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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萨晚年时才建立伟大的勋业,为了掩饰自己的年龄,就用红色粉末来为灰白的胡须染色。然而他喜爱战争的行动和光荣的事业,心中燃起年轻人炽热的火焰,把据有西班牙当作建立欧洲王国第一阶段的工作。他要在海上和陆地整备一支实力强大的武力,再度越过比利牛斯山,在高卢和意大利灭绝法兰克人和伦巴第人早已衰弱的王国,登上梵蒂冈的祭坛宏扬唯一真主的信念,再从那里去征服日耳曼的蛮族,沿着多瑙河从源头顺流而下抵达黑海,推翻在君士坦丁堡的希腊或罗马帝国,从欧洲班师回到亚洲,把他新获得的疆土与安条克和叙利亚行省连成一体。[3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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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好大喜功的冒险行动或许很容易执行,然而就凡夫俗子看来必定太过放肆,他所依赖的上司和受他役使的下属,立刻联想到这位沉浸于幻想的征服者是否别有用心。塔里克的友人到处述说他的服务状况和所受到的冤屈,终于产生了效果,大马士革宫廷对穆萨的处置加以责备,他的意图也让人产生怀疑。最早提出的邀请被他很顺从地接受,但他一直拖延返国的时间,哈里发瓦立德就用急迫而断然的传唤加以谴责。宫廷一名勇气十足的信差来到加利西亚,进入他设在卢戈的营地,当着萨拉森人和基督徒的面,一把抓住他所骑马匹的笼头。他从小养成忠贞的天性,或部队的要求教导他要善尽服从的责任,他的敌手奉命被召回,使他的罢黜获得相当的安慰,两个儿子阿卜杜勒和阿卜杜拉兹,被授予的两个重要任命也获得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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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萨从休达回到大马士革,这是一段路途遥远的凯旋之旅,展示出阿非利加的战利品和西班牙的财富,400名哥特贵族装饰着黄金的高冠和绶带,在行进的队伍中显得特别突出。男性和女性俘虏经过计算有1.8万人,也有人说是3万人,选择的标准是高贵的出身或美丽的容貌。他刚刚抵达巴勒斯坦的太巴列,就接到索利曼派信差送来哈里发患病有生命危险的消息,索利曼是他的兄弟也是推定继承人,希望能靠着雄壮的胜利行列为自己的继位增加砝码,建议他不妨停留观望。万一瓦立德康复,穆萨的迟疑延误会被视为犯罪的行为,于是他继续行军,等他到达时发现一个仇敌坐在宝座上。在审判中,他要面对态度偏袒的法官和深得民心的敌手,将他罪行的判定为虚荣奢华和谎言欺骗,罚锾20万枚金币,使他一贫如洗,或证明他的贪财好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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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里克受到不当的处置,同样的羞辱报复在他的身上,这位年老的指挥官在公开受到鞭打以后,烈日之下在皇宫的大门前面站了一整天,后来以前往麦加朝圣的虔诚名义,获得较为体面的放逐。哈里发的愤怒在穆萨的落败后得到满足,他最大的恐惧是要根绝穆萨势力庞大而又受到伤害的家族。宫廷对阿非利加和西班牙可以信任的下属和仆役,同时秘密而迅速地发布了一份处死的判决,如果不考虑实质的内容,仅就形式而言,正义已被血腥的行动取代。在科尔多瓦的清真寺或皇宫,阿卜杜拉兹被密谋者用剑杀死,他们指控总督对皇室的地位有染指之心,同时他与罗德里克遗孀伊吉罗娜的婚姻引起民众的反感,对于基督徒和穆斯林的偏见来说这都是冒犯的行为。敌人运用极端残酷的方式,把儿子的头颅送到父亲那里,附带一个侮辱性的问题,他是否能辨识出叛徒的容貌?他用气愤填膺的声音喊道:“我当然认得出他的面容,我知道他清白无辜,我诅咒那些害他的人会落得同样的下场。”穆萨的年龄和绝望使他无惧于君主的力量,在丧子的悲痛中死于麦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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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敌手获得较好的待遇,不再被追究在他麾下服务的往事,获准与奴隶为伍。[392]我不知道朱利安伯爵是否获得“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虽然萨拉森人没有动手,事实上他应该得到这种结局。而他对威提扎的儿子恩将仇报的传闻,被证明是子虚乌有之事。两位皇家青年被发还父亲继承的私人产业,等到兄长伊巴去世以后,女儿应得的部分被叔父西吉布特用暴力夺走。哥特少女将全案送到哈希姆哈里发的面前,请求他主持正义。她应该继承的产业获得归还,她被许配给一个出身高贵的阿拉伯人,生了2个儿子艾萨克和易卜拉欣,由于他们的家世和财富,在西班牙被大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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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西班牙在阿拉伯人统治下的繁荣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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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行省能被胜利的国家同化,在于对外来者的引进和土著的模仿。西班牙陆续混合古迦太基人、罗马人和哥特人的血胤,不过几个世代就全盘接受了阿拉伯人的姓氏和习俗。第一批征服者以及20位由哈里发陆续派来的部将,全都伴随着大批民政和军事的追随者,他们宁愿到遥远的异国去碰运气,也不想留在狭小的家园无所事事。他们要用建立信徒的殖民地来增进公众和私人的利益,西班牙的城市很骄傲地纪念他们东部祖先所隶属的部族和国家。塔里克和穆萨赢得胜利和人种混杂的队伍,后来都自称为“西班牙人”,他们最早的权利全部来自征服。然而他们容许埃及的弟兄共同出力,一起来建立穆尔西亚和里斯本这些城市,并且分享应有的权利。大马士革的皇家军团配置在科尔多瓦;埃米萨的皇家军团在塞维尔;金尼斯陵或卡尔基斯的皇家军团在哈恩;巴勒斯坦的皇家军团在阿尔及泽尔和美迪纳·西多尼亚;也门和波斯的土著散布在托莱多四周和内陆区域;格拉纳达肥沃的庄园被赐给叙利亚和伊拉克的1万名骑士,他们是阿拉伯部落的子弟,这些部落不仅血统最纯粹而且地位最高贵。[393]这些世袭的派系组织可以孕育出争强好胜的精神,有时有益于国家,但是经常会产生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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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西班牙后过了10年,一份行省的地图被呈献给哈里发:海洋、河流、港口、居民和城市、气候、土壤以及地上的矿产。在2个世纪之内,一个勤奋的民族用农业[394]、制造业和商业,使自然的产物获得惊人的进步。他们务实守分,没有将时间浪费在幻想上,努力工作就会增加财富。科尔多瓦的倭马亚王朝统治西班牙的初期,第一任教徒领袖拉赫曼恳求获得基督徒的支持,在他颁布的和平与保护诏书中,对于适度的征收感到满意,那是1万英两黄金,1万磅白银,1万匹马和同样数量的骡子,1000副胸甲连同头盔和长矛。[395]拉曼的继承人中,权势最大的哈里发从同样的王国每年获得贡金1204.5万笛纳或金币,相当于600万镑。[396]在10世纪时,这个金额可能超过所有基督教国家全部的岁入。他的朝廷设在科尔多瓦,那里有600座清真寺、900个浴场和20万所房屋;合于他的规定列名在第一等的城市有80个,第二等和第三等的城市共有300个;瓜达尔基维尔河的两岸是肥沃的地区,点缀着1.2万个村落和庄园。阿拉伯人也许将事实的真相加以夸大,但是他们创造并记述了西班牙最繁荣的时代,不论是财富、农耕还是人口稠密的程度都无出其右。[3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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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伊斯兰教的信仰自由和祆教的没落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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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将穆斯林的战争视为神圣之事,在他的传记里记载了很多的圣训和行谊,哈里发选出有关宗教宽容的经文,目的是要解除不信者的反抗力量。真主的使徒穆罕默德将阿拉伯当作宗教的殿堂和产业,但是他用既不羡慕也不喜爱的态度看待世上其他的民族。多神教徒和偶像崇拜者不知他的姓名,那么他的信徒将这些人绝灭是合法的行为。[398]然而明智的政策能满足公正的义务。在印度斯坦的伊斯兰征服者施展宗教狂热的偏执行为后,对于这个信仰虔诚而又人口众多的国家,放过宝塔或浮屠没有破坏。亚伯拉罕、摩西和耶稣的信徒和弟子,受到很隆重的邀请,要他们接受穆罕默德更为完美的天启,但是如果他们情愿付出相当的贡金,也有资格可以自由举行宗教的礼拜仪式。在战场上丧失一切权利的俘虏,只要公开宣布皈依伊斯兰教就可以获得赎身,女性有义务要信仰主人的宗教,年幼的俘虏接受教育使诚挚的改信者逐渐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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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和非洲有数以百万计的人改宗皈依,使信仰虔诚的阿拉伯人在当地土著的队伍中势力大增,这些人宣称他们信奉唯一的真主和他的使徒,必定完全是受到吸引而不是出于强迫。只要不断口诵祈祷文和忍受割礼的痛苦,无论是臣民还是奴隶、战俘还是罪犯,都可以立即与胜利的穆斯林平起平坐,成为行动自由和地位平等的同伴。所有的罪孽都能得到救赎,所有的承诺都可以取消,守贞的誓言为放纵的本能所替代,寺院生活中沉睡的进取精神被萨拉森人的号角唤醒,全世界都感到天翻地覆的震动,新社会每一个成员依据他们的能力和勇气,都能提升到自然的水平。众人的心灵受到阿拉伯先知的无形和暂时的祝福的诱惑,布施带来的希望使很多改信者心存坚定的信念,认为他的天启不仅充满真理而且更为神圣。在好奇的多神教徒眼中,他的教义所显示的人性和神性必定有价值。穆罕默德的宗教就各方面来说,比琐罗亚斯德的体系更为纯洁,比摩西的律法更为宽厚,比起基督教神秘和迷信的教条,不仅更为理性也不会自相矛盾。在7世纪时,神秘和迷信的教条使简朴的福音受到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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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波斯和阿非利加那些面积广大的行省,伊斯兰的信仰摧毁了原生的宗教。祆教奥秘晦涩的神学思想仅仅留存在东方的教派之中,然而琐罗亚斯德亵渎的作品[399],借重亚伯拉罕广受尊敬的名字,可能将内容很技巧地转接到神圣的启示上。邪恶的本质可以用魔鬼阿里曼作为代表,是光明之神所创造出来的对头。波斯的庙宇没有供奉神像,但是受到敬拜的太阳和火,被谴责为粗俗不堪和罪大恶极的偶像。[400]穆罕默德的运作和哈里发的睿智推崇更为温和的情操,把祆教徒或伽巴尔人与犹太人和基督徒并列,视为早已获得律法的民族。[401]就是晚到伊斯兰教纪元3世纪,赫拉特城对私下的狂热和公开的宽容,提供了非常鲜明的比照。[402]只要按规定缴纳年度的贡金,伊斯兰教的法律对赫拉特的伽巴尔人,就要保障他们在民事和宗教方面的自由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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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目前他们使用的清真寺很狭小,邻接古代所建富丽堂皇的祆教寺庙,显得非常寒碜。一位狂热的阿訇在布道时谴责引人反感的邻居,怪罪教徒的立场软弱或漠不关心。民众在他的呼吁之下聚集,引起动乱,纵火烧毁两所用来祷告的房屋,占领空地,兴建新的清真寺。祆教徒受到冤屈,上诉到呼罗珊的统治者,他答应主持公道和给予救济。看哪!有4000名赫拉特的市民,都是德高望重的人士,异口同声发誓说这里从来没有什么偶像崇拜者的殿堂,调查也只有无疾而终,用这种神圣和管用的伪证使大家获得心安理得的满足(这是历史学家密孔德Mirchond的说法)。[403]然而波斯绝大部分寺庙都已毁灭,那是他们的教徒逐渐和普遍放弃所造成的结果。说起“逐渐”是因为找不到任何可以记得的时间和地点,也无法得知发生任何迫害或反抗的行动;至于“普遍”是指波斯整个领土,从设拉子到撒马尔罕都接受《古兰经》的信仰,只有对当地口音的保留才显示出其出身为波斯伊斯兰教徒的后裔。[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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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区和沙漠有一个倔强的种族,他们是不信者,只听从祖先的迷信。祆教神学思想已经式微的传统在克尔曼行省保留鲜明的形象,这个地方沿着印度河的两岸向前延伸,肖·阿拔斯在上个世纪将苏拉特的流放者聚集起来,安置在伊斯法罕的城门。大祭司长退隐到离叶兹德城18里格的厄尔布尔山,永恒的圣火(如果还在继续燃烧)位于不易进入之处,免受外来的亵渎。但他的居所对伽巴尔人来说,是传授知识的学院、保管神谕的殿堂和前往朝拜的圣地,而且从坚毅和不变的面貌,证明他们的血统没有掺杂异族,非常纯净。在长老的管辖之下有8万个家庭维持真诚和勤奋的生活,他们靠着非常特殊的产品和传统的手艺谋生,用履行宗教责任的热诚来耕种田地。他们的无知抗拒肖·阿拔斯的专制,然而肖·阿拔斯查阅琐罗亚斯德充满预言的圣书,好对臣民施与恐吓和苦刑;现在的统治者则用温和或藐视的态度,对祆教默默无闻的残余教徒置之不理。[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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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基督教在阿非利加的绝灭和宽容精神的兴起(749—1149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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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非利加的北部海岸是照耀福音之光的唯一地点,经过长久的时间提供卓越的贡献以后,现在已经完全熄灭。迦太基和罗马所传授的技艺陷入无知的浓雾之中,西普里安和奥古斯丁的教义不再有人研究。500所主座教堂为多纳图斯派、汪达尔人和摩尔人敌意的暴怒所摧毁。教士的热忱和数量都已式微,民众落入没有纪律、知识和希望的地步,在阿拉伯先知的高压统治之下完全顺服毫无二心。自从希腊人被赶走以后,不过50年光景,一位阿非利加的部将向哈里发报告,要废止不信者的贡金,因为他们已经全部改信,虽然他想要用这种说法来掩饰欺骗和谋叛,但言之有理的借口来自伊斯兰信仰的迅速发展和蔓延。到了公元9世纪(837 A.D.),5位主教被从亚历山大里亚派到凯罗安,负起额外的使命。他们受到雅各派教长的任职邀请,怀抱希望要燃起基督教即将熄灭的余烬,但是受到一位外国的高级教士横加阻挠,认为阿非利加的圣秩阶级早已败坏和瓦解。这位高级教士不仅将拉丁人视为外人,也是正统基督徒的仇敌。那个时代成为过去,想当年圣西普里安的继承人,在各种宗教会议中总是居于领导的地位,能够与罗马教皇的勃勃野心保持分庭抗礼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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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1世纪(1053—1076 A.D.),命运乖戾的教士被安置在残破的迦太基,只有恳求梵蒂冈的施舍和保护,苦苦抱怨他那赤裸的身体被萨拉森人鞭打,4位副主教争权夺利,总主教的宝座已经是摇摇欲坠。可以指出格列高利七世[406]的两封书信,用来安抚正统基督徒的不幸和摩尔君王的倨傲。教皇郑重告知苏丹他们敬拜同一位上帝,希望能在亚伯拉罕的温馨环境里相聚。但是这种抱怨无疑宣示,教会职权的迅速崩溃是无可挽回的下场,那就是说3位主教还找不到一位接受圣体的弟兄。阿非利加和西班牙的基督徒接受割礼,禁食酒类和猪肉,这种屈服的态度由来已久,他们在民事或宗教方面的顺从[407]获得莫札勒布[408](意为被阿拉伯人收养)的称呼。大约在12世纪(1149 A.D.),沿着巴尔巴里海岸,无论是科尔多瓦和塞维尔的王国,还是瓦伦西亚和格拉纳达的王国[409],基督的礼拜仪式和本堂牧师的继任全部遭到废止。阿尔莫哈德王朝或称唯一真神派建立在最为盲从的宗教狂热上,这些格外酷虐的措施和举动,使西西里、卡斯蒂利亚、阿拉贡和葡萄牙的君王鼓起勇气,获得最近的胜利,偏执的热情成为正当的行为。教皇的传教士偶尔还会使莫札勒布恢复原有的信仰,查理五世的登陆,使一些在突尼斯和阿尔及尔的拉丁基督徒家庭能够扬眉吐气,但是福音的种子很快根绝,从的黎波里到大西洋这个疆域绵长的行省,将罗马的语言和宗教完全遗忘,没有留下一丝记忆。[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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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11个世纪的变革以后,土耳其帝国的犹太人和基督徒,经过阿拉伯哈里发的同意享有宗教自由。从征服的最初时期开始,阿拉伯人怀疑正统基督徒的忠诚,还有一些称为正宗东方基督徒,等于是泄露了他们在暗中依附希腊皇帝。聂斯托利派和雅各派是皇帝不共戴天的仇敌,证明自己是伊斯兰政府诚挚的朋友。不过这种带有偏见的嫉妒会因时间和顺从而消失,埃及的教堂分给正统基督徒使用[411],所有的东方教派获得宗教宽容的共同恩惠和利益。教长、主教和教士的位阶、豁免和内部审判权,受到政府官员的保护。依靠个人的学识可以从事秘书和医生的职业,赚钱的税务工作可以让他们致富,而获得功勋有时可以使他们晋升到城市和行省的指挥职务。听说阿拔斯王朝一位哈里发公开表示,波斯的政务工作托付给基督徒最让人放心。他说道:“穆斯林用钱过于浪费,祆教徒始终记恨在心,犹太人总想得寸进尺。”[412]但是专制政体的奴隶只有两条路,就是受宠或罢黜。东部的教会被视为统治者的囊中物,不论在任何时期都深受贪婪或偏见之苦,即使是普通或是合法的约束方式,都必定会冒犯基督徒的人格尊严或信仰热诚。[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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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罕默德逝世后200年,基督徒仍只能用颜色并不体面的头巾或腰带,以示与普通臣民有所区分;他们不能使用马匹和骡子,只能采取妇女的姿势乘坐毛驴;他们的房舍无论是公用还是私有,采取的规格和尺寸都是最低的标准;在街上或是浴场遇到地位最低贱的民众,他们有责任要让路或是躬身;他们的遗嘱要是对真正有信仰的人怀着偏见,就会受到驳斥,不发生效力;他们举行礼拜仪式时不得有讲求排场的行列,禁止鸣钟或是唱赞美诗,在讲道和交谈中对于国家的宗教要有适度的尊敬;如果怀有亵渎的企图进入一所清真寺,或是引诱一名伊斯兰信徒,不要妄想能够逃过惩罚。不过只要处于宁静和公正的时代,基督徒从来没被逼着去否认福音的教义,非要接受《古兰经》不可。但是叛教者会被判处死刑,要是他公开宣称信仰穆罕默德的律法,接着又加以抛弃的话。科尔多瓦的殉教者激怒卡迪(宗教法官)宣布判决,就是因为他们公开承认对伊斯兰的信仰产生动摇,或是激烈抨击先知本人和他的宗教。[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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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阿拉伯人建立庞大的哈里发帝国(718 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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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兰教纪元1世纪的末叶,哈里发是全世界最有权势的绝对君主。他们在法理或实质方面都具有毫无任何限制的统治特权,姑且不论这些限制是来自贵族的实力、平民的自由、教会的权柄、元老院的选举还是对共和国制度的记忆。穆罕默德的友伴所建立的权威随着他们的生命一同消逝,阿拉伯部族的酋长或埃米尔在沙漠之中,只留下平等和独立的精神。先知的继承人兼具帝王和僧侣的双重性质,如果说他们的行为受《古兰经》的规范。然而对这本圣书而言,他们才是高高在上的审判官和解释者。他们运用征服的权力来统治东方的民族,这些民族根本不知道自由为何物,都已养成赞许暴君的习惯,所有暴虐和严苛的行为都以他们为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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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倭马亚王朝最后一位哈里发的统治之下,阿拉伯帝国从东延伸到西的距离是200天的行程,也就是从鞑靼地区和印度的边界到大西洋的海岸。要是我们把“长袍的袖子”省略不算(这是阿拉伯作家的说法,阿非利加长而狭的行省就像袖子一样),剩下完整而紧凑的疆域从法加纳到亚丁,以及从塔尔苏斯到苏拉特,四方形的每一个边都要让商队走4到5个月。[415]我们要寻找稳固不变的联合与心甘情愿的顺从,那是不切实际的妄想,然而在奥古斯都和安东尼的政府里弥漫着这种气氛。但是伊斯兰教是出于言行的一致,才能散布到如此广大的空间。在撒马尔罕和塞维尔用同样虔诚的态度研究《古兰经》的语言和法律;摩尔人和印度人在麦加朝圣,就像同胞和弟兄那样拥抱在一起;从底格里斯河向西,所有的行省都采用阿拉伯语作为流行的方言。[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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