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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曼的帝国并不是没有资格获得这样的称呼,欧洲有些最具规模的王国就是这位君王的世袭产业或征服之地,他在同一个时间统治着法兰西、西班牙、意大利、日耳曼和匈牙利。[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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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高卢这个罗马行省转变为法兰西王国,但在墨洛温世系没落的状况下,由于不列颠人的独立和阿基坦人的反叛,疆域缩减很多。查理曼追击不列颠人并将他们限制在大洋的两岸地区,这个凶狠的部族与那些法兰西的民族,在来源和语言方面有很大的差异。他们受到的责罚是缴纳贡金、送出人质和维持和平。经过长久而又迂回的斗争,阿基坦公爵的叛乱行动所受到的惩处是丧失他们的行省、自由和性命。野心勃勃的总督事事想要仿效皇宫总管,结果受到严苛和无情的处置,但是到最近才发现,这些可怜的诸侯才是克洛维血统和王座最后的合法继承人。[75]他们的先世是克洛维的兄弟达戈伯特,可以算是墨洛温家族的旁支。这个古老的王国被贬为加斯科尼公国,领地是比利牛斯山下的费森扎克和阿马尼亚克。整个家族一直到16世纪初叶都非常兴旺,在经历加洛林皇室的暴虐统治以后还能幸存,并继续经历第三王朝的不公或厚爱。法兰西与阿基坦重新结合,把边界扩展到当前的状况,增加了尼德兰和西班牙,使国境能以莱茵河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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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萨拉森人被查理曼的祖父和父亲逐出法兰西,仍旧据有西班牙的大部分地区,即从直布罗陀的高岩到比利牛斯山。等到内部发生争执造成分裂,萨拉戈萨有位阿拉伯埃米尔恳求查理曼在帕德伯恩的议会给予保护。查理曼发起远征行动恢复埃米尔的地位,保持很公正的态度,不因宗教信仰而有区别地对待,一方面粉碎基督徒的抵抗,同时也奖励伊斯兰教徒的从命和服务。在他缺席的情况下,西班牙战争爆发[76],要将帝国控制的地区从比利牛斯山延伸到埃布罗河。法兰西总督进驻到巴塞罗那,据有的领地是鲁西隆和加泰罗尼亚。纳瓦尔和阿勒冈还是初创时期的王国,全部受到他的管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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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查理曼用伦巴第国王和罗马大公的身份,统治着绝大部分的意大利地区,广大的疆域从阿尔卑斯山到卡拉布里亚的边界长达1000英里。贝内文图姆公国原来是伦巴第人的采邑,在牺牲希腊人的权益以后,将现在的那不勒斯王国包括在里面。但统治着这一公国的阿雷奇斯公爵,不愿让他的国土受到奴役,采用诸侯的独立头衔起兵反抗加洛林王国。阿雷奇斯的抵御非常顽强,后来的屈服也没有令他丧失荣誉。皇帝满足于简单的贡品、拆除所有的碉堡工事以及将至高君王的头像印上钱币,也都能感到满意。阿雷奇斯的儿子运用巧妙的奉承手段,使自己父亲的统治变得名正言顺,但是他处于这样的地位一直小心谨慎,使贝内文图姆逃过法兰西的高压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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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查理曼是将日耳曼统合在一个王权之下的首位君王,弗朗科尼亚这个范围仍旧保存着东法兰西的名称,黑森和图林根的民众基于共同的宗教和政府,现在与胜利者完全合并在一起。阿勒曼尼人过去使罗马人感到极为畏惧,但现在已经成为法兰克人忠实的诸侯和同盟的战友,他们的国土位于阿尔萨斯、士瓦本和瑞士目前的疆域之内。巴伐里亚拥有类似的恩典,能够使用自己的法律和习俗,相比之下他们没有耐性去伺候一位主子。塔西洛一再反叛,使他们的世袭公爵遭到废除的命运,在重要边区负责管辖和守备的伯爵,分享被黜公爵的权力。然而日耳曼的北部从莱茵河到越过易北河,仍然充满敌意,也是异教徒的天下,一直要经过33年的战争以后,撒克逊人屈服于基督和查理曼的束缚之下,这种状况才有所改变。偶像和他们的信徒全部遭到灭绝,仅仅在威悉河两岸古老的萨克森地域,建立明斯特、奥斯纳堡、帕德伯恩、明登、不来梅、费尔登、希尔德斯海姆和哈尔伯施塔特8个主教辖区,主教府邸的所在地成为蛮荒之区最早的学校和城市。从某种程度而言,子女的宗教和人性救赎了父母的屠杀。越过易北河以后都是斯拉夫人,他们的生活方式相同但是有不同的称呼,占有普鲁士、波兰和波希米亚现在的领土,有段时间出现短暂的顺从情况,使法国的历史学家将帝国的疆域延伸到波罗的海和维斯图拉河。对这些国家的征服行动或宗教皈依要到较晚的时代才发生,但是波希米亚与日耳曼主体的结合主要可以归功于查理曼的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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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五,他对潘诺尼亚的阿瓦尔人或匈奴人采取报复手段,就如同这些蛮族施加于当地民族的灾难那样。法兰西的军队采用水陆兼进的方式,通过喀尔巴阡山和多瑙河平原进入这个地区。匈奴人的“寨子”是用木头做成的围绕着居住地区或村庄的防壁,被具有3倍优势的法兰西部队攻破。经过8年血腥的激战以后,折损了几位法兰西将领,获得的战果是匈奴人地位最高的贵族惨遭杀戮,整个民族的残余人员被迫只得降服,台吉的皇家宫廷所在之地全部荒芜不为人知。250年劫掠所获得的金银财宝,让得胜的部队人人腰缠万贯,意大利和高卢的教堂被修饰一新。查理曼在据有潘诺尼亚以后,帝国的国境以蒂萨河和萨沃河流入多瑙河的汇合口为界,轻而易举地将埃斯特利亚、黎本尼亚和达尔马提亚几个行省并入领土。扩张领土的做法并没有多大的好处。为了表示谦逊,他留下滨海的城市让希腊人获得实质或名义上的统治。但这种过于遥远的主权对于拉丁皇帝而言,只能获得名声而无法增加实力,他也不必冒险负起教会的使命,教化蛮族的游牧生活和偶像崇拜。他也曾经试过在索恩河与默兹河,以及莱茵河与多瑙河之间修筑可以通航的运河[77],执行时可以使整个帝国焕发出活力。然而钱财开销最大和人力投入最多的工作,还是浪费在主座教堂的兴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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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们检视这张地图的轮廓,就会看到法兰克人的帝国从东到西是由埃布罗河延展到易北河或维斯图拉河,从南到北是由贝内文图姆公国到埃得河,这里是日耳曼和丹麦的永久边界。欧洲其余部分的灾难和分裂使查理曼个人和政治的重要性更为突出,一群先世为撒克逊人或苏格兰人的诸侯,使大不列颠和爱尔兰这些岛屿纷争四起。等到失去西班牙以后,基督徒和哥特王国正统的阿方索家族,就被局限在奥斯图里安山区很狭小的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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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小国的统治者尊敬加洛林王朝君王的权力或德行,恳求建立联盟给予照应和支持,把他称为自己的再生父母,是西方世界高高在上的皇帝。[78]查理曼与哈里发哈伦·拉须德[79]建立平等的交往关系,这时哈伦的统治权从阿非利加扩展到印度。查理曼接受对方使臣送来的礼物,是一顶帐篷、一座水钟、一头大象和一把圣墓的钥匙。照说很难理解一名法兰克人和一名阿拉伯人的私人友谊,他们相互之间的个性、语言和宗教没有共同之处,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公开的联系完全是出于虚荣心作祟,相隔遥远的位置不会引起利害的冲突。罗马的西部帝国有三分之二的疆域属于查理曼,日耳曼那些难以接近或无法征服的民族已经在他的控制之下,缺少的人力资源可以获得充分的供应。但是他在选择敌人时,宁可对手是北方的贫民,也不要南方的富户,这点确实让我们感到非常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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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日耳曼的森林和沼泽打了33次千辛万苦的战役,要是用这些兵力来驱除意大利的希腊人或是西班牙的萨拉森人,不仅游刃有余,还可以获得更响亮的名声。攻击虚弱的希腊人可以保证获得胜利,出于光荣和报复的心理也能激起神圣的十字军来对付萨拉森人,何况还可以大声疾呼发挥宗教和策略的作用。或许在他越过莱茵河和易北河的远征行动中,渴望从罗马帝国所面临的噩运中拯救他的国家,那就是要让现在文明社会的敌人解除武装,以及毁灭未来民族迁移的种子。但是有人用很有见地的眼光提到,他已经了解到预防措施的重要性,要是扩张以后的国土还会发生敌对状况,那就得将征服行动遍及于整个区域,否则毫无效果可言。[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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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以来掩盖着斯堪的那维亚这个大陆或是岛屿、不让欧洲知晓的厚重帘幕,现在终于被日耳曼的征服者拉开,唤醒了野蛮的土人早已麻痹的勇气。那些最为凶狠的撒克逊偶像崇拜者逃离基督徒暴君,跑向北方的同胞寻找庇护,大洋和地中海满布着他们的海盗舰队。查理曼看到诺曼人的毁灭行动时不禁叹气,在不到70年的时间,诺曼人将加速灭亡他的家族和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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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查理曼的继承人及日耳曼国王奥托的崛起(814—962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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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和罗马人要是按照最早的制度,授予查理曼的头衔无论是皇帝还是奥古斯都只能及身而止,那么他的继承人在每一次的空位期,都要经过正式或默许的选举才能登上宝座。查理曼的儿子“虔诚者”刘易斯(814—840 A.D.)在有关的联席会议中,宣称自己对于王国和征服具有独立的权利,皇帝似乎已预见到了且想要防止教士别有用心的主张。皇室继承人所受的教导是从神圣的祭坛拿到皇冠,然后自己将它加冕在头上,当作他的上帝、他的父亲和他的民族送给他的礼物。洛泰尔和刘易斯二世在往后的联席会议上,重复举行同样的典礼,虽然不像第一次那样干劲十足。加洛林王朝的权杖从父亲传给儿子的直系后裔达四代,教皇的野心受到贬抑,高据虚有其表的地位,只能为世袭的君王加冕和涂油,而这些君王早已拥有权势和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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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诚者”刘易斯在他的兄弟去世后拥有查理曼所打下的天下,但是帝国所有的民族和贵族,以及刘易斯的主教和他的子女,很快了解到当前的状况,也就是这个巨大的团体不会再被一个人的心灵鼓舞,虽然外表看来安然无恙,但基础的中心已经发生崩塌。在爆发了一场损失10万名法兰克人的战争后,整个帝国用一纸协定被分给3个儿子,他们之间毫无孝顺之心和手足之情。日耳曼和法兰西的王国从此永久分离;高卢位于中间的部分,就是罗讷河与阿尔卑斯山、默兹河与莱茵河之间的行省;再加上意大利被授予有皇族身份的洛泰尔(840—856 A.D.)。洛泰尔在分得他的这份产业后,把洛林和阿尔勒两个刚刚成立和为时短暂的王国,授予他的幼子。洛泰尔的长子刘易斯二世(856—875 A.D.)因获得意大利的疆域而感到满足,这是罗马皇帝很适当的世袭领地。刘易斯二世逝世后,没有留下男性后裔,他的叔伯和堂兄弟争夺遗留的皇位,教皇抓住这个大好机会,借着审核候选人的资格和功绩,把皇位授予最会逢迎或个性慷慨的继承人,确保其能够在登上皇位后拥护罗马教会。加洛林王朝的渣滓完全无法展现出任何德行或权力的征兆,只有非常荒谬的称呼像是“秃子”“结巴子”“胖子”和“单纯”,这群国王的特色是驯顺的个性和相似的面貌,很快被历史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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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系血统的败亡使整个世袭的权利落在“胖子”查理的手里,他是这个家族最后一任皇帝。他的痴呆和疯狂使他任由日耳曼、意大利和法兰西背离而不采取任何行动(888 A.D.)。他在议会中被迫逊位,向叛徒乞求供应每日的饮食。他的无能受到藐视,敌人竟然饶恕他的性命,让他能够自由地生活。所有的总督、主教和领主凭着自己的实力,夺取没落帝国已经分裂的碎片,查理曼的女儿或私生子方面的血胤具备优先权,其中大部分的头衔和主权都很可疑。个人的功勋有限,倒也符合国土缩小的状况,只要率领军队出现在罗马的城门,就可以在梵蒂冈加冕称帝。不过他们的言行都很谦虚,通常能得到意大利国王的称号就感到满足。从“胖子”查理退位到奥托建国,整个空位期有74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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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81]出身贵族世家,祖先曾经是萨克森公爵,如果他真是威提肯的子孙,而威提肯又是查理曼的敌手和改信者,那么久意味着一个被征服民族的后裔竟然反过来统治了他们的征服者。他的父亲是“捉鸟人”亨利,被整个民族选出来拯救并且建立日耳曼王国。亨利的儿子是几位称号叫奥托的皇帝中第一位也是最伟大的君主(962 A.D.),把帝国的边境[82]向四面八方扩展——高卢的一部分,沿着默兹河和摩泽尔河的河岸,直到莱茵河的西边,都指明要交给日耳曼人。这个民族从恺撒和塔西佗的时代起,在血统和语言方面就已混杂在一起。在莱茵河、罗讷河和阿尔卑斯山之间的地区,奥托的继承人对于四分五裂的勃艮第和阿尔勒王国,只获得虚有其名的最高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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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在欧洲的北部用武力传播基督教,成为易北河和奥得河斯拉夫民族的征服者和使徒;勃兰登堡和斯里斯威克的进军行动,通过日耳曼的殖民地得到强化;丹麦的国王以及波兰和波希米亚的公爵,承认自己是缴纳贡金的封臣。奥托率领胜利的军队越过阿尔卑斯山,征服意大利王国,解救教皇的窘境,从此以后这顶皇冠用于以日耳曼为名的国家。从那个值得纪念的时代开始,大陆公法的两项原则经过大力的推动,获得时间的认可:其一,经由日耳曼议会选出的君王,立即获得隶属于君王名下的意大利和罗马王国;其二,他要从罗马教皇的手里接受皇冠,才能获得皇帝和奥古斯都的合法的头衔。[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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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东、西两个帝国的事务和教皇选举的权责(800—1060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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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曼的皇室尊严以不同的方式向着东方宣告,他并没有把希腊皇帝看成父执辈加以尊敬,而是采用兄弟这种平等而又亲密的称呼。查理曼或许想成为艾琳的丈夫,他派往君士坦丁堡的使臣在谈话中表达出和平与友谊,并且可能隐藏着一桩与那位公主的联姻协定,野心勃勃的她已经抛弃了作为母亲的神圣责任。两个帝国相距遥远而又无法融洽相处,这样的联合到底真实状况如何,能够延续多少时间,可能发生何种后果,都无法加以臆测。拉丁人始终保持着沉默倒是让我们感到可疑,也许是艾琳的敌人杜撰出这类的传闻,用来指控她犯下叛逆的罪行,要将教会和国家出卖给西部的外国人士。[84]法兰西的使臣是尼西弗鲁斯阴谋事件的旁观者,几乎成为举国同仇敌忾的受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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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罗马的叛国背逆和亵渎神圣激起君士坦丁堡的怒火,有句朗朗上口的谚语“法兰克人是好朋友和坏邻居”。然而这种做法很危险,会刺激邻人采取报复的行动,进军夺取君士坦丁堡,用索菲亚大教堂来举行皇家加冕大典。经过一段迂回而又漫长的辛苦行程之后,尼西弗鲁斯的使臣到达位于萨拉河岸的营地。查理曼在一个弗朗科尼亚的村庄,摆出盛大的排场来打击拜占庭皇宫的虚荣,至少也要给他一个下马威。[85]希腊人被连续引进四个接见的大厅:在第一个大厅有位衣着华丽的贵人高坐在上,他们正要俯下身体行跪拜礼时,他告诉他们说他仅是皇帝的奴仆,是皇家马厩的管理人。类似的误会和答话在几个房间里重复进行,陆续出现内廷伯爵、皇宫管事和寝宫总管。使臣越来越无奈,越来越焦急,一直到觐见厅的门打开,他们看到真正的国君坐在宝座上面,到处摆满来自外国的奢侈品,平日他对这些东西极为藐视。四周围绕着获得胜利的军事首长,这些人受到他的宠爱和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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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帝国签订和平与联盟的条约,划定东部和西部的国境,以目前主权所及的地区为准。不过希腊人很快忘记了这种令人羞辱的平等,或是仅仅记得要去恨那些勒索过他们的蛮族。基于短暂的联合所感受到的美德和权力,他们用极为推崇的礼节向神圣的查理曼致敬,用罗马皇帝的称号向他欢呼。等他那虔诚的儿子继位后就失去了这种待遇,拜占庭的书信是如此称呼:“致国王或自称为法兰克人和伦巴第人的皇帝”。等到权力和美德都已经绝灭以后,他们剥夺刘易斯二世世袭的头衔,使用蛮族对国王的称呼,等于将他贬低到拉丁的诸侯这个阶层。从刘易斯二世的答复中[86]就可以看出他的懦弱,他只能用渊博的学识从神圣和世俗的历史中提出证明,“国王”这个称号和希腊的“皇帝”是同义词。如果在君士坦丁堡,皇帝的头衔被赋予专属而至高的意义,他的权力来自祖先和教皇,可以合理地分享罗马皇帝的荣誉。奥托统治时也发生了同样的争论,他们的使臣生动地描述了拜占庭宫廷的傲慢无礼。[87]希腊人乐于藐视法兰克人和撒克逊人的贫穷无知,在他们最后面临衰亡之际,拒绝让日耳曼国王滥用罗马皇帝的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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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皇帝在教皇的选举中,继续运用他们得之于哥特和希腊君王的权力,罗马教会的世俗产业和宗教审判更增加了这种特权的重要性。在基督教的贵族政体中,教士的主要成员仍然组成了一个元老院,协助主教进行管理工作,或是填补主教的空缺。罗马划分为28个牧区,每个牧区有一位红衣教士或长老负责治理,无论这个头衔的来源是多么普通和谦恭,他们还是渴望与登基的国王一争高下。他们的数量通过7位最重要医院的辅祭,7位拉特兰宫的内廷审判长,还有教堂的显要人物的联合而得到增长。教会的元老院接受罗马行省7位红衣主教的指导,他们每周都要到拉特兰宫去处理事务,留在城郊的奥斯蒂亚、波尔图、维利特里、塔斯库卢姆、普拉内斯特、蒂伯尔和萨宾等教区的时间较少。同时他们要分享教廷的荣誉和权威,教皇一旦逝世,这些主教就推荐一位继承人给红衣主教团去投票选举[88],产生的结果经由罗马民众的欢呼或叫嚣来批准或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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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样的选举过程仍旧会出现问题,因为要等到教会的拥护者皇帝亲自表示认可和同意,否则教皇不可能合法任职。皇家委员会立即审核选举程序的形式和权限,不可或缺的事项是要先详细审查候选人的资格,然后他才能接受他们的宣誓效忠,同意用捐赠不断充实圣彼得的产业。在经常发生教派分裂的状况下,敌对一方的权利要求会屈从于皇帝的裁决,他在主教的宗教会议中,审讯、宣判和惩处一个犯罪教皇的罪行。奥托一世将一项协定强加于元老院和人民,保证他们提出的候选人能为国君所接受。[89]他的继承人期待或阻挠他们的选择,他们将罗马的圣职赐给他们的秘书和教师,有点像在科隆或班贝格主教辖区的做法,不论一位法兰克人或撒克逊人建立了多大的功绩,他的名字本身就可以证实受到外国势力的干涉。这些特权行为大部分被全民选举的缺陷免除。如果竞争者受到红衣主教的排斥,可以求助于群众的热情或贪婪,梵蒂冈和拉特兰都沾染着受害者的鲜血。那些最有权势的元老院议员,像是托斯卡纳的侯爵和塔斯库卢姆的伯爵,使教廷受到长期而可耻的奴役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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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世纪和10世纪的教皇被暴君侮辱、囚禁和谋杀,正因为教会的产业被人霸占,教会陷入贫穷的境地,教皇才会遭到不幸的待遇。教皇不能再支持罗马这个君主国家,也不能再做教士应尽的善行。[90]玛罗齐娅和狄奥多拉是当妓女的一对姐妹,靠着财富和美丽发挥影响力,用政治活动和风流艳事进行各种不法的密谋。她们有很多入幕之宾,其中最奋发图强的爱人获得罗马的法冠,统治的方式[91]可以让人联想到黑暗时代[92]传说[93]中的女性教皇。[94]玛罗齐娅的私生子、孙子和曾孙都曾经盘踞在圣彼得教堂的宝座上,像这种光宗耀祖的家谱倒是很罕见。她的孙子在19岁就成为拉丁教会的首领,在年轻和成人时保持容光焕发的神色。各国的朝圣客带着证据当着奥托大帝的面,在罗马的宗教会议上对他提出控诉。就拿若望十二世来说,他拒用圣职的服装和礼仪,认为自己是士兵,可以饮酒、杀人、放火、赌博和狩猎,这些对士兵而言都不是可耻的事。他可能是出于穷困的原因,公开买卖圣职。他做出祈求朱庇特和维纳斯这种亵渎神圣的行为,如果真有其事,也不会有多么严重。然而我们读到一些让人感到惊奇的事,玛罗齐娅的这位可敬的孙子与罗马的贵妇人通奸,公开姘居在一起,拉特兰宫变成卖淫的大本营。他强暴处女和孀妇,使女性朝圣客不敢朝见圣彼得的墓地,以免在虔诚的礼拜过程中为他的继承人所侵犯。新教徒用带有恶意的心态乐于详述这个伪基督的品性,但是在深通世故的人看来,教士的恶行远没有美德那样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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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廷在长期丑闻不断的状况下,由个性严峻和热心公益的格列高利七世对其加以改革和整顿。这位满怀雄心壮志的僧侣奉献出他的一生要达成两个目标:其一,律定红衣主教团在教皇的选举方面,具有自由意志和独立行使的职能,永远废除被皇帝和罗马人民篡夺的权利;其二,确保西部帝国再度成为教会的采邑或封地[95],扩展尘世的统治权给予地球上所有的帝王和王国。经过50年的斗争以后,他完成了第一件规划的工作,他的建议获得圣秩制度坚定的支持,每个成员的自由权与他们最高的职位有关;第二项企图虽然获得部分成就,表面看来相当光彩,但是受到世俗权力的强烈反抗,最后由于人类理性的进步还是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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