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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族为得不到赏金而激怒开始轻举妄动,萨尔马提亚人忘记自己刚刚接受的恩惠,也不管本身的安全受到威胁正处于危险的地位,开始对帝国境内发起袭击(334 A.D.)。君士坦丁极为气愤,决定不管这些蛮族的死活,也不愿再对抗贝里克。这位很有声望的武士刚坐上哥特人的王座,就起了并吞萨尔马提亚人的野心。汪达尔人国王威苏马耳用大无畏的勇气保卫国土,因为没有外援必须独力支撑,最后在一场决定性的会战中被击败,且惨遭屠杀,萨尔马提亚人的年轻精英也都伏尸沙场。这个民族剩余的人员为了保卫国家,采用权宜之计将奴隶武装起来。这些奴隶都是从强健的部族中掳获,曾当过猎人和牧人,在大声叫嚣的支援下报了战败之仇,把侵略者逐出国界。但是萨尔马提亚人立即发现,把国外的世仇大敌变成国内的心腹大患,不仅更为危险,而且无法解决。这些奴隶因过去遭受奴役而气愤填膺,为目前的光荣而得意忘形,于是在利米甘特人的领导下,宣称是他们拯救了这个国家,所以要夺取统治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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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愤怒且失去掌握的群众,他们的主人毫无抵抗能力,但是情愿过困苦的流放生活,也不要在奴仆手下苟延残喘。这时有些逃亡的萨尔马提亚人不顾羞耻,投靠到哥特人带有敌意的旗帜下,还有更多人团结起来撤过喀尔巴阡山脉,投奔他们的日耳曼同盟夸迪人。夸迪人在未耕种的国土里,划出一大片多余的荒野分给他们。但这苦难民族的绝大部分人员,把希望寄托于富裕的罗马行省,于是向皇帝恳求保护和宽恕,只要接受他们,准许他们在内地定居,就会绝对效忠帝国,郑重保证平时要尽臣民的责任,战时愿意从军当兵,对帝国忠诚不变,尽到最神圣的义务。依据普罗布斯及后续各帝所采用的政策,君士坦丁非常愿意接受蛮族建立的殖民区,就从潘诺尼亚、色雷斯、马其顿和意大利划出大片土地,供给30万萨尔马提亚人作为居住和维持生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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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君士坦丁崩殂及屠杀血亲之残酷事件(335—337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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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士坦丁重挫哥特人的威风,接受降服民族的效忠宣誓,再度弘扬罗马帝国的权势。来自埃塞俄比亚、波斯以及最遥远的印度的使节,祝贺国家的和平与繁荣(公元335年7月25日)。[165]如果他把长子、侄子和妻子的死当作莫大的运道,那么他的三十年统治,无论从公私两方面来看,都可以说毫不间断地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奥古斯都以后所有皇帝,在位时间都没有他这样长,也享受不到他这样大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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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周年的隆重庆典之后,君士坦丁大约又活了十个月。他在64岁的高龄,经过短期的病痛,便在尼科米底亚郊外的阿库里昂宫结束了令人难忘的一生(公元337年5月22日)。他到这里原是为了清新的空气和神奇的温泉,希望重新恢复日见不支的体力。哀悼活动和葬礼仪式过度铺张,超过以往任何一位皇帝丧事的规模,完全不顾古老罗马城元老院和人民的要求。已故的皇帝遗体仍按照他生前的最后愿望,运到以建造者为名对他表示永久纪念的城市。君士坦丁的遗体用各种象征伟大的服饰装扮起来,身着紫袍,头戴皇冠,躺在一张金床上,安置在皇宫专为出殡布置得金碧辉煌和灯火通明的殿堂。觐见的仪式仍然严格按照过去的程序进行,在每天规定的时间里,政府、军队和皇族的重要官员仍旧跪在地上,非常严肃地围绕在君主身边,仿佛他仍活着一样,表示出忠心耿耿的态度。出于政治上的需要,这种像表演的仪式持续了相当长时间。一些阿谀的臣民尽量掌握机会,恭维君士坦丁受到上天的特殊恩宠,在他死后仍能继续统治帝国。[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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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种统治只是空洞的形式,等所有臣民不再想得到他的恩赐,也不畏惧他的震怒时,大家发现这位绝对专制君王的愿望,已很少有人放在心上。那些在过世君王的遗体前礼敬有加,表示无比崇敬的大臣和将领,已在暗中策划夺掉达尔马提亚和汉尼拔利阿努斯的统治权,原先君士坦丁是指定由他的两个侄儿继承。由于对宫廷的具体情况了解太少,很难断言那些密谋的发起者要这样做是出于何种动机,至多只能假想是因对禁卫军统领的忌恨和报复。阿布拉维斯受先帝的宠爱,对他人表现得十分狂傲,有很长一段时间左右着皇帝意志,后来有负皇帝的信赖和厚爱。大臣和将领为获得军队和臣民谅解,表面上编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们振振有词倒也并非虚妄地辩说,只有君士坦丁的亲生儿子才能享有最高权力,指出争权君王日益增多就会产生危险,彼此敌对的王子毫无手足之情,也不知相亲相爱,已在威胁着国家安全。这项计谋是在秘密策划下积极进行的,直到有一天各个部门忽然异口同声宣布,除了先帝的亲生儿子外,他们无法接受外人统治罗马帝国。较为年轻的达尔马提亚靠着友情和利害关系,加上继承了君士坦丁大帝的部分才能,理所当然成为拉拢的对象。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好像也没有采取任何手段,用武力来保护自己和兄弟以及从慷慨的伯父那里所获得的合法权益。他们处于怒涛般的威慑和压力之下,似乎一直被掌握在无法和解的仇敌手中,既没有办法逃跑也无力反抗。他们的命运要等君士坦提乌斯前来处理,他是君士坦丁最宠爱的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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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临终前的遗言,是要让君士坦提乌斯主持葬礼,这位王子仗着身处东部,靠近都城,轻易阻止远在意大利和高卢的弟兄采取行动。他占据君士坦丁堡皇宫后,第一要消除皇室亲属的恐惧心理,庄严宣誓要保证他们的安全;第二则是急着寻找合理借口,使自己能从冒失的承诺中脱身,不致受到良心谴责。这时欺骗的伎俩用来为残忍的阴谋服务,一纸显而易见的伪造文件,却得到神圣人物的背书。君士坦提乌斯从尼科米底亚主教手中,得到一份经确认为他父亲的遗嘱。这份文件极为重要,皇帝表示怀疑自己被他的兄弟毒死,要求儿子惩罚凶手,不仅要为死去的父亲报仇,更要保障自己的安全。可怜的亲王,无论他们提出多么充分的理由,反驳那谁也不相信的指控,为自己的性命和名誉辩护,最后依然被愤怒士兵的呼声压制下去。这些士兵公然宣称,军队同时是这些罪犯的复仇者、审判官和刽子手。诉讼程序的基本精神和形式,都被一场混乱不堪的屠杀破坏,君士坦提乌斯的两个叔叔和七个堂兄弟倒在血泊中,其中以达尔马提亚和汉尼拔利阿努斯最为知名。其余人员包括与先帝妹妹结婚的罗马大公奥普塔图利斯,还有以权势和财富论,可能觊觎皇位的禁卫军统领阿布拉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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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对这血腥的谋杀描绘得不够仔细,还可补充说明,君士坦提乌斯娶叔叔尤里乌斯的女儿为妻,还把自己的妹妹嫁给堂兄汉尼拔利阿努斯。君士坦丁出于策略考量,不顾世俗礼法反对,在近支皇族之间结成婚姻关系,[167]仅足以向世人表明,这些王子王孙对极近的血缘关系既毫不在意,对天真幼小亲属的苦苦哀求无动于衷,自然对以婚姻为基础的亲密关系也同样冷漠无情。在这样一个大家族中,仅只有尤里乌斯·君士坦提乌斯两个最小的儿子加卢斯和尤里安,从刽子手的屠刀下脱身,也仅是因为那些疯狂的士兵杀得心满意足后,才饶了这两个幼儿。君士坦提乌斯趁他弟兄不在,犯下令人发指的滔天大罪,后来有一段时期,他不免对自己年轻无知时,在不怀好意的大臣的怂恿和军队不可抗拒的威逼下,做出的残害至亲的暴行,感到略为悔恨。[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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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拉维家族大屠杀发生之后,三兄弟经过磋商重新划分帝国各行省的疆域(公元337年9月11日)。小君士坦丁是年纪最长的恺撒,除了居有最高的位阶以外,还获得了以先帝之名,也就是用他的名字命名的都城;色雷斯以及东部地区划归君士坦提乌斯,作为他可以世袭的领地;君士坦斯则被承认是意大利、阿非利加以及西伊利里亚的合法君主。军队都服从他们继承的统治权,经过一段时间的拖延之后,三人同意接受罗马元老院授予的奥古斯都头衔。这三位王子登基时,年龄最大的不过21岁,其次为20岁,最小的一位才1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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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沙普尔称帝后波斯赢得东方战争的胜利(310—350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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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黩武好战的民族都已投效在两兄弟的旗帜之下,于是,率领亚洲战力虚弱部队的君士坦提乌斯,只得独自承受波斯战争的重担。君士坦丁去世时,沙普尔登上东方的宝座,他是霍尔木兹或霍尔米斯达斯的儿子,纳尔塞斯的孙子。纳尔塞斯被伽勒里乌斯击败以后,只有退避三舍承认罗马的威权。沙普尔的统治时期非常长,虽然现在已进入第三十个年头,他本人却还正当盛年,因为命运的特殊安排,他登基的日期早在出生之前。霍尔木兹的妻子在丈夫去世时正怀着身孕,腹中孩子的性别难以确定,能否顺利生产无法预料。这不免在萨珊王室的亲王当中挑起非分之想。祭司肯定霍尔木兹的遗孀必将顺利产下男孩,得以消除了发生内战的威胁。波斯人屈从于迷信的预言,毫不迟疑地准备为他举行加冕典礼(310 A.D.)。在王宫正厅的中央放着皇帝的御床,王后庄严地躺在上面,在可能掩盖着未来阿尔塔薛西斯继承人头部的地方,放上一顶王冠。波斯总督和大臣俯伏在地上,对着看不见而又无知觉的君主,用虔诚的礼节表示崇敬。[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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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从民族的习性和他的统治时间异常长久来看,这个奇特故事确有几分可信的话,那不仅要羡慕沙普尔的幸运,更应钦佩他的天赋。他在波斯后宫的柔和环境里接受与外界隔绝的教育,居然了解锻炼意志和身体的重要,在对专制权力的绝对责任和诱惑毫无体会时,便早已登基称帝,凭着他的功勋,真可说是当之无愧。他在幼小的年纪,因为国内的混乱不可避免地饱尝各种灾难。强大的也门或阿拉伯国王提尔,不断骚扰和掠夺他的都城。就连身为公主的先帝的妹妹也被掳走,真是损害王室的尊严。然而,自沙普尔成年以后,骄纵的提尔国王,连带他的民族和国家,全部降服在锋芒初试的年轻武士脚下。他非常明智地采取恩威并济的办法,以求最大限度地利用此次胜利的效果,竟然使得既恐惧又感激的阿拉伯人,对他加以“杜拉克纳夫”的头衔,也就是“民族捍卫者”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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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普尔的敌人认为他兼具军人和政治家的美德,要为祖先雪耻复仇的愿望激起了他旺盛的企图心。罗马人掌握底格里斯河对岸五个行省,他要从这种不利的困境中脱身。君士坦丁在军事方面的声望、罗马政府实际或表面所具有的力量,都使沙普尔暂时停止发起攻势。沙普尔采取敌对行动激怒对方,先运用谈判的技巧探试帝国宫廷的耐心。君士坦丁的逝世就是战争的信号,[170]叙利亚和亚美尼亚边界的实际状况像是在鼓励波斯人,征服不仅容易,而且可以获得丰富的战利品。宫廷的疯狂屠杀把违法乱纪和暴动叛乱的风气,扩散到东部地区的军队之中。军队不再受到纪律的自我约束,无法像过去那样,仍旧对资深的指挥官保持服从的习性。行事谨慎的君士坦提乌斯在潘诺尼亚和兄弟会谈以后,匆忙赶到幼发拉底河岸,军团逐渐恢复原有的士气和纪律。沙普尔趁着混乱的状况围攻尼西比斯,在美索不达米亚占领了几处重要的城堡。[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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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美尼亚名声显赫的提里达特斯,凭着本身智勇双全加上对罗马的忠诚,长期以来享受着和平与光荣,与君士坦丁保持着稳固的联盟关系,在世俗和精神方面产生同样的利益。由于提里达特斯改变信仰,像这样一位英雄的身上显现出圣徒的气质,他建立了基督教的信仰,并将其从幼发拉底河传播到里海之滨,亚美尼亚在政策和宗教两方面紧紧地依附着罗马帝国。但是很多亚美尼亚贵族不愿放弃众多的神明和妻妾,心怀不满的派别扰乱公共秩序的宁静,辱骂年迈体衰的君王,像是等不及他死期的来临。提里达特斯终于在统治五十六年以后逝世,亚美尼亚王国的气数随着他一同绝灭。合法的嗣子被放逐,基督教的教士被谋杀或被赶出教堂,阿尔巴尼亚的蛮族从山区被邀请下山。两位最有权势的省长篡夺皇家的纹章和权力,恳求沙普尔给予援助,打开城门让波斯的守备部队进驻。基督教团体在阿尔塔克萨塔大主教的指导下,向虔诚的君士坦提乌斯求助,这位大主教是启示者圣格列高利的后任。经过三年的动乱后,亚美尼亚王室有位名叫安条克的官员,成功获得皇帝的委任和支持,拥护提里达特斯的儿子科司罗伊斯接位。对于忠心耿耿的阿萨息斯家族的家臣,就用职位和报酬收买,同时宣布大赦,大部分变节的总督都不究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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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罗马从这次事变中只获得表面的虚名,并非实际的利益。科司罗伊斯是位虚有其表的君王,天生懦弱无能,无法胜任战争的烦剧工作,讨厌人际间的交往。他在伊琉塞鲁斯河畔的树丛中建造一所宫殿,就从首都退居到那里,从事打猎和弄鹰的活动打发闲暇时光。他为了能让自己过安逸的生活,即使受到再大的羞辱也不以为意,屈从沙普尔所提出的和平条件,每年支付贡金,并归还富裕的阿特罗帕提尼行省。这是提里达特斯穷毕生精力,加上伽勒里乌斯的军队获得胜利后,才从波斯手中割让给亚美尼亚的。[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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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士坦提乌斯在位的期间很长,波斯战争(337—360 A.D.)带来的灾难使东部的行省吃尽苦头。轻装部队不定期的入侵,越过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从泰西封的城门直到安条克,不断散布着恐怖和破坏。沙漠里的阿拉伯人也趁火打劫,但是因团体的利益和个人的嗜好有所不同,有的随着自主性很强的酋长参加沙普尔的部队,还有些部落以毋庸置疑的忠诚为罗马皇帝效命。[173]在战争的重大行动中,双方的表现都极为英勇。罗马和波斯的部队一共发生九次浴血大战,君士坦提乌斯亲自指挥两次。普遍认为,当时的状况对罗马不利,但是在辛格拉会战(348A.D.)中,罗马军队奋不顾身的英勇行动,几乎获得决定性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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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普尔的大军架起三座桥梁渡过底格里斯河前进,辛格拉的守备部队全部撤下来。波斯人占领了靠近希里哈村附近一处有利的营地,大量兵工辛劳工作,在一天之内环绕营地挖出深壕,堆起高耸的防壁。他那数量极为庞大的军队,当排列成会战队形时,布满整个河岸和邻近的高地。有一块12英里长的平原,横亘在两军之间。双方迅速开战,但是蛮族只是做出了轻微的抵抗就无秩序地向后逃走,好像是无力阻挡重型军团的实力,也可能是为了诱使对方疲劳追击。罗马军顾不得炎热和口渴,穿着厚重铁甲追赶敌军越过平原,列队在营地前掩护撤退的骑兵,也被他们切成数段。君士坦斯也匆忙地跟着追击,他想要约束部队的冒险急进,提醒大家夜晚将近,看来已经无法在白天完成任务。然而部队打仗靠的是自己的英勇,并不完全听从指挥官的经验和能力。大家默不作声,就像是在用这种方式抗议长官的怯懦一样,只是愤怒地冲向前去攻击,把壕沟填上,打破防壁,分散开来进入帐篷里,找水喝来恢复体力,同时也为卖力而有丰硕的收获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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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智慧过人的沙普尔期盼的胜利时刻即将到来,他的部队大部分都配置在高地,对于前面的退兵只是在旁观望,置之不理。现在趁着暗夜的掩护衔枚疾进,同时波斯的弓箭手在营地亮光的引导下,瞄准了未着甲胄和四处乱跑的人马,箭矢如雨一般落下。根据可信的史实记载,被击败的罗马人死伤惨重,军团逃走的剩余人员也吃尽苦头才得以生还。甚至在措辞最温和的颂词中,都承认皇帝的荣誉被不服从命令的士兵所玷辱,对于令人悲伤的撤退状况在此就避而不谈了。然而后来有个被收买的演说家,为了破坏君士坦提乌斯的名誉,用非常冷静的态度提到令人难以置信的残酷行为。沙普尔的儿子在波斯人的营地被俘,这位不幸的青年是王座的继承人,就是最野蛮的敌人也会产生同情心,结果毫无人性的罗马人先施以鞭笞,再用酷刑折磨,最后当众处死。这个演说家最后说道,这对皇室的荣誉是极大的污点,要大家深植在脑海中留给后世子孙来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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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普尔大军掌握战场的有利态势,连续获得九次胜利,使他的名声因英勇善战和指挥若定,传遍世界各国。但在美索不达米亚守备森严的城市中,只要最坚强且最古老的尼西比斯仍旧为罗马人据有,沙普尔就不可能完成他的计划。尼西比斯从卢库卢斯时代[174]起,就有东部雄关的美名,在这12年内,为对抗沙普尔的大军,受到三次壮烈的围攻(公元338年、公元346年、公元350年)。这位君王鞭策大军进行60天、80天和100天的不断攻击,三次都受到重大损失,无比耻辱地被罗马军队击退。尼西比斯是范围广大且人口众多的城市[175],离底格里斯河有两天行程,位于迈西乌斯山麓优美而肥沃的平原中,四周围绕三重砖墙,外有很深的护城壕。卢西里阿努斯伯爵率领守备部队实施英勇抵抗,受到民众义无反顾的支持。尼西比斯市民在主教训诲下众志成城[176],即将到来的危险迫使他们向军队效力。他们认为沙普尔的目标是要在这里扶植波斯殖民地,把他们驱赶到遥远的蛮荒之地,去做野蛮人的奴隶。他们因前两次的围攻获胜,得意扬扬,充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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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国王自尊心受到打击,率领着波斯人和印度人的联合部队,第三次向尼西比斯进军。一般用于战场的投射机具,或者是拿来破坏城墙的攻城器无法发挥作用,因为罗马人对这种技术极为精通,波斯人一连围攻了很多天却毫无进展。就在这时,沙普尔真无愧是东部的君王,他想到了一个破敌的良策,那就是要运用自然界的力量。当时正是亚美尼亚高山积雪融化的季节,从平原和尼西比斯城之间流过的迈多里乌斯河[177],就像尼罗河一样泛滥成灾,淹没临近的地区。波斯人使用大量劳工,把城市下方的河道堵住,然后筑起土堤把河水限制在里面,这样就成为一个人工的湖泊,再准备一队战船,里面装满士兵。同时有一种机具可以抛射500磅重的石头,全部排成队形前进,可以与防壁上守备的部队处于同等的高度来接战。高涨的水势带来无可抗拒的力量,对战斗的双方部队都产生致命的作用。后来终于有一段城墙抵不住累积的压力,突然之间崩溃,出现长达150英尺广阔的缺口。波斯人立即发起全面的攻击,尼西比斯的存亡到了最后关头。在派出大纵深的攻击队伍时,重装骑兵在前面担任先锋,在泥泞中的行动受到妨碍,还有大部分在冲锋时没有注意,淹死在积水的洼地里。战象受伤后陷入狂野的暴怒,使得攻城列队更加混乱,同时四处奔逃,数以千计的波斯弓箭手死于战象的践踏。伟大的国王坐在很高的御座上,看到部队不幸的混乱场面,只有压住心中的怒气下令收兵,经过几个钟头的整顿后再继续攻击。但勇敢的市民抓住机会,连夜施工改进防务。等到第二天,波斯人发现整段缺口部分已经筑成一道6英尺高的新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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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普尔对于没有把握住战机而感到失望,而且还损失两万人马,但仍旧发挥不屈不挠的意志,继续对实力减弱的尼西比斯层层包围。后来之所以没有成功,是因为他要去防卫波斯的东部各省,对抗马萨格塔人难以抗拒的入侵。等他获得东部吃紧的信息以后,立即放弃围攻,迅速离开底格里斯河岸向阿姆河[178]前进。他要从事的西徐亚人战争极为危险而困难,使他不得不马上跟罗马皇帝签订停战协定,这件事对两位君王都同样重要。就在不久之前,君士坦提乌斯的两位兄弟在西部发生的事变中死亡,自己面临内战的威胁,他的实力不容分散,要尽自己最大努力、鼓足勇气应付当前的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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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兄弟阋墙的后果及马格嫩提乌斯的篡夺(340—350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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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在分治以后,三年时间很快过去。君士坦丁的儿辈似乎迫不及待想让世人知道,他们已经不满足于本不属于他们的领土。最年长的君王小君士坦丁立即抱怨,在瓜分被谋杀的亲戚那份领地时,受到了欺骗。虽然他对君士坦提乌斯下毒手所立的功劳,不敢争辩只有屈服,但是他坚决要求君士坦斯放弃阿非利加各行省,因为他的弟弟从死去的达尔马提亚手里已经得到了富裕的马其顿和希腊,只有这样才算公平。小君士坦丁非常在意这件事,在经过冗长而没有结果的谈判之后,他凶狠的天性被激发,听从亲信的意见,认为不论是基于地位或利益,必须对争执采取行动。于是他率领一群喧闹的乌合之众,不像出征倒像是打劫,穿过尤里安阿尔卑斯山,突然侵入君士坦斯的疆域,阿奎莱亚四周的乡土首先遭受他义愤填膺所带来的暴虐行为。君士坦斯当时驻扎在达契亚,所采取的措施非常审慎而且更能发挥作用,一听到他的长兄入侵的信息,立刻从伊利里亚部队中派遣一队先锋先行出发,自己再率大军随后跟进。在部将卓越的指挥之下,很快终结了这个有违天理的争执。小君士坦丁与先锋遭遇后,对方佯作不支败逃,他在追赶时中伏。这位性急的年轻人和少数随员,被隐藏在树林中的敌军袭击,受到包围以后被杀害(公元340年3月)。他的尸体在阿尔萨河里被找到,获得君王葬礼的尊荣。他的行省全部向胜利者输诚,但是作为兄长的君士坦提乌斯并没有分到一杯羹,君士坦斯理所当然地占有了帝国三分之二的疆域。[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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