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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quails facies et quali digna tabellacum Gaetula ducem portaret belua luscum. (157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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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格图里亚的怪物驮着独眼龙将军的时候,那会是什么样的景观和场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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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用下面一组名句结束了对这位伟人的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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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em animae, quae res humanas miscuit olim,non gladii, non saxa dabunt nec tela, sed illeCannarum uindex et tanti sanguinis ultorannulus. i, demens, et saeuas curre per Alpsut pueris placeas etdeclamation fias。(163~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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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石块和长枪都不会终结这个曾给人类带来祸害的人物的性命,坎奈的惩罚者和这笔血债的复仇者只是一只小小的指环。去吧,疯子,翻越那蛮荒的阿尔卑斯山,去成为学生们津津乐道的对象和演说的题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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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伟大的艺术手法。结束本段落的短句式箴言具有一种讽刺效果,它不仅提及了学生,并且,更微妙地,也提及了诗人自己:因为他正在做的不就是利用汉尼拔进行演说吗?那个轻巧并带有蔑视意味的小词“anulus”独自位于下一行的句首,绝妙地同上一行的舒缓、恢宏的韵律构成了对比。但独具特色的是,这种音韵技巧也达到了一种视觉效果,汉尼拔用来储存毒药的只是一只小小的指环(“annulus”含有“小”的意思,从上下文中可以品味出来),我们由此看到,这样小的一件物品夺去了这样伟大的一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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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玉外纳是一位卓越的观察家,他那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发人深省的细节:一位妇女的耳垂被戴着的珍珠的重量向下拉长了(6.458以下);不忠妻子的炽热眼神向丈夫透露了一切(11.189);当受害的平民出现在军事法庭上时,士兵们的“粗壮小腿落在大长椅上”(16.14)。幻觉时常会增强这种生动性,死的物品“获得了生命”。窗子似乎在注视着鲁莽地在夜间的罗马街头穿行的人(3.275);热腾腾的烤猪肉如梅勒阿格尔的活野猪一样吐着白沫(5.115以下);一座骑士像仿佛正用投枪瞄着目标(7.128);装满硬币的钱包像贪吃的人一样“鼓着塞得满满的嘴巴”(14.138)。他的一些富于创造性的,极其骇人的句子具有诗意浓厚的暗示性意味,如表现元首图密善廷臣们的画面(4.109以下):“saevior illo/Pompeius tenui iugulos aperire susurro(比他[克瑞斯皮努斯{Crispinus}]更精于用细声耳语割喉的庞培)。”这一诗句的不祥音调与同其用词方面令人感到压抑的紧凑性相得益彰,并把告密者耳语的纤细声音比作割肉屠刀的利刃。作为讽刺诗人,玉外纳已得到了应有的赞美,但他也值得因其诗歌的丰富想象力而得到更多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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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同代人塔西佗写道(《编年史》4.32):nobis in arto et inglorious labor(我从事的是件冷门而得不到光荣的工作)。”我们在诗人玉外纳的作品中也找到了类似的自嘲;我们经常会记得玉外纳的口号——“愤怒”使我写诗,却较少注意这句口号的上下文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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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 natura negat, facit indignation uersumqualemcumque potest, quales ego uel Cluuienus. (1.79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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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天赋不够,愤怒也会写诗——就是我或克鲁维埃努斯(Cluvienus)写的那种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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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言之,愤怒写出来的这种诗其实是次品。然而,在我们看来,这两位诗人和史学家的抗议有点言过其实了。塔西佗未必当真愿意(像他声称的那样)描述罗马共和时代的光辉业绩:正是他所选主题的阴暗和冷僻才造就了一种新奇的、富于诗意的伟大风格。同样的道德标准也适用于玉外纳:他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和题材的冷僻非但没有遮掩其修辞手法的亮点,反而恰恰构成了这一亮点的核心组成部分。卢坎偶尔能达到的那种宏伟效果,玉外纳却完全实现了。当时的政治背景使人们说话尖酸刻薄,当时的文学背景则要求一种新型的诗歌。玉外纳和塔西佗正是那种找到了合适的主题与风格,以适应那个时代的社会、文学环境的诗人和历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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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古罗马史 小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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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上,散文体的小说被视为一种十分低级的艺术形式。没有一位古代世界的文学批评家会认为小说是值得关注的。塔西佗在《编年史》中记载了佩特罗尼乌斯(Petronius)的生平和死亡,却不屑于提及,此人生前还写过一本小说;因为这类事情是不值得历史作品去记载的。我们已经看到,那些继续从事传统或“经典”的体裁创作的诗人们都极易落入学院派艺术的怪圈,变得中规中矩,但毫无活力。当我们发现,诸种文学体裁中最受轻视的、摆脱了文学传统束缚的、不受伟大前辈的遗产妨碍的小说展现出了新的亮点与活力的时候,或许我们并不应感到意外。的确,我们也可以找到罗马小说的源头:如“米利都故事集”——一系列记载色情的、超现实的历险的故事;如梅尼普斯的讽刺作品,一种混杂着散文和韵文(像佩特罗尼乌斯那样)的体裁;以及(至少对阿普列乌斯来说是如此)希腊的爱情传奇。但从全部我们知道的,关于这些前代作品(往往是晦暗不明的)的情况来看,我们拥有的两部罗马小说著作的标本远远超越了它们;它们具有光辉的原创性,是史无前例的作品;它们有别于古代世界的其他任何作品,而这两部小说彼此之间也泾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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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特罗尼乌斯的生活年代和身份存在争议。大部分学者(尽管并非全部)相信,他就是尼禄统治时期的那位同名的“高贵法官(arbiter elegantiae)”,于公元66年被元首强迫自杀,这也是本书中采纳的假说。《萨蒂利卡》(Satyrica)[这是这部通常被称作《萨蒂利孔》(Satyricon)的作品的正确标题]中只有一个插曲完整地保存了下来,那就是所谓“特里马乔之宴(Cena Trimalchionis)”。《萨蒂利卡》的其余部分只留下支离破碎的片断。如果各部分的比重都跟“特里马乔之宴”相当的话,这必然是一部巨著,比古代世界的其他任何小说都要长;但晚宴也很可能就是全书的主体,正如阿普列乌斯《金驴记》里丘比特(Cupid)与普赛克(Psyche)的故事一样,其详细程度超过了故事中的其他任何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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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遗失的部分如此之多,对这部作品整体的描述必然是模糊不清的。整篇故事是由一个名叫恩科皮乌斯(Encolpius)的人讲述的,他是一个扒手、色狼、食客和流浪汉。小说讲述的就是他、他不忠的娈童吉东(Giton)和他的情敌阿斯库图斯(Ascyltus)的游历(这三个名字都具有色情性的隐含意思)。我们看到他们一会儿在那不勒斯湾,一会儿在甲板上,一会儿又到了意大利最南端的克罗顿。一个反复出现的主题似乎是主人公受到性能力之神普里亚普斯(Priapus)的迫害。有人猜测说,整部作品就是一篇戏谑性的史诗,其中,恩科皮乌斯是个被丑化了的尤利西斯(Ulysses)或埃涅阿斯,而猥琐的普里亚普斯则取代了更高贵的神明——尼普顿(Neptune)或朱诺(Juno)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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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现代人的眼光看,既受过良好教育,又堕落放荡的恩科皮乌斯几乎算不得作品中的一个角色,但我们正是通过他的一双机灵的眼睛目睹了那个极其滑稽的世界。《萨蒂利卡》的魅力部分来自它对低俗生活、文学才华和社会讽刺的结合,并以一种绝妙的、冷冰冰的超脱姿态把这一切表达出来。有些场景是猥亵的,甚至猥亵到了骇人的程度。那是些编造出来的荒唐情节,例如把象征说法当真了的攸默普斯(Eumolpus)命令,谁想当他的遗产继承人,必须先去吃他尸体上的肉;我们还看到修辞学家阿伽门农(Agamemnon),他从恩科皮乌斯口中套出了一段又一段下流诗,而攸默普斯则被描写成一个蹩脚诗人。有几处插曲类似于哑剧里的场景;另一个在一定程度上具备哑剧性质的特点是:书中的一些人物忽然跳出了自己扮演的角色,以便更好地娱乐观众。恩科皮乌斯时而下流不堪,时而满腹经纶;有时尖酸刻薄,有时又是菩萨心肠,成了能适合情节需要而扮演任何角色的万金油。生性粗俗的攸默普斯却可以用华丽的风格讲述以弗所寡妇的故事,就连特里马乔愚蠢的占星术学说中也不无亮点(39),他说:“所有在白羊座的迹象中降生的人都长着硬脑壳,厚脸皮和锋利的角。许多大学者都是在这种迹象下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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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特里马乔宴请宾客们的对话中,佩特罗尼乌斯利用一种生动的、口语式的拉丁文达到了出色效果。这种对话节奏很快,而且灵活多变:阴郁、饶舌而又感情丰富。我们甚至从中看到了山姆•维勒(Sam Weller)的前身。“‘Oro, te,’ inquit Echion centonarius, ‘melius loquere. Modo sic, modo sic inquit rusticus; uarium porcum perdiderat。’”(45)(“‘行行好,行行好吧,’布匹商人埃奇昂[Echion]说:‘话可不要讲得这么沮丧。就像丢了带斑点的猪的乡巴佬们说的,补丁总是深一块浅一块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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