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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特人和匈奴人的入侵造成的影响,动摇了罗马帝国的基础,将亚细亚的行省暴露在沙普尔的武力之下,毫无反抗的余地。但是波斯国王已到了衰老之年而且病痛缠身,只有奉行新的治国方针,以安宁和稳健为上。他在他统治的第70个年头才过世(380 A.D.),波斯的宫廷和政府在他死后立即发生了重大的变革,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国内问题上,还有就是尽力应付与卡曼尼亚人的战争。[287]在享受这么多年的和平以后,两国古老历史上的相互攻伐早已被遗忘。两个帝国心照不宣,容忍亚美尼亚和伊比利亚王国成为中立的缓冲区。狄奥多西在位第一年,波斯使节抵达君士坦丁堡,对前朝的不当举措深表歉意,同时为缔结双方的友谊,带来宝石、丝绸和印度象等礼品,作为向皇帝致敬的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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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伦斯在位时,就一般状况而言东方的事务中只有帕拉的历险事迹引人注目,值得一提。这位贵族青年听从母亲奥林匹娅斯的劝告,在波斯大军围攻阿尔托格拉萨时趁机逃走,恳求东部皇帝给予庇护。但是亚美尼亚的国务会议极为软弱,对于帕拉的支持、征召、复位和背叛,随着时势的变化而转移。亚美尼亚人认为在有继承权的统治者即位以后,才会令他们感到国家的前途有希望。瓦伦斯的大臣对于这种要求所持的立场是,只要诸侯不僭用国王的冠冕和头衔,就可以维持他们在本国的权力。但是大臣立即为草率的决定深感懊悔,波斯国君的指责和威胁让他们不知所措,终于找到理由可以不遵守答应的事项:一方面是帕拉的脾气非常暴虐而且喜怒无常,为了细微的猜疑之心就会牺牲最忠诚的臣属;另一方面还与杀害他父亲的凶手,也是国家的仇敌,私下保持很秘密而且极不荣誉的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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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大臣借口皇帝要与他磋商有关的事务,说服帕拉从亚美尼亚的山区下来。他原来有自己这派人马的保护,现在等于把个人的安全和独立,交付给不守信义的宫廷去为所欲为。亚美尼亚国王不论是从他的亲眼所见,还是从他的国人所获得的印象,他经过的地方都受到行省总督非常得体的尊敬。但是等到他抵达西里西亚的塔尔苏斯,帝国找出很多借口使他的行程停顿下来。他的行动受到监视,说是为了安全起见要提高警觉,这样他逐渐发现自己已经成为罗马人手里的囚犯。帕拉压制自己的怒气,掩饰自己的恐惧,在暗中做好逃走的准备,带着300位忠心的随员立即上马。布置在行馆门口的军官,立刻把他逃跑的消息通知西里西亚的行政长官,接着纵马在郊区赶上帕拉,极力劝阻他不要任意妄为,免得给自己带来危险,但是没有产生效果。一个军团奉令追捕身为皇室的逃亡分子,在后追赶的步兵对一队轻骑兵无法发挥吓阻作用。等到他们射出第一拨箭雨,对方已经争先恐后从塔尔苏斯的城门逃走。经过两天两夜不停的行军,帕拉和亚美尼亚人全部到达幼发拉底河岸,只能靠着泅水渡过河流,人员有损失,时间也受到耽搁。整个地区都已经提高戒备,两条道路间有一块相隔3英里的空地,已经被1000名骑乘弓箭手占领,由一位伯爵和一员护民官在场指挥。要不是突然出现一名友善的旅客泄露了前方的危险,告诉他逃脱的方法,帕拉就会被优势的兵力生擒活捉。一条阴暗而几乎无法通行的小径,使亚美尼亚人的部队安全通过浓密的树丛,帕拉把伯爵和护民官抛在身后,他们还在耐心地等待这批骑兵的到来。他们回到宫廷为自己没有达成任务提出辩解,很严正地力陈亚美尼亚的国王是法力高强的魔术师,用遁形法让他自己和所有的人马在军团的眼前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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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帕拉回到祖国,仍旧声称自己是罗马人的朋友和盟邦,但是罗马人自认感情受到伤害,无法原谅他。瓦伦斯在御前会议中秘密签署他的死刑判决,将这项血腥的任务交付给狡猾而又谨慎的图拉真伯爵,而且他有一项长处,就是很容易获得君王对他的信任,然后找到机会用短刀刺进国王的心脏。帕拉受邀参加罗马人的宴会,宴会按照东方的标准装饰得富丽堂皇,醇酒美人无不具备,大厅回响着令人愉悦的音乐,所有的人都在痛饮美酒。等到伯爵声称自己要离开一会儿,就拔出他的短剑,然后发出谋杀的手势。一名强壮的蛮族亡命之徒立刻冲向亚美尼亚国王,虽然帕拉的手边正好有一件武器,挥舞起来英勇保卫自己的生命,但最终还是丧生于敌手。皇家将领的餐桌上,竟然流浸着一位客人也是一位盟友的鲜血。这就是罗马政府的大政方针,如此软弱而邪恶,为了达成政治利益的可疑目标,不惜面对整个世界的指责,违犯国家的法律和荣誉,亵渎神圣的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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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哥特人的崛起和多瑙河地区的征战(366—375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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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30年的和平时期里,罗马人固守边疆,哥特人扩张领域。东哥特国王、伟大的赫曼里克[288]以及阿马利的贵族,鼓舞同胞的热情,所获得的胜利几乎可以媲美亚历山大的功绩。但是最令人难以置信而特别让人感到惊异之处在于,这位哥特人的英雄所具有的雄心壮志,不完全体现在年轻时的勇气上,从80岁到110岁,他将他整个的生命都投入了举世无匹的丰功伟业中。独立的部族被说服或受到胁迫,都承认东哥特人的国王是哥特民族的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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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哥特人或称特尔文吉人的酋长放弃皇室的头衔,采用“士师”这个比较谦虚的称呼。其中最有名的人物像阿萨纳里克、弗里提根和阿拉维乌斯,都因为邻近罗马的行省,才能建立个人的勋业。赫曼里克靠着国内的征战增强军事实力,以达成他狼子野心的企图。他侵入位于北疆的邻近国家,大概有12个民族,他们的名称和领地已不可考,但都陆续屈服在优势的哥特人大军之下。[289]赫鲁利人居住在靠近梅奥蒂斯湖的沼泽地区,以实力和机敏著称于世。他们组成的轻步兵在蛮族的战争中备受重视,交战各方都急着请求协助,但是赫鲁利人积极进取的精神,降服于哥特人审慎而稳健的毅力之下。在一场血腥的冲突中,国王被杀,好战部族的余众成为赫曼里克营地非常管用的帮手。哥特人接着进军对付维尼第人,这个部族不谙战阵之道,仅凭人多势众取胜,据有面积广大的平原,就是现代的波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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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胜的哥特人在操练和纪律上占有决定性优势,何况兵力强大,在数量上并不输对方,当然会稳操胜券。等维尼第人归顺后,征服者在毫无抵抗之下挥军指向埃斯蒂人的边界,[290]这个古老民族的名字仍旧保存在爱沙尼亚行省。波罗的海沿岸这些遥远地区的居民,依赖辛勤的耕种为生,靠着琥珀的贸易致富,崇拜大地之母而祭祀不绝。但是埃斯蒂人缺乏铁器,战士只能使用木棍,这个富裕国家的归服靠的是赫曼里克的智慧而不完全是武力。它的疆域从多瑙河一直延伸到波罗的海,包括哥特人原有的领地和新近获得的国土,用征服者的权威统治着日耳曼人和西徐亚人的大部分地区,有时候就像一位暴虐的僭主。但是在地球上他所统治的地区,无人有能力修饰和记述英雄的事迹,使之流芳千古。赫曼里克的名字几乎埋没在历史的灰烬当中,他的功勋外界所知有限,就连罗马人也不清楚他那气焰冲天的权势是如何发展形成,但无疑他已经威胁到了北疆的自由和帝国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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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特人对君士坦丁皇室的继承权,遵守双方的约定,保持忠诚的态度。由很多证据得知,哥特人之所以如此听命,是基于罗马皇帝炙人的权势和慷慨的赐予。他们重视公众的和平,要是有一股带着敌意的势力竟敢越过罗马人的国境,做出违反规定的行为,就会坦诚承认过失,将之归咎于蛮族青年犯上作乱的习气。然而两位新近即位的皇帝没有显赫的出身,为哥特人所轻视,认为他们只是受到推选才擢升帝座,这也激起了他们更为大胆的希望,公开鼓吹他们的企图,是要打着国家的旗帜出动联盟部队。这种想法很容易受到引诱,于是他们与普罗科皮乌斯的叛党一拍即合,提供危险的援助,煽动罗马人的内战。哥特人与罗马公开签订的条约规定协防军的人数不超过1万人,但是西哥特人的酋长抱着雄心万丈的企图,越过多瑙河的军队总数已超过3万人,[291]他带着强大的气势和极度的自傲开始进军,凭着所向无敌的勇气决定罗马帝国的命运(366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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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行为展现出主子的暴虐无理和敌人的纵军殃民,使色雷斯的行省在蛮族压迫下呻吟不绝。由于他们不知节制地任意妄为和过度滥饮,虽可满足贪念,却也延迟了行程。在哥特人接到普罗科皮乌斯战败逝世的消息以前,已感受到整个地区对他们充满敌意,而且对手的政治和军事力量都在复苏之中。瓦伦斯或瓦伦斯的将领展现出高明的为将之道,构成前后呼应的警戒哨所和堡垒工事,拒止哥特人前进,也牵制他们的退却行动,让他们的粮草补给全部中断。蛮族的凶狠气焰因饥饿而消失无踪,变得驯服听话,只有忍气吞声地丢下兵器投降,为得到食物活命,任凭征服者处置。无数俘虏被分配给东部城市,省民很快就看惯了蛮族狰狞的面貌,长久以来连听到他们的名字都感到恐惧,现在却敢估量自己的实力与可怕的对手一比高下。西徐亚人的国王(只有赫曼里克够资格用这样崇高的称呼)为族人的灾难感到悲痛和愤恨,他派出的使臣在瓦伦斯的宫廷,对于长久存在于罗马人和哥特人之间的古老而尊贵的联盟关系受到破坏,大声提出严正的抗议。使臣宣称他们为了履行联盟的责任,才援助尤里安皇帝的亲属和继承人,所以要求立即归还具有贵族身份的俘虏,而且提出非常奇特的论点,就是哥特人的将领,即使随着部队一起行军,在敌对行动中列阵作战,仍旧具有使臣神圣不容侵犯的地位和特权。骑兵主将维克托立即断然向蛮族明示,拒绝接受这种狂妄的要求,同时用他的实力和地位,表达东部皇帝对这件事有截然不同的看法。[292]谈判破裂之后,瓦伦提尼安用坦诚的诫言激励生性怯懦的皇弟,对于帝国受辱的尊严要有自处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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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特人战争的光彩夺目和声势浩大,当代有历史学家对其大肆颂扬。[293]其实除了成为帝国衰亡的先声之外,没有突出的事件值得后代子孙特别重视。哥特人的国君年迈,并没有领导日耳曼人和西徐亚人的部族到达多瑙河畔,更不可能远抵君士坦丁堡的城门,只是把危险而光荣的防卫作战托付给英勇的阿萨纳里克,为了对抗眼前的敌人,竟想用衰弱无能的手控制庞大国家的全部力量。罗马人在多瑙河上架起一座浮桥,瓦伦斯御驾亲征(367—369 A.D.)鼓舞部队的士气,个人的英勇倒是可以弥补他对兵法的无知,同时很明智地决定要尊重维克托和阿林苏斯的意见,这两位分别是骑兵和步兵主将。于是他们运用技巧和经验指导战役的进行,但发现无法将西哥特人从山区坚强的据点中驱走。在冬天快要接近时,经过兵燹的平原空无一物,迫得罗马人只有退过多瑙河。翌年夏天淫雨不断,使得河水高涨,双方只有暂且休兵,瓦伦斯皇帝在整个夏季都被困在梅西亚纳波里斯的营地。战事到了第3年,变得对罗马人有利,哥特人的状况日益艰苦。贸易中断使蛮族无法获得满足享受的物品,这些已成为生活所必需,要是缺乏就会感到狼狈不堪。广大的区域赤地千里,很可能发生饥馑,对蛮族形成威胁。阿萨纳里克被迫背水一战,在平原上损失惨重。战胜的将领运用更毒辣的手段在后面穷追猛打,只要将哥特人的头颅带到皇家的营地,均能获得高额的悬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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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族的降服平息了瓦伦斯和军事会议成员的怒气,君士坦丁堡元老院奉承颂扬的谏言,首次以公论之名进行,皇帝听到后感到心满意足。负责指挥战事的将领维克托和阿林苏斯,被授权制定议和的条件:迄今为止蛮族所享有的贸易开放权利,将严格限制在多瑙河的两个城市;由于他们的首领胆大妄为,所以扣留应有的赏赐和补助金作为严厉惩罚。这些规定只针对阿萨纳里克一人,此举要让西哥特人的其他士师看到,比起作战所得的虚名,他们可以获得更大的好处。瓦伦斯的大臣举行会谈时,提出这些条件,阿萨纳里克面对当前的情势,只顾个人的利益,不管在他统治下其他阶层的死活,只想保留自己和族人的地位。他坚持自己的声明,说战事不应完全由他负责,且他并没涉及违犯条约的伪誓罪,甚至没有踏上帝国的疆域,同时他重视神圣的誓言,从新近发生的罗马人叛乱案中,可以肯定他的立场。多瑙河沿岸分隔两个独立国家的领土,被选来作为会议的地点。东部的皇帝和西哥特人的士师,在相等数量的武装随员陪伴下,乘坐平底船前进到河流中间。在批准条约和提供人质以后,瓦伦斯摆出凯旋的场面回到君士坦丁堡。哥特人维持宁静的状况达6年之久,等到成群结队的西徐亚人从北方的寒冷地区长驱南下,逼得哥特人又开始冲进罗马帝国。[2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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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皇帝将下多瑙河的指挥责任委付给皇弟,自己专心照顾雷提亚和伊利里亚各行省的防务,等于沿着欧洲最长的河流延伸数百英里。瓦伦提尼安的政策有积极进取的精神,要继续构建新的工事堡垒来巩固边疆的安全。但在执行这种政策时,唯一的缺点是会激起蛮族的不满和愤慨。夸迪人提出申诉,预定兴建的堡垒选址在他们的领地内,这些怨言促使罗马当局采取合理而温和的措施。伊利里亚的主将埃奎提乌斯答应暂时中止工程的进度,静候君王颁布明确的指示。这样的处置受到高卢统领的热切赞同,却伤害到一位竞争对手,就是像暴君一样毫无人性的马克西明,倒是使埃奎提乌斯的儿子平步青云。瓦伦提尼安无法控制急躁的个性,听信宠臣所提出的保证,说是把统治瓦伦里亚的大权和工程的执行,全部交付给埃奎提乌斯责负尽职的儿子马塞利努斯,皇帝就可高枕无忧,不用再为蛮族厚颜无耻的抗议而烦心。然而这位年轻而卑劣的大臣,傲慢自大的行为侮辱了罗马的臣民和日耳曼的土著。他认为要尽快建立盖世功勋,以向世人证明快速擢升是自己应得的报酬。他假装收到夸迪人国王盖比尼乌斯逊恭有礼的来函,表示出重视和关切之意,但这别有用心的殷勤姿态掩盖住了他那血腥而毒辣的阴谋,轻信别人的国君被说服,接受马塞利努斯迫切的邀请。我对于要在叙述类似的罪行时,让表达的方式不完全雷同,实在已经感到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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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国遥远的地区,同一年内竟然有两位皇家的将领,在他们那不谙待客之道的桌上沾染着君王的鲜血,而且当着他们的面,毫无人性地谋杀贵宾和盟友,关于这些我又该怎么为读者交代清楚呢?盖比尼乌斯和帕拉的命运完全相同,但君王的惨死所激起的愤怒之情,就亚美尼亚人卑躬屈节的奴性和日耳曼人豪迈不羁的精神,所造成的反应却完全不同。夸迪人在马可·安东尼当政时,曾将恐惧带到罗马的城门前,但如今他们那无与伦比的实力已经消退。但他们仍旧拥有武力和勇气,绝望中的奋斗更是势不可当,还能获得盟友萨尔马提亚人的骑兵支援。凶手马塞利努斯缺乏远见,他为了镇压菲尔穆斯的叛乱,将善战的老兵抽调一空,整个行省的防御能力薄弱,暴露在蛮族狂怒的报复之下。他们在作物收成的季节入侵潘诺尼亚(374 A.D.),抢劫的物品只要无法运走就毫不留情地毁弃,对于空虚无人的堡垒工事不是不予理会,就是加以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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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士坦提娅公主是君士坦提乌斯皇帝的女儿,也是君士坦丁大帝的孙女,在险象环生的状况下逃过一劫。这位皇室贵夫人曾愚昧支持普罗科皮乌斯的叛变,现在被许配给西部皇帝的嗣子作为妻室。她的随行队伍经过安宁的行省时极其铺张但却没有防护力,行省总督梅萨拉主动负责拯救她于危险之中,使国家免于羞辱。就在他接到通知,说是公主驻扎用膳的村庄受到蛮族的包围,就火速将她安置在自己的战车上,全速驰骋直抵西米乌姆的城门,行驶的距离有26英里。要是夸迪人和萨尔马提亚人继续前进,官员和民众产生恐慌的心理,就是西米乌姆也无法保证安全。迟缓的行动使得禁卫军统领普罗布斯有足够时间镇静下来,恢复市民的勇气。他费尽心思辛勤工作,修复废弃的工事,增强防御的力量,及时获得一队弓箭手有效的增援,保护了伊利里亚行省的首府。蛮族为西米乌姆坚固的城墙所阻而无法得逞,转而派出兵力对付边区的主将,把谋杀国王的事件不甚公正地归咎于他的主使。埃奎提乌斯率领进入战场的部队只有两个军团,但包括梅西亚和潘诺尼亚身经百战的老兵单位。他们不识大体,为着阶级和职位的高低发生争执互不相让,这是惨遭全军覆没的主因。就在他们的兵力分散而各自行动时,被剽悍凶狠的萨尔马提亚骑兵袭击,全部横尸战场。寇边入侵的成功激起邻近边界各部族的效伤,要不是边区的军事指挥官——年轻的公爵狄奥多西——发挥英勇过人的才能,击败帝国的敌人,梅西亚行省必然无法幸免于难。所以他的作为不仅可媲美其父的功勋,也无愧于后世大帝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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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瓦伦提尼安的崩殂和格拉提安的接位(375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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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伦提尼安虽居留在特里夫,却念念不忘伊利里亚的灾难,但现在冬季将至,只能将计划延到次年春天执行(375 A.D.)。他率领相当数量的高卢部队从摩泽尔河畔启程,在半途遇到萨尔马提亚派出的乞求宽恕的使臣,只是含糊地回答等他赶到事发现场,详细调查后再公开宣示。当他抵达西米乌姆后接见伊利里亚行省的代表,他们齐声感激皇帝的高瞻远瞩,在禁卫军统领普罗布斯[295]的治理下过着幸福生活。瓦伦提尼安看他们表现出忠诚护主和受恩深重的态度,心中十分得意,于是不假思索地询问伊庇鲁斯的代表、一位真诚率性的犬儒学派哲学家[296],派遣他前来是否出于行省的意思。“是一群苦难的人民用眼泪和呻吟派我前来。”伊菲克里斯这样回答道。皇帝为之语塞。于是他指责大臣采用产生不良后果的作为,但赦免了这些人的过失。这种做法顶多会使臣民受到损害,却可赢得他们的忠诚。且只有对谋杀盖比尼乌斯的案件严厉惩处,才能重建日耳曼人的信心,维护罗马人的荣誉。但傲慢的君主胸襟不开阔,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他忽视激起事变的原因,只记得所受的损害,要进入夸迪人的国度大开杀戒寻求报复。[297]野蛮的战争造成全面的破坏和滥杀,不论在皇帝还是世人看来,这种残酷报复的行为不仅合理而且正当。罗马军纪严明,敌人已陷入惊愕混乱状况。瓦伦提尼安毫无损失,安然撤过多瑙河大胜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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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决定发起第二次的作战,彻底毁灭夸迪人的实力,就将冬营设置在多瑙河边的布雷格提奥,靠近匈牙利的城市普雷斯堡。作战的行动因气候的酷寒而延迟,夸迪人非常谦卑地期望征服者能够息怒,想尽办法说服埃奎提乌斯,将使臣引导到御前会议。他们躬着身体,面带沮丧的表情趋向宝座,并没有敢抱怨国王遭到谋杀,只是严正发出誓言,肯定上次的入侵是一些不守规定的强盗所犯下的罪行,国内的全民会议已经给这些人定罪,一致表示出深恶痛绝的态度。皇帝的回答没有一点仁慈同情之心,让他们完全丧失希望。他口无遮拦地肆意辱骂他们卑鄙无耻、忘恩负义和倨傲粗暴。皇帝的眼神、声音、面容和姿态,表露出狂怒的程度已到无法控制的地步。这时他全身激动引起强烈的痉挛,体内一根血管突然爆裂,口不能言地倒在随从的怀中。他们极力照料,立即掩饰整个情况不让群众知晓。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西部皇帝在极大的痛苦中亡故(公元375年11月17日),直到最后还能保持清醒,对于围绕在御用卧榻四周的将领和大臣,不断挣扎着要宣布他的意图,但是已经无能为力。瓦伦提尼安享年54岁,还差100天他的统治就满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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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教会历史学家像煞有介事地证实瓦伦提尼安有一夫多妻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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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维拉皇后(我转述这件八卦消息)把意大利总督的女儿,可爱的贾斯蒂娜视为闺中昵友。皇后在出浴时看到她的裸体,感到极为艳丽惊人。这样轻率的谈话难免使皇帝动心,就把贾斯蒂娜弄上床成为第二号妻子。帝国的臣民从诏书中知晓此事,他可以说真是艳福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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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确定历史事件要有合理证据,瓦伦提尼安是有两次婚姻,先后与塞维拉和贾斯蒂娜结缡,运用古老的方式,先离婚再取得结婚许可,虽然会受到教会指责,但合于法律规定。塞维拉虽是格拉提安的母亲,对格拉提安而言,他已具备各种条件,毫无疑问有资格继承西部皇帝的帝位。他是国君的长子,瓦伦提尼安的光荣统治,能自由且合理选择继承人,一定会获得军队首肯。且格拉提安在9岁时,皇家的少年就从溺爱的父亲手里接受紫袍和冠冕及奥古斯都头衔。高卢军队在满意和欢呼声中,庄严地批准推举人选。[298]在罗马政府所有合法的文件中,格拉提安列名在瓦伦提尼安和瓦伦斯签署的后面。由于他与君士坦丁的孙女结婚,瓦伦提尼安的儿子获得弗拉维家族的全部继承权利。基于时势、宗教和人民的尊敬,皇室接连三代的传承已视为神圣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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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提安在父亲过世时仅有17岁,军队和人民对他的器度都表示出了好感。但格拉提安无忧无虑地居住在特里夫宫廷,离瓦伦提尼安突然崩殂的所在地布雷格提奥,有数百英里的距离。争权夺利的风气受到主子在位的压制,现在立即在皇室宫廷中蔓延开来。梅洛包德斯和埃奎提乌斯两人指挥伊利里亚和意大利配属的地方部队,玩弄权术阴谋拥立幼儿,以达成他们在背后操控的野心。他们运用借口遣走有声望的领导人物,调开高卢部队,因这些人会全力维护继承人的合法权利,同时他们大胆实施具有决定作用的计划,根绝国内外敌人的希望。贾斯蒂娜皇后留在距布雷格提奥仅100英里的宫殿,很尊敬地被奉请到营地,同时带着故世皇帝的儿子。在瓦伦提尼安皇帝死后6天,与他同名的年幼王子仅有4岁,由母亲抱着在军团前亮相,接受军队欢呼,被庄严授予象征最高权位的头衔和服饰。格拉提安皇帝明智而稳健的作为及时消弭了内战危机,他愉快地认同军队的拥立,并公开宣称,他一直认为贾斯蒂娜的儿子是手足而不是仇敌,同时建议皇后带着儿子瓦伦提尼安住在米兰,位于美好而安宁的意大利行省,他自己则尽心负责阿尔卑斯山以外疆域。格拉提安掩藏心中愤怒,直到能安全地惩罚阴谋指使人,也有人仅受到解职处分。虽然他始终保持友爱和关切的态度对待同是国君的幼弟,但在治理西部帝国的工作上,他逐渐混淆了自己的身份,成为一位君主的监护人。罗马世界由瓦伦斯和他的两位侄儿联名统治,瓦伦提尼安这位年幼软弱的皇帝已习惯了长兄的位阶,对西部帝国的御前会议从来无法产生权威和影响。[2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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