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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克人是罗马帝国强大而忠实的盟友,过去曾经英勇抵抗入侵者,现在则受到诱惑要效法他们的榜样。特里夫是高卢的首府,被法兰克人无法无天的团伙所洗劫,原先地位卑下的殖民区一直维持在托克萨德里亚,也可说是位于布拉班特,之后渐渐沿着默兹河和斯海耳德河的两岸扩展地盘,一直到他们的自主权扩张到整个第二日耳曼行省,也就是下日耳曼地区。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可以找到历史上的证据,但说到法兰西王国的奠基者,法拉蒙德依靠他的武力征战以及制定法律的事件,甚至就连这位英雄人物是否存在,现代学者都用非常公正的严苛态度加以责难。[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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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卢的富裕行省受到摧毁始于这些蛮族的兴起。建立联盟会带来危险和迫害,这根植于人类对利益和欲望的反复无常天性中,逼得他们要违犯公众的和平与安宁,把负担沉重而且极不公平的赎金,强加在幸存的省民身上。他们刚刚逃过战争的灾难,最美好和最肥沃的土地却被分配给贪婪的异乡人,供给他们的家庭、奴隶和牲口使用,战栗的当地人士只有在悲叹声中放弃来自祖先的继承权利。这种国内发生的惨剧并非仅见于被制服的人民,事实上罗马人所遭受的痛苦,不仅来自国外异族征服以后的暴虐无礼,还有来自内战的疯狂屠杀和清算。三人执政团把18个意大利最繁荣的殖民区摒弃于法律保护之外,夺走他们的土地和房屋分配给退伍的老兵,因为是这些老兵为死去的恺撒报了大仇,同时还剥夺了这些地区的自由权利。有两位同样名声响亮的诗人遭遇类似的状况,为失去祖传的产业而悲叹不已。看来奥古斯都的军团士兵,比起霍诺留在位时入侵高卢的蛮族,就暴虐和专横来说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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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尔能从百夫长的剑下逃生实是千钧一发,结果还是被夺去位于曼图亚附近的农庄;布尔多的保利努斯从哥特人买主手里接到一笔钱,使他感到很欣慰,也感到很惊异,虽然比起产业的实际价格要低很多,掠夺的行为起码会用温和与公平的外表加以掩饰。征服者这个让人憎恶的名字,被罗马人用“客卿”这个温馨而亲切的称呼所软化。高卢的蛮族特别是哥特人一再公开宣称,他们要用友情与人民建立稳固的关系,对皇帝要负起盟友和服役的责任。霍诺留和其继承人的头衔、法律以及政府的官员,在高卢的行省仍旧受到尊敬,虽然他们已经将这些行省的权力都交给蛮族盟邦了。国王只对本族的臣民握有至高无上和独立自主的权势,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还是要求授予皇家军队主将这个更为显赫的职位。像这种发自内心的尊敬,使得罗马人的名字在战士的心目中有深刻的印象,甚至在凯旋式中不敢展示从卡皮托山掠夺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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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不列颠的分离和独立以及高卢行省的联盟会议(409—449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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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大利受到哥特人蹂躏,而阿尔卑斯山以外的行省,为连续几位软弱的僭主所压榨时,不列颠岛与罗马帝国母体发生分离。防守遥远行省的正规部队逐渐撤走,毫无防卫能力的不列颠被放弃给撒克逊海盗,还有爱尔兰和喀里多尼亚的野蛮人。不列颠人已经陷入绝望局面,无法依赖一个正在衰亡的君主政体,给予缓不济急而又极不可靠的援助。他们带着武器集结起来驱退入侵者,察觉到自己竟有如此实力,为这个重大的发现而乐不可支。[379]遭受同样的灾难所带来的痛苦,也激发起类似的精神力量,阿摩尼卡各行省(这个名称包括高卢从塞恩河到卢瓦尔河的滨海地区)[380]决定拿邻近岛屿做榜样,效法他们的行为。这些地区的罗马帝国的行政官员都服从篡夺者君士坦丁的权威,现在全部被驱除一空。人民建立起自由的政府不像过去那样一直是专制主子手下的臣民。不列颠和阿摩尼卡的独立获得霍诺留的首肯,当时他是西部帝国的合法皇帝,来函特别嘱咐新兴的国家要注意自身的安全,这可以解释为永久和绝对放弃原有的统治权力,从某种程度上看这种主张获得了事实的证明。就在高卢的篡夺者相继败亡后,滨海的行省又重新并入帝国的版图,然而他们的归顺不是完全心悦臣服,经常会出现不稳的状况。人民产生自负、多变而叛逆的性格,不论是为了争取自由还是免除奴役都与帝国形成势不两立的局面。阿摩尼卡虽然不再维持一个共和国的形式,但还是经常受到煽动,引起带来毁灭性灾难的叛乱[381]。不列颠的丧失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382]但皇帝对一个遥远行省的独立,抱着默许的态度是非常明智的做法。这种分离不会因为不列颠人的谴责暴政或是罗马人的惩处叛逆而给双方带来无法避免的痛苦,官员基于国民之间的友谊,就会自动自发尊重相互的利益,根据联盟和防护的权利义务建立双方的关系。[3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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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列颠的变革使得政府和军事的人为结构为之冰消瓦解,独立的国家在这40年间(409—449 A.D.),为教士、贵族和自治市镇的权势所统治,一直到撒克逊人入侵为止。[3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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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只有佐西穆斯对这种很特殊的处理方式留下了记录,他非常确切地提到,霍诺留的信函是写给不列颠的城市的。在罗马人的保护之下,面积辽阔的行省有92个重要的市镇在几个区域兴起,其中有33个城市因为获得某些特权,或是处于重要的位置,较之其余的市镇显得更为突出。[385]每一个这样的城市跟帝国其他行省的城市一样,成为合法的法人团体。这些城市的目标是要符合国家的政策,完全依据罗马制度的原始模式,将自治政府的权力分配给任期为一年的官员、一个民选的元老院以及人民大会。因而年度岁入和财务的管理、民事和刑事审判的运作、公用共事务的计划和执行,全部依法行事,就像一个具体而微的共和国。等到他们矢言独立时,城市和邻近区域的青年,自然就投身在民选官员的旗帜下面列阵。但祸乱之源是人人都想在政治团体里获得利益而不用承担责任,我们不能一厢情愿地认为不列颠在恢复自由权利以后,可以免于群众的喧嚣和党派的倾轧。对于家世和财富方面高人一等的上层阶级来说,那些行事大胆而众望所归的市民难免要侵犯到他们的特权。傲慢的贵族抱怨他们成了臣民的仆从,有时就会缅怀专制国君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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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每个城市的管辖权涵盖邻近的地区,元老院那些继承了世袭影响力的主要议员都支持此制度。较小的城镇、村庄和地主顾及本身的安全,也要依附这些在发展中的城邦好获得庇护,城市吸引力所及的范围要视财富的多寡和居民的数量而定。但家业庞大的世袭领主不愿受制于附近有实力的城市,渴望成为独立自主的王侯,拥有决定和平与战争的权力。他们原先附庸风雅展现意大利风格的花园和田庄,很快变成坚固的城堡,一旦发生危险的状况,可以为邻近的乡土提供防护作用。土地的收益用来购置武器和马匹,并维持一支军事力量,其成员是奴隶、农民和一群投靠他们的乌合之众。在自己领土内的酋长具有的权力就像一个民选官员。不列颠有一些酋长可能真是古代国王的后裔,但还有比真实数字更多的人会采用尊贵的家谱,申辩被恺撒们所篡夺的继承权利。[386]他们的处境和希望使他们喜爱祖先的服装、语言和习惯。要是不列颠的王侯恢复到蛮族的状况,城市还是会保持着罗马的法律和生活方式。整个岛屿会因两个不同的国家派系而形成分裂,由于利益和憎恶引起的怒气,再度陷入成千上万的战争和倾轧之中。国家的实力无法联合起来对付国外的敌人,反而在无谓的内部口角中消耗殆尽。当某一个人的功绩远超同侪,必然会成为英明的领导者,等到他能够夺取邻近城市的自由权利,就会擢升到僭主的高位,使得不列颠在摆脱罗马政府以后再度受到专制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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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不列颠教会由30到40名主教组成,加上适当比例的次级教士。他们的处境不够富裕(对他们而言已经是贫穷),所以会产生举止得当和堪作表率的行为,以获得公众的尊敬。教士的利益和性质都使得他们赞同和平,并且要与情意相投的国家取得协同一致的步调,在平常的讲道中把这些经验教训谆谆告诫所有的教徒。主教会议也可以说是国家最有分量和最具权威的集会,在这样的商议过程中,各地的王侯和官员与主教混杂坐在一起,自由讨论和争辩国家和教会的重要事务,要调停不同的意见,建立盟邦的关系,征收所需的税赋,做出明智的决定,同心合力地执行。在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不列颠人普遍同意要从主教中选出一个不列颠人的首领,也就是独裁官。不过,像这种值得主教们关注的事情,却为宗教的狂热和迷信的行为所干扰,不列颠的教士一直处心积虑想要根除贝拉基异端,这不仅引起大家的憎恶,也在本乡本土给他们带来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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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卢的行省一直对罗马帝国百依百顺,不列颠和阿摩里卡的反叛,把寻求自由权利的风气传播到高卢,这是非常明显而自然的事。在一份正式的诏书中,霍诺留皇帝以如父执辈一般关爱的语气(君王都是如此表达,却很少让人感受得到)强烈地保证,要召开7个行省的年度会议(418 A.D.)。这个名称特别适合阿基坦以及古老的纳博讷,很久以来他们就将凯尔特人的粗鲁和落后改变为意大利人的文雅和进步。[387]阿尔勒是首府,也是商业中心,被指定为举行会议的地点。通常每年从8月15日到9月13日,连续举行28天的会议。参加的人员是高卢的禁卫军统领以及7个行省的首长,7个首长中其中一个的头衔是总督,6位是省长,加上60个城市的官员和主教,还有就是身份和地位很高的富有地主。人数多少并不清楚,但是要具备相当的资格,这些人也可视为各地区的代表。会议经过授权可以解释和传达君王所颁布的法律,听取省民申诉所受的冤屈和愿望,缓和过重和不公的赋税,集思广益讨论地方和国家的重大事件,着眼于恢复7个行省的和平与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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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图拉真和安东尼普遍建立这种制度,使得人民关心政府,产生生死与共的感情,罗马帝国就会珍惜众志成城的智慧和功业,将这种观念传播到每一个角落,臣民获得应有的权利就会巩固国君的宝座。专制政体的行政权要是被滥用,那么在会议的调停和干涉之下,就某些方面来说会产生制止和修正的效果。全体公民和自由民的武力可以用来抵抗外敌,保卫国家的安全。人民的自由权利可以发挥温和施政与慷慨献身的作用,罗马帝国仍旧可以保持天下无敌和永垂不朽的声威。要是这一制度的规模过大或者因人事变迁而无法存在下去,那么主要的成员也许就可以各自保持活力及独立。但当帝国衰亡到病入膏肓时,才迟迟运用局部的治疗方式,可以说无法收到任何重大而有益的成效。霍诺留皇帝之所以表示惊奇,是他必须迫使勉为其难的行省接受这种特权,而照理来说应该是由行省向他提出恳求才对。为此他不得不规定不出席会议的代表要罚锾3或5磅的黄金,看来他们是把霍诺留给予的自由当成是虚幻的礼物而不愿接受,反而认为这是压迫者最后给予他们的残酷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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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帝国衰亡史 第三十二章 东罗马皇帝阿尔卡狄乌斯 优特罗皮乌斯掌权后失势 盖纳斯之叛 圣克利索斯托受到迫害 东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二世 波斯战争与瓜分亚美尼亚(395—460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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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东罗马皇帝阿尔卡狄乌斯临朝的状况(395—408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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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奥多西的两个儿子分治罗马世界,东罗马帝国终于被建立起来,从阿尔卡狄乌斯临朝到土耳其人攻占君士坦丁堡,在一种早熟的、始终处于衰败的状态中,就这样苟延残喘存了1058年(395—1453 A.D.)。帝国的君主坚持保留罗马皇帝的称号,实际上不仅虚假也毫无意义,同时还沿袭恺撒和奥古斯都的头衔,表示自己是伟大帝国首位统治者的合法继承人。君士坦丁堡的皇宫可与金碧辉煌的波斯宫殿媲美,气势雄伟无可匹敌。阿尔卡狄乌斯在位时讲究奢华铺张,为此饱受指责。圣克利索斯托[388]在布道的讲辞中,用口若悬河的辩才大声赞美,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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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头戴冕旒或金冠,镶嵌价值连城的珠宝。身着专为神圣的龙体供应的饰物和紫袍,御用衣物全是丝织品,上面绣着金龙图案。他的宝座用纯金打造。只要皇帝公开露面,身旁一定会有廷臣、侍卫和随从簇拥护驾,手上拿的矛戈和盾牌,身上穿的胸甲和头盔,就连马匹的缰辔和配件全部金光闪闪,展现出雄伟的军容。华丽的盾牌中间有凸饰凸起,四周环绕着较小的饰钉,看起来像人的眼睛。两匹纯白色的骡子拖拉皇帝的座车,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纯金的车辆引起观众的赞赏。大家全都注视着紫色的帷幕、雪白的座毯、硕大的宝石及各种华丽的金银器具,随着座车的行进,显现五彩缤纷的景象。皇室的画像都是蓝底白框,皇帝坐在宝座上,他的兵器、战马和侍卫围绕在身旁,被征服的敌人五花大绑趴伏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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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士坦丁在欧亚两洲的交界处建立皇家的都城,继承他的帝王都把它当成永久的皇居。在这敌人的威胁所不及,甚至就是人民的怨言也难以与闻的地方,他们接受随着风向从世界各地送来的贡品。固若金汤的首都多少世代以来,抵御蛮族凶狠的攻击。东部帝国统治的疆域以亚得里亚海和底格里斯河为界,从极为寒冷的西徐亚到埃塞俄比亚的热带地区,中间隔着25天的航程,[389]所经范围全都是东部帝国的领域。帝国人口稠密的地区是技艺和学术的中心,也是奢华和财富的枢纽。居民接受希腊的语言和习俗,自称是人类当中最进步和最文明的群体,看来确有几分道理。政府的形式是单纯的君主政体,罗马共和国这个长期以来一直保留着几分自由气息的名称只限于拉丁地区的行省。君士坦丁堡的君主以伟大自诩,原因在于他们的人民带着奴性的顺从态度,根本不知道这种奴性会摧残人的心志,损伤人的才华。臣民的意志要是只能听命于主子的指使,就必然没有能力抵抗蛮族的攻击以保护自己的生命和财产,也就不能坚定自己的理性抗拒迷信的胁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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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宦官优特罗皮乌斯的弄权与乱政(395—399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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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特人的叛乱和鲁菲努斯的败亡是阿尔卡狄乌斯和霍诺留统治期间最早发生的重大事件,它们之间有密切关联,在西方历史上占有重要一页。优特罗皮乌斯[390]是君士坦丁堡皇宫的宦官总管之一,很显然,他已经继承了那位傲慢大臣的地位。他对摧毁鲁菲努斯的命运不遗余力,也将重蹈鲁菲努斯恶行的覆辙。宫廷所有发布的命令都要获得他的首肯,下属的驯服和逢迎更助长了他对国家法律的藐视,有时连习俗也不放在眼里,这样做当然比较困难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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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卡狄乌斯那些最弱势的前辈君王在位时,宦官的统治在私下进行,几乎不见踪影。他们暗示自己是国君的亲信,但表面上的功能还是限于奴仆的服务,掌管着皇帝的服饰和寝宫。他们用低声细语指挥御前会议的进行和决定,用恶意的建言摧残显赫市民的名声和前途,但绝不敢站到帝国的前台,或是公开玷污国家的荣誉。优特罗皮乌斯是宦官之中第一号角色,竟敢出任罗马的高官和将领,当着忸怩不安的元老院议员的面,登上法庭宣布判决,或是高谈阔论发表意见,有时全副武装骑在马上,像一个英雄那样率领部队出征。这种不顾习俗和礼法的行为,显示出意志薄弱和不遵法度的心态。同时优特罗皮乌斯没有建立不同凡响的功勋,也无法展现高人一等的能力,无从弥补愚蠢和恶劣的图谋所带来的缺失。从他过去的经历来看,既没有从事法律的研究,也没有投身军旅的磨炼,他的一切作为都是空费力气,不仅笨拙可笑,而且毫无成效,看在旁观者的眼里不禁对他产生藐视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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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特人曾表示出他们的想法,希望罗马军队经常由这种将领来指挥。这位大臣的名字只能引起嘲笑,作为一个公众知名的人物,不仅让人感到可恨,更让人感到可悲。阿尔卡狄乌斯的臣民想起这个残疾而又老朽的宦官,[391]竟然非常邪恶地模仿大丈夫的行为,心中真是大为光火。他出生在卑贱的奴隶家庭,进入皇宫服务以前,经常被转手出售伺候上百个主人,在低贱而可耻的丧葬职业中耗尽青春活力,到了老年终于能够获得自由摆脱穷困。当他那令人蒙羞的故事在私下的谈话中到处流传甚至是被夸大时,各种非凡的荣耀却被奉承者拿来满足他的虚荣心。不论材质是黄铜或大理石,优特罗皮乌斯的雕像竖立在元老院、首都和行省,装饰着文官和武职各种功业的标志和图形,题献的名衔是君士坦丁堡第三位奠基者,看着真是令人汗颜。他被擢升到象征着元老重臣的大公位阶,这个头衔起初在法律意义上通常都被授予皇帝的父亲。就在4世纪最后一年,一个宦官也是一个奴隶污辱了执政官的荣名。不过,像这样怪异而又奇特的惊人之举[392],倒是引发了罗马人的厌恶之情。西方拒绝承认这位阴柔奢靡的执政官,把他看成是共和国史上难以磨灭的耻辱。优特罗皮乌斯的共治者是一个学识渊博受到尊敬的官员,[393]但丝毫没有令人联想起布鲁图斯和卡米卢斯,足以说明两种不同的施政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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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菲努斯胆大妄为,优特罗皮乌斯更为嗜血及热衷于报复;同时宦官的贪婪并不亚于统领无餍的胃口。[394]高居上位的压迫者靠剥削百姓发财,优特罗皮乌斯把这些人整垮,将他们的产业据为己有,满足他的贪财个性。如果仅仅如此,倒不致引起嫉妒,也不会产生不公正的行为。但是到了后来,那些合法继承和勤劳工作所获得的财富,也被他运用掠夺手段加以染指,这种勒索的方式经常实施,并不断改进。克劳狄安对公开拍卖各种职务的状况,有极为生动而详尽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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