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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的建筑物遭受破坏的程度,尽管有的说法过于夸张,但确实在哥特人的暴行中受到相当程度的毁损。当他们穿过萨拉里亚门入城时,点燃了附近的房屋作为进军的引导,也用来分散市民的注意力。蔓延的火焰在混乱的夜晚无人出来扑灭,吞噬了很多私人和公共建筑物。萨路斯特皇宫[341]的废墟一直保留到查士丁尼时期,就是哥特人纵火的确凿证据。[342]当代有位历史学家提到,就是大火也难以烧毁粗大的实心铜梁,凭着人力根本无法动摇古代建筑的基础。他那虔诚的信念倒也有几分道理,天怒补充人怨之不足。令人感到骄傲的罗马广场,四周装饰着无数神祇和英雄的雕像,是被天上的雷火夷为平地的。[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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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不论骑士和平民阶级在这次罗马大屠杀中的死亡人数,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元老院的议员只有一个死在敌人刀剑之下。[344]但究竟有多少人从尊贵而富有的地位,突然之间变成可怜的俘虏和人犯,这就很难计算清楚了。蛮族通常只要钱财不要奴隶,所以掳获贫穷的人员索取的赎金很少,一般都是好心的朋友或慈悲的外人代为支付,要不然就把俘虏在公开的市场或私下的交易中卖掉,这些人还是会合法地拥有与生俱来的自由,这是一个公民不会丧失也不容剥夺的权利。但他们后来很快发现,虽然能够维护个人的自由,生命的安全却受到威胁,因为哥特人若无法卖掉他们,便会一不做二不休将无用的俘虏全部杀光。所以司法部门针对这种情况已经有明智的规定,被出卖的俘虏必须为卖主服行5年的短期劳役,等于是用劳力来抵付赎金。这些侵入罗马帝国的民族,早已将大批吃不饱而又惊恐万分的省民赶到意大利,他们害怕挨饿更甚于受到奴役。等到罗马和意大利发生灾难,居民四散开来就逃到最偏僻遥远的地方,把那里当成安全的避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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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哥特骑兵部队沿着坎帕尼亚和托斯卡纳海岸,一路散布恐怖和毁灭时,与阿根塔里亚海峡只有一水之隔的小岛伊吉利乌姆,由于海洋的阻绝倒是逃过一劫。在离罗马这样近的一个僻静地点,浓密的树林里隐藏着人数众多的市民。有很多元老院议员的家庭在阿非利加拥有大量世袭产业,要是他们明智决定及早离开,就可以安全抵达欢迎他们的行省,不仅获得安身立命的场所,更可躲开家破人亡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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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逃难的人群之中,高贵和虔诚的普罗巴[345]最有名望,她是彼得洛尼乌斯统领的遗孀。在这位最有权势的罗马公民去世后,她仍旧是阿尼西安家族的大家长,运用个人的财产支付了三个儿子先后出任执政官所需的花费。当城市被围以及被哥特人占领后,普罗巴以身为基督徒的那种听天由命的态度,忍受重大的财产损失。当她登上小船后,这时身在海上的她看见自己的府邸已被烈焰吞噬。最后她带着女儿拉塔娅和孙女德米特里阿斯,也是受到景仰的贞女,一起抵达阿非利加海岸。这位贵夫人把自己产业变卖所得的款项,慷慨解囊仁慈施舍,减轻了许多流亡和被俘的人的痛苦。但就连普罗巴这样的家庭,也无法避免赫拉克利亚安伯爵贪得无厌的压榨。他竟然滥用婚姻的名义,使出极为卑鄙的手段,将罗马最高贵的妇女卖给荒淫而又贪婪的叙利亚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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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的难民沿着埃及和亚细亚海岸散布在那几个行省里,一直到遥远的君士坦丁堡和耶路撒冷。在圣杰罗姆和他的女弟子停留的伯利恒小村的僻静居所,挤满了无数不分男女老幼的乞丐,这些人过去都有显赫的地位和富有的家世,如今落到这种地步难免让人不胜唏嘘。罗马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使得帝国一下子陷入悲伤和恐惧之中。过去的伟大和现在的败坏形成极为可笑的比照,不禁使得轻信的人们夸大了这座城市之后所遭受的痛苦。教士把东方预言家高深的隐喻用在新近发生的事件上,有时就会将首都的毁灭和世界末日混为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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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对所处的时代在天性上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倾向,难免轻视优点,而极力渲染罪恶。然而,当开始时的激动情绪缓和下来,对真正的破坏状况进行公正的评估,有知识而明理的当代人士不得不承认,罗马在建城初期遭到的高卢人的重大伤害,比起衰败以后在哥特人手下的破坏要更为严重。11个世纪的经验使后代子孙提出了一个更为奇特的对比,他们用充满信心的语气肯定,阿拉里克从多瑙河畔引进蛮族给罗马带来的蹂躏,远不如查理五世[346]率领的部队所造成的破坏为烈。这位自封为罗马皇帝的正统基督教君王,竟对自己的臣民采取敌对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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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特人在6天后就撤离罗马,但罗马却被帝国主义分子据有长达9个月之久,每个钟头都为凌虐、淫乱和掠夺的罪恶犯行所污染。残暴的队伍承认阿拉里克是他们的领袖和国王,他的权威对他们产生约束和制裁作用。担任联军统帅的波旁在攻城时光荣牺牲,主将之死使得军纪荡然无存,因为这支军队是由意大利、西班牙和日耳曼三个独立民族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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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6世纪初叶,意大利的生活方式和习性显示出人类的极端堕落。他们把社会处于动乱状况所常见的杀戮罪行,与滥用权谋和奢华所产生的邪恶技能,非常巧妙地结合在一起。那些冒险家毫无原则,完全不顾爱国主义和宗教信仰所具有的正确观点,竟然攻进罗马教皇的宫殿,他们可说是意大利人里最放荡的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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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同一个时代,西班牙人使旧大陆和新大陆为之战栗失色,但他们不可一世的英勇行为所赢得的盛名却被阴郁的倨傲、贪婪的搜刮和无情的暴虐所玷污。为了不择手段追求虚名和财富,他们反复试验发展出最恶毒和最有效折磨囚犯的方法。很多在罗马剽掠的卡斯蒂利亚人,他们熟悉“神圣宗教裁判所”的招数,或许还有一些志愿军刚从征服墨西哥的战场归来,更是此道的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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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耳曼人没有意大利人那样堕落,也不像西班牙人那样残暴,这些来自山那边的武士,在满是乡土气息甚至蛮横粗暴的外貌下,掩藏着简朴而纯良的心地。但他们在宗教改革开始后,受到路德的精神和教条的启示,最大的乐趣是污辱和摧毁天主教信仰所供奉的圣物。他们肆意仇恨各种职称和等级的教士,毫无怜悯之心,而罗马城的居民中,这些人员占有相当大的数量。他们燃起宗教的狂热,甚至要推翻“反基督”的教皇宝座。这个精神上已经堕落的巴比伦,只有靠着血与火才能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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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特人撤离罗马及阿拉里克之死(410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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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的哥特人在第六天撤离罗马(公元410年8月29日),这很可能出于审慎的作风,倒不一定是畏惧的缘故。[347]骁勇善战的首领亲率满载财宝和战利品的大军,沿着阿庇安大道向意大利南部的行省缓缓前进,要是有人胆敢捋虎须就立即摧毁,对不加抵抗的乡土肆意掳掠。坎帕尼亚因奢华而自傲的城市卡普阿,尽管已经日益衰落,但作为名列帝国第八位的大城依然受到重视,这种名声时至今日已完全被人遗忘。但邻近的小镇诺拉[348]却因圣洁的保利努斯而闻名于世。他曾出任过执政官、僧侣和主教,在40岁时,抛弃荣华富贵的享受和文学艺术的嗜好,献身于孤独和忏悔的生活。世俗的友人认为,他的行为过于绝情,一定是身心方面丧失理性所致。教士的大声赞扬使他坚定信心,对这种指责毫不在意。他热诚皈依以后决心在诺拉的郊区,靠近圣费利克斯显现奇迹的坟墓周围找一处简陋的住所,而虔诚的民众已经在不远处建造了5座信徒繁多的大教堂。他把剩余的财富和智慧都用来侍奉光荣的殉教者,每逢节庆祭典,保利努斯就以赞美歌颂扬他的事迹,之后以他的圣名兴建了第六座教堂。整座建筑物的造型显得无比典雅和细致,用《旧约》和《新约》故事做题材,绘出精美的图画作为装饰。他那坚定而执着的信仰获得圣徒的保佑[349]和民众的爱戴,迫得罗马前执政官在退职15年以后,只得接受诺拉主教的位置,这是在罗马被哥特人围攻前几个月的事。在围城期间,有些宗教界人士能在梦中或亲眼看到守护神的形象,心灵上获得极大的安慰。然而紧接着发生的情况证明,费利克斯无能力也无意愿保护他曾放牧过的羊群,诺拉并未逃过普遍蔓延的劫难。被掳的主教唯一可以获得的保护,是大家全都认为他不仅清白而且贫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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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阿拉里克用武力成功侵入意大利,再到他的继承人阿道法斯指挥哥特人自动退走,4年的时光转瞬而过(408—412 A.D.)。整个期间他们在毫无干扰的状况下统治这片地区,是古人所谓自然和艺术结合有最高成就的人间乐土。但说实话,意大利在安东尼时代所获得的繁荣和富裕,随着帝国的衰亡没落已成明日黄花。长期和平所产生的美好果实全落在蛮族手中,他们无法欣赏精致文雅的奢华生活,那是为养尊处优和不事生产的意大利人所准备。不过,每个士兵都分得了一份生活所需的物质,像是谷物、牛羊、食油和酒类,哥特人营地每天都要征收且消耗量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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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职级较高的武士,还要骚扰沿着坎帕尼亚美丽海岸建造的别墅和花园,想当年卢库卢斯和西塞罗曾经在里面居住。那些战战兢兢的俘虏都是罗马元老院议员的儿女,手里拿着镶嵌宝石的金质高脚酒杯,好让目中无人的战胜者猛灌法勒尼安美酒。他们伸开粗壮的四肢躺在悬筱树[350]的树荫下,避开耀眼灼人的阳光却又享受太阳带来的舒适温暖。他们回忆过去受到的苦难,更加强了当前愉悦的感觉。要是家乡贫瘠的西徐亚山丘与之对比,那真是一片荒凉;还有那多瑙河和易北河冰冻的河岸,这些都使得意大利的宜人乐土平添一番妩媚风味。[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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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阿拉里克的目标是名声、征服还是财富,他都会全力以赴不屈不挠地追逐,绝不会屈服于敌人的抗拒,更不会自满于既有的成就。等他到达意大利最南端的领土时,马上被邻近这个富裕而和平的岛屿吸引。但就算他获得西西里,也会认为这不过是重大远征行动的中途点而已,他内心怀着攫取阿非利加大陆的构想。雷吉乌姆海峡和墨西拿海峡的长度一共是12英里,最狭窄处的宽度只有1.5英里。传说中的深海怪物像是让人变为岩石的斯库拉女妖以及用漩涡将船只吞噬的卡律布狄斯女妖,只能吓吓那些生性怯懦和技术太差的水手。但等到首批哥特人刚上船,突然刮起强烈风暴,把很多运输船刮翻或吹散,他们对自然力量产生畏惧,高昂的士气全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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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里克的中道崩殂也让整个计划泡汤,他得病后不久就过世了(410 A.D.),所有的征战随之而去。蛮族的凶残在英雄的葬礼中展现无遗,他们用哀悼的呼声来赞扬领袖的勇敢和机运,派出大批俘虏辛劳地工作,使得从康森提亚城墙下方流过的布森提努斯河改道。国王的坟墓建造在已干涸的河道上,墓内装满了从罗马掠夺来的价值连城的战利品,然后再让水流经过原来河道。所有从事此项工程的俘虏全被杀死,阿拉里克埋葬的地点成为千古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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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阿道法斯继位后与罗马公主结缡(412—414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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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族为了解决重大事务的急迫需要,放下个人的仇恨和部落的宿怨,异口同声推选英勇过人的阿道法斯继承王位,他也是过世国王的妹婿。我们从他和纳博讷一个很有名望的公民的谈话中,可以知道新任国王的性格为人和政策构想。这位人士后来朝圣时,在圣地当着历史学家奥罗修斯的面,转述给圣杰罗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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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道法斯这么说)对自己的英勇具有绝对信心,必可获得胜利。我一度渴望改变世界现况,将罗马的威望整个消灭殆尽,然后从其废墟中建立哥特人的统治势力,就像奥古斯都一样在新帝国获得奠基者的不朽名声。在经过许多考验后,我逐渐了解到唯有法律最为重要,方可使一个团体维系良好的状态,使制度能正常运作。但哥特人的气质凶狠且难以驾驭,根本不可能奉公守法和管理政府。从那时起我提出完全不同的目标,一样可以满足自己的荣誉和野心。所以,现在我怀着诚挚的愿望,能让未来抱着感激的心情,知道一个异乡人所建立的功勋,那就是我用哥特人的刀剑,并非去推翻罗马帝国,而是恢复和维持它的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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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里克的继承人怀着和平愿景,停止作战行动,开始与帝国宫廷认真谈判,缔结友谊和联盟的条约。此点对霍诺留的大臣而言,也符合他们的利益,可免除过分夸大的誓言所带来的束缚,那就是将意大利从哥特人的压榨下解救出来。何况他们同时能得到哥特人的帮助,以对付骚扰帝国的位于阿尔卑斯山以北各行省的僭主和蛮族。[352]阿道法斯就像罗马将领,从最南端的坎帕尼亚向高卢南部行省进军。他的部队运用武力同时得到条约的协助,很快占领纳博讷、图卢兹和布尔多等城市,他们虽被卜尼法斯伯爵赶离马赛,但仍将领地从地中海延伸到大西洋。饱受欺凌的省民大声疾呼,敌人好心留下的残余财物,现在反而受到自称为盟友的部队毫无人性的掠夺。当然也有很多似是而非的说法,可用来掩饰或证实哥特人的暴行。那些受到攻击的高卢城市,可说是处于叛乱状况,反对霍诺留政府的统治。双方所订条约的内容以及宫廷下达的秘密命令,可能公开宣称赞同阿道法斯的占领。所有不合常理且毫无成效的敌意行为,都会导致军队犯下各种罪行,通常表面上归之于蛮族群众的习性不受约束,无法忍受和平与纪律。意大利的奢华生活虽松懈了他们的斗志,但并未软化天生的气质。他们沾染文明社会的恶习,却未取法其技艺和制度。[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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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道法斯的表白倒是很诚挚,使他成功获得了一个罗马公主的芳心,这可以提高蛮族国王的身份地位,并坚定他对帝国的忠诚归顺。普拉西狄亚是狄奥多西大帝和第二位妻子盖拉的女儿,曾在君士坦丁堡的宫廷接受皇家教育,但她的一生饱经患难,这与西部帝国在她的兄弟霍诺留的统治下所激起的变革有密切关系。当罗马第一次被阿拉里克大军包围时,普拉西狄亚大约20岁,正好居住在城内,她非常迫切地同意让她的表姐塞妮娜去死。要是考虑到她正处于天真柔弱的年龄,这种行为可能更为险恶,但也可能获得原谅。获胜的蛮族将霍诺留的妹妹当作人质,也可能把她看成俘虏。[354]但当她处于羞辱的困境,随着哥特人的营地在意大利到处迁移时,倒是受到相当的尊敬和礼遇。乔南德斯在著作里称赞普拉西狄亚美艳动人,可能是为了弥补奉承她的人在这方面所保持的沉默。然而她有显赫的家世、花样的年华、高雅的风度,同时还会纡尊降贵使出讨人欢喜的手段,在阿道法斯的内心产生了很深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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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特国王很想成为皇帝的兄弟,霍诺留的大臣对联盟的建议并不反对,要是别有企图会使罗马人傲慢心态受到很深的伤害,因此一再催促要求归还普拉西狄亚,作为签订和平约定的必要条件。但狄奥多西的女儿毫不犹豫地表示,她愿意顺从征服者的请求。这位年轻而英勇的君王,除了魁梧的身材稍逊阿拉里克以外,无论是文雅的风范还是优美的体态,他人都难以望其项背。阿道法斯和普拉西狄亚是在哥特人从意大利撤出前结婚的(414 A.D.),但庄严的婚礼或者可能是周年纪念,后来在英格努乌斯的庄园里举行,庄园的主人是高卢纳博讷最有名望的市民。盛装的新娘穿着罗马公主的服饰,很威严地端坐在宝座上,哥特国王在这种场合遵守罗马人的风俗,对坐在她旁边较低的位置而感到心满意足。婚事的礼物按照部族的习惯送给普拉西狄亚,[355]都是罕见而华贵的战利品,全部从她的国家抢夺获得。50名英俊的青年穿着丝质长袍,每只手举着一个大盘,装满各种金币以及极为名贵的珠宝。阿塔卢斯一直在哥特人荫庇下受到命运的摆布,现在被指定带头唱出庆祝婚姻美满的许门之歌。这位被罢黜的皇帝是位技术高明的音乐家,他的表演受到大家的欢呼赞许。战胜的蛮族能够享受到粗野行为的乐趣,行省的民众也能获得联盟带来的好处,爱情和理性能发出温和的影响力,哥特领主的凶狠习性也会受到节制。[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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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婚宴会中送给普拉西狄亚100盘黄金和珠宝,这就哥特人的宝藏来说根本不算事儿。我们可以从阿道法斯的继承人的收藏中选出一些特殊的物品以做说明。阿道法斯在纳博讷的宫殿,陈设着许多价值连城的纯金装饰品,上面镶嵌着各种名贵的宝石,这些装饰品在6世纪时被法兰克人掠走:其中包括60个圣餐杯,15个圣餐仪式时使用的金盘,20个装福音书的金盒或书箱。克洛维的儿子把这些奉献的财物[357]分配给领地内的各处教堂,他这种信仰虔诚而慷慨大方的气度,等于是在谴责哥特人过去亵渎神圣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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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特人有一个在餐桌使用的纯金盘重达500磅,还有一件艺术品名叫“米索里姆”,装饰着各种精心打磨的宝石而更显得名贵。他们对获得此宝倒是没有良心不安的感觉,因为是埃提乌斯大公送给哥特国王托里斯蒙德的礼物。托里斯蒙德的一个继承人为了能获得法兰西王国的援助,答应拿这件华丽的器物当礼品。他当时据有西班牙的王位,不舍地将金盘交付给达戈伯特的使节,后来又反悔半路将它抢夺回来。经过很长时间的谈判,他同意支付20万个金币作为补偿,把“米索里姆”盘当成哥特宝藏最值得骄傲的器物,保存在自己的手里。[358]等到阿拉伯人征服西班牙,这批宝藏全部被他们抢走,其中获得最多赞许、最引人注目的物品,是一张用整块翡翠雕成的大桌[359],边上环绕着三层佳品珍珠,下面有365个宝石和纯金做的基脚当支撑,估计价值50万金币。[360]哥特人的宝藏中有些成为联络友谊的礼品或是表示归顺的贡金,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来自战争和掠夺,是从帝国,也是从罗马获得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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