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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古罗马史 尤利乌斯•恺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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恺撒对其高卢战争和内战的评论是我们拥有的,关于罗马史学进步的第一个重要例子。虽然它们是带有政治目的的回忆录,这些作品却同用意不那么明显的史书拥有许多共同特征:事实上,目的性和自我炫耀并非自传独有的毛病。从风格上看,恺撒似乎较其前辈有所进步。书中的叙述清晰而流畅,但缺少富于变化的语调和丰富的词汇,并且其风格总体上同我们在西塞罗书信集中发现的公务信函极为相似。西塞罗称赞它们朴实无华的风格,那正是因为这些作品没有使用文学修辞。在编排和解读材料方面,恺撒更为符合西塞罗的要求。事实上,恺撒《高卢战记》采用了成熟阶段罗马史作品的典型主题。恺撒为我们叙述了罗马的势力通过一连串战争得到扩张的历史,并利用地理和异族性格的插话使其记载变得更为生动,还通过第一人称的评论和讲话(在发言中他和辩论对手都为自己的行动进行维护)来解释事件的重要性。整部作品都是罗马人美德的证明,既包括恺撒自己,也包括他的部下(这些士兵的能力在其他著作中很少被描写得如此充分)。这里还含有一条政治信息。恺撒虽然在自己的政治生涯中十分理性和激进,却在讨论高卢诸部落时肯定了现有的统治权力和保守的政治立场。对于那些试图通过施舍和煽动革命而取得平民支持的野心家来说,他们扮演的角色是十分危险的。尽管读者们会觉得这样的评论具有讽刺意味,恺撒写下它们的时候可能是相当真诚的:传统上,罗马在保卫帝国安全的时候一直试图利用其同盟间的“既定秩序”。《内战记》就不能如此简单地按照罗马人的方式加以解读了。然而,恺撒的士兵们依旧是英雄,恺撒也还在按照传统价值观来为自己的行为辩护:当他的尊严受到威胁,他本人被从前的朋友抛弃的时候,他拿起武器来保卫罗马人民的自由,粉碎了一小撮权贵们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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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古罗马史 撒路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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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撒路斯提乌斯•克里斯普斯(生于公元前86年)是一名恺撒的追随者(大约在后者被谋杀的时候转而创作历史),他在写作风格方面更富于创新性,并发展出了一种简约的警句式写法,这种写法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早期编年史家们(特别是加图)运用简练句式并精心选词的传统影响,但他在语言和语调上更富于变化。不幸的是,他的主要作品《历史》(叙述公元前67年以前的共和晚期历史)仅存残篇,我们只能主要依靠其专著《喀提林阴谋》和《朱古达战争》来对他进行评判。在这两部作品中,撒路斯特坦白承认,自己在着力对道德进行描绘;事实上,他暗示道,贵族亡灵面具的重要意义在于激励后人,这使我们想起罗马葬礼对史学创作的影响。然而,与对美德的处理相似,他对恶行也给以同等的强调。并且他的叙述不仅局限于个人性格的描写,也勾画了整个社会各个群体的风貌。出于爱国热忱,他对罗马的赫赫战功进行了充分描述;但与此相反,他也叙述了当时道德败坏的局面,在他看来,那是随着罗马帝国的扩张而出现的。最严重的是,贵族集团不仅由于贪欲和野心而走向自我毁灭,还对穷人制造了不公(或鼓励他们也跟着一起腐化堕落)。罗马只是靠着几个领导人的卓越美德才得到了拯救。撒路斯特也集中描述了贵族和平民之间的冲突,它始于共和早期,腐化开始之前的年代;但在罗马对外进行生死攸关战事的短暂和平共处期过后,这场斗争又在共和末年变得激烈起来。他对平民的苦难表示同情(他本人曾担任平民保民官,并在当时持平民派的立场)。但当写到共和晚期的时候,在一段受到修昔底德影响的文字里,他对声称要维护元老院既定统治秩序和代表平民权利的两派都予以谴责,认为他们事实上追求的只是自己的权力。对于撒路斯特而言,邪恶与衰落是跟美德和胜利同等重要的主题,而正是恶行才为他提供了刻画人物性格的最佳时机,如喀提林和朱古达,以及塞普罗尼娅(Sempronia)和《喀提林阴谋》里的有教养女子等次要人物。不过,他对衰落原因的分析相对肤浅。他只简短地提到了罗马的政治组织与经济。在撒路斯特笔下,罗马衰落的基本原因在于它的繁荣和缺少外部敌人的处境,这些因素可以抑制某种天生的“原罪”,而只有对外战争的苦难才能遏制那种罪孽。这一观念并非撒路斯特首创,它可以追溯到公元前2世纪的政治和史学。但撒路斯特以令人印象最为深刻的方式转述了这个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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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古罗马史 李 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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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图斯•李维是第一个有作品保存至今(无论篇幅长短)的编年史作家。正是通过他和其史作中可辨认出的,来自先前作家的元素,我们才能够对共和时期的编年史进行评价。此外,他的历史也是共和时期的最后一部编年体巨著。李维于公元前59年出生于帕塔维乌姆(Patavium,即帕多瓦),从30岁开始长达20年的史学写作生涯,期间亲身经历了罗马内战及从共和国向君主政体的转变。作为一个勤奋博学但并非在政治生涯和聪颖程度方面出类拔萃的人,他几乎完成了西塞罗的友人们期待西塞罗所能完成的目标——创作一部具有可读性的罗马史。他语言方面的丰富性和对材料的组织方式正是西塞罗所希望看到的。他避免使用撒路斯特式的突兀风格,而是在丰富的词汇和复杂的行文结构基础上,发展出了一种明快、多样的叙述手法。他对主题的处理办法是保守的,这可能是编年史家们的传统做法,李维在描写战争时是爱国的;在谈到政治时,他支持元老院的权威,反对保民官们的蛊惑人心。他虽然在叙及平民同贵族斗争的时候对他们表示了些许同情,却对那些坚决反对向平民做出任何妥协或破坏传统的贵族强硬派表现出了巨大的好感。他很可能在现已遗失的、记载共和国被颠覆的若干卷中继续坚持这种态度,并把这些人的失败视为共和制度衰亡的一个原因。其中最突出的代表可能就是在乌提卡(Utica)自尽的加图,此人反对恺撒,在撒路斯特的《喀提林阴谋》里已被描述成无私尽忠于共和国的人物形象。李维虽然是在政治制度瓦解和内部纷争之后从事写作的,他身处的却是罗马帝国势力臻于极盛的时代。面对着这种反差,目睹了繁荣局面和道德沦丧(其典型例子是罗马人的自相残杀)的并存,李维同撒路斯特一样,认为罗马是被自己的成功压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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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历史细节的解释者,李维缺少原创性,或至少在探究原因方面乏善可陈。然而,作为解释的替代品,他在描写情感方面表现出了鲜明的人道主义同情心,这在他创作的演说词和行文叙述中都有所反映。这在本质上是一种想象力。没有人记载过维伊人在被罗马人逐出自己的城市(它随后被夷为平地)时的感受,无人提及罗马士兵们受萨莫奈人强迫在轭门下穿过时的心境(这两个事件都发生在公元前4世纪)。关于罗马人听说自己的军队在公元前217年的特拉西梅诺湖战役中败给汉尼拔后的反应的记载很可能也多不到哪里去。然而,这些却是李维现存作品中最令人难忘的一些篇章。创作历史的“悲剧”手法对他的影响显然要大过波利比乌斯的“实用主义”方法。李维将他的历史作品一直写到公元前9年——因为此作品已成为无法超越的庞然大物,也因为到了那个时候,共和国已经成了一具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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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神殿内部(约公元118—128年)。献给星宿诸神的、气势宏伟的哈德良式圆形大厅,是在帝国时期建筑中发展起来的、重视室内空间和表面装饰风格的杰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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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台伯河(Tiber)畔的圆形神庙(上图),可能是胜利者赫拉克勒斯的神庙:奥古斯都时代之前罗马城中希腊风格大理石建筑的罕见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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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加德桥(Pont du Gard,上图),尼姆斯(Nimes)附近(公元前1世纪末)。这座壮观的桥梁让实用性建筑拥有了典雅的外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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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庞贝的潘萨官(House of Pansa)内部(上图):从天井向列柱走廊方向看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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