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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先Ⅱ 二、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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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49年,汉宣帝病逝,长子刘奭(音“事”)继位,即汉元帝。刘奭就是被霍光老婆毒死的许平君的儿子。其实,偏向法家执政的汉宣帝很不喜欢“仁厚”的刘奭,甚至发出“乱我家者,太子也”的感叹,但毕竟和亡妻感情深,也就没有废他。汉宣帝知道他水平一般,就派当年告发霍光家谋反的史高(刘奭的叔叔)作为第一辅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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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元帝非常喜欢儒生,因此儒臣萧望很受器重,搞得史高很没存在感,于是便联系自家、许家这些外戚合伙批斗以萧望为首的儒臣。如果元帝坚持己见维护儒臣或许还好,结果这货瞬间就软了。最后萧望被逼死,元帝的精神状态也出了问题,开始大肆宠幸宦官。元帝认为宦官不会勾结外戚结党营私,所以宦官中书令石显越来越专权,并且拉拢酸儒和外戚一起糊弄元帝,这为汉朝的衰落埋下了祸根。庆幸的是宣帝留下的家底实在太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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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韩邪抱紧汉朝大腿后,北方的郅支单于就不爽了,但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就转头欺负北方“贝加尔湖畔”的丁零。丁零和后来的突厥有很大的关系,不过这是后话了。不成气候的丁零被郅支吞并,但郅支越打越怕遭汉朝报复,所以转回头继续扩张势力,找到了一直很怕自己的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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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居主要活动在现在的哈萨克斯坦、俄罗斯一带,是个不小的斯基泰人国家。康居知道自己打不过匈奴,就由得郅支单于吆五喝六,还把女儿嫁给了人家。郅支更是跋扈起来,便借康居的兵去欺负同样是斯基泰人部落的邻居乌孙。前面说过,汉武帝打大宛后,乌孙就成汉的小弟了,这么一来汉就不得不注意匈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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郅支单于越来越狂,有点鸠占鹊巢的意思,把康居王的女儿、妃子等全杀了,还派使者到大宛索要贡品。汉元帝开始只派了个使者去问责,郅支自然没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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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困厄,愿归计强汉,遣子入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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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书·陈汤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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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汤本是个朝廷的小外交官,年轻时还有老爸死了不奔丧的黑历史,所以汉元帝也不怎么重视他,但这时候陈汤却看到了机会,如果把车师的屯田兵纠集过去,加上西域各国的帮助,应该能干成大事。陈汤知道朝廷要通过这决议肯定得有段日子,于是就假传圣旨和好友甘延寿私自起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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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汤带着西域的一支大部队过帕米尔高原进入大宛,另一支入伊犁河谷(哈萨克斯坦东南)进入乌孙,一路上见到了不少逃难的康居贵族,受苦受难的康居贵族激动地箪食壶浆,迎接汉军,纷纷表示给带路,把郅支的内情全说出来了。随后军队顺利抵达怛罗斯河一带的郅支老家,两边就此开始了拉锯战。就像当年大宛战争一样,陈汤的弩兵部队又一次对匈奴康居兵形成了科技碾压。郅支单于没想到汉军这么快就突袭了,并且他知道康居肯定有汉军内应。这时乌孙和汉的西域小弟们都派兵过来参战,把本想逃跑的郅支后路都封死了,所以郅支只能发誓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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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汤攻击郅支单于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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郅支带着妻子小妾一起抵抗汉军,最后拼得只剩下一百来号人。郅支最终被杀,所获人口和战利品全给了西域附属国,陈汤大获全胜。汉元帝没想到有这么神奇的一幕。也就是这时陈汤说了名言——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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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毕竟陈汤假传圣旨,宦官石显和儒臣匡衡认为以后出使西域的官吏都不听号令那还得了,就建议汉元帝给陈汤功过相抵得了。后来宗室刘向把满嘴仁义道德的皇帝说醒了,陈汤被封关内侯。若都是匡衡那德行,谁还给你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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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呼韩邪单于大腿抱得越来越紧,自己的老对手被干掉,汉朝就算彻底控制了匈奴,之后就是著名的昭君出塞了。不过,外戚宦官专政导致地方豪强开始大量兼并土地,武帝时建立起来的法家性质的中央集权开始崩塌。总之,宣帝时的余威虽在,但内部越来越混乱的西汉国力开始走下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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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33年,元帝去世,长子刘骜继位,即汉成帝,这时的罗马正好是安东尼和屋大维开战的前夕。不久之后,屋大维就要称“奥古斯都”了,但汉成帝却敲响了刘家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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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成帝刘骜是汉元帝刘奭和皇后王政君的嫡长子,但他的思想和仁爱的老爸完全不同,没他老爸那么蠢。汉元帝非常爱哭,尤其在失去亲人时更是这样,而刘骜每次都哭不出来,所以老爸特烦他,史丹就忽悠元帝说是他不让太子哭的,怕让陛下您伤心。总之,元帝被忽悠了一辈子,留给刘骜的是权臣史丹和宦官石显专权的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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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骜也想除掉宦官,本来这事不难,几个小吏就能办到,但汉朝皇帝却非要搞个大新闻。刘骜决定用老妈王政君方的外戚来对付石显,于是王政君的哥哥王凤开始专权,控制了朝廷的半壁江山。石显的小弟匡衡(凿壁偷光的那位)墙头草随风倒,立刻检举石显,石显被逼走,死在半路上。王凤又开始排挤其他的外戚,当年被毒死的许平君家也很有势力,许平君的侄女就是刘骜的许皇后,但辈分有点乱,因为许皇后按理说是汉元帝刘奭的表妹、汉成帝刘骜的姑姑。总之,许皇后的老爸许嘉也被王凤扳倒了。汉成帝这时发现事态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而王凤又把目光盯上了宣帝老妈那边的外戚——另一个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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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王家掌门人是丞相王商,王凤觉得一个人扳不倒王商,就打算联合史丹,毕竟史丹也有这方面的经验,便愉快地答应了王凤。总之,这伙人开始搞出一堆乱七八糟的罪名,汉成帝肯定不想参与这些事,但王凤一门心思就是要搞死王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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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发生日食,史丹就忽悠成帝说这是朝中有鬼,成帝迫于这哥俩的压力,暂时罢免了王商的丞相。王商心理承受能力差,刚下岗就吐血身亡了,这样王凤的地位基本就难以撼动了。王家一日五候,各地豪族也都成了王家的人,王氏外戚专权的黑幕就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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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成帝治理国家昏招频出不说,私生活也见不得光。我们知道,汉朝皇帝有不可否认的双性恋基因,几乎每个皇帝都有男宠,从刘邦开始就有男宠籍孺,然后是刘盈的男宠闳孺,之后就是汉文帝的男宠邓通。邓通和汉文帝的爱情感天动地,极其节俭的汉文帝给了邓通一个铜山,最后两人的爱竟引起了汉景帝的嫉妒,邓通被汉景帝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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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汉武帝的诸多男宠,到了我们这位汉成帝的时候,一方面十分喜爱自己的那个姑姑许皇后,一方面又很喜欢男宠张放,导致“与上卧起,宠爱殊绝”,总之要不是太后王政君和朝里吃瓜群众看不下去放逐了张放,或许也就没有后来他侄子汉哀帝和董贤的凄美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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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汉朝皇帝对女性的兴趣也很高。许皇后毕竟是汉成帝的姑姑,等到年老色衰后,汉成帝就不喜欢人家了,开始宠幸才女班婕妤。班婕妤的名声还是非常不错的,“美而不艳,丽而不俗,博通文史,知书达礼”,至于她的侄孙班固和班超就更不用说了。可不久之后,赵飞燕、赵合德姐妹入宫,把许皇后逼得骂天骂地,最后自己也被成帝废了,逼得班婕妤跑去侍奉王政君。赵家姐妹一直专宠。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报复汉成帝,成帝和许皇后、班婕妤的孩子都挂掉了,而赵家姐妹又一直无子,最后只能立侄子刘欣为太子、赵飞燕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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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7年,折磨了汉朝26年的汉成帝刘骜中风暴毙,谥号很悲凉——汉哀帝,太子刘欣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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