础,正在他们自己所累积的财富、舒适和压力下崩溃。连它作为一个主人阶级的存在,都逐渐受到其经济制度转型的危害。为股东共有而且雇用经理和行政人员的大企业机构或法人,开始取代了拥有和管理其自己企业的真正个人和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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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6171 这样的矛盾无穷无尽,充满了整个帝国年代。事实上,如本书所记,这个时代的基本模式,是资产阶级自由主义的社会和世界,逐渐朝其“离奇死亡”迈进。它在到达最高点的时刻死去,成为所有矛盾的最大牺牲者,而这些矛盾都是因其前进而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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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6173 尤有甚者,这一时期的文化和知识生活,竟充分意识到这个逆转模式,充分意识到这个世界行将死亡,意识到它们需要另一个世界。然而,真正符合这个时代特征的是,对于即将到来的剧变,人们既早有预期,又始终误解和不信。世界战争即将来临,但是没有任何人,甚至最棒的先知,能确切知道它会是什么样的战争。而当世界真正处于地狱边缘之际,决策者却完全不相信他们在冲向地狱。伟大的新社会主义运动是具有革命性的,但是对他们的多数而言,在某种意义上,革命是资产阶级民主政治顺理成章的必然结果,不断增加的多数自然会凌驾日渐消减的少数。然而,对那些期望真正造反的人而言,它却是一场战斗,这场战斗的首要目标便是创立资产阶级民主政治,以此作为迈向下一阶段的必要前奏。因而,革命分子即使想要超越帝国年代,也还得先留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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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6175 在科学和艺术方面,19世纪的正统被推翻,但是从来没有这么多新近受过教育的学识之士,更坚信那些在当时甚至连先锋派都拒绝的事物。如果已开发世界的民意测验家1914年前曾经计算持希望乐观态度与失望悲观态度的人数,那么他将发现持希望乐观态度的人占了大多数。矛盾的是,他们的比例在新的一个世纪(也就是当西方世界接近1914年时)竟会比在19世纪最后几十年来得更高。当然,这份乐观不但包括那些相信资本主义未来的人,也包括那些希望它会被废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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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6177 与其他时期相比,帝国年代的不凡和特殊之处在于:在这个时代内部,不存在其他逆转的历史模式,或可逐渐破坏其时代基础的历史模式。它是一个全然内化的历史转型过程。直到今天,它仍在持续发展。这个漫长的19世纪的特异之处,在于这个世纪将世界变得面目全非的巨大革命力量,竟是倚靠在一种特定的、有其历史性的脆弱工具之上。正好像世界经济的转型,在一段非常重要的短暂时期,是与英国这个中型国家的命运认同一样。当代世界的发展,也与19世纪自由主义资产阶级的社会认同。与它有关的构想、价值、假设和制度,它们在资本年代似乎获得的胜利程度,正显示出这个胜利在历史上的短暂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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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6179 在本书所涵盖的这段历史时期,西方自由主义资产阶级所创造和享有的社会与文明,显然并不代表现代工业世界的永恒形式,只是代表其早期发展的一个阶段。支撑20世纪世界经济的结构,即使当它们还是资本主义形式的时候,也不再是商人在19世纪70年代会接受的“私人企业”式经济结构。自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支配世界革命的记忆,已不复是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渗透它的文化,已不再是1914年前所了解的那种资产阶级文化。当时完全掌握世界经济、思想和军事主力的大陆,如今已不再是世界经济、思想和军事的主力。不管是一般的历史或特殊的资本主义历史,都不曾在1914年告终,不过世界的极大部分,都已经通过革命进入一个基本上不同类型的经济形式。帝国的年代,或列宁所谓的“帝国主义”的年代,显然不是资本主义的“最后阶段”,事实上列宁也没有说它是。他只是在他那本深富影响力的小册子的初版中,称它为资本主义的“最后阶级”。(在他死后,帝国主义重被命名为“最高阶段”。)可是,我们可以了解,为什么观察家,而且不仅是敌视资本主义社会的观察家,会认为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那几十年的历史,那个他们活过的世界,并不仅仅是资本主义发展的另一阶段。无论如何,它似乎已为一个与过去非常不同的世界做了准备。而自1914年以后,世界果真变得与以往完全不同,虽然它的改变方式与大多数先知所预期或预言的不一样。我们已不再能回到自由主义资产阶级的社会。20世纪晚期对于复兴19世纪资本主义精神的呼吁,证明这是不可能的。无论如何,自1914年以后,资产阶级的世纪已属于历史的陈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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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6184 帝国的年代:1875~1914 [:1707375822]
1707376185 帝国的年代:1875~1914 第一章 百年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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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6189 荷根(Hogan)是一位先知……先知兴尼西(Hinni—ssy)是一个能预见困难的人……荷根是今天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但是明天会有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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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6191 ——《杜利先生说》,19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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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6195 百年纪念的各种庆典都是19世纪晚期发明出来的。美国独立革命的百年纪念(1876年)和法国大革命的百年纪念(1889年)都是以一般性的万国博览会作为庆祝方式。在这两个百年纪念日当中的某一时刻,西方世界受过教育的公民开始意识到:这个诞生于发表《独立宣言》、修筑世界上第一座铁桥和猛攻巴士底狱(Bastille)诸事件之中的世界,现在已经100岁了。19世纪80年代的世界和18世纪80年代的世界究竟有什么不一样?(《革命的年代》第一章曾概述了那个较古老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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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6197 首先,它现在已是名副其实的全球性世界。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现在几乎均已为人所知,也都或详细或简略地被绘制成地图。除了无关紧要的例外情形以外,探险不再是“发现”,而是一种运动挑战,往往带有强烈的个人或国家竞争的成分,其中最典型的企图便是想要支配最恶劣、最荒凉的北极和南极。1909年,美国的皮里(Peary)击败英国和斯堪的纳维亚的对手,赢得率先到达北极的竞赛。挪威的阿蒙森(Amundsen)在1911年抵达南极,比不幸的英国船长司各特(Scott)早了一个月。(这两项成就没有、也不预期有任何实际的重要性。)除了非洲大陆、亚洲大陆以及南美洲部分内陆地带以外,铁路和轮船已使洲际和横跨数洲的旅行由几个月的事变成几个星期的事,而不久又将成为几天的事:随着1904年横贯西伯利亚铁路的完工,只要十五六天的时间便能从巴黎抵达海参崴。电报使得全球各地的通讯沟通成为几小时之内的事,于是,西方世界的男女——当然不止他们——以空前的便捷和数量,进行长距离的旅行和通讯。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说:1879年时,几乎有100万旅客前往瑞士旅行。其中20万以上是美国人,这个数字相当于1790年美国第一次人口普查时全国人口的5%以上。这个事实在富兰克林(Benjamin Franklin)的时代,会被视为是荒谬的幻想。(有关于这一全球化过程的较详尽记述,参看《资本的年代》第三章和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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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6199 与此同时,世界人口密度大为增加。由于人口统计数字,尤其是18世纪晚期的人口统计数字带有极大的臆测性,这些数字说不上精确,使用它们也是危险的。但是,我们可以大致假定:19世纪80年代可能生活在地球上的15亿人,是18世纪80年代世界人口的两倍。和过去一样,亚洲的人口数目最大,但是,根据最近的猜测,亚洲人在1800年虽占世界人口的2/3左右,到1900年时,却已降至55%。人口次多的是欧洲人(包括人烟稀少的俄属亚洲),由1800年的2亿人,到1900年的4.3亿人,几乎增加了一倍以上。再者,欧洲大量的海外移民也造成了世界人口最戏剧性的改变:1800~1900年间,美洲人口由3 000万左右上升到将近1.6亿,其中尤其显著的是,北美的人口由700万左右上升到8 000万以上。非洲这块备受破坏的大陆,其人口统计数字我们自认所知甚少,不过可以确定其人口增长速度比其他任何地方均缓慢得多,这100年间顶多增加了1/3。在18世纪末叶,非洲人口大约是美洲人口总和的3倍,可是到19世纪末叶,美洲人口可能比非洲人口多得多。包括澳大利亚在内的太平洋诸岛,其人口虽然由于欧洲人的迁移而由假想中的200万人膨胀到或许600万人,但因其数字太小,在人口统计上不具什么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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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6201 然而,这个世界就某方面而言,虽然在人口数上正日渐变大,在地理上则日趋缩小整合,成为一个因流通的货物和人口、资金和交通,以及因产品和构想而结合得日益紧密的行星。可是,在另一方面,它却也开始逐渐产生各种区划。如同历史上的其他时代一样,18世纪80年代,地球上有富有和贫穷的地区,有进步和落后的经济社会,有较强势和较弱势的政治组织和军事单位。我们也不能否认,当时有一道鸿沟将世界的主要地带与南方和北方分隔开来。这个主要地带是阶级社会、国家以及城市的传统所在地,由少数具有读写能力的精英负责管理。而使历史学家大为高兴的是,他们也留下了许多文字记录。而这个地带的北方和南方地区,则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民族学家和人类学家注意力集中的地方。然而,在这个庞大的地带之内,在这个由东方的日本延伸到大西洋中北海岸,又因欧洲人的征服而进入南北美洲,并为大多数人口所居住的庞大地带之内,其各项发展虽然极其悬殊,却似乎不是无法克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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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6203 就生产和财富而言,更别提文化了,各主要前工业化地区之间的差异,以现代的标准来说,是相当小的,或许可说是在1~1.8之间。事实上,根据一项最近的估计,在1750~1800年间,我们今天所谓已开发国家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与今天所谓的“第三世界”大致是一样的。不过,这或许是由于中国太过巨大而且相对比重太高的关系。当时中国人口占世界1/3左右,其一般生活水准事实上可能较欧洲人为高。18世纪的欧洲人诚然会认为中国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但是没有任何聪明的观察家会把它视为在任何方面不如欧洲的经济文明,更不会视它为“落后国家”。但是,在19世纪这100年当中,西方国家,也就是正在改变世界的经济革命的基地,与其余地方的差距正日益扩大,由缓慢到迅速。到1880年时,根据同样的调查显示,“已开发世界”的人均收入,大约为“第三世界”的两倍。到了1913年,更高达“第三世界”的三倍以上,而且距离越拉越大。这个过程颇为戏剧化:1950年时,两者之间的差异是1∶5,1970年更达1∶7。尤有甚者,“第三世界”与“已开发”世界中真正已开发地区(也就是工业化国家)之间的差距,不但出现得较早,而且扩大的速度也更为戏剧化。1830年时,这些地区的国民生产总值是“第三世界”的两倍,1913年时更高达七倍。(人均国民生产总值纯粹是统计学上的思维产物,是以居民人数去除国民生产总值。它在不同国家和不同时期的经济增长比较上虽然是有用的,却无法说明那个区域中任何人的实际收入和生活水准,也不能说明其间收入的分配情形。只不过,在理论上,一个“人均”数字较高的国家,比“人均”数字较低的国家,可以分配到的收入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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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6205 工业技术是造成这种差距的主要原因,并在经济上和政治上予以强化。在法国大革命后的一个世纪,人们逐渐看出:贫穷落后的国家很容易被击败和征服(除非其幅员非常辽阔),因为它们的军备技术处于劣势。这是一个新的现象。1798年拿破仑(Napoleon)的入侵埃及,是配备相去无几的法国军队和埃及本地军队之间的战斗。欧洲军队的殖民地征伐,其成功不是由于神奇的武器,而是由于其较大的侵略性、残忍性和最重要的一点——良好的组织纪律。可是,在19世纪中叶渗透到战争之中的工业革命(比较《资本的年代》第四章),却借着高性能的炸药、机枪和蒸汽运输(见第十三章)更增强了“先进”世界的优势。因此,由1880~1930年的半个世纪,将是炮舰外交的黄金时代,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铁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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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6207 因此,1880年时,我们所面对的不完全是一个单一的世界,而是一个由两部分所合成的全球体系:一部分是已开发的、具有主宰性的、富有的;另一部分是落后的、依赖的、贫穷的。然而,即使是这样的说法也很容易导致误解。第一(较小的)世界,虽然其内部的差异悬殊,却因历史的关系而成为资本主义发展的共同支柱;而(大得多的)第二世界,除了其与第一世界的关系——也就是其对第一世界可能或实际的依赖以外,几乎不存在任何可促成其走向一致的因素。除了都是由人类组成之外,中国与塞内加尔(Senegal)、巴西与新赫布里底群岛(New Hebrides)、摩洛哥(Morocco)与尼加拉瓜(Nicaragua)之间,又有什么共同之处呢?第二世界既不因历史、文化、社会结构而一致,也不因制度、乃至我们今日以为依赖性世界最显著的特色——大众的贫穷而一致。因为,以贫富分类的办法只适用于某种形式的社会,也只适用于某种结构的经济,而在依赖性世界中,许多地方并不是这样的社会,也不是这样的经济。除了性别以外,历史上所有的人类社会都包含某些社会不平等。可是,就算印度的土王到西方访问时可以得到西方百万富翁所享受的待遇,新几内亚(New Guinea)的酋长却无法如此,甚至连想都别想。就像世界上任何地方的平民,当他们离开家园之后往往都变成工人,也就是沦为“贫民”阶层,但若以此来认定他们在其故乡所扮演的角色,就会相当离谱了。无论如何,在当时的世界上仍有许多幸运之地,尤其是在热带,那些地方的人们不必担心吃住或休闲的匮乏。事实上,当时尚有许多小社会。在这样的社会里,工作与休闲的概念不但不具意义,甚至也没有表示这些概念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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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6209 如果说当时的世界的确存在这两个部分,那么它们之间的界线并不分明。这主要是由于主导和经手完成全球经济——在本书所论时期也包括政治——征服的那组国家,因历史以及经济发展而具有一致性。这组国家包括欧洲,而且不仅是那些明明白白地构成世界资本主义发展核心的地区——主要是在欧洲西北部和中部,以及其某些海外殖民地。欧洲也包括一度在早期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的南部区域(自16世纪以来,这些地区已成为穷乡僻壤),以及最初创建伟大海外帝国的征服者:尤其是亚平宁半岛和伊比利亚半岛。它也包括广大的东部地区,这个区域的基督教国家——也就是罗马帝国的继承人和后裔——1 000多年来不断抵御来自中亚的一波波军事入侵。其中最后一波入侵缔造了伟大的奥斯曼帝国,该帝国曾在16~18世纪控制了东欧庞大地区,不过到19世纪,该帝国已逐渐被逐出。虽然1880年时它仍旧控制横跨巴尔干半岛的一个不小的地带(现今希腊、南斯拉夫和保加利亚的部分以及阿尔巴尼亚的全部)以及一些岛屿,但是它在欧洲的日子行将结束。许多重新被征服或解放的领土只能在礼貌上被称作“欧洲”,事实上,巴尔干半岛在当时仍被称为“近东”,因而,西南亚才会变成所谓的“中东”。另一方面,驱逐土耳其人出力最大的两个国家,虽然其人民和领土都付出了备受蹂躏的代价,但它们却因此而跻身欧洲强权之列:奥匈帝国,以及更重要的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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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376211 因此,大部分的“欧洲”充其量也不过是位于资本主义发展和资产阶级社会核心区的边缘。在某些地区,其大多数居民显然与其当代人和统治者生活在不同的世纪。比如说,在达尔马提亚(Dalmatia)的亚得里亚海(Adriatic)沿岸地区或布科维那(Bukovina)地区,1880年时,约有88%的居民都没有读写能力,而在同一帝国的另一部分——下奥地利(Lower Austria)——只有11%的人口没有阅读识字能力。许多受过教育的奥地利人和梅特涅(Metternich)一样,认为“亚洲开始于维也纳的东行公路处”,而绝大多数的北意大利人视其他意大利人为某种非洲野蛮人;但是在这两个王国中,落后地区只是其国家的一部分。在俄国,“欧洲或亚洲”的问题比较严重,因为除了浮在上层的极少数知识分子外,从白俄罗斯(Byelorussia)和乌克兰(Ukraine)向东直到太平洋的整个地区,距离资本主义社会都同样遥远。这个问题在当时的确是大家热烈辩论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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