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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波斯人是萨珊王室的成员,被放逐到君士坦丁堡,死于穷困之中,他与平民的婚姻留下一个儿子。狄奥法布斯在12岁时得知其皇家的身世,后来他建立的功勋也能不忝所生。他在君士坦丁堡的皇宫接受教育成为基督徒和士兵,发展极为迅速,给他的军事生涯带来财富和荣誉,并与皇帝的姐妹结为连理,擢升的职务是指挥3万名波斯人,他们都像他的父亲一样,是为了逃避伊斯兰教的征服者才来到拜占庭的。这些部队感染了佣兵的习气和宗教的狂热,竟然想要反叛他们的恩主,拥立自己的乡亲成为国王,以形成分庭抗礼的局面。忠心耿耿的狄奥法布斯拒绝接受这种建议,为了破坏叛徒的图谋,逃脱他们的掌握,投奔了皇家兄弟的营地或皇宫。正值壮年的狄奥菲卢斯被迫将帝国的继承权留给他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子,要是他有识人之明和恢宏的气量,狄奥法布斯将是可以信任和具有能力的监护人。但是他的嫉妒和疾病激起猜疑之心,畏惧狄奥法布斯的德行会带来危险,无论是支持还是反对,都会给孤儿寡妇造成损害。垂死的皇帝下令送来波斯王子的头颅,带着狞笑认出他所熟悉的面孔,倒在床榻上说道:“狄奥法布斯已经不在人世了!”接着用战栗的声音说道,“快了,快了,狄奥菲卢斯也会跟着步上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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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人有关政府和教会的策略方针,绝大部分是采用希腊人的做法,直到20世纪,沙皇的婚姻还保有很特殊的制度,并没有自负和浪漫的观念,不是找来各阶层和各行省的淑女,而是只在主要贵族家庭的女儿中进行挑选,她们在皇宫里等候君主的选择。狄奥菲卢斯的结缡也采取同样的方式,他手里拿着一颗金苹果,在两列待嫁美女之间慢慢行走,他的眼睛停留在可爱的伊卡西娅身上,第一次的语言表达的确是很笨拙,君王只能说:“女色在这个世界上是祸害的根源。”她无礼地回答:“完全正确,陛下,她们也是行善的理由。”这种机智有点装腔作势也不合时宜,使得皇家的爱慕者感到不快,带着嫌恶的表情转过头去,伊卡西娅进入修道院来掩饰她所受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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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淑的狄奥多拉得到了金苹果,她有良好的修养值得夫君的宠爱,却无法逃避他的苛刻要求。他在皇宫的花园看到一艘吃水很深的船正向港口驶去,发现里面装着贵重的叙利亚奢侈品,完全都是皇后的财物。他的判决是将整艘船放火烧掉,用严厉的言辞谴责这种贪婪的行为使皇后堕落成为商人。他到最后已经别无选择,还是把帝国和他儿子米凯尔三世的监护权委托给她,米凯尔三世成为孤儿时只有5岁。狄奥多拉恢复圣像崇拜,使得“圣像破坏者”遭到灭绝,她的虔诚广受希腊人的爱戴,但是在宗教的狂热信仰中,狄奥多拉始终念念不忘要使丈夫获得肯定和救赎。经过13年审慎和节俭的统治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影响力开始式微,很像当年的艾琳所面对的状况。她只有仿效前者的德行,并没有采取阴谋的手段夺取儿子的性命或政权,而是赶快急流勇退地去过宁静的家居生活。她虽然有点怨言但是毫无抗拒的行动,只是悲悼这位一无是处的年轻人,他那忘恩负义的行为和伤天害理的罪恶,最后还是难逃毁灭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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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尼禄和埃拉伽巴路斯的继承人之中,我们迄今尚未发现有人要模仿他们的恶行。就罗马君主这样的角色而言,通常认为欢愉是人生的目标,而把德性看成欢愉的寇仇。不论身为母亲的狄奥多拉对米凯尔三世的教育是多么关切,关键在于她那不幸的儿子在成人之前就已经登基为王。野心勃勃的母亲即使费尽力气去阻止理性的进展,也不能使洋溢的热情冷却下来,这种自私自利的策略给她的回报,是倔强年轻人的藐视和不知感激。他在18岁就开始反抗她的权威,这时还未感觉到自己没有能力去管理帝国和个人的言行。狄奥多拉带着尊严和智慧从宫廷中隐退,从此就是邪恶和愚行当道,这样一来要获得或保住皇帝的好感,就无法不丧失公众的尊敬。数以百万计的金银积存下来供应国家所需,被最卑鄙的宠幸任意浪费。他们纵容皇帝的激情也分享他的欢乐,他的母亲统治13年以后,他成为最富有的皇帝,任性浪费和挥霍的结果,是被迫出售皇宫和教堂最名贵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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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凯尔三世像尼禄一样喜欢剧院的娱乐,在这些方面他一直想出人头地,要是不能胜过别人就会伤心叹息。然而尼禄对音乐和诗歌素有研究,很多地方都能显示出相当的品味;狄奥菲卢斯的儿子米凯尔三世的技艺并不那么高尚,只限于大竞技场的赛车。四个党派一直在扰乱首都的安宁,仍旧能娱乐这些懒散的群众。皇帝自己穿着蓝派的制服,将其他三种敌对党派的颜色分给他的宠幸,在这种极其卑劣而热烈的竞赛中,他忘记了尊贵的地位和国土的安全。他禁止信差向他报告入侵的消息,免得在比赛最紧张的时刻转移他的注意力。在他的指示之下,连最重要的烽火也都要熄灭,这种联络的方式可以把警报从塔尔苏斯传到君士坦丁堡。最能赢得他的信任和尊敬的是技术出众的赛车手,凭借优胜的成绩他们往往能获得极为丰硕的奖赏,皇帝参加他们在家中举行的宴会以及他们儿女的洗礼。他赞颂自己能够与民同乐的时候,喜欢指责以前的君主那种冷淡和严肃的保守态度。尼禄堕落到违反自然的欲念,被他所摒弃,但他不断纵情于声色和酗酒,因而摧残了他的身体。在午夜的饮宴之中,当他的情绪为酒精所燃起,受到刺激会下达最血腥的命令,要是他还存有任何人性的情感,就不应该有这种行为,只有当下属故意抗命时才能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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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米凯尔三世个性中最特殊的地方,是他对国家的宗教抱着亵渎神圣的讽刺态度。希腊人的迷信会引起哲学家的嘲笑,但是这种嘲笑出于理性而且温和。要是一名年轻人侮辱深受公众尊敬的人物,就是哲学家也会指责这种毫无知识的愚行。宫廷的弄臣被授予教长的袍服,下面还有12位大主教,由皇帝指定全部穿着教职的衣服。他们还滥用祭坛的各种圣器,在喝得烂醉如泥的宴会中,用醋和芥末调出令人作呕的饮料来代替葡萄酒举行领圣体的仪式,种种亵渎的行为再也瞒不过全市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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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庄严的节庆,皇帝带着弄臣所装扮的这些主教,骑着驴子在街上行走,遇到真正的教长率领一群教士,他们就用胡闹的喊叫和猥亵的手势,扰乱基督徒庄严的行列。米凯尔三世的宗教信仰所表现的举动,只是用来违反理性的言行或是触怒虔诚的信徒,他从扮演圣母的角色手里接受剧中人物的冠冕,去侵犯一位帝王的坟墓,就是为了要把“圣像破坏者”君士坦丁的遗骨挖出来烧毁。这项变本加厉的行为使狄奥菲卢斯的儿子不仅可憎而且受到鄙视。每个市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解救在他统治下的国家,就是那时的宠臣也极为担心害怕,唯恐获得的好处会因一时兴起而被夺走。30岁的米凯尔三世醉后睡在寝宫,被人谋杀,主谋者受到拥立建立新的王朝,当初他曾被米凯尔三世提拔到掌握同样的位阶和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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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马其顿王朝(867—1057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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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马其顿人巴西尔一世(867—886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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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其顿人巴西尔的家谱(如果他的祖先真是亚历山大大帝的私生子,身为后裔子孙还是会感到骄傲和自负的)就最显赫的家族而言,等于展现出革命的真正图画。阿尔萨息德斯家族是罗马的世仇,掌握东部的权杖将近400年之久,这些帕提亚国王的一个旁支继续统治着亚美尼亚,幸存的王室后裔在帕提亚人灭亡以后瓜分并且奴役这个古老的君主国。两名王室成员阿尔塔巴努斯和切利恩尼斯逃亡或退避到东罗马帝国,利奥一世把他们安置在马其顿行省,赐予丰富的奖赏和土地,让他们可以过安全而舒适的流放生活,亚得里亚堡成为他们最后的居留地。他们经过几代以后还能维持家世的尊贵地位,已经养成罗马人的爱国心和荣誉感。握有大权的波斯人向阿拉伯人开出条件,想要引诱他们回归祖国,全部遭到拒绝。然而他们过去的光荣事迹逐渐被时间和贫穷掩盖,巴西尔父亲的家产减少到只有一个小农场,一切耕种都靠自己动手,但是他拒绝有辱阿尔萨息德斯家族的血统行为,不肯与平民联姻。他的妻子是亚得里亚堡的一个寡妇,喜欢提起她的祖先是君士坦丁大帝,他们所生的小孩有皇家血统,看来还与马其顿的亚历山大有秘密的亲戚关系,起码可以将他称为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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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巴西尔刚生下来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家庭和城市都被保加利亚人占领,他像奴隶那样在异国接受教育,经过严格的训练获得强壮的体魄和坚忍的心志,对于他未来的发展有很大的助益。他在幼年或是年纪更大时参与罗马俘虏的救援行动,抱着同情的态度打开他们的脚镣。他们通过保加利亚向黑海海岸前进,沿途击败两支蛮族军队,登上早已安排前来接应的船只,先向君士坦丁堡回航,从那里各人再返回自己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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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巴西尔孤身一人毫无奥援,他的农庄毁于战争的灾难,自从他的父亲逝世以后,单靠他出卖劳力或是为人执役,无法支撑起一家孤儿寡妇的生活,因此他决定要寻找一个更能引人注目的舞台,无论是行善为恶都能有伟大的前途。他抵达君士坦丁堡的头一天夜晚,没有朋友也身无分文,这个疲倦的朝圣客睡在圣狄奥梅德教堂的台阶上面,偶然遇到一位好心的僧侣供应他食物,同时介绍他到一个家庭去服务。主人与狄奥菲卢斯同名,也是他的堂兄弟,虽然身材很矮小,但跟随的家臣总是高大而又英俊。巴西尔陪伴他的赞助人前去治理伯罗奔尼撒地方,他所具备的长处和功绩,使狄奥菲卢斯的出身和地位都大为失色。帕特拉斯(Patras)有一位富有而仁慈的贵妇人,与他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不知是出于精神还是肉体的欢娱,她收养了这位年轻的冒险家当她的儿子。丹妮丽斯送给他30个奴隶,他用她的赏赐所产生的收益来支助他的兄弟,在马其顿购买面积很大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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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于感恩或抱负仍旧为狄奥菲卢斯效力,抓住很好的机会引起宫廷的注意。保加利亚使臣的随从中有一位著名的角力手,在皇家的宴会上向最勇敢、最强壮的希腊人挑衅,巴西尔以力大无穷著称,他出面应战,蛮族的勇士第一次进攻就被摔倒在地。有一匹美丽而难以驾驭的烈马被判处割断腿筋而将要残废,巴西尔靠着技术和勇气将它制服,使他在皇家马厩获得很高的职位。不过要想获得米凯尔三世的信任就要顺从他的邪恶行为,巴西尔与皇家的侍妾举行并不光彩的婚礼,然后他想尽办法要妹妹替代这名侍妾去服侍米凯尔三世,这样才使他能够擢升成为皇宫的总管大臣。国家的行政大权全部交给恺撒巴尔达斯来处理,他是狄奥多拉的兄弟和仇敌,但女性运用手段发挥影响力,米凯尔三世被说服,不仅憎恨他的叔父,而且对他起了畏惧之心,于是借口克里特的远征行动,将巴尔达斯调离君士坦丁堡。皇宫总管当着皇帝的面,在觐见的帐幕用剑将巴尔达斯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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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事件之后不过一个月,皇帝把奥古斯都的头衔授予巴西尔,让他治理整个帝国(公元867年9月24日)。他尽力维持这种并不平等的联合执政,直到他获得民众的尊敬能够巩固实力。皇帝的善变已经危及生命的安全,要是再出现第二位共治者势必暴露其低贱出身,因为他曾经在战船上当过划桨的奴隶。巴西尔谋杀他的恩主必定受到谴责,为了弥补忘恩负义和背叛谋逆的行为,他把先帝的名字奉献给一座教堂,命名为圣米凯尔,这种赎罪的做法不仅幼稚而且名不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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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巴西尔一世与奥古斯都处于不同的时代,仍然可以拿来做比较。希腊的状况不可能让他在很年轻时就起兵来反抗国家,或是放逐国家最高贵的子民。他将自己具有远大抱负的才华掩盖在卑躬屈膝的奴性之下,隐藏自己的野心甚至于德性,用刺客血淋淋的手紧紧抓住帝国的权杖,然后还能像慈父那样用智慧和爱心来进行统治。普通市民会感到他的利益与他的责任发生冲突,但要是有绝对权力的君主讲求幸福而不重视荣誉,或是为了个人的光荣而牺牲公众的福利,只能认为这位君主缺少智慧或是勇气。在长期统治下,巴西尔子孙自然会编辑和出版他的传记和颂词,他们的宝座非常稳定,可以归功于祖先的丰功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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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孙子君士坦丁七世对他的叙述过于理想,但这位生性软弱的君王除非有真正的典范可以参考,否则要是只依据自己的行为或概念,那就不可能有很高的水平。不过,提到巴西尔名实相副的赞誉,就要拿他从放荡的米凯尔三世所夺取的国家,和他遗留给马其顿王朝的国家两者之间的盛衰和兴亡来进行比较。被时间和先例所认可的邪恶被他用熟练的手法加以修正。虽然他无法恢复积极进取的民族精神,但至少能恢复罗马帝国的秩序和尊严。他工作时不知疲倦,能够时刻保持冷静,对当前的状况有充分的理解,做出决定时积极而果断。他在贯彻践行时,遵守非常罕见而有益的中庸之道,要在相对的恶行之间保持相等的距离,以寻求每一种美德。他在军中的服务只限于皇宫之内,也没有具备武士的精神或才能。然而在他的统治之下,罗马军队在与蛮族的征战中再度所向无敌。他用纪律和训练的力量组成一支新兴的军队,立即亲自率领他们前往幼发拉底河的两岸,压制傲慢的萨拉森人,镇压摩尼教徒的叛乱所带来的危险。有一名叫克里索契尔的叛徒长久以来避开军队的追捕,使他感到十分气愤和懊恼,他特别向上帝祈求,希望赐予恩典让其如愿以偿,有机会对叛徒的头颅射上三箭,后来果然得到克里索契尔可憎的脑袋,不过却是因为他被自己人出卖,而非部队的勇敢行为将他捕获。于是他将这头颅吊在一棵树上,皇家的弓箭手三次显露他的本领。用这种卑劣的报复行为来对付死者,是那个时代的风气,不能完全怪罪巴西尔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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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尔的主要成绩在于政府组织的财政和法律,为了重新充实已经枯竭的财源,他计划要取回前任浪费而错误的赠予,并用审慎的做法减少一半的偿还金额,立即获得12万镑以供急需,在厉行节俭措施之前有足够的弹性空间。在改进税收的各种计划之中,他制定新模式,征收丁税或贡金完全依靠估值人员独断的裁量权。大臣马上将诚实和称职的税吏列出名单,但经过巴西尔亲自仔细审查以后,发现只有两个人可以被授予这样危险的权力而能够安全无事,但这两个人竟然婉拒他的信任,证明他的顾虑完全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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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辞辛劳地努力工作,在财产和花费以及进账和支出之间建立起很得当的平衡:拨款为国家的各种公职设立一个特别基金;拟订公开的计划以确保君王的利益和人民的财产;在改革奢侈生活后,他设立了两份世袭的产业,用来供应皇家的饮宴,能够保持应有的排场和丰盛的菜肴;臣民的税捐全部用来加强防务,要是有剩余就用来装修首都和行省。他爱好建筑物,即使花费再多,依然获得人民的赞许并且让人极力为之辩护:可以扶持相关行业,鼓励艺术的创作,达成公众可以赚取工资或获得欢乐的多重目标,同时他建造了道路、供水渠道和医院等实用的建筑。巴西尔下令修建数以百计的教堂,奉献给宗教信仰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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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法官那样一丝不苟而又公正无私,渴望拯救无辜的平民,对犯法的权贵也毫无畏惧地施加打击,鱼肉人民的官员遭到严厉的惩罚。但是对妨碍他施展帝王权力的仇敌,要是给予赦免难免会威胁到他的安全,经过判罪以后就剜去他们的眼睛,让他们在孤独和忏悔中度过余生。由于语言和习俗的改变而有必要修正查士丁尼过时的法律体系,卷帙浩繁的《法学初步》《民法汇编》《御法集》和《御法新编》,用希腊语摘要编成40个项目。他的儿子和孙子完成《巴西利克》的编纂,必须参考他们家族的创始者非常高明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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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的意外事件结束了他那光荣的统治,一头狂暴雄鹿的角与巴西尔的皮带纠缠在一起,将他从马背上拖下来。一名随从前去救助,割断皮带并且将鹿杀死。坠马或者是热病耗尽了年迈国君的精力,他在家族和人民的哀恸声中他崩殂于皇宫。他之所以要砍下忠实臣仆的头颅,为的是这个臣仆竟敢拔剑对付他的统治者。当他不再需要或是重视公众的意见时,原来蛰伏在他生命之中的专制和傲慢,在最后感到绝望的时候死灰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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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哲学家”利奥六世(886—912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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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尔一世有4个儿子,君士坦丁在父亲之前逝世,悲伤的父亲容易轻信别人,被奉承的骗子和空虚的幽灵利用。斯蒂芬是最小的儿子,献身于宗教工作,满足于教长和圣徒的荣誉,利奥和亚历山大虽然联合执政,却仅将统治国家的权力交给年长的儿子。利奥六世的名号被加上“哲学家”的美称,显得更为高贵(公元886年3月1日)。君王和智者的结合仿佛集“行”和“知”的才华于一身,真能构成人类最完美的天性。利奥六世的表现距离这种理想的境界差得太远。他能在理性的支配之下减少激情和欲念吗?事实上他的一生耗费在皇宫壮丽的排场和仪典上,陷身于妻妾成群的习性和环境,甚至就是全心想要的仁慈和毕生追求的和平,都只能归于个性上的软弱和怠惰。他能克服自己和臣民的偏见吗?事实上他的心灵为最幼稚的迷信所污染,他的法律将教士的影响力和臣民的谬误奉为神圣之事。利奥六世的神谕以预言般的风格泄露帝国的命运,完全建立在星象和占卜的手法上。如果我们还要探索他获得“哲学家”美称的原因何在,只能说巴西尔的儿子与教会和国家的当代绝大多数人士相比,还不能算是毫无知识。他在学识渊博的佛提乌门下接受教导,皇家“哲学家”亲自动笔写出几本有关世俗和教会方面的著作,也可能只是安上他的名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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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利奥六世一再举行婚礼,家庭的风流韵事伤害到哲学和宗教的名誉。独身不婚不仅有很多好处而且是神圣的行为,这种观念的建立最早来自僧侣的教诲,希腊人很高兴地予以接受。婚姻只是人类传宗接代的工具,有一方过世以后,在世者可以寻求第二次的结合,这就显示出人类肉体的软弱,要是说它很坚强也没有错;但是第三次的婚姻会受到指责,被当成是合法的私通;第四次就是罪孽或丑闻,东方的基督徒到现在还不敢以身试法。利奥六世在统治的初期,禁止娶妾也不能给予名分,对于第三次的婚姻并没有禁止只是加以谴责。但是他求得子嗣的爱国情操和忠于家庭的爱情生活,迫得他要违犯自己颁布的法律,在宗教方面还要遭受赎罪的惩处,过去在同样的案件中他把这些规定强加在臣民身上。他在前面三次的结缡中都没有获得成果,皇帝需要一位女性的伴侣而帝国需要一位合法的继承人。美丽的佐伊进宫作为侍妾,经过验证她具备产子的能力,等到君士坦丁出生后,她的爱人公开宣布要举行第四次婚礼,意图使他们成为合法的母亲和子嗣。但是教长尼古拉拒绝给予婚礼的祝福,要同意分居才能让年轻王子得到洗礼,佐伊的丈夫抗拒不从而受到教会排斥,被禁止他参加信徒领圣体的仪式。坚持己见的僧侣丝毫不肯让步,不怕受到流放也不在乎教友的背离,对于拉丁教会的权威置之不理,即使是帝国的继承一旦发生问题带来危险,尼古拉也全都不放在心上。等到利奥六世逝世以后,新皇帝将尼古拉从流放地召回,让他负责政府和教会的行政管理事务,并用君士坦丁七世的名义颁布双方认同的诏书规定,尔后再有第四次婚姻要视为丑闻加以定罪,像是心照不宣地斥责自己的出身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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